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费玉琛打着哈欠从次卧出来,原以为昨天晚睡的某人会赖床,但没想到时沐已经在吃早饭了。
客厅的唱片机播放着巴赫的G弦, 悲伤的曲调和清爽的早晨不太搭, 但很符合她此刻的心情, 阴沉的不像她。
费玉琛昨晚在这里留宿,睡眠质量还算好,心情不错地跟她打招呼:“早。”
“嗯。”时沐抬头看了她一眼,点了下头。
她沉默的让人害怕,似乎从昨天开始状态就不大对头,像是缺了点什么。
费玉琛发现早餐多了一份,知道那是留给自己的, 就在她对面坐下:“我昨天说的话是不是过分了?我懂了, 我应该跟你站在一边,以后我不说了行吧?”
“你说的对,我就是有病。”时沐脸上没什么表情,把鸡蛋滚给她, “吃早点吧,下午跟我去拍照。”
“哦……”费玉琛看她这样,不再多嘴, 默默吃着早餐。
桑柠月似乎对昨晚时沐撒的谎深信不疑,总觉得她的手机丢了收不到任何信息,所以给费玉琛发消息,询问时沐的情况。
“柠月问你有没有起来, 要我帮你弄点早餐, 我怎么回?”
时沐正在仰头喝牛奶,手顿了下, 瞄了她一眼:“随便。”
“那我这么回,时大钢琴家不但起得早,还特别贴心地给我准备了爱心早点。”费玉琛一直观察着她的表情,看她眉头皱起才又说,“这么说她肯定要吃醋。”
“无所谓。”
“哎……”费玉琛长长叹了口气,“你真想好了?你们现在离复合就差临门一脚,真舍得?”
时沐又不说话了,只是苦涩的表情告诉她,她一点都不舍得,甚至快被逼疯了。
费玉琛不忍心:“好了好了,不问了,我回复她说你起床晨跑去了,这样总行吧?”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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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人去了那家影楼,又见到了秦东。
大概是因为今天要工作,他总算不再是一副邋里邋遢的样子,衣服也穿得比那天要干净,但肥头大耳的模样再配上那双色眯眯的眼睛,还是让人膈应。
费玉琛受不了,把头别过去,假装看墙上的装饰照。
那些照片里出境的都是素人,看上去都是二十多岁的样子,不过清一色的都是女生,这家伙似乎对拍女性情有独钟,可真够变态的……
“时教授,那就按那天说好的,咱们这套照片有室内和室外的场景,这周先拍室内,今天要下雪,室外等下周天气好一点了我们再拍。”
“都行,你看吧。”比起上一次来,时沐就连应付的微笑都扯不出来,回复他的话也显得有气无力。
秦东看出她不对劲,热心肠地问:“时教授,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不舒服的话改天拍也行,反正你都付过钱了,不要紧的。”
“没有,拍吧。”时沐也没看他,面色阴沉地问,“我现在可以去换衣服了吗?我想早拍完早点回家。”
“行吧,换衣服的地方在二楼,我就不上去了。”
听听这话说的,人家女士换衣服,他还想上去,上去干什么?
