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启刚才气急上头, 说了一番话,江允离开之后,逐渐冷静下来, 只觉得头疼:“我怎么和他吵起来了?”

  这下可糟了,以江允的性格,能说出这种话, 估计以后都不打算搭理他了。

  而他还得再跟江允一起练舞,一起参加明天的活动,还得继续维持表面的舍友情谊, 光是想想就觉得很难办。

  时启长吁短叹, 突然想起一件事,看了眼江允的面板, 好感度没掉。

  大家都各自先冷静冷静吧。

  江允大概也是担心他被骗,而字里行间,则无意识地透露出一种占有欲,这是令时启最想不通的——他搞不明白江允的态度。

  究竟是想复合, 还是决定当朋友?

  而且看江允那样子,似乎也并不希望他想起过去的事情, 对过往一概不提。

  五楼的宿舍, 显然比三楼的宿舍条件要好不少,属于是豪华单人间, 但为什么江允也有这里的钥匙呢?时启看了看,这里并没有人生活过的痕迹,便也出了房, 随手把门关上, 下楼,在宿舍门口, 竟有些不想进去。

  靠在墙上,时启心想,这下江允估计得气疯了,不知道用红绳能不能弥补……

  时启摸了摸裤兜,里面空空如也。

  时启又摸了摸另一侧裤兜。

  什么也没有。

  时启如遭雷劈。

  他的红绳呢?

  ——掉了?!

  那可是重要物品啊!

  时启顿时不再纠结犹豫了,他沿着自己走过的路,一路寻找丢失的红绳,直到回到五楼房门口,也没看到红绳的踪迹。

  如果不是被人捡走,就是掉在这间房里了。

  时启推门,门紧紧关着,需要钥匙才能进去 。

  自己坑自己的时启:“……”

  仔细想想,刚才或许是在和江允谈话之间有所动作,所以红绳掉了。

  他得找钥匙。

  时启询问了一楼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告诉他,五楼是高级宿舍,只有他们自己有钥匙。

  换言之,是有特权的练习生才有房门钥匙。

  他只能去找江允,而江允肯定不会搭理他,毕竟他连“关你什么事”这种话都说出口了,江允要是理他,那就不是江允了。

  时启推门而入,房嘉然被时启的颓丧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时启扫视宿舍,江允没有回来。

  时启说:“把一件事情搞糟了,而且想和好,难度非常大,可以说基本上不可能。”

  房嘉然劝他:“安心啦,世上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实在解决不了,就好好睡一觉,说不定第二天就迎刃而解了呢?”

  “希望吧。”时启坐在椅子上,看到一旁白寻床上摆着个电吉他,那吉他外表呈现出酷炫的深黑,曲线流畅,坠以星星点点的装饰,一道惊雷横劈贯穿吉他表面。

  白寻之前都拿一把棕褐色的吉他弹唱,今天乍一换,倒是十分吸引目光。

  正想着,白寻从外面进屋,见时启看着吉他,道:“好看么?节目组的吉他用着不顺手,便让他们将我的吉他从外面给我送过来了。”

  “很漂亮。”时启点头道。

  白寻却是注视时启的表情,静了静,问道:“你怎么了?”

  时启一怔:“没怎么啊。”

  “看起来有点不开心。”白寻说。

  时启没想到白寻竟也这么敏锐,摇摇头:“没事。”

  白寻并不勉强,道:“你如果想找江允,去练习楼五楼的天台看看,他经常呆在那儿。”

  时启呆呆地“哦”了声,突然觉得白寻人还挺好,令他有点感动:“谢谢……那你呢?”

  白寻说:“我有时候也会去那儿,毕竟这儿也没多大地方。”

  “嗯……”时启想了想,道,“我下午想请个假,和大家去放映室看节目。”

  白寻点点头。

  白寻虽然看起来挺酷,但实际上私下相处下来,却是个非常好相处的大男孩,只不过风格比较独特罢了,时启对他也有所改观。

  白寻盘腿坐在床上,抱着吉他正要试音,却发现时启很好奇地看着他。

  白寻难得竟有些不好意思:“你一直盯着我干什么?”

