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穿成反派大佬体弱多病的白月光>第70章 温柔妄想

  伊容没有正面回答他, 他坦然自若地把面前并不好喝的鸡尾酒推远了一些,指着餐桌对面的小糕点对耶夫卡道:“麻烦耶夫卡先生给我拿一份草莓派。”

  耶夫卡不禁失笑,他将盘子递给伊容, 看着他拿起勺子小小地吃了一口,坐在他旁边问道:“好吃吗?”

  伊容摇了摇头,回味了一下那种甜腻的味道, 放下手中的盘子,道:“太甜了。”

  耶夫卡道:“这样的甜度应付贝尔加莫城里的小孩子刚刚好, 小孩子最喜欢吃甜食。”

  伊容抬起眼眸,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他笑着道:“原来这是特意给小孩子准备的,尤利西斯长官说它很好吃,我还以为是他亲手做的呢。”

  耶夫卡看了眼宴会中心一脸阴沉气息的尤利西斯, 想象了一下这位所向披靡的帝国军官看着烤炉里的小蛋糕不知所措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道:“伊容长官是大人了。”

  他看着伊容无动于衷的脸色,话锋一转道:“不过您刚吞了止痛药, 吃点甜食压一压苦味也是好的, 伊容长官是哪里受伤了?”

  伊容掩饰般地端起那杯并不好喝的鸡尾酒轻抿了一口, 他知道今天耶夫卡问止痛药的这事大约是过不去了,这种药片早在两年前被医疗部的一位年轻医师研制出来,据说能短时间内避免一切伤痛,通俗易懂地说,它相当于不会限制人行动的特制麻药, 同时具有兴奋剂的作用。

  一经产出, 便广泛用于了帝国军部战场上的各级军官,因为这药原料极其昂贵, 因此即使是像尤利西斯这样的将级军官,也只能一个月分发到一瓶,但这两年尤利西斯的大部分药,却都留给了左腿有旧伤的伊容,这种药他吃了两年,现在耶夫卡问他“你能保证他没有副作用吗?”

  他不能保证,伊容只能肯定它绝对有不小的副作用,因为这药其实是两年前他在医疗部实习时偶然研发的一种残次品,具体有什么样的副作用,现在还不得而知,可能会诱发某种病因,可能会因用量过多中毒而死,他垂着眼眸思索了一会儿,看着眼前耶夫卡金丝眼镜下那双睿智的淡棕色眼眸,斟酌着道:“嗯……我的腿,在两年前战场上被炸弹碎片波及,割到了动脉,被炸伤了。”

  “留了病根,因此得定期服用止痛药。”

  耶夫卡了然地安慰了他几句,又道:“伊容长官的伤,能忍忍还是忍忍吧,毕竟这种神药的副作用,谁也说不清。”

  伊容点了点头,又问道:“我听说耶夫卡先生现在在做律师,您居然也懂药理吗?”

  耶夫卡笑道:“略有研究。”

  伊容也笑起来,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里含着温和有礼的笑意,他向耶夫卡举了举手中的酒杯,道:“耶夫卡先生年少有为,我对药理一窍不通呢。”

  耶夫卡也拿起桌上的酒和他碰了下杯,却只是小小地尝了一口,皱了皱眉道:“我还是喝不惯酒精,比起这个,还是果汁更合我的口味。”

  他说着拿起了对面的一杯橙汁,道:“酒精让人头脑混乱,说不定我喝醉了酒,会把帝国所有的法律条文全部都在大庭广众之下背诵一遍,那可太丢人了。”

  伊容小口地喝着那杯蓝色鸡尾酒,闻言轻声道:“耶夫卡先生太在乎面子了,这些对法律条文一概不知的军官只会觉得您博学多识,说不定等您酒醒了,便又不知不觉多了几个疯狂的粉丝。”

  耶夫卡道:“伊容长官真会说话,您这算是在安慰我吗?”

  伊容笑了笑,道:“说不定?”

