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清穿同人] 婉妃只想吃瓜看戏【完结番外】>第28章 怎么,打她还要挑日子么?

  陈静婉吩咐完,这时候,谢寻鹤太医也遣人给陈静婉送了药来。

  送药的小太监按照医嘱跟陈静婉和松花说明了安神香料的使用方法,同时也另教了松花和宋福舟

  一些熬煮药汤的方法。

  一切结束,陈静婉命宋福舟去打了热水,不光是她,她觉得春水大抵也是需要洗一洗的。

  宋福舟领着陈静婉的命令离开,转身回去取了他私房的银两。

  主子待他一向很好,这打听消息的钱他打算自个儿出,就不让主子再烦心了。

  松花给春水端了药喂了,三个人围着炭盆,静静烤着火休憩。

  过了会儿,陈静婉突然觉得她刚刚的话可能有些伤人。

  她并没有嫌弃春水身上不干净的意思,因此她对春水说,她是想让她能够将今日回宫时沾染上的晦气清洗掉,以便干干净净地过个新年。

  春水抿着唇,虽然没有出声,却不甚在意地摇了摇头。

  她说她愿意的。

  陈静婉这才放下心来。

  因着之前看过的一些事,她总害怕春水会想多。陈静婉也是从她们这个年龄过来的,十四五岁的女孩儿心思最是敏感,又自尊心极强的时候,她若是关心的少了,稍有不慎可能春水就会想不开。

  她一直忧心这个。

  …

  夜色渐渐暗了下来,冬日里天黑得早,松花连忙起身将偏殿内外的所有灯笼都点亮。

  烛影斑驳,三个人都没有怎么说话,偏殿的晚上鲜少有如此安静的时刻。

  “以后你们就不必轮流守夜了。”等待热水的间隙,陈静婉想了想说,“库房不是还有没用完的炭火吗,你们都拿去用,不必省着,不够了再去买去添。另外松花,你去库房给春水找一条纱巾遮脸,这段时间可能要你多辛苦一点,剩下的一切都等春水伤好了再说。”

  “好的。”松花点了点头,对陈静婉的安排并无异议。

  倒是春水连忙想要起身,眼神里满是急切的拒绝。

  “你不必担心,等你身体上的伤好点,我还是会将事情交给你做的。”陈静婉轻声安抚她道,“你现在先把身子养好,你越快恢复过来,不就可以越快接手松花在做的事情了吗?”

  春水含着泪点了点头,便也不再坚持了。

  很快,宋福舟便将热水准备好了。

  他回来后,又先是神神秘秘地关上了门,见周围没有人后才清了清嗓子,郑重地开口。

  “跟你们讲一个乐事。”宋福舟看着春水,安抚似的却又有点幸灾乐祸道,“今日我去打热水,

  大家都在讨论嘉贵人脸上那个巴掌印呢!”

  “什么……巴掌印?”松花连连震惊,眼神却也看向了春水。

  春水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她没事的,松花就又收回了视线。

  “是啊。”宋福舟激动得语速都加快了许多,“今天下午嘉贵人被贵妃娘娘叫到宫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嘉贵人从钟粹言出来的时候脸上好大的两个巴掌印呢!他们说那巴掌印可是鲜红鲜红的,嘉贵人拿着帕子遮都遮不住,真活该!“

  陈静婉一下子联想到下午时高贵妃心情不好拦路的事情,莫非是嘉贵人和她那时候吵到了高贵妃,高贵妃先拿嘉贵人开涮了?

  于是陈静婉问道:“大概是什么时间?”

  “好像是在您和春水回来之后吧。”宋福舟挠了挠头,“总之现在没有人知道春水姐姐的事,反倒是都去讨论嘉贵人到底干了什么惹贵妃娘娘生气了。毕竟宫里一向打人不打脸,再怎么惩罚也很少有打脸的啊。不过奴才可一点也不心疼,嘉贵人这是作恶多端,活该被贵妃娘娘惩治!”

  松花长舒一口气,却没有笑。

  她一直在担心春水。

  陈静婉也是。

  她总觉得既然高贵妃知道了下午嘉贵人的没事找事,说不定明天高贵妃就找上她的门来了。

  但是陈静婉终究没有再想多,她已经很累了,只想快速沐浴了然后去床上休息。

  松花为陈静婉准备好沐浴的用品,就赶忙去给她煎药。陈静婉沐浴结束后,松花又送春水回到她们住的屋子,连轴转着帮着春水洗漱。

  陈静婉一个人惯了,并不在意有没有人伺候。高低不过是这段时间可能要忙一点,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只不过原本被麻将勾起的兴致此时也消弭殆尽,陈静婉喝了药后累极,便早早地缩进被子里休息。

  陈静婉闭上眼睛入眠,很快,熟悉的失重感再度降临。

  这一次,先出现的,是熟悉的对话声音。

  “嘉贵人是觉得吵到本宫休息你还有理了?”

