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试谋未遂【完结番外】>第37章 好身材,一定好…吧

  可当只有陈瀚一个人出现在他视线里的时候他可不是这么想的。

  他荒诞的想,沈渡津是在玩什么恶作剧,或者是个子太小被陈瀚遮在了背后。

  但不可能,沈渡津明明比陈瀚高出半个头。

  “他人呢?”盛闵行从床上腾地一下坐起来,语气不好地问他。

  为了“迎接”沈渡津,他甚至又准备卖一波惨,躺到了床上营造出一种很羸弱的状态。

  “沈先生说有点很重要的事,先走了。”陈瀚头垂着,重复了一遍沈渡津的原话。

  他是真的不愿意上来。

  盛闵行突然涌上一股……失望?

  他很少对什么事情感到失望,因为大部分情况下他都能够掌控全局。

  可沈渡津没有来。

  他失望了。

  盛闵行脸上黑线更甚,陈瀚心想说个小小的谎也不是不行。

  “沈先生还说,给您带了饭,让您好好养病……”虽说是善意的谎言,可陈瀚还是越说底气越不足。

  盛闵行冷哼一声,祝他好这种话他不相信沈渡津能说出来。

  但他脸色还是肉眼可见地缓和了一些。

  因为沈渡津给他带了饭。

  算了,人没到,心意到了也勉强放过吧。

  他让陈瀚把东西留下,出去就行。陈瀚得令照做,却不理解盛闵行直勾勾盯着那餐盒的眼神。

  人被打发走,盛闵行突然有一种开盲盒的快感。

  他是这顿饭的受者,理应成为第一个看见盲盒详情的人。

  他慢悠悠地打开袋子,动作优雅,像是对待什么很珍贵的东西。

  两层袋子都被解开,很好,第一份是糖醋里脊。

  盛闵行僵了僵,大概是上次在七中时他对糖醋里脊表现得过于热爱了,沈渡津才又做了一份。

  可上次……只有一个糖醋里脊,不吃就没得吃。

  没关系,可以理解为,沈渡津在意他喜欢什么。

  他把糖醋里脊拿出来,意外发现两个餐盒之间夹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很厚重,沉甸甸的。

  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盛闵行还是打开了。

  是现金,数额还不少。

  沈渡津给他钱做什么?他不解。

  下面还放了张纸条。

  【盛先生您好,您之前在我家落下的那部手机,我后来将它带到夜幸想还给您,但被我不慎遗失,我查了它的价格,按照正价折现给您。

  另外,由于不知您购买手机时走的什么渠道,具体用了多少钱,所以思索再三,再做顿饭作为补偿。】

  沈渡津字迹清秀,一笔一划异常认真,看得盛闵行一阵无名火起。

  钱底下是一盒青菜,放的时间有点久了,菜叶子都被闷坏,有些泛黄。

  像极了盛总此时此刻的心情。

  所以沈渡津自始至终就没打算来见他,为此还特地放了张纸条说明来意,就是一句话都不想跟自己说。

  如果真让他顺顺利利到了病房门口,是不是会直接把餐盒放在病房门口就走人,招呼都不打一声?

  盛闵行不忿,他想人想得心脏有股灼热感,结果沈渡津亲手把东西交给他都不愿意。

  甚至还急着要把手机还能给他,与他撇清关系。

  恐怕训犬师的邀请他也不会答应了。

  真是难搞。

  盛闵行突然有些恼羞成怒,手掌不自觉握成拳。

  他突然有种被戏弄的感觉,他咽不下这口气。

  所以他追了出去。

  **

  盛闵行还没来得及细想便已经上了电梯。

  这样的行为无疑过于莽撞,因为他脚还没好利索,手上也还打着石膏。

  仲华楼下护士站的人也没把他拦住。

  他一路上畅通无阻,终于在医院的大门口处见到了沈渡津。

  沈渡津穿衣风格很显小,和他本人性格完全不搭。

  太阳很烈,他似乎是为了防晒,今天特地带了顶帽子出门。

  他今天的衣服宽松,有几滴汗珠顺着发缘,沿着后颈往下滑进衣领里,不知道要滑到哪儿去。汗水微微浸透后背的T恤,内部结构若隐若现。

  盛闵行在气头上,见此情景有些恶劣地想,这么好的身材,一定好cao。

  沈渡津毫无发觉,医院门口人流不小,他还在随着人群自顾自地往外走。

  “沈先生究竟有什么急事,这么急着走,连上来待十五分钟的时间都没有?”

  他兀地顿在原地,笑笑,那像毒蛇的蛇信子一般萦绕在耳边,如此阴魂不散的声音还能是谁的。

  盛闵行加快脚步赶上来,生怕他突然跑了似的,攥住沈渡津的手腕。

  果然和意想之中的一样细腻。

  细腻这个词用来形容男人的手多少有些不恰当,可盛闵行发自心底觉得这个词和他适配。

  “放手。”沈渡津开口道,他用力挣脱了一下,发现根本挣脱不开,盛闵行是受伤了,但不妨碍他力气大。

  “不可能。”盛闵行又加了些力度,他有很多话想问这人,好不容易抓住了怎么可能轻易放他走。

  那张纸条上的内容几分真几分假,他想听沈渡津亲口告诉他。

  比如给他做饭,到底有没有掺杂别的情感?

  沈渡津索性放弃挣扎,问:“你想做什么?”

  他们刚好站在门口,身边人来人往,他将手往身后收了收,避免被路人看出异样。

  “我……”盛闵行有些答不上来,说实话他是一时冲动跑出来的,生气使然。具体要做什么……或许他只是想看这个总不愿意按照他预想规划走的人一眼。

  “倒不如说沈先生想做什么,莫名其妙要过来给我送饭,还在餐盒里夹了几千块钱。”

  “我不是放纸条说明了吗?盛先生没看见?”沈渡津有一瞬间犹豫过是不是自己把至关重要的这一步给忘了,但不可能,他习惯反复多次地把重要的事在脑中排演。

  “看见了。”

  “看见了还问什么?”