  他扫了眼宴会厅里那些已经喝醉的军官,道:“这场庆功宴真盛大,帝国发下来的奖金大约都在这里了。”

  耶夫卡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天:“战时物资虽有些吃紧,但办个庆功宴的钱还是拿得出来的,打完了仗让手底下的士兵们过两天好日子,尤利西斯身为将级军官,荣誉加身,不至于如此寒酸。”

  “说的是。”

  伊容对他的话表示了赞同,帝国将级军官并不少,各地共有五十四位,尤利西斯却是其中最年轻的一个,他似乎对军功并没有那么在意,但骨子里天生的好战因子却能让他一次又一次从险象坏生的战场上全身而退,仅仅七年,他就从少尉升为了少将,称一句“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毫不为过。

  可他这样优秀的军官,是怎么会被外派到贝尔加莫边城这样严寒的地区的呢?伊容思索着他曾经查阅出来的信息,帝国军方内部极其分裂,整个帝国的军政大权分割为两大部分,在这种情况下,真正的皇室反而沦为了空头名号,尤利西斯这样的优秀军官,不论是哪个阵营都想要拉拢。

  但他似乎对这些并不感兴趣,面对两方势力首领的多方示好一概拒绝,这样的人才如果不能掌控在己方权利下,那么就只能……

  毁掉他。

  尤利西斯来到边城,却仍旧被权势牢牢控制着,可他浑然不觉地,把自己手中仅剩的一点儿保全自身的军密,全然向伊容托出。

  是真的就差为他而死,把一切都给他了。

  耶夫卡不知不觉喝完了橙汁,他看着沉浸在思绪里的伊容,忽然问道:“伊容长官喝醉过吗?”

  伊容有些不明所以,他侧身看向耶夫卡,回答道:“当然。”

  不会喝酒的人滴酒不沾,会喝酒的人往往都是从喝醉开始的,他笑了笑,又道:“这种问题好像没有意义。”

  耶夫卡金丝眼睛下的瞳孔幽深,他想了想,问道:“假如我喝醉了,我设想自己会背诵法律条文,那么伊容长官身为情报官,会在喝醉之后暴露一些秘密信息吗?”

  伊容拿着杯子的手停顿了一下,又坦然自若道:“不会,我们经受过训练,即使意识不清醒,也不会把那些秘密数据说出来。”

  “尤利西斯少将也不会?”耶夫卡忽然问。

  伊容放下手中酒杯,因为他不间断的问话已然有些烦躁,可那副面具一般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叫人看不出他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耶夫卡曾经在古书上见过一个词——皎皎君子,这个词的具体意思无从考究,可用来形容他面前的伊容,却仿佛再合适不过。

  耶夫卡自觉话说多了,正想斟酌着来找补,一道冷淡的声音却蓦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我不会什么?”

  伊容闻声抬眸,尤利西斯宝蓝色的眼睛轻轻眯起,十分不悦地看着耶夫卡,那副不爽的表情仿佛是耶夫卡抢走了他心爱的玩偶,这只猫在他眼前炸毛,大庭广众之下,伊容只能像那些和尤利西斯敬酒的士兵一样,向他举起了桌子上的酒杯,轻声打招呼道:“长官好。”

  尤利西斯看向他,眼里的冷淡还没来得及收起,却先感受到了来着伊容温和嗓音的安抚,心里明明知道伊容其实对所有人都这样,只是在众人面前勉强给他一个好脸色,可他的心跳还是不由自主地慢了半拍。

  他想起在洗手间里的那次温情,忍不住舔了舔下唇,那个算一次的话,他还有四次,用四颗子弹换来的,他很想省着一点儿,就像是吝啬的守财奴每日每夜守着他的金币,即使渴望橱窗里温暖的食物,也不想承受花掉那些金币后的失落。

  尤利西斯也是守财奴。

  他已经好好地打算过了,这四个吻,他要等到自己忍受不住伊容对他的冷淡的时候就用掉一个,只有这样,才能维持他那颗已经千疮百孔却依旧猛烈跳动的心脏。

  耶夫卡也很快反应过来,他向尤利西斯行了一个军礼,道:“长官好。”

  尤利西斯看他很不爽,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朝着伊容问道:“他说我不会什么?”

