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清穿同人] 婉妃只想吃瓜看戏【完结番外】>第33章 仪贵人在除夕之夜有大动作!

  陈静婉送走了乾隆,仪贵人便也辞行了。

  仪贵人:“我现在饮食都得由那她嬷管看着,若是不听从她的话让她告到太后那去反倒会连累了妹妹们,我就先回去了。”

  陈静婉和海常在理解地点了点头,差春水送了仪贵人离开。

  陈静婉:“姐姐可否赏脸,和妹妹一起用膳?”

  海常在羞涩地点了点头。

  莫如和松花帮着她们把麻将收起,很快晚膳就依次送到。

  因着海常在与陈静婉是同一官的,莫忠直接在延禧言正门口守着,让小太监们将海常在的那份一并送到了陈常在的偏殿中去。

  逢年过节,晚膳也更丰富,两人的菜品也不相同。

  陈静婉这边送来的主汤食是一盅火腿鲜笋汤。

  陈静婉还在吃药的恢复阶段,送来的菜品都较为清淡。笋丝、鲜木耳、黄花和胡萝卜被切成细细的丝条搅拌在一起,一同下了锅与切好的火腿片熬煮半天,才能得一份汤汁浓郁的火腿鲜笋汤。

  她舀了一碗递给海常在,多给海常在放了些火腿肉片,惊得海常在连连摆手“不要了”。

  海常在的主汤食是白玉鱼美。

  因着常在份例里的鱼肉并不多,所以送来的鱼羮是用切下的鱼肉片制成的。虽然膳房师傅做出了鲜白嫩滑的鱼汤,但其中的鱼肉分量却少的可怜。

  鱼肉不够,豆腐来凑——这就是“白玉”之名的由来。因是冬日,被切得整齐豆腐大抵是冻过,其上冒出一个又一个大小不一的孔。一口咬下去时,吸满了汤汁豆腐块就会溢出满满的汁水,很是舒适。

  陈静婉自然也得了海常在的鱼羮。

  两人交换着菜品,倒是把今日送来的几大菜品都尝了个样。

  凉菜有蓑衣黄瓜和碧糯佳藕、陈静婉的主菜是鲜蘑菜心和炒茼蒿,海常在的则是鸡汁焖笋丝和醋腌白菜。

  虽然都只是份例内的小菜,两个人却并不觉得简单。

  毕竟明天就是除夕宴会,可不得留着肚子吃点好的!

  用过晚膳,海常在又坐了会儿就离开了。

  乾隆的赏赐是在晚膳期间送来的。

  用丝绒小盒子盛着的“金瓜子”粒一共二十颗,象征着帝王的重视和宠爱。

  陈静婉自然是知道“金瓜子”的作用的——曾经她看过的清宫剧里,也有皇帝赏赐给妃嫔们“金瓜子”的剧情。

  “金瓜子”在清代时是皇帝的专属品,因此也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只有妃嫔或是官员极尽宠爱引得龙颜大悦之时皇帝才会赏赐他们。因此这赏赐虽不能花出去,却也是个提醒:提醒这紫禁城所有人——至少现在来说陈常在她们三人是陛下最宠爱的妃子。饶是旁人再想欺,辱她们,就得先掂量三分。

  因此陈静婉心情甚好。

  她将锦盒合上放在了床头边一睁眼就能看见的位置。

  虽然不能花,但是每天摸摸这纯金子做的东西,就会心情好啊!