  盛闵行垂下眼,答非所问:“沈渡津……我很生气。”

  沈渡津突然被喊了大名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嘴已经下意识道:“生气什么?”

  话出口才想起来,他为什么要管盛闵行生不生气?

  “你明明都到楼下了,就是不愿意上一趟楼,”盛闵行说,“仲华楼不需要爬楼梯吧?上个楼就两分钟的事,你就是不愿意见到我。”

  他眼睛像是要钉在沈渡津脸上,试图看出一些端倪。

  沈渡津觉得莫名其妙,盛闵行在说什么屁话?

  “是又怎么样?我有说过我很想见你吗?”

  盛闵行哑言。沈渡津的确什么都没说过,他不知是怎么了,可能是住院住得心气郁结,这两天太过容易情绪化。

  他虽不说话,但手还是像铁钳子一样钳制着沈渡津。

  “你还有什么事?没有的话就放开,我得回去了。”沈渡津薄唇轻启,另一手暗暗附上去解救那只手。

  “我觉得我们还是得好好商量一下那几千块钱该怎么处理,你跟我上去一趟。”

  “没必要了吧,我纸条上已经写得很明白了,盛先生回去自己研究一下,如果不是有阅读障碍的人都能懂吧?”他有些嘲讽道。

  盛闵行忽略那点嘲讽,小猫出于保护自己伸出爪子挠他而已,没事。

  他说:“可我不想要,我也说过很多遍,手机是给你的补偿。”

  沈渡津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费口舌,他直言道:“放开。”

  一时间拉扯幅度有些大,周围人都纷纷将目光投向他们。

  沈渡津最受不了这个,只好任由着盛闵行把他的手拉过去。

  盛闵行终于从有些混沌的状态中冷静下来,他不想放人走了。

  追出来的时候还没想好,能否看见沈渡津也未可知,可现在人已经在他手上了。

  只有无用的猎人才会让猎物从手底下逃脱。

  小猫挠了他,他就要教训回去。

  盛闵行掩下眼中那点不耐,重新用一种很温和的声音跟沈渡津说话:“沈先生跟我上去坐坐吧。”

  明明是邀请,手却在底下把人禁锢着,让人根本无法拒绝。

  赤裸裸的强迫。

  “你听不懂人话吗?放开!”沈渡津有些生气,声音在压制过后依旧有些大。他是脑子被驴踢了今天才回做出这种看似深思熟虑,实则冲动不已的事。

  给盛闵行送饭?简直扯淡。

  他想起那个病床上的老大爷,看起来多孤独,他那份饭给老大爷不知要比给没良心的狗吃好多少倍。

  盛闵行好像从沈渡津遮遮掩掩的动作中察觉到什么,在沈渡津时不时侧身将手和脸背对行人的时候。

  有了,把柄抓到了。

  “你不喜欢被人看见吧?”盛闵行问,他倒是无所谓,就算明天出现在云城日报头条第一的位置上也没什么关系。

  只是沈渡津竟然不喜欢。

  那刚好可以利用一下了,很不君子的行为,却一定百试百灵。

  沈渡津将头低得更低。

  说中了。

  盛闵行微微弯下腰,去找那张被沈渡津埋在黑色鸭舌帽底下的脸:“不然你为什么不抬头看我?”

  如果不是另一边手打了石膏固定着动不了,他真想把这人的脸拧过来看一眼。

  沈渡津还是喃喃地重复着那句话:“放开。”声音传播垂直于地面,听得很不清楚。

  盛闵行当没听见,他说:“刚好我脚还崴着,走不了太多路,你把我送回去,总好过我们在这里……对吧?”

  说完他还坏心眼地加上一句:“这个提议是不是很好?”

  沈渡津咬了咬嘴唇上的死皮,不小心牵拉到不是死皮的部分,他很迟钝地感受到一种刺痛感。

  他妥协了。

  他忽然有些累,其实每次都是这样,他永远是失败的一方。

  盛闵行那一段路都走过来了,站在他面前时还是气喘吁吁的,想必速度不慢。如今却还在他面前说什么走不了路,真是很不高明的借口。

  可他拥有回击他的理由,却不想这么做了。

  说得再多都是没用的,他又不是没有领教过,反反复复都是这样,没意思得很。

  如盛闵行所愿,沈渡津陪着他到了仲华楼门口。

  他一路上都特别喜欢身体接触,又像是怕沈渡津突然扔下他不管似的,一直攥着沈渡津那只手不放,长时间的掐握,不知大掌下的皮肤已经出现了掐痕,变成了青紫色。

  “我就送你到这儿,你自己上去应该不成问题。”沈渡津将他肩上的手抖落下去。

  “别人都说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呢,沈先生不愿意好人做到底吗?

  “我不是什么好人。”

  盛闵行不罢休:“那可以从现在开始做。”

  他太过蛮不讲理,沈渡津毫无办法,只能和他一起进了电梯。

  路过护士站的时候,值班的护士眼睛都跟着他们转。

  沈渡津已经没再扶着盛闵行,只是还被盛闵行半胁迫地抓着,这个姿势实在过于暧昧。

  他只好用空出来的那只手使劲压下帽檐,试图遮住整张脸。

  盛闵行住在五楼的病房里,仲华楼果然和普通病房不一样,高端大气上档次,如果忽略掉清一色的白,不知道的可能还真就认为这是什么五星级酒店了。

  沈渡津第一次进来,微微有些咋舌。

  有钱当真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