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索那高寒风雪,拓跋野穿的却不是很多,摘下大氅后,脖颈便全然暴露在外面。

  江不闻下了狠力道,犬齿磨在脖颈脆弱的皮肤上,血腥味很快在口中弥漫开来,猛兽被迫受屈辱的心再也抑制不住,他一面觉得无能为力的爆发显得可笑,一面却咬地更加用力,再松开口时,两排牙印清晰地多在了拓跋野的脖子上。

  他一时情感冲破了理智,潜藏在心底的委屈便爬到了喉间,江不闻听见自己哽了一声,后知后觉的羞愧感涌上来,他手推开那人就要退回去,手腕却猛地被扼住。

  拓跋野反手一拽,揽住他的后腰,鹰一样的眼睛微微眯起,浑身散发出了一种危险的气息。

  “江应……”他的声音沙哑又低沉,吐出的气萦绕在江不闻的耳廓:“你总能做些碰我防线的事。”

  江不闻尚未反应过来,一只手便覆上了他的后脑,拓跋野的唇随之而下,狠狠咬住了他。

  “唔……呃……”

  灼热的气息相互纠缠,强忍在心中的欲望一瞬间崩溃,尽数碎在了唇齿间,江不闻反应刹那,便明白了拓跋野在做什么,奋力地挣扎起来,插|进他发丝的手却将他用力按紧,拓跋野的舌尖疯狂地探入,几乎要抵进他的喉咙,让他呛得快要咳出,无法喘息。

  这场单方面的掠夺持续了数秒,直待江不闻绷紧的身体控制不住地软了下来,拓跋野才堪堪松开他。

  束缚消失,江不闻咳出声,双手握拳,便要打向他的脸,却被拓跋野单手擒住,将他的双手按向头顶。

  “你疯了么?!”江不闻哑着声音。

  拓跋野伸出拇指,看见他发白的唇被血迹和津液染上,眼底的欲色翻涌,又被强压下去,拇指按上他的唇,其余四指托着江不闻的下巴,从左向右慢慢移动,将渍水擦了干净。

  江不闻眼角泛红,生理性的泪水印湿白布,衣服已经在方才的一场荒唐中扯的凌乱不堪,病白的胸膛袒露在外面,疯狂地起伏着。

  拓跋野在干什么?

  这个问题在他的脑海中搅动,徒劳无用地重复着,直到最后,江不闻才无法躲避地承认到:

  阿索那的小可汗、他恨之入骨的人,在刚刚强吻了他。

  嘴唇隐隐泛着刺痛,江不闻因为这份觉悟神情恍惚,大脑混沌又迟缓地挪动着,一道风却突然扑到了他的身上,尚未反应,自己凌乱的身体便被床被包的严严实实。

  帐口处紧跟着传来一道声音:“小可汗,水来了。”

  拓跋野起身,将床帘拉上,把江不闻掩盖在屋里。

  “进来吧。”

  帐外侍从听见应允,小心翼翼地抬来水桶,将之放在中间,又退出帐外。

  氤氤氲氲的水汽逐渐在帐中弥漫开,祭祀之前的洗沐,表达尊重和虔诚。

  江不闻听见木桶的声响,大概已经猜出要做什么,在拓跋野过来拽上自己前起身避开。

  拓跋野察觉到他的疏远,眸色不着痕迹地暗了暗,看着他慢慢从里面走出,移到了桶边,强压许久,面上才又恢复了冰霜的模样。

  “你还不走么?”

  江不闻感受到站在自己旁边的拓跋野,方才的一幕幕疯狂地在脑海中重现。

  “腹部的伤口不能沾水,你现在这副样子,自己能行?”拓跋野嘲讽般地笑了笑。

  “不行也不关你的事……我死了,你难道不应该开心?”江不闻冷着声音反问道。

  拓跋野这次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冷嘲回去,而是嘘了声,上前一步,重新揽住了他的腰身。

  江不闻被弄的有些应激反应了,浑身立时僵住,耳边却传来拓跋野叹息的声音。

  “江应……你在装糊涂吗?”他沉着嗓音说,“还是说……要再来一遍才能懂?”

  “你……放肆!”江不闻将拈上下颌的手甩开,咬牙道。

  “我他娘就是放肆了!”拓跋野一扫平静,扯住他的衣领,猛地将他拉过,二人鼻梁相贴:“江应,我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

  “……”

  江不闻脑中嗡声作响,一瞬间愣在了原地。

  “你,说什么?”

  拓跋野的眼底波澜四起,带着一点腥红,将他面上的错愕震惊一览无余,胸口起伏片刻,方松开衣领,去解他衣物。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将你留下?”他嗤笑一声,剥去他的外衣,“江应……我喜欢男人,你很凑巧,符合我的胃口。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愿意就可以拒绝的——就像现在,我要来帮你擦身,你没有后退的余地。”

  他说着,指尖碰上他的胸膛,将最里层的一件衣服也剥落下来,至此,江不闻病白瘦削的身体便全然暴露在了眼前。

  从前精干强壮一去不返,如今少了衣物加持,寒冷便侵袭过来,江不闻冻地有些抖,却没有吭声,任由拓跋野将湿热的毛巾擦上他的后背。

  明明自战败半月未满,他的背却已经皮包瘦骨,大大小小的伤疤印在白皙的皮肤上,仿佛再多看一眼,就能看见模糊的鲜血遍布满背。

  江不闻受过很多伤。

  毛巾湿热温暖,拂过每一道伤口,拓跋野擦的快又细致,须臾之间便已经将他的身上擦净,他顿了片刻,又去解他的亵裤。

  “够了……”江不闻终究忍不住,咬牙按住了他的手。

  拓跋野神色掩盖了阴影中不辨虚实,少顷后松开。

  “你这次很乖……以后都像这样乖,我高兴了,就会多听你的一点。”他转过身,“擦好了向着帐外喊一声,会有侍从过来清理。”

  拓跋野说罢,没有多停留片刻,掀帐便走了出去。

  江不闻置身在屋中,抓着已经冷下的毛巾,长久地愣在原处,好半天后才动了一下,将它扎进了热水中。

  “今年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帐外,守卫看着风雪,感叹了一句。

  很快便有人附和:“可不是!”

  他低下声,叹了一口气,眼里露出羡慕的神色:“你看见了吗?这么冷的天,咱们小可汗还往冰泉里去了!我要也有他那样强健的身子骨,也不至于只当个守卫咯……”

  “冰泉?后山那个?这么冷的天,他去那里干什么?”

  守卫打了个哈欠,兴致恹恹地说:“谁知道呢,练什么神功吧……”

  后山冰泉,耳根通红的拓跋野全身闷进了凉水中,低声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