费玉琛翻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又转向时沐:“我陪你上去吧,这衣服有拉链,你一个人不好穿。”
时沐没直接拒绝,就算默认了。
看着两人上了楼,秦东笑着摇了摇头,走到电脑前坐下,饶有兴致地打开了电脑桌面上的软件,二楼更衣室的实时影像就出现在了屏幕上。
他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念叨着:“就你贾备个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啧啧,我先帮你看看这天鹅肉香不香……”
二楼的装修比一楼的还要洁简,墙壁上没有任何装饰画,眼前总算清静了一点。
“这变态,我真的受不了他了,直接报警找警察来不行吗?”费玉琛跟她咬耳朵。
“要是真那么简单,那为什么之前的人都不敢报警?”时沐站在试衣间门口,犹豫了两秒,转向另一边。
听江芷的意思,在她之前还有不少音大的学生都被胁迫拍摄了暴露的“艺术照”,不排除有些人是为了钱,一万块对学生来说的确是不小的数字,甚至有可能更多。
可是话又说回来,学习艺术本身就是件烧钱的事,大部分学生家里条件也不算太差,更不可能像当时的江芷一样,缺钱缺到连交学费都要靠借的程度,所以只能是被胁迫了。
那些照片只是问题的起源,更大的问题 应该是学校的施压,所以她得出一个结论:在没有证据之前报警,没有任何效果。
所以她需要把相关的人一个个全揪出来,或许能发现他们之间的关联。
程立说他会去查秦东和学校领导的关系,可是一周过去了,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看来这帮老鼠藏得相当深。
二楼一共有三个房间,其中一个是摄影棚一个是试衣间,就如江芷所说,还有一间“小黑屋”,秦东就是在那里拍摄不合法的照片的。
时沐盯着眼前的房间思索片刻,伸手拧了拧把手,发现门被锁住了。
“锁了……”
上了锁的房间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时沐知道这里面一定藏着最关键的证据,只是想要进去,恐怕要费点功夫。
暂时放弃了找证据的念头,拎着衣服进了试衣间,费玉琛则站在门口玩手机,说需要什么再叫她。
兜里的手机震了两下,时沐拿出来,发现是F女士发来的消息:
[这是我能查到的所有关于你妹妹出事那几天的评论,你有时间可以看看]
费玉琛开发的软件终于在前天完善了所有功能,音大的校园论坛也搬了地方。
按当初说好的,她给时沐开放了搜索权限,让她能在服务器里查询到近五年的所有帖子。
哪怕是被学校论坛管理员删掉的帖子也存在云端,只要肯花时间就能找到。
不过因为某种技术问题,被删除的帖子没办法被直接搜索,所以只能靠人工一个个翻找。
时沐发现光靠她和费玉琛两个人做,工作量实在是太大,盯一晚上电脑眼睛都花了,但其他人她又不完全信任,想来想去,最终选择求助F女士。
按理说这么多年都不玩社交软件,她才不相信网上交的朋友,可F女士给她的感觉很不一样,跟她聊天很舒服,而且之前也托了她的福,解决了很多问题。
她信任F女士,所以把她正在做的事告诉了她,对方毫不意外地答应了帮她,还十分尽责地帮忙搜集信息,总是起个大早给她发消息。
拾:[真是辛苦你了,如果你有机会来江清的话,我一定带你好好玩,食宿全包]
食宿全包?还真是财大气粗。
难不成她对每一个帮她的人都这样?桑柠月觉得她有点好心到过分。
那可是网友诶!连面都没见过的网友而已。桑柠月记得时沐从没问过“F女士”是做什么的,哪里的人,只是知道一个性别,还不一定是真的。
只是知道这些信息,时沐都想着哪天带人家在江清吃喝玩乐,那对于现实中的那些朋友会好到什么程度?
她莫名有点小吃醋。
可一想到那个网友是自己,桑柠月又没那么嫉妒了。
反正兜兜转转,好处都被她得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她嘴角的笑意藏不住,打字回复:[别跟我这么客气,应该的]
拾:[我现在在外面,等回去了再看]
桑柠月疑惑地看着时沐发的消息,又打开微信确认一遍,时沐在一个钟头前明明跟她说的是她要在家练琴,怎么一转眼又出去了?
大骗子。
虽然气不过,但桑柠月没打算现在就暴露自己,依旧心态平和地打字问:[去干什么了呀?听说你们那今天要下雪,路上注意安全]
拾:[去拍一组照片,很快就回去了]
拍照片?
桑柠月记得时沐以前最排斥的就是拍照片,也最讨厌摄影师,觉得受他们指挥很难受,所以不管是文艺汇演还是什么活动,面对摄像机的时候总是顶着一张臭脸。
就算这些年她的照片经常出现在各种新闻、视频甚至杂志上,她还是没改掉摆臭脸的毛病,让人觉得很不好相处。
结果现在竟然背着自己偷偷摸摸去拍照片了,不可原谅。
桑柠月带着一丝丝不爽,问她:[婚纱照吗?]