  搓了将近一天麻将,她也确实累了。

  洗漱完,她喝了药就缩进了被窝里,渐渐进入梦乡。

  ……

  一夜无月。

  陈静婉睁开眼,发现整个画面都是如墨般漆黑,只有远方的高耸的言殿和雕梁画栋中隐约透出些光亮。但因为离得太远,这光亮微乎其微。

  陈静婉知道自己这是入梦了。

  初与黑暗相撞的双眸并不能立即适应这光线,她靠在一旁,只听见有脚步声越来越近。

  抬眼,是一个罩着黑色斗篷的女子缓步而来。她没有点灯,身影完全隐藏在了夜色中,走路时步履匆匆,还不忘扭过头左右前后观察有没有跟踪她或是突然出现的人。

  陈静婉凑近时,她恰好转到陈静婉的那个方向。

  女人上半张脸完全被斗篷遮住,但从宽大帽檐下露出的半张脸来看,她还是认出了这深夜疾行的人是仪贵人身边的落落。

  落落内里都是深色的衣,甚至连保暖的白色毛领都末曾佩戴。寒风顺着她的脖颈往里灌去,冷得她直直打了个哆嗦。

  她抽出手将斗篷外衫裹紧,却依然不忘试探着左右看去。

  陈静婉在认出落落的一瞬间就意识到,仪贵人的故事大抵是要更新了。

  她紧跟着落落的脚步,眼睛也逐渐适应了昏暗的环境,逐渐认出这是咸福宫外向延春阁去的小

  路。

  咸福言此时没有妃嫔居住,显得如此寂静安宁,而夜晚的乾西五所因着重装的缘故,也只有休息了的匠人来往说话的声响。

  落落找到一处僻静所在。

  深红色的宫墙呈现三面环绕之势,正对处能够通行的地方是一棵巨大的榕树,它完完全全能够将落落的身形遮挡住。

  陈静婉绕着榕树走了一圈,不得不感慨这藏匿位置的巧妙。

  就算是有深夜巡逻的侍卫从外而过,也并不能看见里面的人。

  落落倚靠着树的背面,头低着,似乎是在等人。

  这么晚能让她来相见的,怕不是仪贵人的旧情人吧!就在陈静婉猜测的同时,从言墙外,突然传出了几声猫叫。

  这猫叫声不大不小,恰好能让落落听见。

  落落骤然抬起头,在确认了猫叫声的停歇后,突然顺着声音出现的方向,也紧接着“喵”了一

  声。

  片刻后,同样一道黑色的身影翻墙而过,径直落在了落落身前。

  他同样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身手却敏捷得很,落地时也几乎没有发出声响。

  他对着落落比了一个交叉停止的手势,落落点了点头,将斗篷的帽檐取下。

  “落落姑娘。”来者解开面上的黑巾,露出一张陈静婉已然在梦中见过许多次的脸来。

  “高侍卫,奴婢的主子差奴婢来,是想问问您关于她妹妹贞姐儿的事。”落落轻声道,直切入话

  題。

  “妹妹很好。”他答,“我寻人找到了他们藏匿贞姐儿的地方,将贞姐儿救了出来。只不过若是这般,贞姐儿从此便要改名换姓,不能再做他们黄家人了。“

  落落听此,愤愤道:“他们黄氏惯不做人,郎君何必在意他们身份。主子说既然您能不辞辛苦做

  到这份上,自然是不能让您陷入困厄的。“

  她从袖子里抽出一卷银票塞到那男子手中:“这是主子留给贞姐儿的嫁妆。若是郎君不嫌弃,以后贞姐儿就是您的妹妹了,主子的意思是希望您能将贞姐儿远嫁,不管对方家境如何,只要能待贞姐儿好,她便不会再忧心了。“

  “那.…她还好吗?”他捏着银票,却并未收回,“她的心愿我怎么会不知晓,只是她一个人在言中,我….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他的话还没说完,落落就立刻打断道:“郎君,我们主儿说了,此生的缘分怕是已尽,您的好她会永远记得,若是有机会,下辈子结草衔环也来报答您。“

  “我不需要她报答我什么,她能好好的,我便心满意足了。”他低着头轻声道,“我做这些也并不是让她报答我,我也把贞姐儿当妹妹看待。只是我与素娘终究缘浅…”

  “望郎君未来前程似锦。“落落重新戴上斗篷的帽子,最后吐出一句,“奴婢先行离去了,郎君自当保重。”

  “.….好。”他收回手,木讷地盯着落落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许久都没有再离开。

  陈静婉见着落落融入黑夜,心也渐渐跟着沉了下来。

  如果她没感觉错的话,仪贵人这是在交代后事了。

  仪贵人这是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了吗?她拜托她的心上人照顾好了她唯一担忧的妹妹,最后的那句“望郎君未来前程似锦”就好像是她在对他说着最后的告别。

