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棋魂同人)[棋魂]比太阳更温暖的>第八十四章 至少我会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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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四


“塔矢五段,想请问你有没有空,过来我们桑原本因坊门下研讨会?”


在北海道棋院,桑原本因坊门下弟子之一,今枝七段有一天向亮说出了这样的邀请。


亮感到意外,却没有拒绝。虽不知道桑原邀请自己这个对手去做客的用意何在(抛开桑原有意算计他的那一部分不谈),亮其实挺想参与的,当下答应了。


但没想到,时间与佐为和塔矢行洋约下棋的日子冲撞了。


亮赶紧找今枝七段对局,顺便道歉和改时间。


“不好意思,我也很想去向桑原本因坊学习,改日我一定会去做客。”亮抱歉地说着。然而,今枝七段始终在棋盘前低着头。


五分钟前,亮和今枝私底下对完一局。亮在中盘用熟稔的秀策流战斗,一口气提了八颗子,狠厉的一局,让今枝七段没撑到官子阶段就认输了。


其他观局的棋士望着亮的棋都不寒而栗。


论围棋实力来说,不仅日中韩在你追我赶,国内不同区域的棋院也在竞争。最典型的莫过于关西棋院和日本棋院东京本部,多年来各自为王。


像这样实力超群的少年棋士,有一个就够可怕了,但东京本部除了有塔矢亮外,还有一个进藤光。难怪近年来东京本部的成绩遥遥领先,更别提还有sai的加入。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面对亮,北海道棋院的职业棋士们心情不知道有多复杂。


今枝七段迟迟没有回话,脸色有点难看。


亮以为他还沉浸在刚刚的棋局中,就又说了一遍。


今枝七段如梦初醒,连忙抬头:“啊,没事。我们都理解。毕竟你父亲和藤原棋士对局不容错过。明天的研讨会,我们也会重点讨论二位老师的棋谱吧——如果我们可以及时拿到棋谱的话。”


“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把棋谱整理到网上发过来的。”亮越发礼貌,“前辈,请问您方便留下邮箱吗……”


有人敲响棋室的门。是市河:“小亮,我们要开车去接佐佐木老师他们了……”


“我先走了,晚点再联络。”亮站起来,向今枝鞠躬。


亮跟市河一起走后,今枝和其他北海道棋士们都看着亮的背影,眼神复杂,带着一丝厌恶:


“真不知道桑原老师为什么要邀请他来门下研讨会……”

“开什么玩笑。”

“每次听塔矢亮叫我们前辈,真是讽刺……”

“桑原老师最好不要让他拿到本因坊头衔——”


##


北海道的棋士们都在背后议论他什么,亮其实都知道。被人视为眼中钉的状况和在东京时如出一辙,他都见怪不怪了。


亮根本不在意这些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想。


亮坐在车子的副驾驶座上,绪方在驾驶,车子后座上坐着市河和芦原。他们此行是去札幌新千岁机场。


塔矢门下的棋士听说两大巨头私下约对弈,早就按捺不住了。除了一早就到小樽的绪方、芦原外,在东京还有比赛的佐佐木八段、大桥七段,还有岛野业余五段,都说要飞过来观局。


人人听到这一消息时都感到激动,亮反而是他们当中表现得最平静的。


亮只是表面上从容而已。对于明天的一局,亮既期待,又畏惧。期待的是两人的棋局本身,畏惧的是不知这局会如何影响父亲的职业生涯。亮保持沉默,望着溅满了雨水的车玻璃。


雨刷不停摆动着。戴眼镜的绪方开着车,若有所思,恐怕和亮想着同一件事。


市河和芦原在后座滔滔不绝地交谈,听内容是塔矢门下棋士在头衔战上的表现:


“大桥七段说他晚一点就要在棋圣战上遇到进藤君,看进藤君最近登在《围棋周刊》上和濑越五段的棋谱,都能吓得一身冷汗。进藤君的棋有这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本事,和小亮的威慑力差不多了……”芦原说着。


