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月楼抬起头想了想“到时候会有人帮我们名正言顺的,颜儿你说对吗?”柳月颜看了她一会,那双眼睛里带着的是自足的自信,“这事该问你,怎么就问我呢?”韩月楼垂下眼帘“父皇应该给你了。”柳月颜紧了紧握着她的手“你早就知道了?”韩月楼摇了摇头“本来是不知道的,后来想了想父皇说的话,就猜到了。”

  “皇上给柳姑娘的莫非是?”面对羽月的质疑,柳月颜点了点头“传位诏书。”羽月恍然大悟,这两个人是早就算计好了吧?“若是大皇子,对皇上不利...”这是最大的顾忌吧,韩月楼的手心里冒着冷汗“他需要一个理由登基,他需要父皇病在寝宫里做他的木偶,更何况每每帝位有变,观星阁里那两位国师不会坐视不管,父皇就是他震慑国师的筹码,他不会。”

  柳月颜蘸着茶水在桌子上画了个圈“内有齐墨,羽月,傅国相,萧将军,外有七王爷,十三王爷,他若登基,就是瓮中之鳖,他若不登基,皇上必定立四皇子韩瑾为储君,他便难有机会了。”桌上的那个囚字,很快就干了,羽月仔细看了一眼这两个人,未央得此贤君又有柳月颜相辅,说不定北方卫渠等原本属于未央的领土也可收复,“我倒是忘了还有老国师震着呢。”

  “羽月,回去吧,再过几天我们就起程准备回去。”羽月走之前拿出了一封信交给柳月颜“这信,是国师让我交托给您的。”柳月颜接过信,将人送了出去,又回了屋,拆开信,看了一会,韩月楼看她脸色变了几变,从微笑到苦闷,最后却还是笑了,“写什么了?你都会变脸了。”

  信上只有寥寥几字,“无悔一生错爱。”无悔一生错爱,韩月楼愣了愣,也笑了起来,母后若是听到了想必九泉之下都会偷笑,错爱,笑着笑着脸色又难看了起来,柳月颜伸出手捧着她的脸,“是对是错,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可评论,师父是告诫我选择了就不要后悔。”选择了就不要后悔,母后后悔过么?

  “总有一天,你的心里会只有我。”柳月颜在她们十六岁那年在竹屋里如是说,两年后,十八岁的韩月楼只身一人在同一处,为这句话痛彻心扉。人,总是后知后觉,人,总是在后悔着做过的事。他们说,在爱情里先动心的那个,永远会是输了的那个,柳月颜知道她是那个先动心的,两年后的韩月楼知道,关于爱情的这场胜负,输的人是她,输得体无完肤,输给了那个叫做柳月颜的人。

  可惜,现在的韩月楼将柳月颜那句霸道的宣言放进心里,知道她的心结,以为时间可以打开心结,却不知道时间往往最伤人。“颜儿,她怀了皇兄的孩子。”柳月颜收好信,只说了一句“我知道。”韩月楼叹息,“聪明如你,往事已往的道理你明白的。”柳月颜转过身,看到她起身了,又扶她坐下“所以,我在这。”

  两个人在一起,不需要多么好的甜言蜜语,一句我在你身边,胜过千言万语。“我们何时启程?”韩月楼指了指门外“你忘了我们这有一位观星大师,帝星黯淡之时,就是你我启程之日。”柳月颜心里不免有些担心,要面对自己的兄长,不管她再怎么缜密,心里也一定是不好受的,“我们届时和那一支大军同行?”

  “卫渠国的使队。”卫渠国的使队?!“你那封信是给魏国储君让他派人出使未央?以商谈贡品的名义?”韩月楼鼓了鼓掌“国师大人好聪明。”柳月颜对她的奉承全盘接受,“纵使我们里应外合,再加上有约莫七万的兵力,可一旦大皇子登上帝位,拿了虎符,就连边疆的军队都任他调遣。到时候情况就对我们不利了,我以为你要用卫渠国的兵力制衡边疆的几十万大军。”

  “魏启还不至于新人我到连边疆的军防都撤了,魏启提出的要求韩濬一定不会答应,届时魏启就会下战帖,你觉得韩濬敢撤走边疆的军队么?”那封信原来是这么说的,“约在哪里和卫渠来使碰头?”韩月楼晃着脑袋说“天机不可泄露。”柳月颜伸手戳了戳她的眉心“你就卖关子吧,我有耐心等。”韩月楼不说,柳月颜也猜到了半分,大皇子的耳目众多,从卫渠到未央,比较安全的就是庐州城了。

  庐州城在未央比较特殊,虽然未央朝廷派去了官员,但庐州城是周边小国与未央交易最多的地方,人口众多不说,而且因为有了外来人,未央的律法也很难管理好,长久以来,就造成了庐州成繁华却又混乱的场面,庐州也是有名的烟花之所,每到晚上,商人,商队就因为生意上的事,出入烟花之地应酬喝酒,想来庐州城也有卿巧阁,掩人耳目再合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