首领现在还不能死,宋清风一挥手,扎在首领胸口上的银针掉落在地,首领捂着胸口屁滚尿流地离开了,没来得及说上那句经典台词:你们会受到神谴!

  安安红着眼睛,担心爹爹和爸爸会因得罪首领离开他,瘪嘴嘟嚷地说道:“爹爹和爸爸不会有事的。”

  收获虽不小但肉类事物没有妥善保存很容易坏掉,顾朝槿在兽人群中锁定住牛兄弟,朝他招手说道:“你把剩下的野猪肉带回去给家人吃。”

  牛兄弟上有老下有小,生活过得十分艰苦,五个幼崽又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不好好补补怎么能行,顾朝槿不容他拒绝将野猪肉切好,塞到牛兄弟手中:“不要跟我客气。”

  领过野猪肉牛兄弟乐呵呵地笑道:“我家那五个崽子,肯定会开心的。”

  顾朝槿做了两个小木牌,分别用兽语写着营业中,打烊中,把第二个小木牌挂在大门上,拿起门闩关长门,看戏的兽人们各回各家。

  切掉新鲜的野猪肉炒菜,肉食要吃新鲜的口感才好,剩下的猪肉做成烟熏腊肉也不错,顾朝槿找来盐罐子,胡椒粉,戴上牛皮制作的手套揉搓猪肉。

  宋清风搬来一根小板凳,坐在顾朝槿身旁,牛皮薄层手套凸现手指骨节分明,指尖的淡红也会更加明显。

  顾朝槿神色如常用调料腌制好猪肉,小兔子跑到柴火旁,抱两根干木材用尽他全部力气,熏制腊肉的木材有讲究,不是所有木材都能用来熏制腊肉。

  伯木是最好的熏肉木材,顾朝槿抡起斧头将柏木劈开,点燃引火的小木材仍进去,劈里啪啦燃烧不停,两根粗木枝用来固定猪肉,熏制的时间要长等肉色变成棕黑色时即可。

  院子里搭有灶台,顾朝槿系上苎麻做的围裙,宋清风走到他身后,双手环上他腰身,系带打上蝴蝶结,勾勒出顾朝槿劲瘦的腰肢。

  宋清风手指有意无意摸过腰窝处,痒意若有若无,让顾朝槿心痒难耐,顾朝槿索性躲开宋清风触碰,举着锅铲做出投降姿势,“我去炒菜,你和崽子都饿了。”

  白菜杆放在砧板上手指按压,往后移动过程中手起刀落,白菜杆变成细丝状,锅中油温升高,下入切好的肉丝爆出装盘,白菜丝翻炒,舀一勺自制的酸辣椒,色香味俱全的白菜肉丝鲜香出炉。

  前几日顾朝槿去河边捉鱼,兽人认为河水里面有吃人的鱼不敢前去,鱼类泛滥成灾,顾朝槿用叉子叉中两条鲫鱼,正好用来做鲫鱼汤。

  少许油下锅熬热,鲫鱼煎至两面金黄,清水熬汤过滤掉鱼肉残渣,汤汁鲜嫩如同牛奶,豆腐切方块加入,鲫鱼豆腐汤就做好了。

  顾朝槿又做了几道家常炒菜,端到木桌上放好解开围裙,“快吃饭吧,忙活了一天。”

  小兔子没吃过顾朝槿做的饭,准确来说他只吃过原主做的黑暗料理,戳着兔爪子眼里冒星星地说道:“哇,好香啊!”

  快吃吧,穿到兽世顾朝槿养成一个习惯,喜欢摸宋清风和安安脑袋,谁不喜欢毛绒绒呢?

  自从上次喝了宋清风做的咸粥,给安安留下心里阴影,他拿起筷子夹住一小块肉馅,是顾朝槿拿手好菜红烧狮子头,抿了一小口,安安眼眸瞬间发光,夹了一个大丸子。

  唇齿间全是荸荠,香菇与肥瘦相间的肉香味,肥而不腻一口咬下去,丸子里面的汤汁爆出,好吃到想哭。

  经过黑暗料理入侵味蕾后,安安讨厌上吃饭,甚至患上厌食症,好在顾朝槿做的饭菜和他胃口,平日饭量很小的他吃了两碗饭。

  一个接着一个红烧狮子头塞进嘴里,合不上嘴,担心以后再也吃不到如此美味的饭菜,断断续续地说道,“爹爹要经常做饭。”

  安安双手捂着胀鼓鼓的肚子,满足地说道:“好吃再喝一碗汤。”

  宋清风放下碗筷,及时制止安安暴饮暴食行为,“不能再吃了。”

  安安委屈地放下还剩半碗的鲫鱼汤,抬头看向宋清风,乖巧地说道:“不吃啦。”

  顾朝槿倒了三杯山楂汁,“喝点山楂汁开开胃,或许会好受一点。”

  “他肯乖乖吃饭就是好事,你别凶他。”顾朝槿站在中间立场,安慰老婆和崽子情绪。

  安安捧着竹杯附和道:“就是,爸爸别凶嘛。”伸出手指头比了一个二,“我吃了两碗饭,喝了一碗汤我是乖宝宝啦。”