  “听你弹琴啊。”时启说,他的确得给自己找点事做,否则总想着刚才的事情,心情只会越来越低落。

  白寻的手指也很好看,他们玩乐器的,手指都异常灵活,随便拨弄几下琴弦都很好听。那吉他在他手中,变得异常有魅力。时启忍不住道:“我能摸摸你的吉他吗?”

  白寻抬眼瞥他一眼,突然笑了起来,像是抱着某种坏心思一般,露出了小虎牙,懒洋洋地说:“我的吉他,只有我媳妇能碰。”

  时启立刻收回了手:“那没事了。”

  白寻现在对他就是单纯的队友情,时启觉得维持现状当朋友也挺好的,还是少招惹别人。

  白寻则是险些被时启避之不及的模样气笑了,他总觉得,时启对他,和对江允,对贺随的态度还是不一样,太客气了。

  可这样又没有什么不对。

  他们只是队员而已。

  白寻疯狂练琴,觉得自己最近可能有点不太对劲。

  时启下午跟谷雨他们去看节目,初舞台分给他们的镜头并不多,缝缝补补裁裁剪剪,一共加起来也不过五分钟上下,弹幕也极少提到他们的名字,正常现象了。

  “大家一公一定要好好表现啊。”谷雨身为队长,嘱咐道,“希望我们都不要淘汰,好好地走下去。”

  提起这个话题,便难免悲伤起来。

  “明天的比赛,大家也加油,我听内部人说,这次如果赢了,可以得到一个复活名额。”谷雨小声道。

  大家都吃了一惊,这个复活名额非同小可,节目组只含糊说了句“赢了有奖励”,但谁也想不到,会是这么大的奖励。

  “真的假的?”王乐说,“前两期都没有复活名额啊。”

  “是真是假,我不清楚。”谷雨摇摇头,“只是听别人说,具体的机制也不了解。”

  这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是沙漠上饮鸩止渴的信号,毕竟他们人气不足,镜头很少,表现也不够亮眼,属于第一批淘汰的首选。

  练习楼五楼,天台。

  江允坐在一个旧木盒上,一腿支地,另一腿则踩在木盒上,看着远处夕阳余晖。随后天台口传来动静,白寻背着吉他跳上来,道:“时启请假,你怎么也不去练习?”

  江允视线丝毫未动,只沉默着。

  “你们俩,究竟是什么情况?”白寻自顾自地说,“时启今天回来,闷闷的,你也不高兴,怎么,这就要散伙了?”

  “当时还是你选的时启吧。”白寻又道。

  江允轻轻转动手腕的红绳,那桃核在夕阳下透出一点光芒,他似乎在琢磨着,将这条红绳取下来,可已经戴得很久了,取下来的方法,他也不记得了。

  白寻坐在另一侧木箱上,险些被扎了屁股:“靠,你这选的什么地方?”

  “我和他,很早就认识。”江允垂下眼,眼睫毛同样刷上了一层童话般的金色,如梦似幻,“他的梦想,是当一个歌手。”

  “当歌手,他唱歌的确不错。”白寻说,“当偶像,也和当歌手差不多。”

  “不,”江允吐出一句话,“差得太多了。”

  “哪里不同?”白寻奇怪地道。

  江允却又不说话了。

  任何人和江允待在一起,就注定了是话多的那一方,因为他的话实在是太少了。

  白寻很是佩服这个男人。

  时启傍晚回宿舍,江允已经回来了,两人之间,互相不认识,把对方当成透明人,时启本想和江允聊一聊,可聊什么呢?而且江允也不一定搭话,被别人看到了,岂不是很尴尬。

  时启抱着薯片咔嚓咔嚓,和房嘉然聊天,江允则仍是坐在床上看那本厚厚的金融管理类书籍,时启一度怀疑他在摆Pose装逼,但江允似乎是真的在看书,毕竟他翻页的速度还挺正常。