时沐失笑:[不是,就是在影楼拍一套艺术照,现在在换衣服了]
好好的拍什么艺术照啊?桑柠月想不明白,但她现在是以F女士的身份,又不能对她表现出过分的关心,真是太难受了。
她想着明天和时沐见面就坦白她的身份,时沐也许会吓一跳,也有可能怪她为什么不早说,但不论她问什么,自己都能很好地解释。
其实要不是时沐刚见面就总是对她爱答不理的,她根本不会想到用上网的方式接近她。
费玉琛之前为了宣传她的软件,找了好多人打广告,花了一大笔钱,效果勉强过得去。
那个时候的她似乎忘了自己身边卧虎藏龙,有一堆可以白嫖的人形广告,等想明白后,第一个去烦的就是桑柠月。
那时候时沐还没回国,费玉琛就三天两头往PEDAL跑。不过有一点她必须承认,那就是那里的咖啡真的好喝,都是桑柠月亲手烘焙的,放在整个江清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费玉琛大有三顾茅庐的精神,不停跟桑柠月吹她的软件有多么多么好,想借着她的名气帮忙宣传,可桑柠月不喜欢上网,也对网上交友没兴趣,一次又一次地拒绝。
要是换个人,被好友三番五次地拒绝,大概就失去了尝试的念头,再严重一点的甚至会觉得对方不把她当朋友,就此绝交。
她庆幸费玉琛不是个小心眼的人,被拒绝无数次后,再见她,仍然是一副笑嘻嘻的表情:“柠月,你就试试呗?”
当初拒绝地有多果断,后来偷偷下载的时候就有多狼狈,她甚至不敢让费玉琛知道。
Flechazo:[你要是去影楼拍的话,记得去正规一点的地方,我之前看过新闻,那种私人开的影楼会在试衣间装摄像头偷拍客人换衣服]
摄像头?
时沐拉着衣角的手一顿,扭头环视四周,没什么异样,可正当她要收回视线的时候,忽然角落发现了一个闪动的小红点。
位置极其隐秘,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她松开手,庆幸自己没急着脱衣服,也感谢F女士提醒了她。
她的视线没有过多停留,像是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她开门,戳了戳在门口站岗的费玉琛,小声说:“报警。”
“啊?”费玉琛没听清,“什么?”
“报警。”
费玉琛愣了下,跟她对了个眼神,没多说什么,掏出手机打电话,时沐则又退回了试衣间,只不过没有换衣服,低着头假装玩手机。
拾:[你真是个天才]
Flechazo:[???]
桑柠月看到这句话,一瞬间紧张的忘了呼吸。
她担心时沐去了一家极其不正规的店,所以才会发现藏在试衣间里的摄像头,又担心她被人骗,急得都想打电话报警了。
可是她又看了眼,发现这句话有歧义,倒像是在笑话她想得太多,试衣间里根本不存在摄像头之类的东西。
Flechazo:[所以到底有没有?]
这一次的消息发过去,石沉大海,并没有收到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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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的咖啡厅里,桑柠月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抓着勺子,搅动咖啡,表情有些苦闷。
“怎么了?”桑鹿溪发现了妹妹的不对劲,“这儿的咖啡不好喝吗?”