  话音落下,陈静婉眼前的画面如电影卡帧,一下子定格在了钟粹言正殿。

  高贵妃倾斜着倚靠在正厅主位的软塌上,她闭着眼睛,手里拿着一个玉质的按摩脸颊的滚轮,正缓慢在脸颊单侧滚动。一旁她的贴身侍女进如乖顺地站在原地,手里还托着一碗加了梨汁、玫瑰的糖蒸酥酪。

  而她话中的主人公——嘉贵人却老老实实地跪在高贵妃脚边,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惊恐。

  “妾身不敢,娘娘明鉴啊!”嘉贵人连着磕了好几个响头,可高贵妃仍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嘉贵人憋屈极了,却灵机一动,连忙解释道;“贵妃娘娘,妾身只是今日见那陈常在不遵循娘娘的吩咐,在您钟粹宫旁边嚷嚷喧哗,扰了您的清净,于是出手帮娘娘惩戒了她,妾身并无二心啊!”

  “哦?那你还是好心哈?“高贵妃慵懒地睁开眼,进如连忙端着糖蒸酥酪上前去,喂了高贵妃两口。

  高贵妃品尝了甜品,面色上缓了些,眼睛里却依然藏不住对嘉贵人的厌恶;“本宫想处置谁本宫自然会亲自动手,谁允许你越俎代庖胡乱揣测本宫的心思?“

  “贵妃娘娘,是妾身僭越了,妾身以后再也不敢了!“嘉贵人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心里却又唾骂了陈静婉几声,而后才邀功似的又往上凑了凑,“但是娘娘,那陈常在之后一段时间都不可能再寻您的不痛快了,娘娘您就放心吧。“

  “本宫有什么好不放心的?”高贵妃揉了揉太阳穴,不知怎地却越发烦躁。

  她站起身,走近嘉贵人,却并未同意她的起身。

  而后,她站在嘉贵人面前,使劲儿用力地甩了嘉贵人一巴掌。

  “啪”的一声,声音不算大,但却也用了她十成十的力气。

  嘉贵人猛地被甩倒在地上,额头一下子磕在了旁边的红木椅上,疼得她眼泪都冒了出来,但她忍住了没哭出声。

  “本宫是皇上亲封的贵妃,这后宫里也是本宫侍寝次数最多。皇上一向最疼本宫,你又算个什么东西,还敢把本宫跟那个狐狸精比?”高贵妃怒极,逮着刚起身的嘉贵人又是一掌,“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你阿玛的心腹被查,是你们家自己作践,同那狐狸精又有什么关系?”

  陈静婉:“……”

  啊这。

  这叫什么?

  害人者人恒害之?

  嘉贵人前脚刚没事找事欺负了她和春水,这就被高贵妃打了回来。

  虽然陈静婉同样也很讨厌高贵妃,但不得不承认高贵妃刚刚那两巴掌是真的打得她极爽。

  嘉贵人一向知道高贵妃不好惹,她捂着发红的脸颊,声音低哑哭着:“妾身知错了,贵妃娘娘饶

  了妾身吧,妾身真的再也不敢了.….”

  “你知道就好。”高贵妃居高临下地蔑视着她,仿佛在看一个垃圾似的。

  她转身回到软榻,进如立刻取了裹满了热水的毛巾为她擦了擦手,好像这只手刚刚触碰过的嘉贵人是多么肮脏的存在。

  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陈静婉看到嘉贵人的脸都绿了,一副不敢怒也不敢言的样子。

  她仍孤孤单单脆在原地,就连她最贴心的言女揽凤都不敢近身扶起她。

  陈静婉看着嘉贵人,却没有一点心疼或是其他的情绪在。

  她只是在想,也不知道这时候的嘉贵人有没有想起下午那个被她无缘无故欺负了宫女,有没有反思她的跋扈与嚣张。

  …

  过了会儿,高贵妃终于厌倦了。

  她靠在暖榻上换了个姿势,另一个近身侍奉的大宫女进意立刻将炭盆又往贵妃那挪近了点。

  有了暖气的熏烤,高贵妃很快打了个哈欠。

  她脾了眼仍直挺挺脆着的嘉贵人,不甚在意地开口:“行了,你下去吧。”

  嘉贵人得了命令,赶紧召了揽凤来扶她起身。

  只是跪得久了,她行动迟缓得很,直起的身子一高一低,走起路来也是一痫一拐。

  她从陈静婉身边走过,陈静婉能清晰看到她有些渗血的唇角,以及惨白的脸上清晰的巴掌手印。但嘉贵人还未离开自殿的踉跄的步伐并没有阻止高贵妃在她背后继续着闲话,进如帮高贵妃按摩

  着登角,略微有些担忧地轻声问道;“马上就是除夕晚宴了,若是皇上和太后看到了嘉贵人脸上的

  伤,问起来可怎么是好?”

