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试谋未遂【完结番外】>第103章 他未必不愿意

  这是个无法回答的问题,也不适合现在给出答复,尤其是在双方都不冷静的情况下。

  放在以前分别多日的时候盛闵行当然想,甚至试过在从机场回来的车上就把人给办了。

  可这次和以往那些意见不和的时候都不一样,以前是睡一觉或打一架打着打着到床上就可以解决的事,这次不行了。

  盛闵行甚至还无法捋清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沈渡津已经先他一步主动上来。

  于沈渡津而言,这个吻多少带点痛苦的意味。而盛闵行心里揣着事,不开心也不尽兴。

  主导权几乎都在沈渡津手里。

  点,这种事情都是双向的,他这么多次下来也知道怎样能挑起这人的兴致。

  他如果想来,其实是很轻而易举的。盛闵行把控不住自己。

  他愿意到处点火,不用多久盛闵行那东西就隐隐有了抬头的架势。

  他主动又熟练地将它从层层包裹中解放出来,抚上了熟悉的那处。

  比以往都要卖力,因为是最后一次。

  先让盛闵行在手上释.放一次后,他主动坐了上去。

  的声音骗不了人,盛闵行很shuang,他也是。

  ……

  这一场持续了很久,回到家时是五点未到,正式开始时是五点二刻刚过,结束却已经深夜。

  中间因为到了晚饭时间停了两个小时,晚饭结束后又进行起饭后运动。

  盛闵行逐渐来了兴致,激素分泌多少调控大脑思维,这令他产生一种错觉,其实沈渡津或许只是单纯想回家住几天,一切都是他多想了,要离开之类的都是莫须有的事。

  沈渡津明明和他配合得这么好,在chuang.上全身.心依赖他的模样哪有一点要分手的样子?

  都是他多想了。

  想到这儿他便不再顾及,大张大合毫无保留地进行到底了。

  一场做得比以往那么多次都要激.烈,进行到最后两人都筋疲力尽地倒到床上睡过去,而沈渡津睡得并不安稳,后半夜时又昏昏沉沉地醒过来。

  这具身体已经一个月没有承受过这些,对这种高强度活动已经不太适应,他只动一下手指头就觉得全身肌肉都被调动起来,痛得人浑身发颤。

  盛闵行还以一种绝对保护的姿态搂着他,相贴的皮肤之间又湿又黏。

  从前觉得无比安心的拥抱姿势如今变成了一种累赘。

  一种离开的累赘。

  他费力搬开那具压在他身上的躯体,下半身只稍微挪了一下就有东西顺着正常的人体结构流出来,他知道那是什么。

  盛闵行不想戴tao,他也没强求,没做清理,盛闵行原本想做的,但被他一口回绝掉。

  做完了就是做完了,他不愿让盛闵行再碰,也不需要盛闵行负责什么。

  月光恰好在这时候破开云层,透过窗帘间的缝隙洒进来。

  沈渡津得以最后一次认真看清盛闵行的脸。

  半夜总容易意气用事。

  那张脸上充满安心与餍足,他突然就油然而生出一股浓烈的恨意。

  他记得的,床头柜里有tao,有油,还有一把美工刀。

  那刀还是两个月前盛闵行突发奇想要做剪纸窗花拿进来的,拿进来了也不好好放回原位,就一直搁置在柜子里。

  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

  沈渡津突然就有个很疯狂的想法。

  他悄无声息地将那把绿色的美工刀拿出来,又把刀片推出三格的位置,最后抵到了盛闵行喉间。

  刀片是崭新的,没有一点生锈,上面甚至泛着层冷光,与窗外的月光相互辉映。

  他想起两人初次见面的场景,想起被盛闵行穷追猛打的日子,想起盛闵行第一次说喜欢、说在追你的样子,想起一切在异国他乡被人亲手破灭的情形。

  他想,幸福是简单的事,幸福被毁掉也是简单的事。也就是一朝一夕,一言一语的事。

  他想了很多很多,最后只荒谬地对着空气喃喃道:“其实你好好和我说的话,我未必会不愿意的。”

  他或许愿意为了爱人成为曾经的自己,可千万条道路,盛闵行偏偏选择了欺骗他这条。

  理智和良知最后还是战胜了冲动。

  沈渡津无声将美工刀收回来,重新放回床头柜后翻身下了床。

  走是一定要走的,盛闵行不想失去他这个已经培养得身心服帖的床.上伴.侣,那他就陪着做最后一次。

  算是分手礼物。

  只不过这次他也要骗骗盛闵行,总要报复回去,总要让他扳回一城的。

  他想知道,是不是在瞒着爱人一些事的时候做起来会更爽。

  骗人睡.觉会更shuang吗?