  伊容笑容温柔,他轻轻抿了一口酒,道:“我们在说这草莓派做的太甜了,即使是尤利西斯少将也不会吃的。”

  他这个借口找的拙劣无比又漏洞百出,尤利西斯却恍然未觉,他没有深究下去,目光下意识地看向伊容面前盘子里只吃了一口的草莓派,轻声道:“不好吃吗?我以为你会喜欢这种。”

  尤利西斯小时候过得并不好,像这样精致的糕点,一年都难得能吃上一次,他曾经最大的愿望是能吃饱穿暖,如今得到了这些东西,却想要更多——他想得到面前这位情报官的爱,可是这太难了,尤利西斯只能在开放的区域,获得来自伊容那种一视同仁般的温柔。

  伊容挑眉看他,道:“这是尤利西斯少将喜欢吃的,可我不喜欢。”

  尤利西斯蓝色的瞳孔微颤,伊容从未对什么食物表现出兴趣,一直以来,他都执着于喝营养液,来勉强维持身体的机能,确切地说,尤利西斯对他并不是特别了解,他沉默着站了一会儿,好像慢半拍地反应过来,道:“那就,吃些别的吧。”

  伊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道:“长官,很晚了,我得回去休息了,明天还有工作。”

  耶夫卡见状自觉站起来,他向伊容交换了联系方式,随后向两人告了别。

  尤利西斯站在伊容的面前,看着那张脸几乎是瞬间冷淡下来,忍不住摸了摸腰间那把容易走火的□□,扬起一个笑容道:“亲爱的,我送你。”

  ……

  尤利西斯叫伊容暂且待在这里,他去客房拿了一件黑色的长风衣,下楼时却发现伊容已经不见了,他没有等他,意料之中的事,尤利西斯离开酒气冲天的宴会大厅,在一个拐角处追上了慢慢走着的伊容,他将那件风衣披到伊容的肩上,故作轻松地开口道:“亲爱的,太冷了,我去给你拿了衣服。”

  伊容停下来穿上那件风衣,他因为腿伤走得很慢,尤利西斯放慢脚步和他并肩而行,在黑夜氛围的烘托下,尤利西斯的心脏不停的跳,那种饱含着酸涩的情意似乎就要这样喷涌而出,他侧头看向身边的伊容,轻声道:“我们这样好像在约会。”

  激烈而隐秘的性/爱之后,他们一起在餐厅吃过了精致的饭菜,讨论哪些糕点最好吃,然后碰杯喝下玻璃杯里色彩斑斓的酒液,聊一会儿闲天,最后在月光下并肩行走……

  尤利西斯在脑中创造了一副他和伊容完美约会的虚幻画卷,并且试图将他合理化,虚妄的一切似乎在他的心中全然铺出似的演绎,他好像看了一场自己和伊容的微电影,忍不住有些脸红心跳。

  “亲爱的,我可以握你的手吗?”

  幻想太重,尤利西斯的胆子也大了不少,他笑吟吟地看着身边的人,就像陷入爱情的军官疯了一样想得到自己所爱慕的贵族小姐的青睐。

  伊容的两只手放在风衣的口袋里,他闻言淡淡道:“尤利西斯,如果你想再养一个月的伤,可以尽管试试。”

  去年的平安夜,尤利西斯即将出征,他私自动用自己的权利在伊容的门锁上加了自己的指纹,或许是伊容太过于不在乎自己的人身安全,居然两个月都没发现,直到出征的前一天,尤利西斯偷偷潜入伊容的家,本想偷一个吻就离开,那瞬间涌上来的□□却一发不可收拾,等尤利西斯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像一个放荡的娼妓一样,跪伏在了伊容的膝间。

  伊容被他的动作惊醒,怒不可遏地将他一脚踹倒在地面上,伊容打他从来不会留力气,那一脚踹得尤利西斯小腹疼得要命,他咬着牙几次都没能爬起来,身体抖得像筛糠,尤利西斯朝着伊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他能拉自己一把,换来的却是伊容毫不留情地把他的手腕扭断,尤利西斯缓了许久才慢慢爬起来,他跪在伊容面前没有诚意地道歉,最后以伊容扇了他几巴掌结束了这件事。

  尤利西斯思绪混乱,他看了看伊容冷淡的脸,不停回想着他在自己身上留下的无数伤痕,黑色笔挺的军装下包裹着他已经被伊容调/教透了,浪荡彻底的身躯,他想了想,伊容骂他“下贱婊子”好像说的并没有错,他光是想象着能成为伊容的所属物,就已经兴奋地发抖,他的确是很下贱,为了伊容那点儿温情,他什么也不要了,失去了作为军官的责任,放弃了尊严,如果伊容说想看他做一条狗,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的。

  尤利西斯自以为想明白了付出和得到的关系,他嘴角扬起,向伊容伸出手,道:“亲爱的,那我就试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