  心神不宁的人,只有他一个。

  “对啦,你知道,明天的迷宫游戏有奖励吧,我听说奖励是一个复活名额!”房嘉然神秘兮兮地说。

  时启则是嘴角抽动,开始怀疑这个话题的真实性。

  连房嘉然都知道了,这显然已经不能算是秘密了,一传十十传百,现在这栋大楼里,估计没有人不知道这个消息。

  “我觉得应该是假的。”时启说。

  房嘉然却道:“万一是真的,不是赚大发了!二公的镜头比一公多太多啦。”

  显然,房嘉然已经把时启和他划为同一阵营了,毕竟江允这个渣男,什么也没有和时启提过,若说他会救时启,这可能性十分渺茫。

  时启对迷宫游戏并没有什么经验,但他起码会有一个好处——他记性好,能记得住自己走过的路。

  但同时,也有一个致命缺点。

  他路痴。

  这两个属性完美地融合在一起,buff和debuff一胜一负,正好抵消。

  时启决定摆烂。

  时启和房嘉然呱唧呱唧,丝毫没影响到看书的江允,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在时启的视线中,浑然成了一座冰冷华美的雕塑。

  时启吃了薯片,拍拍手,随后也拿了一本书,在江允床边走来走去。

  没动静。

  时启绝对不会是第一个说话的人,和他冷战的人,会被他憋死,同时时启也被自己憋死了,这时候没有个人给他台阶下,是绝对下不去的。时启自己找了个台阶,江允不给他下,时启也只好假装若无其事,去洗澡了。

  深夜,秒针一格一格地过去,时启趴在床上,被子凌乱地搭在腰间,呼吸均匀,睡熟了。

  静谧的夜色,暗蓝色的天光与月光洒进屋内,形成倒影。

  江允一手搭在脑后,微微阖上眸,有些睡不着,便将耳机塞进耳中。这时时启却慢慢悠悠地从床上下来,左右看看,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这种程度的光,还不足以让他看清楚。江允摘了耳机,微微皱眉,于阴影中注视着时启。

  时启如同一只安静的猫,一点点挪到江允的衣柜前,打开柜门。

  江允:“……”

  江允想不通,时启什么时候有了这个习惯,白天不拿,非要晚上偷偷摸摸地拿,被他发现了,还一脸羞愤欲死的表情。

  时启的动作很轻,在江允的衣柜里找来找去,找了半天,最后愤愤地关上了门。

  随后,又拉开了江允的抽屉。

  江允一动不动地看着,看时启到底要找什么。

  关键是,时启现在应该属于两眼一抹黑的状况,但看他的动作,似乎还挺流畅,似乎又能看见了。

  时启的夜盲症,江允带他去看过医生,因为是先天性的,并不好治。

  时启又在抽屉里翻找片刻,像是怕吵醒了别人,动作轻轻的,只偶尔有盒子落回抽屉时发出轻轻的“当”声,如同一把小锤子,敲在江允的心上。

  敲不开的。

  江允心想,既然我什么都不是,以后也就干脆这样吧,免得自作多情。

  抽屉也重新拉上了。

  时启像是还没找到,静静地伫立了一会,突然转过身,朝江允的方向走来。

  江允这次看清楚了,时启居然是闭着眼睛的!

  江允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时启毫无反应,他避开江允的手,上了他的床,开始摸他的衣服。

  江允……江允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眼神复杂地看着时启——什么时候有梦游的毛病了?!

