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样也是情报组的人，以朗姆的多疑即便是君度亲自接回来的人也需要审查一番。
君度很清楚这一点，但他根本不可能允许手段毒辣的朗姆对降谷零做点什么。
在降谷零有所察觉前，君度敛去那一丝杀气，耐心地听着那道难听的电子音。
“这是必要程序，”朗姆嗤笑，“君度，你是想违抗组织的规矩吗？”
君度漫不经心地抬眸，“朗姆，我怎么不知道你权力已经大到能随意制定组织的规矩？”
朗姆会对每个进入情报组的人进行严苛的审查。
但这也只是默认的潜规则，组织并不存在这种所谓的“规矩”。
“君度，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抗拒让你的小情人来美国这边，”朗姆好整以暇地反问道，“你这位小情人是不是有什么特殊身份？”
看向手边关于“约翰”的调查资料，朗姆故意翻动纸张发出声响。
窝在沙发中降谷零面不改色地品尝咖啡，只是身体紧绷，几乎做好直接动手的准备。
君度似有所觉，朝他露出安抚性的微笑，是降谷零最为熟悉的笑容。
只是少了些许温润包容，多出几分凌厉的危险感。
相似却又截然不同。
可偏偏无论哪种降谷零都看不出一分虚假，他安静地抿了一口咖啡，是符合他口味，不甜却也不带太多苦味的恰到好处。
但他原本就不怎么爱喝咖啡。
君度可不在乎朗姆的威胁，“约翰”这个身份所有漏洞他都帮公安填补过，就凭朗姆根本不可能发现异常。
他温和地点头，“是啊，他可是我的爱人，这就足够特殊了。”
朗姆不置可否。
但他也知道按君度这么多年对那所谓梦中情人的痴狂，如果他强行靠一些特殊手段审查这位“波本”或许会引来这只伪装温顺的狼狗不顾一切的撕咬。
他可没兴趣因为这点小事激怒君度。
“既然如此，我需要你的小情人二次考核。”
君度摩挲着耳钉，笑着点头，“如果这是那位大人的要求我不会拒绝。”
朗姆哼笑一声，“那位大人可是对你这次的大动静颇为不满，他默认了我的请求。”
“这可真是让人头疼，我根本不想惹那位大人生气，”君度眉眼微垂，笑容间夹杂点苦涩，他颔首，“我明白了，那么波本二次考核的任务是什么？”
降谷零抬了下眼皮，不知为何他就是感觉君度现在或许是在演戏。
“放心，只是让他帮你完成你申请的任务，”朗姆很满意君度现在这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只需要帮你杀死几位特工。”
因为动静太大，昨天君度就已经进过组织的审讯室，关于这次事件他给出的解释是准备把这场骚乱引导到反动势力头上。
从而提前议会大选，让他这边的人手进入下议院。
同时他还向那位大人表明他将会趁这个机会杀死几名特工，动静或许会闹得更大，
关于这件事君度给出的理由更简单。
因为古奇亚伯爵的丑闻事件和卡瓦曼伯爵死亡事件，与古奇亚伯爵交好的一众人都被mi5监听。
包括“克莱门斯”以及传闻中“克莱门斯”的情人“约翰”。
这让君度对mi5有点生气。
朗姆不意外君度为什么会突然起那么重的杀心，毕竟只要一扯到他那梦中情人，君度就容易发疯。
更不论现在还找到了真人。
但没想到君度似乎并不满意这个安排，他温声叹息道，“朗姆，这是行动组的任务，我家小约翰可不能喊打喊杀的。”
看着属于“约翰”的资料中显示，曾经有几乎一个黑帮的人都因这位情报贩子贩卖的情报死亡，朗姆没再和装模作样的君度多啰嗦。
“这次的考核官就是你，你应该很清楚你家小情人该怎么用，只要记得考核记录发我一份就行。”
这也算是那位大人对君度的安抚。
交代完正事，朗姆利索断开通讯连接，君度瞥了眼暗下的屏幕，起身走到降谷零身边。
“零，这次任务你只需要辅助，不需要动手。”
降谷零倏地捏紧咖啡杯手柄，他很清楚君度说这句话的意义。
但早在决定成为卧底时他就知道他逃不开杀人的未来。
即便他刻意选择了最不容易杀人的情报贩子这一条路。
降谷零放下咖啡，他很想笑着对君度表示他无所谓杀不杀那些特工，很想表示这场交易最开始不就是要他为组织做事。
但这些话都被君度打断。
“零。”
君度又一次以臣服的姿态半跪在降谷零身前，坚定而轻柔地扳开他紧握的手指，“或许你忘记了一件事。”
“我痴迷的是降谷零而不是约翰，我需要的也只是降谷零。”
降谷零维持着虚浮的笑意看着他，向他阐述事实，“我想降谷零根本不可能为组织做事。”
君度恍然才想起当时他随口找的借口，毕竟不那么说已经被他欺骗过一次的小神明可不会和他进行这一场交易。
很可能只会选择成为他的情人潜伏在他身边，而非进入组织。
虽然也是不错的走向，但那样可没办法达成他的目的。
君度委婉地岔开这个话题，他执起降谷零的手，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零，我记得我说过我需要的是情报专员，而并非杀手。”
“组织里的莽夫可不在少数。”
一丝丝暖意从手指间传来，降谷零下意识蜷缩起手指，他无声点头。
确实，君度会带他进入组织也不过是因为组织缺少情报专家。
君度虔诚地握住降谷零的手，“零，请记住我不会逼迫你做任何你不愿意做的事情。”
多么可笑的承诺。
降谷零收回手，抱臂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君度，“所以你的意思是即便我现在就离开英国，你也同意？”
君度点头，依然赤忱地看着他。
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降谷零根本没有犹豫，粲然一笑，“不过我想在你厌弃我之前，我不会离开你身边。”
直到彻底摧毁组织。
不过在那之前必须让那个朗姆对他满意。
降谷零手指轻挑君度下巴，倾身在他唇角落下一吻。
“这次任务的计划制定交由我负责。”
君度仰望着他，黑瞳只倒映着他的身影。
“是。”我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