“不是……”桑柠月的回答听起来心不在焉,“好吧,有一点。”
“昨天你买的唱片机要多久才能送过去啊?”桑鹿溪试着找话题。
她昨晚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妹妹已经睡下了,而且睡得很安稳,她便确信时沐听进去了她的话,没有再联系她了。
还算能听懂人话,不错。
“店家说有现货,大概下周二就能运到了。”桑柠月想着时沐的生日在一月十多号,在这之前她们还能同台表演一次,之后她就彻底不再拉琴了。
虽然从乐团离开,宣布不再演奏,表面上放弃了有关小提琴的一切,可实际上她一直都有在练琴,甚至比以前更加勤奋刻苦。
她每天都在给自己打气,告诉自己这个病很好被治愈,不就是稍微有点记不住谱子吗,至少她的技术没丢掉。
可是如今,她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问题并不在记忆力,而是信心,她永远失去了演奏的信心,或许她下半辈子都找不回来了,除非期待一个奇迹。
奇迹每天都在发生,只不过属于她的那一个一直没有降临。
她也问过医生这种病彻底被治愈的可能性,但医生也只是模棱两可地回答她:“你好好养身体,这不是什么大病,将来会好起来的。”
早在三年前就有医生对她这么说,可是三年后,曾经的主治医师退休,新医生上任,还是同样的话术。
如果说先前的遗憾来自于没有完成和时沐的约定,那么这次她不但没有失信,还超额完成了,两次。
话是这么说,但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她当然想陪时沐多表演几次,可现在的水平实在拿不上台面,还是不拖累她的好。
起初她并不打算跟时沐说这件事,自己默默把琴都卖了,眼不见心不烦,也省的惦记。
但那天姐夫魏丞的话给她提了个醒。
或许作为恋人,她真的不应该对时沐隐瞒那么多事,说出来的同时其实也是在拯救自己,她的确需要一个人帮她分担这些。
她曾经觉得时沐不会喜欢一个弱小的恋人,所以苦也好,哀也好,都极力隐藏起来,到最后让时沐无端生出了不信任,这都是她咎由自取。
所以桑柠月才决定一改之前的做派,不过坦白这些对她来说还是有不小的难度,她需要时间准备。
所以周末见面的日子,是个绝佳的坦白时间。
她还是很感谢姐姐把她拽出来旅游的,多亏了她,短期内才能想明白这么多事。
“虽然我不太懂音乐,但是三万多的机器……音色应该会很好吧。”桑鹿溪□□过敏,只要了一杯果茶,她端起来抿了口,“你现在这样就挺好,舍得给自己花钱。”
“不是我自己用,我才不舍得,是送朋友的,她生日快到了。”
“时沐?”桑鹿溪的脸瞬间冷下去,“是她吗?”
“是……”桑柠月觉得她反应有点大,不过姐姐应该只见过时沐一次,就没多想,“怎么了,你一副要吃了她的样子。”
桑鹿溪冷笑:“你跟她关系还真好啊,真舍得。”
桑柠月当然听出了姐姐语气里隐隐的不爽,还以为她在嫉妒,就半哄着:“我俩都认识那么久了,关系好一点很正常啊。”
她想,可不只是关系好这么简单,感情也很好。
看着妹妹说着说着就扬起来的嘴角,桑鹿溪有点不是滋味。
她觉得妹妹有点太痴情,但又庆幸她没有劝妹妹,因为目前看来完全劝不动,保不齐还会陷入一场争吵。
直接找时沐就代表从根源上解决了问题,她从来就不会做错决定。
“行吧,你开心就好。”桑鹿溪忽然有点感慨,大几万的留声机估计是送不出去了,这小傻子留着自己听也不错。
两人相视无言,桑鹿溪心里藏着事,但又不能跟妹妹直说,一向健谈的人变得沉默,有些奇怪。
“姐,我看你最近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陪我出来玩太累了?”桑柠月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心疼自己的腿。
姐姐是个无情的走路机器,而且大概是有姐夫发来的旅游攻略,带她把北城逛了个遍,短短六天的旅程让她觉得一辈子的路都被走完了。
“没有啊,我挺好的。”桑鹿溪冲妹妹笑笑,示意她别担心。
她的目光扭向一边,隔着窗户能看到商场里逛街的人,虽然并不是什么旅游旺季,但很热闹。
忽然,她看到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鬼鬼祟祟地跟在一个女人身后。
女人亮黄色的头发很扎眼,长相也很标志,可就是看着不是很聪明的样子,全程都没有向后看一眼,也没有感受到有人尾随。
早年在生意场上打拼,她的识人术练就的炉火纯青,几乎一眼就看穿了那个男人目的不纯,大概是想偷东西。
她一推桌子站起来,巨大的声响吓得桑柠月一抖,疑惑地抬头:“怎么了?”