  时启的手顺着江允的衣领一点点摸下去,动作很仔细很正经,明显是在找什么东西,但那手指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布料,慢吞吞的摸法,也让江允有些受不了。

  他按住时启的手,时启挣扎起来,表情很是委屈。

  江允想了想,梦游的人好像是不能叫醒的,又见时启挣扎得厉害,一阵无奈,只得松开他,心生疑惑。

  “你要找什么?”江允低声问。

  时启不回他,专心寻找,犹如最纯洁的勾|引一般,划过江允身上的每一寸皮肤,指尖似乎带着火,将江允上衣处摸遍了。

  江允的呼吸逐渐重了起来,见时启非但没停手,还想继续往下,眼看就要触碰到那不可描述的地方,江允只得再一次按住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到底要什么?”

  时启在江允手下如一条鱼般扑腾来扑腾去,衣摆掀起大半,江允的脸色越来越沉,时启却忽然停住了,似乎感觉到江允的心情不太美妙,在他的手心认真地写字。

  时启的手指柔软细白,他自小就是个小少爷,家里不舍得让他干一点活,因此手指上光滑无茧,适合弹钢琴。但他不愿意学。

  时启在他手上写了好几遍,见江允没反应,又有点恼怒了,江允这时却开口了:“你要找……钥匙?”

  时启点点头。

  可是什么钥匙?

  时启却不再写字了,他左看右看,似乎想换个地方继续找。

  而白天的情景在脑海中如电影般飞快播放而过,江允在那一刻突然心有灵犀:“你要去宿舍五楼的钥匙?”

  时启立刻点点头。

  那钥匙在江允的外套里,外套则挂在床头,江允拿了钥匙,时启便去抢他的钥匙,动作十分急切。江允将钥匙迅速一收,不让时启拿到,时启气得锤了他一下,江允却转身,将一件厚外套披到他身上。

  睡着了脾气还是很大。江允思忖着,牵着时启的手,领他到了五楼。

  他从未在这里住过,不知道时启为什么连做梦都想着上来,开了门,时启便低下头,认真寻找着什么。

  他也不嫌地上脏,跪在地上,一寸寸地摸索。江允看着,心中却倏忽间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

  很久以前,他也曾经跪在大雨中,像时启这般找过东西。然而不爱就是不爱了,最后得到的结果,也只是被丢弃罢了。

  “你到底要找什么?”江允想把他拉起来,时启的动作却一顿,从实木地板上捻起一根什么东西,放在眼前,似乎在看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东西。

  那根红绳,被银色月光映照得闪闪发亮,鲜亮的红色,与几乎磨得十分平滑的黄色桃核,乍然撞进了江允的瞳孔中。

  那一刻,江允的呼吸甚至于有些发抖。

  时启拿回东西,便起身要走。江允却是拦住了他,声音难以自控:“……你还留着它。”

  时启茫然地看着他。

  江允的心情,却如同惊涛骇浪一般,在世界末日也拦不住的潮水翻涌,几乎要将他那灰扑扑的世界彻底重新颠倒翻转过来。

  江允伸出手,手腕的桃核,与时启手中的那枚刻着“允”字的桃核轻轻一撞,几乎令他头晕目眩。

  “是它……”江允喃喃道。

  无需多看,他已足以知道,这就是他送给时启的那条红绳,刻着他的名字,连着他的感情,曾经躺在那场冰冷的大雨中,被泥污席卷着冲走了。

  这红绳怎么会在这里?这种问题,江允完全没有思考过,他唯一记得的,便是时启连梦游时,都不忘把这段红绳找回去。

  江允在那一刻,很想对时启说些什么,可他掏空了心思,也想不到一句合适的话,来开启这段已经尘封已久,在他想象中已经化为灰烬的关系。

  时启很是不解,收回手,攥紧了那段红绳。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江允的声音都是沙哑的,“我知道你都忘了,那些事情,只有我一个人记得就好。”