  好可惜,并没有。

  到处都是一片狼藉,沈渡津从中挑出了自己的衣物穿上后出了门。

  重要物品都放在书房里,里面就包括他的证件。

  书房没有上锁,他推开门就能进去,找到东西就打算离开。

  和之前预想的一样,他不会带走任何在一起后盛闵行以各种名义送的东西,打开抽屉翻出那几张重要的银行卡就要走了。

  可抽屉底下还压着什么。

  是一沓属于他的体检报告。日期正好是他和盛闵行确定关系的第二天。

  说得粗暴点,是盛闵行将他shang了的第二天。

  他发了烧,是陈瀚将他领到医院去的,医生开了一大堆检查,里面很多项目其实他觉得毫无必要。

  可现在看来,确实是很有必要的。

  联想到陈瀚例行公事的态度,他彻底懂了。

  查他有没有病,会不会传染人,是不是干净的,可不重要吗?

  巨大的屈辱和羞耻感扑面而来,血流像凝固在身体里不再流动,手上那叠A4纸仿佛重如千斤,他恨自己刚才没下狠手。

  冷静半晌,他想,其实他什么也做不了。他总不能为一个这么个人毁掉自己。

  他还有在意的人,做不到不顾一切。

  还是算了。算了。

  窗外还是一片黑暗,他得抓紧时间。吴叔是老人家睡眠浅,再过半个小时就会起床,他得抢在这半个小时前就彻底离开。

  走到院子里时,远远能听到luku的鼾声,沈渡津没忍住,走着走着就到了狗屋。

  lulu睡得很死,她与家里另两只藏獒相处得很好,甚至其中有只藏獒能将肚子借给她当枕头。

  沈渡津颇为留恋地摸了摸她身上的毛发,走出狗屋时手上还带着不太真实的余温。

  曾经空荡的院子被他带来的那些花填满变成了花园,楼顶玻璃花房的花还没浇水。

  但他全都带不走了。

  他只带走了最靠近路边的那盆蓝雪花。

  那是最不起眼的一盆,有二分之一的概率被盛闵行随手揪过花瓣。

  前两天下了场雨,上面的蓝色小花都掉了大半,只剩下毫无生气的枝叶。

  他总不能什么都不留下,留下一盆花让他时刻记得这个教训也好。

  大门外萧瑟的秋风正起,没有晨光,没有星星,只有无尽的黑夜。

  他心下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只怔怔地想起杨牧说过的话。

  杨牧说,希望他一直幸运下去。

  他曾经也这么以为,可所有人都走进了误区,幸运不是绝对主观或客观的东西,不会有一直幸运的人。

  这些天就像一场很长的梦,他差点就此沉溺,一梦不醒。

  可是梦醒了,仍旧是苦痛。他拿出了十足十的真心,做好了十二万分的准备,却还是没有那人高明,多看重的东西最终都只能变成一文不值的垃圾。

  来时是一个人,去时依旧是一个人。

  谈真心多幼稚,真心一文不值。

  ……

  ***

  天光大亮盛闵行终于醒来。昨晚闹得太疯,沈渡津体力似乎有了巨大的进步,一次又一次无法停下,连带着他也变得毫无节制了。

  最后怎么睡过去的都记不大清了,不过沈渡津此番却是彻底打消了他的疑虑。

  应该只是他想多,他们从身到心都如此默契,这样的沈渡津不可能在生气。

  说不定他多说两句好话就能跟着那人一起回市里那套老房子住了。

  可是沈渡津人呢?

  他长臂往旁边一揽,想把人捞回来睡个回笼觉,却意外地发现身边没人。

  再往外继续摸索了半天,床铺都是凉的了。

  这算什么事,他这头已经设想到俩人出门买菜的场景,沈渡津人却不见了。

  刚起床那点旖旎心思彻底被消灭,他爬起来环视一圈,在看到地上属于那人的衣服一件不剩时终于意识到房间里只有他一人。

  浴室也没有响声,沈渡津甚至不在这层楼里。

  昨晚好不容易压下的那股不安又慢慢升腾起来。

  吴叔的脚步声在楼下响起,隔着一节长长的楼梯他喊道:“沈渡津人呢?”

  “似乎是一大早就出门了,我也没看见他。”

  这不是个很好的答复,盛闵行不太适应他这种一声不吭便离开的做法,寻思着要找机会和他说道清楚。

  也可能是公司里有点急事需要处理,这才着急忙慌离开也不说一声。

  电话打不通也不奇怪,说不定是开会时需要将手机关机或静音。

  盛闵行这么想着,完全不觉得自己为沈渡津编造的理由多么扯淡。

  今天是休息日,他不打算回公司,用完早餐便径直回了书房。

  一切的变故都就此开始。

  因为早餐吃了个甜度适中的牛角包心情还算不错的盛闵行笑不出来了。

  书桌正中央最显眼的位置被人留了纸条。

  【lulu是你的狗,】

  他一眼看出这字迹属于沈渡津。

  【我不会带走,那些花,院子里的和花房里的全留给你,要扔还是要继续养都随你,体检报告属于我个人隐私,我带走了。】

  他眼前发晕,想了好久才明白“体检报告”是什么东西。

  所以这就是沈渡津生气这么多天,最后负气离去的原因?

  他可以解释也可以道歉,这是陈瀚惯性思维造出来的纰漏,他本人从没命令陈瀚去办这件事。

  但好像不是这样,他很快发现沈渡津生气的点不是这样的。

  他看到了纸条最后的署名。

  那是最令他震惊的部分。

  齐度。

  沈渡津署的名,是齐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