  “这有什么,本言想打便打了,打她还要挑日子么?“高贵妃的声音很大,话语里满是不在乎的语气,“怎么,她一个贵人还敢到陛下面前告本宫的状吗?“

  陈静婉明显看见走到殿门口的嘉贵人身形僵了僵。

  她望向揽凤,深吸了一口气,对方却劝诫似的对着她摇了摇头。

  因此嘉贵人权当没听见似的离开了。

  “娘娘说得极是。”进如眼角的余光一直瞥着嘉贵人,见她的身影彻底消失,才对高贵妃说道,“主儿,奴婢觉得嘉贵人不如表面那般简单,您还是多提防着点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她一个小小的贵人能掀起什么浪花?“高贵妃不以为意,“难不成指望她那个内务府总管的阿玛?都是包衣奴才,本宫的阿玛那可是陛下亲封的江南河道总督,又写过得陛下赞赏的治水之策,这后言里又谁能跟本言匹敌,也不照照镜子看看她们配不配?“

  进如听了这话,似乎仍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将话语咽回了口中。

  陈静婉瞧着进如,倒是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

  她也觉得嘉贵人并不如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尤其是在香料事件发生后。

  但高贵妃完全不把嘉贵人放在眼里,她全然岔开话题:“内务府还没把今日的血燕送到?“

  进如回答道:“回主儿,柏氏说她要亲自为娘娘煲血燕粥,奴婢见她诚心,就准她去了。”

  陈静婉闻言皱了皱眉。

  但她转念一想觉得也是,柏氏刚被迫从养心殿搬出来,可不是得紧紧抓着高贵妃这棵大树求着复宠。万一哪天乾隆到高贵妃宫里看到她就想起来她了呢,这又是谁能说得准的事?

  果然。

  不多时,柏氏就亲自端着一碗血燕进来,语调又变回了恭敬而婉转:“又是谁惹娘娘不高兴了?妾身愿意为娘娘分忧。”

  高贵妃闻言更是烦躁:“你现在又能做什么?不过是被陛下赶出养心殿的东西,还是先指望着怎

  么复宠吧!”

  柏氏的脸色立刻变了变,五颜六色的好不精彩。但她终究是能忍的,只须臾功夫,就又恢复了原本的状态:“都是妾身不中用,娘娘且等着吧,妾身一定让娘娘看到妾身是愿意为娘娘鞍前马后,在所不辞的。”

  ………

  -

  天光乍破,阳光透进琉璃窗,浅浅地映射.在殿内。

  冬日里少有的晴天伊始,陈静婉仍是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屋里静悄悄的,松花靠在陈静婉的床边打着盹。猛然听到床榻上的动静,她唰地一下起身,迷迷糊糊地问陈静婉:“主儿,你醒啦。”

  “现在什么时辰了?”陈静婉问。

  “还有两刻钟过辰时。”松花回道,“奴婢服侍您起来吧。”

  “没事,衣服我自己来,你去把洗漱的热水准备好就行了。”陈静婉问她,“春水好点了吗?”

  松花:“春水姐姐好了点,我让她休息着,今日就由我来伺候主儿。”

  陈静婉:“好。”

  ..….

  早膳过后,陈静婉一直的心一直静不太下来。

  咸鱼惯了,一时间突然卷入这样的风波,陈静婉没有一点情绪波动是不可能的,但这烦躁的根源她却找不到。

  这倒是很稀奇。

  陈静婉正强迫自己静心着,李玉公公却突然上了门。

  看着李玉乐呵呵的模样,不知怎地,陈静婉突然有了想法。

  “陈主儿,奴才奉陛下之命给您送红烛来了。”李玉公公抬手,自然有小太监将放置着蜡烛的礼盒送到松花手里。

  陛下昨日想起陈主儿总盯着他养心殿的红烛看,想着小常在得也不过是简单的白蜡,便随手赏了她几个烫了金花的雕刻。

  陈静婉谢了恩,眼神里流露出感动:“妾身不过是觉得陛下养心殿红烛上的雕花精巧,没想到却被陛下看了去。陛下对妾身这般用心,妾身倒是无以言表唯余谢恩了。倒是苦了李玉公公您,这天冷气寒来回跑的,也是辛苦。”

  松花很上道地将一包碎银塞到了李玉手里。李玉不动声色地将它装进口袋,脸上的笑意更甚。

  “那自然。有陈主儿这样一句话,奴才怎么着也得把您的心思告诉陛下。”李玉公公越来越看好这陈常在了,既然她有这争宠的心思,他也不介意帮她一把。

  “那还烦请李玉公公帮妾身带个话,妾身近日习字遇到了些瓶颈,还望陛下能指点妾身一下。”陈静婉又是一行礼,捏着手帕,望眼欲穿的模样。

  李玉拿人手短,他点了点头:“这话奴才自然给您带到了,至于陛下会不会来,那就全看陈主儿的造化了。”

  陈静婉自然表现得感激涕零。

  李玉心里暗爽,那一包碎银可不少钱呢!陈常在这第一次有求于他,这怎么也得帮扶妥当了。万一陈常在以后飞上枝头,自然会记住他的好。

  毕竟这后言中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

  李玉走后,陈静婉迅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她饮了口茶,冷静地对春水说道:“若是今日陛下当真前来,你立刻去请小谢太医,让他在晚膳

  前来给我请一次平安脉,听明白了吗?”

  松花不如春水机警,但她直觉主儿这是决定向前迈出一步了,于是她坚定地点了点头:“奴婢一定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