亮听在耳里,回过头,本来想问芦原他们说的是进藤哪一局,忽然发现市河旁边摆着行李箱包,她的手臂蜷着。


亮问她坐得舒不舒服,要不要和自己换,市河说她还好。


“对了,我们都去接机,佐佐木前辈和大桥前辈他们不会没地方坐吗?”亮意识到。


“佐佐木说他租了车,在新千岁机场可以领。今天我们从札幌去富良野,中间经过岩见泽市酒庄聚餐,再和老师会合。”芦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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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新千岁机场的时候看到佐佐木八段和大桥七段、岛野业余五段。这三名塔矢门下的棋士都裹着外衣,躲避着雨水,“哇,这虾夷梅雨果然名不虚传。”


“前辈,您们好吗?”亮关心地问,给他们递上雨具。


亮在门下棋士面前总是非常听话和懂礼貌。而大家也算是看着亮长大的长辈了,对亮有一份关爱之情。


“小亮,祝贺你和桑原本因坊下了两局七番赛棋局,第二局赢得真精彩。”佐佐木一见到亮就说。


亮道了谢。


“老师好吗?”岛野问。


“感谢各位关心,父亲挺好的。”亮简单地说,轻轻垂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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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矢行洋出国后,研讨会一向是由绪方主持的,亮当助手。塔矢门下上一次齐齐整整地在棋室以外的地方聚餐,好像是半年前的事了。


他们开车至岩见泽宝水酒庄,坐下,点了西餐。葡萄酒酒庄里弥漫着华丽的酒香和果香,让人心醉。塔矢门下整个过程都在聊塔矢老师和佐为明天会下出怎样的一局棋,所有人都聊得热切,唯独亮没怎么说话。


“小亮,你明天也会去富良野看老师和藤原棋士对弈吧?”佐佐木问。


亮毫不犹豫地:“当然。我期待这一局很久了。”


“是啊,小亮都为此推掉了桑原老头子的门下研讨会邀请了。”绪方点了一支烟,明灭的火光把绪方的脸映得阴晴不定,“老师和sai明天下棋,老头子肯定会下注的。“


亮边举起酒杯和佐佐木碰杯,边暗暗看绪方一眼。


没有跟绪方说过这消息,没想到他知道了。绪方果然比谁都在意桑原本因坊这个老对手。


“酒席结束后,你们都要休息吗?看到小亮和绪方老师你们两个活跃在头衔战赛场上的高手,我想下棋了。”岛野业余五段摩拳擦掌。


亮和绪方还没回话,市河叫了起来:


“我说你们,在酒桌上可以放松点吗?小亮打本因坊战够激烈了,你们都让小亮休息一下吧。”市河边说,边用叉子把一块切好的鹅肝和一大堆沾了酱的沙拉菜放在亮碟子里,亮没有拒绝。


“哇,市河小姐,你对小亮真偏心啊!“芦原开玩笑。


“当然,我们是看着小亮长大的朋友嘛!”市河说,大家都笑起来。


亮微微一笑,心中是感激的。市河和芦原对他多有关照,在父母都不在的日子里,真的就像家人一样。


市河又问亮:”对了,你明天要去看爸爸下棋,富良野那边场合特殊,你有带和服吗?“


“有。父母亲嘱咐过我,到外地出席与棋赛有关的场合,要带好日式和服和西装两套正装。“亮乖巧道,语气柔和。


“哎,小亮你还用得着担心吗。“旁边的大桥七段一拍亮的肩膀,”要是我的孩子有小亮一半懂事,我根本就不会操心!“


亮感到不好意思,拿起酒杯又喝一口。


“市河小姐,反倒是我比较担心你,你这样临时关闭围棋会所,回去后积压的工作不会特别多吗?“芦原打趣,”北岛先生和广濑先生会很寂寞吧?“


“我工作多没关系,当然是见塔矢老师和明子夫人比较重要啊!”市河笑道。


##


塔矢门下留宿在岩见泽酒庄。聚餐告一段落。市河先回房间休息,亮和塔矢门下的其他人围在酒桶旁边的卡座里,一起讨论棋局。


塔矢门下众人在折叠式棋盘上落着棋子。“啪啪”的金石之音不绝耳。


大家一起复盘四年前sai vs toya koya的网络棋局。


“如今再看,可以看出父亲当下的棋路和那时候相比,有了很明显的区别。”亮回顾着四年前的一局,“面对sai的厚势,父亲的棋还是比较着重求稳的,也很尊敬sai的攻势。”