“有小偷,你在这里好好待着。”桑鹿溪丢下一句话就快步走出去,留桑柠月一个人,还没回过神。
等她反应过来,她那个正义感爆棚的姐姐已经冲到那个男人身旁,在他偷偷摸摸把手从黄发女人包里拿出来时候,及时钳住了他的手。
“抓小偷!”
男人受惊,偷出来的钱包掉在地上,他也顾不上捡,用力挣脱桑鹿溪的手,撒腿就跑,和身后追逐他的保安形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钱包在地上摊开,好在并没有东西掉出来。
黄发女人已经走出去了一段路,听到有人喊抓小偷才回头。
不过看表情,似乎并没发现被偷钱包的人是她。
桑鹿溪无奈地摇了摇头,弯腰捡起钱包,没想到从里面掉出来一张照片。
……她不是故意的。
照片缓缓飘落,上是两个依偎在一起的女人,黑发女人的手和她的手牵在一起,两人的无名指似乎都戴着戒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背景似乎在海边,两人都笑得很开心,脸上洋溢着的笑容是幸福的,她感受得到。
“完蛋……”黄发女人翻了翻自己的包,才发现是自己的钱包被偷了,面露尴尬地走过去,从桑鹿溪手上接过钱包,“真是太谢谢你了!”
“没事。”
桑鹿溪好奇照片上两个人的关系,主人公之一当然就是面前这个黄头发的女人。她的思绪没及时收回,直到照片被放回钱包里,她的视线还黏在上面。
黄发女人抬头,忽然笑了出来:“照片上的人是我和我太太。”
“你太……”桑鹿溪傻了,恍惚间觉得她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却又没那么吓人,“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些惊讶。”
她阻止时沐和桑柠月在一起的原因其实还有一个,那就是现在社会上对同性恋的接受程度并不高,哪怕某个“圈子”里的人数确实在增加,但总会有不和谐的声音冒出来。
她担心妹妹再遭受非议,早些时候她已经受过网暴的罪了。
“没关系,可以理解。”女人大方地宽慰她,脸上带着笑容,“有些事不能光看别人,自己开心是最重要的。”
桑鹿溪点点头,却看她递来一张名片,她接过:“这是……”
“这是我们开的婚纱店,还有拍摄婚纱照的业务,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随时联系我。”
“可是我已经结婚了。”
“啊……”黄发女人有些尴尬地笑起来,刚好看到她身后跟着的桑柠月,两人长得有八分相似,她便有了个大胆的猜测,“她是你妹妹吧?她没准需要呢。”
“什么啊?”桑柠月好奇地踮脚。
“拍婚纱照的,你看你需要吗?”
桑柠月想到时沐去拍艺术照的事,而且到现在还没回复她,怨念极深,有些迫不及待地从姐姐手里拿过来:“现在用不上,以后肯定需要。”
“这次很谢谢你姐姐,要是没有她,钱包再丢了,又要被人唠叨。”女人很客气地邀请,“你们要是不忙的话,我请你们吃个饭吧?”
“不用了,我们还有事,不用这么客气。”桑鹿溪拒绝了邀请,拉着桑柠月离开了商场。
一路上,桑柠月都在看那张名片,似乎上面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
“怎么了,想结婚?”
“不是,就是这张名片很有意思,你看。”桑柠月指着上面的一行字。
名片上赫然写着:
主理人:苏夏知
主理人的老婆兼摄影师:钟喻可
桑鹿溪看了眼,难得也跟着笑了出来:“还真是奇怪的人,怪到一起去了。”
桑柠月拍了张照给时沐发过去:[改天一起去拍照吧]
婚纱照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