  陈静婉不禁害怕起来。

  她连忙跟着落落的方向,奔向仪贵人所在的储秀宫。

  陈静婉奔跑着,却也能看见周遭的景象在逐渐斑驳凋落。

  ——这是梦境快要结束的预告。

  她必须跑赢时间。

  陈静婉再不顾任何,直直地冲进了储秀言的大门。

  寻到了烛火光亮处,她立刻进了屋。

  仪贵人倚靠在床边,整个偏殿内只点了一盏烛灯。她捧着一个荷包,呆呆地望着它,却已经是泪流满面。

  陈静婉走过去,她不自觉就想伸出手去擦一擦仪贵人脸颊上的泪珠,但身体蓦然透明,才想起是在梦境。

  凋零的画面已经转向了储秀宫,在落落踏入偏殿门的刹那,她身后的一切景象也霎时消失。

  陈静婉从未觉得时间过得有如此快过。

  若是不能试探出仪贵人想要结束这一切的具体时间,她又谈何保下这样一个凄苦可怜的女子?

  画面比声音消失的更早。

  最后的最后,陈静婉已经什么也看不见。她只能清楚地听到仪贵人的最后的言语——“除夕之夜”。

  陈静婉从梦中惊醒。

  睁开眼时,天色还并未光亮。

  一旁的松花早已守在陈静婉的床前,见陈静婉醒了,连忙道:“主儿,现在不过是卯时三刻,您还能再睡会儿。“

  陈静婉额上出了很多汗,不知是热的还是梦魇之后的心慌。

  她缓缓地坐起身:“拿条干织巾来,再倒杯水。“

  松花闻言立刻办了。

  撑开帷布,她才看到陈静婉没有什么颜色的唇瓣和略微有些惊慌的眼。

  “主儿,怎么了,可是梦了?”松花递过去热水,关切地问。

  “大抵是吧。”陈静婉擦了擦汗珠,又饮了口热水。

  温热的液体流入喉咙,让陈静婉舒服了很多。

  她端着茶杯,轻声问:“除夕日一般都要做些什么?“

  “主儿,之前春水姐姐可是跟您讲过的!”松花见陈静婉完全没记住的模样,不禁有些担心,“辰时末陛下和太后娘娘会跟各妃嫔一同用早膳,而后陛下要去面见百官,妃嫔们则要跟着太后娘娘去礼佛或者听从太后娘娘的教导。今日会有一道午膳,是用来填一填肚子的,因为晚上的年夜饭时间会很长,所以怕是大部分时间主儿都要饿着肚子的。”

  陈静婉点了点头。

  她现在已经对年夜饭没有太大的期待,她只记得梦境的最后,仪贵人的那句“除夕之夜”。

  除夕之夜,文武百官同宴,仪贵人选在这个时候,是想让她的亲人都同她陪葬吗?

  直到现如今,陈静婉都没能猜到仪贵人的想法。

  昨日的仪贵人表现的太冷静,冷静地都不像是今日要密谋出大事的妃嫔。

  陈静婉担忧着,连忙拉住松花的手说:“今日你务必让宋福舟盯紧仪贵人,若是有不对劲儿的地方,立刻让他向我汇报,听明白了吗?”

  松花不懂为何主子一夜之间就要盯着仪贵人,但她还是点了点头,道一句“好”。

  陈静婉慢慢放了心,重新躺回到被窝里,又小憩了一会。

  她今日得养精蓄锐,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她至少要在仪贵人出事前拦住她。

  若是她真的不能劝动她,那便只能作罢。

  陈静婉再醒来是将将卯时。

  春水也涂好了药,和松花一同伺候着她洗漱穿衣。

  今日便是要穿上那新送来的吉服。春水给陈静婉梳了一个规矩的燕尾,最后和松花一起为她戴上了大拉翅的旗头。

  “主儿真美。”无论何时,只要春水为陈静婉梳妆完毕,她都会有如此的感慨。

  春水的脸已经好了很多,虽然疤痕仍未消除,但却已经没有最初的红肿与刺痛。她戴着面纱扶起陈静婉,将她交到了松花手里。

  太后一向对后宫之事管得极严。若是春水这载着面纱的样子被她瞧见,还以为是要过了病气给众妃嫔,反而会得太后的训斥。

  春水自然知道这些,她放下手,郑重地叮嘱着松花,恨不得将规矩再从头到尾眼松花叙述一遍。

  松花连连点头:“春水姐姐你放心,你昨日夜里已经跟我说过一遍了,我都记得的,你不要再担

  心了。”