“sai现在的棋也和当时有了很大的区别。”绪方推了推眼镜说,他平时一有空也在摆佐为的棋谱,“我看过藤原棋士在日本棋院现身以来的每一局棋谱,在短时间内,他的思想有了飞跃式的转变。”


四年前的网络棋局,亮在私底下摆了多次,除了学习之余,还希望能从中找到光和佐为谜团的蛛丝马迹。


真相大白后,亮再摆这局,更佩服佐为跨越千年,和父亲对弈时展现出来的雄心和斗志了。


现在的光和佐为,在对局前的这一晚上,想必也在摆着父亲的棋局吧?亮望了望雨丝弥漫的窗外,有鸽子甩着湿漉漉的羽毛在路灯下飞舞,掠过北国湿润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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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的时候,亮和其他塔矢门下的人都穿上和服,从岩见泽开车到富良野。


今天,亮穿一件浅青色和服外加水色羽织,领口的细纹由素银绣线织成,被风扬起时有内敛的光泽,如同暮色降临时天边青蓝色的流云。


“小亮穿和服真有气质啊。”市河看着亮赞美道,“我还是第一次在新年以外的节日里,和棋士们一起穿和服出行呢。”


亮道了谢。市河穿素白色有鸢尾花纹的女士和服,绪方和芦原,还有塔矢门下的其他人也分别穿不同颜色的和服外褂。


“我们大家穿和服真好看啊!”芦原忍不住说。


“我以后得向父亲学习,多穿和服才行。”亮也少见地说出这孩子气的话。大人们都笑了。


塔矢门下的人到得有些晚了,一大清早的礼佛和经书诵读会已经开始了。亮见到许多围着红色绸带、穿僧袍的教徒信众。


阿含礼佛花祭活动持续了两个星期,今日是最后一天,礼佛的人真多,供奉着佛像的花车上,有的人在念诵佛经、有的人在还愿。


北海道是一个如此浪漫又矛盾的地方,大和与西方文化混杂,在这里既能体验到欧美的风情,也能参与到江户古日本的祭礼当中。亮其实很喜欢这种多样性,仿佛任何离经叛道的想法都能被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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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淅沥,亮和塔矢门下的人撑着伞到了古老的佛寺,站在佛殿石阶上茂密的桐花树下,一眼看到礼佛的父母,也看到佐为和光。


在如珠帘般的雨幕里,金身灿烂的佛像下,琉璃灯前,俊美的佐为穿着白藤色的狩衣和竹叶色裤装,君子翩翩如玉,宁静而不失庄重;旁边的光身穿一袭若芽色和服,不时偷瞄佐为一眼。光显然对古典祭礼的一切不太熟悉,在照着佐为的举止有样学样。


一向爱穿暖色系运动装的光鲜少穿这么素洁的和服,加上动作有些局促,一眼看过去竟然不太像光。


亮和其他人站在佛寺大殿外面。在对上父母亲的眼睛时,亮远远地向他们挥手。


对弈在即,塔矢行洋嘴唇紧抿,是亮熟悉的面对强敌的肃然神情。塔矢明子陪伴在侧,显得有点忧心忡忡。佐为还读着古代的经书,光无聊地到处看着。


这时,光转过头,毫无心理准备地看到了亮,顿时又惊又喜。少年的面容变化让这个沉郁的雨天生动起来。


光立即挪过身子,对佐为说一声什么。佐为轻轻点了一下头,没有抬眼,仍然专注地低着头背诵着古文,水紫色的长发和白藤色的狩衣铺展在地上。


芦原、市河、佐佐木等人一看佐为在佛前这么谨守礼仪,都有些惭愧,说:“我们都去礼佛吧,供盏灯吧……”


“我也去……”


亮话音未落,就看到光站起朝外面跑,叫道:“塔矢!”