  宋清风主动收拾碗筷,小兔子一蹦一跳跟了过去,撸起袖子,“我来帮爸爸洗完。”

  顾朝槿推着小兔子肩膀走向秋千,“安安自己去玩,爹爹和爸爸刷碗。”

  安安坐在秋千上,秋千不是用木板搭建的,是一个精致的竹编小窝呈现鸟窝形状,可以载重大人和小孩,他晃着秋千望向爸爸和爹爹身影,如果幸福能够停留就好了。

  烦心事烟消云散,安安睡在竹编秋千上,安静地进入梦乡。

  顾朝槿拿来一张小毯子给安安盖上,下午天气变凉不是特别冷,是秋天早晨那种独特的凉爽。

  “肚子痛痛!”安安睡得迷迷糊糊的,做了起来,头顶的碎发乱蓬蓬的,像是顶着一个鸟窝,兔爪子按在肚子上哭喊道:“爹爹,我肚子好疼。”

  他牵着顾朝槿手掌,放在额头上,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睫问道,“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积食引起的发烧,还能治。”顾朝槿故意吓他,就是要让他知道以后不能胡吃海喝。

  宋清风端着洗干净的小苹果,诱惑小兔子,“还吃吗?这里还有水果。”

  “呜呜,爸爸欺负我。”安安钻进顾朝槿怀里,抽噎地说道:“爹爹救我。”他握住顾朝槿大拇指不愿意松开,仿佛抓住救命稻草。

  “你先松开手,爹爹去给你找药。”顾朝槿将安安重新放回秋千里。

  有次,安安好奇中药是什么味道,偷偷跑去医馆里,一股猛烈的中药味扑面而来,回想起来安安都能闻到那股中药味,立马捂着鼻子痛苦地说道:“不要吃药,安安不吃药。”

  “可是不吃药痛痛不会飞走。”顾朝槿在中药陈列柜里拿出柴胡根,装入药罐燃火熬药。

  倒了一小盖菜油拿在手中,安安由宋清风抱着,固定好安安双手双脚不让他乱动,按肚子的过程可能会有些痛。

  这门手艺算是偏方,顾朝槿从小跟外婆耳濡目染,看几遍之后竟然也会了,用生菜油按揉肚子可以治疗积食引起的发烧,外婆的说法是,把气按出来了就好啦。

  拇指涂抹好菜油,从肚脐上方往下按压重复多次,直到用尽一盖菜油,手掌包住安安小脚抬起,另一手往上一拍。

  按压的过程不是幼崽能够承受的,安安哭闹不止,“呜呜,爹爹我错啦,以后再也不会吃太多啦。”

  “爹爹快放开我,爸爸救我,我真的知道错了。”安安越是挣扎,禁锢他的手就会收得越紧。

  哭闹引来邻居,虐待幼崽在部落里可是重罪,会被拉出去砍头的,几个好事的雄性撞击木门,朝屋内正在“施虐”的顾朝槿喊话,“槿,你赶紧放开幼崽,或许你还有一条活路。”

  “别怪我去禀告首领大人。”

  “快去,晚了幼崽的命可保不住了!”

  稍顷,首领杵着拐棍指挥几名雄性,抬着粗壮的大木头准备撞击木门,助跑冲击,门开了顾朝槿退到一旁,用帕子擦拭双手。

  首领一瘸一拐冲上来夺走顾朝槿手上帕子,“这就是罪证,来人给我搜!”

  宋清风出声打断首领,“我崽子好好的,你这是做什么?”

  小兔子牵起毯子盖在暴露的肚子上,不明所以地看向闯入者,哭啼啼地倒在宋清风怀里,小声地说道:“爸爸有坏人,保护我~”

  宋清风:“………”装柔弱这招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首领瞥了一眼小兔子,尽量放缓语气说道:“乖崽子别怕,是不是你那后爹有欺负你了?我会替你做主。”

  有几名大嘴巴兽人探出脑袋,观察院子中的情况,在一旁议论纷纷。

  “我就说这个后爹不是好人!”

  “果然还是亲爹才好。”

  “也不一定,三花不是被她配偶打了嘛,听说打了以后扔在野外不管生死。”

  小兔子害怕地往宋清风怀里缩,一脸戒备地看向首领,“不,爹爹不是坏人!”你才是!

  首领单手捶着佝偻的背脊,越是装出慈眉善目的样子,越是看着像话本子里的男巫,张开獠牙把小幼崽吃掉。

  幼崽看不清世间险恶是正常的,有时候把好人认成坏人,有时候把坏人当作好人,不过安安清楚的直到眼下的情况对爹爹不利,他回想起首领说过的话,如果爹爹再次虐待幼崽将会被驱赶出部落。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得想办法帮助爹爹澄清。

  路过的吃瓜兽人挤进人群中,向周围的人打探消息:“那只坏心眼的兔子又在殴打崽子了?”

  安安裹着小毯子跳下地面,跑到顾朝槿身边抱着他大腿,“我后爹对我可好了!”(扭捏)

  首领和兽人们:今天早上起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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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清风:“说说吧,到底谁教你的。”

  “是爹。”小兔子目移。

  顾朝槿:“恐怕以后是吃不到我做的饭了。”

  “我自己学得。”小兔子求夸奖:快说我真是个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