  春水还是不放心。

  她沉默片刻,最终还是陈恳道:“若是有人对主子不敬,你不要急着为主子争辩,明白吗?一定要主子允许你说话再说,尤其是要注意嘉贵人。虽然她被禁足了,但是除夕晚宴还是会出席的,若是她心存报复,主子晚真必然是会不安宁的,你一定要注意。“

  兴许是春水凝重的气氛感染了松花,松花终于收起了她原本的天真烂浸的模样。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道:“是,我记住了。”

  兴许是天气太冷,今日的早膳直接安排在了太后的寿康言。

  陈静婉作为常在,原本在寿康言是不配拥有一席之位的,但也是因着除夕用膳,太后赐了她和海常在末尾的席位,让她能够坐着用膳。

  到了寿康宫,乾隆便已经在了。

  陈静婉入官请安,对太后、乾隆和富察皇后依据规矩行礼,最后老老实实地恭祝道:“祝太后福寿绵长、祝陛下万寿永安、祝呈后娘娘新岁如意,吉庆样和!“

  “你就是那个主动抄了经文的陈常在?”太后突然出声道。

  “回太后,是。”陈静婉不卑不亢,但不得不承认被点名了确实有点紧张。

  “你很用心。”太后笑呵呵的,丝毫看不出来她往日的刁钻,“当赏。“

  太后的贴身嬷嬷立刻呈上来一份红布包,端递到陈静婉的面前。

  “妾身谢太后赏赐。”陈静婉面露喜色,脆地磕头后,自然接过太后的赏赐。

  “打开看看吧。”乾隆在一旁不温不热道。

  陈静婉:“是,”

  打开来,里面却是一本全新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这册经书并不厚重,但装订的却很精良,甚至连抄写的纸张上都贴有金箔。通篇用蘸有金粉的朱砂色笔墨撰写,很是贵重。

  太后:“这是宝华殿多吉大师亲手抄写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既然你与佛有缘,便赠与你

  罢。”

  陈静婉这才注意到太后手里擦看一串深色的佛珠。她再次跪下谢恩:“妾身谢过太后恩典。“

  太后的赏赐结束后,紧接着是乾隆。

  每到除夕,皇上都会给后妃及大臣们发红包,只不过这红包里一般并不是金钱,而是皇帝亲笔的“福”字。能得到皇帝亲笔红包的妃嫔和大臣少之又少,若是臣子能收到这陛下亲笔,定是要一家子都对着紫禁城的方向磕头谢恩的。

  李玉为陈静婉递上了乾隆的赏赐。

  陈静婉打开,发现却是一张“福”字无疑。

  只不过,除了一张“福”字,还有一枚小巧的梅花笺,其上写的诗倒是简单——“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是王安石的《元日》。

  “皇上这是何用意?”太后笑吟吟地问,“怎么除夕里还赠梅花笺了?”

  “回皇额娘,昨日里朕到延禧言时,陈常在曾向朕索要过这梅花笺的祝福语。”乾隆恭敬回答道,“陈常在侍奉朕一向用心,朕也不是小气之人,自然如她所愿了。“

  “嗯,陈常在在你面前倒是活泼。”太后点了点头,并未做过多评价,“还不快谢恩。”

  陈静婉自然领命。

  最后便是富察皇后的除夕赏赐。

  富察皇后简单的多,红包拆开来是一枚精致的绒花簪子。其上的花陈静婉虽认不出来,但却是由两朵并蒂而成,周围还有绿叶衬托。陈静婉难得见如此漂亮的手工艺品,自然是喜不白胜,连连谢恩。

  领恩结束,陈静婉回到座位的同时,仪贵人也到了。

  今日的仪贵人在嬷嬷和落落的陪同下入了言。依旧是惯例的询问、赏赐,仪贵人也沉着冷静地应对了,看起来与以往并无什么不同。

  太后是一如既往地不怎么喜欢仪贵人,虽然不至于继续给她摆脸色,但说话时难以压抑的鄙夷语气还是让陈静婉为仪贵人揪心了许久。

  终于礼毕,仪贵人也回到了座位,刚好在陈静婉的旁边。

  仪贵人扭过头对着陈静婉点了点头,陈静婉想要回以微笑,可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仪贵人太平静了,平静地若不是她提前知晓了她的计划,根本猜不到她今日会有大动作。