亮微微一惊,因为没有想到光会径直冒雨朝自己冲过来。旁边的市河看到光这么热情,不禁想笑:“这孩子真有元气。”


“他放下了一些心里的负担吧。”亮淡淡一笑。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信,或许是因为佐为的陪伴。但是亮从光的眼神里可以确定,那个斗志昂扬的进藤光又回来了。


光跑到佛殿外,就如同一条被放生的鲤鱼似地——显然,光被种种繁琐的礼佛规则拘束得够呛。他迫不及待想要“逃”出佛殿,跑向亮所站着的桐花树下,由于跑得太快还差点被宽大的和服绊到。


“穿和服和木屐在雨天里跑不太好,你不知道?”亮把竹绿色的油纸伞罩过光的头顶,皱眉道,言下之意是光的举止不得体。


“我又不常穿和服。要不是陪佐为,我才懒得穿。男士浴衣我还能忍受一下,再复杂点的和服简直不能忍,什么鬼玩意儿。”光大大咧咧地说,拍着溅到若芽色和服外袍衣袖上的雨珠。


亮第一次听到有日本人形容和服是“鬼玩意儿”的,顿时扬起眉,想骂光几句,但按捺住了。


“话说回来,你怎么会出现?”光奇怪地问,“你上次在火车站不是说要留在小樽备战?”


“父亲和藤原老师的一局不容错过,无论如何都要来看的。”亮认真道,“绪方先生比我忙得多。他也把棋局和活动邀约推掉,抽出时间来观局了。”


其他大人包括绪方在内,看到光和亮在聊,不打扰他们,都去买香火。亮叫芦原帮忙自己也在佛前供一盏灯,芦原欣然应允。


“你们来观战也好,要是塔矢老师和中国续约的话,那么等到阿含桐山杯正式举行要等到9月了。”光能理解棋士对高手对战的狂热。


“嗯,那时大部分国内的头衔战也进入决赛,我们都不知道9月能不能再相聚。”亮低下头,看着青石板上的雨水轻轻说。


见惯了亮在棋盘前强悍的模样,光很少看亮这样,带着些不确定,像等待大人回头看一眼的孩子。


“对了,礼佛花祭结束后,你们有空参与我们门下的研讨会吗?”亮问。


绪方和芦原一直想邀请佐为去塔矢门下研讨会,亮则希望佐为和光都能来。


光想了想:“我不行,礼佛花祭结束后要飞回东京去打王座战。你们和佐为约吧,佐为一直想去你们研讨会,这回他可以下个够了。”


“进藤——”亮说。


——进藤,王座战循环圈里,如果你和伊角那一局赢了的话,那么你的下一个对手,是我。我绝对不会让你轻易晋级,不会让你追赶上来的。


亮换上了一贯强势的口吻:“你之后回东京好好下,我希望能和你在头衔循环圈里对局,别被人淘汰出去了。”


“我们当然会在循环圈上对局啊!”光自信地抬起折扇,像抬起一把剑,琥珀色的眼睛在雨天当中灼灼生辉,“说起头衔战,佐为说我最近进步很大,你可别被我打得惨败后哭啊。”


“你才惨败给我哭呢!”


##


一边拌着嘴,光领着亮去往这几日他们下指导棋的围棋道场。


前方有个横幅上书“阿含礼佛花祭暨围棋指导棋活动”。亮收起油纸伞,放在门边的水桶里。


围棋活动还没开始,道场里面只有寥寥几个穿僧袍的工作人员,见到光和亮都鞠躬:“进藤三段、塔矢五段。”两人都回礼。


“这半个月,和阿含宗的人下指导棋,你们觉得怎么样?“亮问。


“不错。他们的棋力比一般的企业家强,对职业棋士也是真心尊敬的。”光说。


“那就好。”


佐为和塔矢行洋对弈的地方已经安排好了,在最前面,摆着漂亮光洁的榧木棋盘,十九路细线上倒映着雨水光影的涟漪。旁边是桐山靖雄和其他阿含宗高层坐的位置。


光把一张桌子拉到和他们的棋桌并排的附近。亮很有默契,帮光摆着桌椅和插线板。


光开电脑:“我跟你发过信息说我今天要在网上记谱吧。”


“我跟桑原门下的今枝七段说了这一消息。估计有空的人等等都会上线来观局。”亮说。


“待会,可以拜托你帮帮我吗?我坐在电脑前,等会你帮我看看他们下到哪里,过来告诉我如何?”光给电脑插上网线。


“当然。”亮一口答应。


“谢啦。”光说,语气感叹,“真没想到,我还有再一次记录佐为和你父亲棋谱的机会。”


