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进偏院,经过一处走廊时,季宁手里的一个小油纸包不慎掉落。
他急忙蹲下,重新拿了起来。
朔风回头,问道:“可要帮忙?”
季宁连忙摇头,一会又点头。
“是需要帮?还是不帮?”
朔风刚说完,季宁上前将所有的东西塞到了他手上。
还没来得及问,就听季宁说:“这是给你买的,我都尝过了,很好吃,你应该喜欢的。”
都尝过了?这么多?
朔风问:“为何要给我?”
季宁不好意思道:“上次饿的时间有些长,所以才把你的饭菜都吃完了,这算是补给你的,放心,没花多少钱。”
原来如此,朔风抱着这么多的油纸包,放也不是,“多谢,你在此处等我,我先把他们拿回院子。”
季宁点头。
朔风走了几步后,又掉了一包,无奈之下,打算弯腰去捡,不料季宁冲了过来,率先一步捡起。
“太多了…我跟你一起吧。”
只能这样了…
随后两人回到了朔风的院子。
朔风将包好的东西放到了屋内的桌子上,随后又退了出来。
季宁见状说道:“最迟明天都要吃完,不然时间长了,就坏了。”
朔风回:“知道了…”
两人又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季宁见前面的朔风不怎么说话,于是好奇问道:“朔风校尉,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朔风很轻的回了一声。
季宁连忙说道:“校尉的官职一般都是有私府的,怎么朔风校尉一直住在将军府?”
季宁可真的是好奇,他从来没见过一个六品校尉住在一品将军府内的。
朔风没回头,继续往前走着,没有什么情绪的说道:“我是孤儿,将军怜我,特意授权我在府上。”
孤儿…原来如此…
季宁见朔风没什么表情,随后道:“我也是孤儿,逃难到中京时,正逢靖王施灾救助,等苦日子过后,无处可去,靖王便收留了我,做起了靖王府的侍卫。”
逃难?跟他的经历可真像…
朔风再未接话,季宁也再未问。
直到两人到了顾元辰的院子,季宁在外等候,朔风敲门走了进去。
不一会的功夫,朔风提着三包药材和两瓶伤药,走了出来。
“外敷一天两次,中药一天一包,三次,再加以修养,可痊愈。”
季宁接过:“好,多谢朔风校尉,也多谢顾大夫。”
朔风略微颔首。
季宁笑道:“时辰不早了,那我走了…”
“…嗯”朔风又加了句:“我送你到门口。”
“好,多谢朔风校尉。”
朔风校尉?连名带官位的叫法,可真别致…
而另一边,屋内正在研究药材的顾元辰则是眉头紧锁,拿着小秤掂量着手里的药材,不敢出半分差错。
“咚咚咚…”
声音响起,一个不慎,手里的药材散落在四处。
顾元辰随即大喊:“不是说不要来打扰我吗?敲敲敲,敲魂了?”
屋外的人恐慌道:“顾大夫,大燕使臣阮公使求见。”
阮公使?
那个混蛋…
“不见…”
顾元辰说完又重新拾起掉落的药材开始重新度量。
越想越不对,这时候阮培峻找他,莫不是吃了他开的药。
不会吧不会吧…那他可太开心了。
想到此处,他立即出了柜子,一脸笑容的打开了门。
但是看到面容焕发的阮培峻,瞬间眉头紧缩。
脸色这么好,他没吃。
气的他再一次关上了门,门外一侧的护卫不敢再上前,毕竟这是府内第二个可以跟他们将军对骂的人。
阮培峻上前说道:“你先下去吧…”
那人听闻,只好退下,毕竟他手里拿着将军府内可以任意走动的令牌。
阮培峻再次敲门,说道:“颜将军让我来见你…”
半晌,门被里面打开…
他抬脚走了进去,看到很是专注的顾元辰,问道:“你很听颜将军的话?”
顾元辰未回答,继续埋头苦干。
阮培峻再次往前走了几步,直到看到他手里捣鼓的药材时,他又说道:“我骗你的,不是你家将军让我来找你,是我自己要来的。”
“砰…”
顾元辰的小秤被摔在了一边。
“阮培峻,你到底想怎么样?能耐大了是不?敢擅闯将军府,信不信我让人把你抓起来,送进刑法监。”
阮培峻弯腰捡起那杆小秤,放到了柜子上,现下,两人隔着长排的柜子,虽不近也不远。
阮培峻随后掏出怀里的那块令牌说道:“路上碰见了颜将军,我向他要的,可以随意进出将军府。所以不算擅闯。”
顾元辰闷声道:“他怎么会给你?”
阮培峻回:“我拿他囚我大燕世子三年的消息,换的。”
“什么?”顾元辰连忙走了出来:“你知道了?”
近在咫尺的容颜满是忌惮。
他回:“江满楼想要知道的消息,总有一天会查到的。”
顾元辰见状,上前抓着阮培峻的双臂急促道:“世子知道了吗?你告诉他没有?”
阮培峻垂眼回道:“没有,他不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他。”
现下,总要趁着颜景和束轩互相欺瞒的过程中,他总得套出更关键的消息。
颜景这个人,只听束轩的三言两语,他不信,他不能拿束轩的未来去赌。
所以他想亲自查…
而顾元辰听到阮培峻的回答,瞬间松了口气。
“不知道,不知道就好…”顾元辰盯着阮培峻的双眸,恳切道:“能不能一直瞒着他,永远不要让他知道。”
良久,阮培峻才回:“为什么?”
顾元辰卸了力,回道:“既然你已经查到了,这些细节我也不在瞒着你,世子之所以会失掉那三年的记忆,是因为我利用忘忧草研制出的失忆丸,并加以针灸,逼他忘记了三年的痛苦。”
“那三年,他总是找机会刺杀颜景,逃离将军府,可是颜景将他护的很好,他并没有成功,直到后来,他以自杀要挟,放他离去,颜景才答应。”
“三年已过,一年多的别离,这一次世子西行,他与将军又有了新的重逢和开始,我请你,瞒到底。”
与束轩说的一样,看来束轩没有骗他。
“颜景的心思我已知,这件事我不会告诉束轩,但是我要知道,你们对大燕,到底存了何种心思?”
真的如束轩所说,他颜景从未利用过束轩,迫使我大燕?
顾元辰抿了下唇:“你既然见了颜景,难道他没有告诉你?”
阮培峻摇头,颜景藏的很深,什么都没有讲,也只有一愿,求他不要告诉束轩真相。
可笑,束轩早已知道一切,还巴巴的替颜景遮掩。
“呵…”顾元辰讥笑道:“颜景他就这样,暗地里做的一切,都不让束轩知道,活该他现在提心吊胆,总是担心害怕束轩知道三年的囚禁。”
阮培峻纳闷:“什么意思?”
顾元辰拉开了些距离,说道:“他之所以囚禁束轩,不止是因为他爱他,将他留在身边,主要当时他被五皇子,和晋国与北蛮的人盯上了,所以颜景不得不将他留在身边,护着他。”
“当时晋国与北蛮的人交涉合谋,正好发现了游历的大燕世子,而五皇子当时争夺皇权,他的谋士想要拿捏世子换取城池,四面八方全是敌人,颜景见状,只好将世子带回了将军府,至于知道世子真实身份的人,也都下了黄泉。”
什么?原来这才是真相。
难道颜景此人,真的没有利用过束轩?
如果他真的没有,束轩这一次,倒是讲了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