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人疼．
生不如死。
左乐每天都被程欢用各种试卷磋磨。
若是以前看到这些做不完的卷子, 左乐虽然不做，但是看着也烦，但眼下...
她看向旁边陪着她一起做卷子的程欢, 感受到她看过来的目光, 偏头柔声问道：“怎么了？是有不会的吗？”
左乐摇了摇头, “没有。”
“好，要是有不会的你跟我说，这卷子比前几天的难度大点，你自己细心点做, 把步骤写清楚, 不许省略。”
左乐笑笑：“知道了，管家婆。”
“管家婆？”程欢故作严肃，眯眼，“你要是不想让我管，那你别做了。”
说完，她伸手抢卷子。
左乐立刻护着卷子，握住程欢的手, “那可不行, 谁说不让你管了？”
“那你还说我管家婆？”
“爱称, 爱称。”左乐急着解释。
程欢眨眨眼，噗嗤一笑：“爱称？”
左乐脸一红, 埋头写卷子不吭声。
程欢也不逗她了, 继续写自己的卷子, 两人坐在后排, 任凭其他同学吵闹, 唯独这里安静的心跳都在乱动。
“左乐, 你感冒了吗？脸怎么那么红？”陈洋洋跑完步回来, 发现左乐的脸比他打完球还红。
“...”左乐白眼，“要你管。”
陈洋洋坐回位置，笑嘻嘻：“我这不是关爱同学嘛，你最近天天忙什么呢？天天看你做卷子，老师也没布置那么多卷子，你这几天做什么呢？”
他探过头看了眼，惊道：“这题看起来好难啊，好像不是咱们学校老师出的卷子，你哪里弄来的？”
“你竟然还做出来来几道题，厉害呀左乐。”
左乐刚要说点什么，就听到班长在前面阴阳怪气的嘟囔道“做卷子就能考上大学？哼，还不如花点钱再建个图书馆得了。”
左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厌烦的情绪毫不遮掩。
陈洋洋见左乐掰断尺子，立马劝道：“算了算了，刘伟嘴贱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在他眼里，像我这种长跑体育生，还有白鸽这种音乐艺术生都是垃圾废物，跟他们那种好学生比不了，你别跟他置气，当他放屁。”
左乐那个帖子的事情陈洋洋和白鸽都清楚。
但是他们没有随波逐流去抵触左乐，面对班长的讽刺和谩骂也会帮左乐说两句话，后来听到程欢的解释以及另一个“帖子”里解释了当年左乐打人事件的起因，很多学生已经对左乐没有之前那么大的敌意了，顶多就是不想接触和靠近。
反正高三时间所剩无几，同学情谊也没必要去维系建立，大家就像凑合过的两口子，谁也不理谁罢了。
左乐把掰断的尺子扔到后面的垃圾桶，冷哼一声。
陈洋洋拿起卷子细细端详，“这个卷子确实不是咱们学校老师出的，你从哪里搞到的？你以前的高中吗？”
程欢解释道：“我弄的，你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你电子档，你自己去打印一下做做。”
陈洋洋了然，起身上厕所，边走边摆手拒绝：“不了，这套卷子难度太高了，我不行，你们做吧，有这时间，我还是跑跑步，等着明年考试呢。”
程欢：“好。”
她起身，拿过左乐的水杯，“我去接水，你好好做。”
左乐见状，起身跟着：“一起去，就当放松一下，我都做了一下午卷子了，头都要炸了。”
“好。”
两人走向楼梯口的饮水机，左乐突然想起没带水卡，让程欢在这儿等着，她先回去取。
左乐跑回来，站在后门门口，看见班长对着她的卷子拍照。
她冷笑道：“呦，咱们班长大人偷题呢？”
班长做贼心虚，手机差点摔倒，慌道：“你..你瞎说什么？！”
“我偷题，你那学习成绩还用我偷？”
左乐走过去，伸手。
班长不禁后退两步，眼神慌乱不已，磕磕巴巴道：“你干嘛？”
“交出来。”
“交什么？”班长说，“左乐，你别闹事，不然我告诉邢主任！”
左乐耐心有限：“我再说一遍，交出来。”
班级里的同学陆续回来，班长不想闹大，转身要走：“懒得跟你们这种女生废话，真特么矫情。”
左乐眼神一暗，立刻上前，趁着班长转身的瞬间，从他手上抢过手机。
班长脸色一变，心里仓惶不定。
他见同学都回来了，也在门口看到了赵鹤的身影，先下手为强，吼道：
“左乐，我手机里都是各种试卷题型，你想要可以直接说，何必抢我手机，把手机还给我！”
班长的手机有密码，左乐把手机对着班长脸，说道：“看这里。”
班长一时没担心过来，直接看了过去，锁屏直接被解开。
班长见状，顿时慌张失措，扑上去抢。
左乐顺势一转，躲开班长的飞扑，她看着屏幕，上面还显示着相机，左乐点开相机里的相册，里面赫然就是刚才拍摄的卷子照片。
左乐走到赵鹤面前，把手机往他面前一递，带着煽风点火的语气告状：“老师，班长偷我的题，你评评理呗。”
班长喊道：“你胡说八道！”
他急着解释：“老师，那是我从网上找到的卷子，放在手机里自己打算做做，我一直都是在网上找题做的，您是清楚的，我经常拿卷子找您讲题的呢。”
赵鹤看了一下照片，看了眼左乐，平淡道：“好了，大课间结束了，同学们回到座位上自习，班长把你的手机收回去，别在班级里拿出来玩。”