“我也是,有幸再一次见证他们的棋局。”亮由衷道。


紧接着,光看向亮,有些在意:“你……”


亮知道,光非常了解自己,知道他心里除了感受到敬畏和对高手的向往外,还有对父母亲的眷恋,也许,光也能感受到亮心里的寂寞吧。


成年以后,尤其是佐为回来,光的心思就变得细腻多了。有时候看着光的琥珀色眼睛,亮会觉得像在看两面清澈的镜子,那里倒映着塔矢亮的每一丝情感起伏、每一份渺茫的期待。


光定睛看着亮,在犹豫后说道:“不管怎么样,我和佐为都会陪你下棋的。至少,我会陪你。”


“谢谢你,我现在就把注意力集中在他们的棋局上面,未来的事情我暂时不多想。”亮说,“说起棋局,昨天我们开了个很短的研讨会,复盘sai和父亲四年前的网络棋局了。”


“咦,昨晚我也和佐为复盘那一场网络棋局了!”光闻言激动。


“这么巧。“亮惊讶。


光迫不及待地说:“现在,佐为变强太多了,昨天,佐为给我指出了比以前更好的策略——“


更好的策略?亮感到心跳加速,正想催促光说下去,这时,大门开启。佐为和塔矢行洋都从外面进来了。跟在他们身后的是阿含宗的信众和其他塔矢门下的人。


在人们的引领下,佐为和塔矢行洋分别在棋盘两边落座了。看到宿命的对手终于坐到棋盘两边,光感到内心激动不已,他握紧了自己手里的折扇。


再看旁边的亮,也是一副深受打动的神情。绪方、芦原和其他塔矢门下的棋士都在旁边落座。他们都没有出声。


两位棋坛名士在棋盘前相向而坐的时候,表情严肃,脊背挺直,姿态巍峨如玉山。那充满气势的眼神,眼里除了彼此外旁若无人,两人仿佛都已踏入鬼神的异界。


佐为手里拿了一把崭新的上面写有“八风不动”四个汉字的素银色扇子,扇柄上暗红色的流苏垂落在雪白狩衣的衣袖上。这是阿含宗赠送给佐为的纪念品。


塔矢行洋则带着那把绣有《洛中洛外图屏风》建筑的江户绣道折扇,打开时金光绚烂,在冷寂的道场里非常耀眼。配合着他山茶吹色的和服外褂,更显庄重华美。


光看到塔矢行洋把佐为的礼物带在身上,心中就不能不腾起亲切的好感。


两人早就约定好要按阿含桐山杯快棋赛的规则下这一局,于是在棋盘边放上计时器。


光登录sai的账号,打开网络复盘的功能,也在上面标注了双方一点五小时。比四年前要快很多哎,光心想。


“塔矢棋士,藤原棋士,即使这不是比赛,我也需要提前征求你们的意见,你们对局的时候,我们可以在附近讨论吗?”桐山靖雄问他们。


“我没问题,塔矢棋士认为如何?”佐为说。


佐为很习惯对局时有别人在身旁热火朝天地讨论,流传百年的“耳赤之局”就是在嘈杂的非正式场合中对弈出来的。事实上,佐为认为这样更容易出名局,因为身心都比较松弛,更容易收获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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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碎碎念】

这周出门诊有两个病人要入院,一个病人患上癌症、帕金森症与痴呆症,几乎是被判了死刑,另一个病人,心脏肌肉正在逐渐丢失泵血的功能(简单来说)..无论用手术、药物、仪器都无力回天。我们判断他生命只整下两个月。每次去看到他,他都在小小的房间里等待死亡来临,每当见到这些病人,我都会想人的生命是什么?

每次见一个这样的病人,就会觉得我在陪着他们面对死神的凝视。每次有一个病人离开,好像也带走了我自己的一部分。

死亡是艰难的课题,所以我才这么不希望原著中的佐为离开……我在写佐为回来的同人,想给他第二次生命,可是现实里却几乎每周都在面临病人真实的死亡..写这篇同人对于我来说也许是一种平衡吧..就是我的coping mechanism.

所以,亲们不要对这篇文有太多期待..祝福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