  时启抿着唇,朝门口走去。

  江允却是将他横揽住一抱,将他带回了宿舍。

  然后给他换了件睡衣。

  江允的睡衣对时启来说明显有些大了,衣领处空空荡荡,露出了明显的锁骨线与肩线,皮肤奶白,放在床上,乖得不像样。

  江允给他揉了揉膝盖,刚才跪在地上,都磨红了。

  时启原本想回到自己的床上睡,然而江允揉得很舒服,于是他的梦游时间停止,又陷入了熟睡。

  江允将时启手里攥紧的红绳一点点抽出来,仔细打量,这绳子不知道被洗过多少次,已有些发白了,但内侧的刻字依旧很清晰。

  江允拆开红绳,戴在了时启的手腕上,那一小截胳膊因此而变得更加白皙了。

  “明天,你还会记得今天的事情么?”江允喃喃道,他很快想起了时启生病那天晚上——

  江允将时启抱在怀里,半夜,时启却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江允原以为他想喝水,却不料时启打开了他的衣柜,并从中拿出了一件黑衬衣。

  那是江允第一次上台时穿的衬衣。

  然后放进了自己的衣柜里。

  江允本来可以阻止,但他很想知道,时启为什么这么做。

  第二天,江允发现,时启穿着那件衣服来了训练室。

  江允那时候心想:他一定是故意的。

  然而这时候,江允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或许那次,时启也是在梦游,因此第二日匆匆忙忙,没有看衣柜,随便捡出来一件穿,被他发现了也慌慌张张的,完全没有偷衣服时的那种从容感。

  所以,第二天都会忘记梦游时做过的事情。

  以前的时启,也许还爱他,但失忆后的时启,找红绳并不能代表什么,或许是他残存的记忆作祟,如果冲动行事,并不可行。

  态度一瞬间转变,时启大概只会觉得他疯了,如果说爱他,想必也是不会信的。

  以时启的脑回路,搞不好会问出“你爱的是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这种神奇的问题,说了也不一定会相信。

  江允向来是个冷静理智到变态的人,他工作时可以剔除一切私人感情,但轮到时启的身上,就全都乱了套。

  江允把红绳又拆下来,正要塞进他的手里,想了想,又给他戴了回去。

  房嘉然半夜迷迷糊糊醒来,想去喝水,便看到江允把时启抱回来那一幕,吓得险些出声,这两个人大半夜的出去干嘛了?!随后,又看着大佬给时启换衣服,又抱着他睡觉,心中的震惊已经呈几何倍数增长,直升10086倍。

  大佬,可真会玩啊。

  房嘉然就算是渴死也不敢下去喝水了,直到下铺没了动静,房嘉然的心跳仍然很快,他惊魂未定道,要是被江允发现,他撞破了他俩的秘密,他会不会被灭口啊?

  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次日,305全宿舍的人都迟到了。

  因为房嘉然下半夜没睡好,江允上半夜没睡好,唯一睡好的白寻没定闹钟,是被房嘉然隔了半小时的闹钟吵醒了。

  至于时启,他一晚上都在做梦,梦里一会被不知名的生物追赶,一会坠入冰川,一会又跌进岩浆,被折磨得要命。

  更恐怖的是,他一睁眼,对上的是江允熟睡中的面容。两人的胸膛贴在一起,江允几乎将他完全抱在怀里,呼吸炽烫灼热,男性晨起时的某些生理问题无可避免地呈现出来。

  时启一开始还以为是梦,他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再睁眼,白寻已经不耐烦地起床了:“谁的闹钟?”

  时启:“……”

  这不是梦?!

  可他为什么会躺在江允的床上啊!

  还穿着他的睡衣?!

  随后江允被吵醒,时启连忙闭上眼睛装睡,感觉到江允的动作一滞,似乎也在因为当下的情况而感到震惊。

  时启心想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随后肩膀被人推了推:“起床了。”

  时启可谓是使出了影帝级别的演技,缓缓转醒,看向江允,随后一懵:“你怎么在我床上?”

  “这话应该我问你。”江允敲了敲床板,或许是刚睡醒的缘故,他的语气并不锐利,毫无昨天的咄咄逼人之感,“这是我的床。”

  时启左右看看,正想再表演一番,江允已经下床洗漱去了。

  留下时启一个人,被巨大的黑人问号所袭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