  陈静婉的视线一直落在仪贵人身上,就连妃嫔来齐,早膳开动都没有离开。

  她想立刻叫住仪贵人,让她停止今夜的疯狂,但是却没有一点机会。

  陈静婉等啊等,一直等到太后教诲结束,等到午时可以准备用午膳时,才有机会单独与仪贵人说上话。

  她拉着仪贵人的手,将仪贵人拉到丛林掩映的角落。

  叫了松花和落落在一旁放风,陈静婉忙不迭地开口:“姐姐,我知道你今夜要做什么。”

  仪贵人听到陈静婉的话,果然愣怔片刻。

  她抬手掩盖住眉目间的慌乱,冷静的声音终究出现了一丝颤抖:“这事与你无关,你莫要参

  与。"

  “若是我一定要阻止姐姐呢?“陈静婉抓着仪贵人的手腕,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姐姐莫不是想在除夕之夜暴露你假孕的消息,让陛下以欺君之罪诛姐姐三族吧?“

  陈静婉只是诈仪贵人一下,没想到仪贵人的瞳孔确实骤然收缩,似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连话语都忘了说。

  陈静婉这就意识到,或许她是猜对了。

  过了好一会儿,仪贵人才反应过来:“不关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它都与你无关。你若不想被我牵连,还是早早离开这里,装作与我大吵一架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度,这对你来说也是最好。“

  “我若是不在意姐姐,就不会今日来找姐姐说这番话。”陈静婉说,“你既然知欺君是大罪,绝无生还的可能,那你就没有想过若是活下去呢?若是活下去,兴许你和你心上人便还有机会,而不是在这宫廷里甘愿赴死。”

  “你是怎么知道的。”仪贵人后退两步,似是质问,又似是喃喃自语,“我和他怎么还会有未来,怎么可能?在他们逼迫我入宫的那一刻,就不可能了..….”

  “若是有人愿意帮你呢?”陈静婉只想让仪贵人停止她这漏洞百出的计划,“你想过没有,若是事情败露,不光是你的亲人,就连你的妹妹、落落、甚至是他.…….都可能遭到你的牵连。你不要说贞姐儿已经被送走离开,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陛下查到了贞姐儿的栖身之所呢?那时候你已经命丧黄泉,又怎么再帮她逃离魔爪,怎么让她拥有平静的生活?“

  仪贵人沉默了。

  当她听到“贞姐儿”这名字时,她便再也提不起一点力气。

  是啊,她孤注一掷都不过是为了他们骗了她,想让他们都受到应有的惩罚,可是她不能拿贞姐儿的命开玩笑啊...

  皇帝喜怒无常,自然也有他的暗探杀手,若是贞姐儿被他们找到,不光是她,就连他,都会受到她的牵连..….

  仪贵人没有说话,她静静地思索着,却让陈静婉更加不安。

  “仪贵人姐姐,不管你心中所想是什么,不管你想让那些伤害过你的人受到什么样的惩罚,首先这件事就是不可行的。”陈静婉循循善诱,一点一点掰碎了告诉她,“停手吧,现在还来得及。这件事我会帮你隐瞒,到时候帮你找一个小产的机会,这样就不会暴露了。”

  仪贵人的眼睛里蓄满了泪珠,她低低地啜泣着:“我怎么能甘心呢?我不愿入宫,更不愿.……”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哭声渐渐掩盖了她的话语。

  陈静婉走过去,理解似的将她搂在了怀里,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陈静婉说,“姐姐先为她们想想,恶人终会有恶报的。”

  兴许是这段时间的疲惫与痛苦终于得以释放,仪贵人靠在陈静婉肩上,眼泪止不住地下流。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入宫的每一刻都是如履薄冰。她讨厌这个地方,更讨厌那些虚伪的人。

  陈静婉无声地安抚着她,松花和落落站在两人不远处,观察着是否有往来的人群。

  然而然而,在陈静婉看不见的死角,松花和落落视线的相反处,有一身影早已伫立在此良久。

  她一身正蓝色的吉服,旗头上的装饰并不耀眼,反倒是不同于她位分的素净。

  一旁跟随者她的宫女自然也听到了她们的对话,轻声附道:“主儿,可要将此事禀告给陛下……?"

  言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抬起手阻止。

  “不。”她开口,声音冷淡至极,完全没有听到惊天秘密之后的激动,“此事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