左乐挑眉，看向赵鹤的眼神意味深长。
班长听到赵鹤的话，一脸得意的走向左乐，伸手，趾高气扬的说：“把手机还给我。”
他目光讽刺，小声道：“哼，赵老师乐可不在意你家有没有钱，他喜欢学习好的学生。对于你这样如同垃圾一样的差生，他从来都不放在眼里的，还想找老师主持公告，做梦去吧。”
左乐眯了眯眼：“你这手机多少钱？”
班长不解道：“你问这个干嘛？赶紧把手机还我。”
左乐躲开他的抢夺，打量着手机：“最新上市的款式，就算你两万吧。”
“你什么个意思？”
左乐扯了扯嘴角，抬手一扔，眼神冷漠又讥讽：“还你。”
“不要——”班长眼睁睁看着手机飞出窗户。
清脆的碎裂声从楼下传来，班长扑到窗口，看着自己四分五裂的手机，转身怒吼道：“左乐，你特么有病吧！”
左乐：“对，我有病，你可别惹我，精神病杀人可不用坐牢的哦。”
众人：“……”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班长气的身体都在颤抖，双拳握紧，脸红脖子粗。
他看向赵鹤，告状：“赵老师，你看左乐，她不仅不知错，还把我的手机砸坏了。”
赵鹤脸色也不好看，左乐这种行为就是在违抗他的命令，公然在所有人面前打他的脸。
他沉声道：“左乐，这里是学校，遵守校规校纪是做学生的本分，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左乐抬眸，哼笑一声。
赵鹤听这满满嘲讽意味的笑声，脸色变了，他走向左乐：“你这是在骂老师吗？”
“怎么会？”程欢走进来，把手杯放在桌上，“左乐同学明明什么话也没说，老师怎么会这么认为呢？”
赵鹤见程欢为左乐出头，皱眉道：“这里没有你的事，先回座去做题。”
程欢微笑：“我只是觉得老师处理的有失偏颇。”
赵鹤单眉一挑：“程欢，你在说什么？”
左乐拉开程欢，凑过去：“你别管。”
程欢甩开她，直视赵鹤：“我说你处理事情有失偏颇，不像一个正经老师该有的行为。”
赵鹤瞪她：“程欢，你别以为我对你好点你就可以没大没小？”
“那你不用对我好了，毕竟这次数学竞赛我就不参加了。”程欢叹气道，“我最近心情不太好，考场上可能会发挥失常，影响考试，索性我就直接不去考了，眼不见为净。”
赵鹤难以置信道：“你在威胁我？”
左乐没想到程欢会不去竞赛，这次数学竞赛可以加分，含金量很高，她不想让程欢放弃，“程欢，你别管了，我自己处理好吗？这次竞赛对你很重要。”
程欢耸肩：“竞赛对我不重要，我的成绩考哪所大学都是轻而易举，所以参加与否影响不大。”
“但是对于赵老师来说，我就不清楚了。”
赵鹤眯眼：“高三是最至关重要的一年，你打算和这样一个人混下去？”
左乐抵了抵腮，没吭声。
“这个老师就不要管了，我已经成年了，我会对自己的选择负责任。”程欢拉着左乐往座位走，“至于竞赛，我身体不适，老师就帮我和邢主任还有校长说一下吧。”
赵鹤：“……”
他深吸一口气：“程欢，你出来一下。”
赵鹤说完，自己先出门等着。
左乐见程欢要去，抬手握住她，“我去。”
“你去什么？又没叫你。”程欢起身，见左乐难掩担心，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别怕，我在。”
左乐眸光闪了闪，看着程欢走出班级。
一瞬间，班级里所有人窃窃私语，目光满是试探和好奇。
班长在这样的目光下黑着脸回到座位上，左乐平静的接受所有人的打量。
陈洋洋和白鸽一起回来的，感受到班级压抑的氛围，从其他同学口中知道了事情缘由，唏嘘不已。
“你别担心，我刚才在楼梯口看到他们两人，看起来没吵架，”白鸽安慰道，“赵鹤这人不算好也不算坏，但是他很看重利益，自私自利的很，程欢没去火箭班就在他的班级，还总是获得各种竞赛大奖，他这个做班主任的脸上有光，这几年绩效都高了许多，有程欢在这三年，他也春风得意了三年。所以他不会拿程欢怎么样，他还指望程欢继续给他争光长脸呢。”
左乐点点头，没说什么，一直盯着门口。
半个小时后。
程欢推门进来，对左乐微微一笑，走到班长面前：“赵老师跟我说了，上课不让玩手机，这次就不追究了，下次注意，你作为班长，要以身作则知道吗？”
班长：“……”
程欢礼貌一笑，不管班长一会青一会白的脸色，走回到座位上。
看见左乐担忧的神情，她眨了一下眼，笑道：“搞定。”
左乐努努嘴，满腹的委屈憋红了眼，只能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程欢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红红的眼眶：“你这样子怎么跟我家兔兔似的？”
左乐撅嘴：“像兔子可爱挺好的。”
“我没说你可爱。”
左乐：“哦。”
丢人！
程欢看她别扭的小模样，摸摸她的头发，说：“行吧，你和它一样可爱。”
“那你原来打算说什么？我和它哪里像？”
“怪招人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