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选择是不是选C。”
“我数学最后一个大题写错了啊啊啊!!!”
“管他呢,考好考不好回家过年。”
“终于放寒假了啊。”
考试有悲有喜,不过放寒假的喜悦是相同的。
不,也不全相同。比如此刻的路予南倒希望可以不放假,这样他就可以每天看到他最喜欢的那个少年。
“行李箱,书包,书箱……”牧之诗一件一件清点着自己的东西,“应该够了吧。”
“那路哥我走……”牧之诗告别的话还没说完,紧接着就尖叫起来。
大脑不经过思考朝路予南扑去,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路予南被他搞得一懵,但手还是在他扑上来时,下意识托住他的腿。
好近,距离。
“路哥,有、有老鼠。”牧之诗指着那只作恶的老鼠,结结巴巴。
路予南看着又一动不动的“老鼠”——只是一个遥控玩具。
“孙子,有没有被吓……到。”顾方成推开半掩的门,然后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石化在原地。
牧之诗挂在路予南身上,这一幕着实是把他吓到了。
“牧哥,你没事吧?”宋安朝门口凑过来,却又被顾方成把头按了回去。
“少儿不宜,乖孩子别看。”
顾方成拉着宋安快速从门口撤离,连遥控玩具都忘了拿。
牧之诗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此刻暧昧的距离后耳尖迅速泛红,然后不自然地从他身上下来。
心跳的有点快,抱上去的那一刻,还有点奇怪的感觉。
路予南看着他害羞的小表情,忍不住摸了一下他软软的发丝,调笑着打趣他,“芝士(之诗)怕老鼠。”
牧之诗没回答他,背对着他站在原地。
“怎么了?还没回过神?”路予南意识到他的不对劲,又揉了揉他的发顶安抚。
时间停滞了很久,太阳一点点向西落去,夕阳橘色的暖光透过窗洒落,小小的空间像是被泡在蜜糖罐子里,朦胧迷离,让此刻的氛围更加暧昧不清。
“路哥,”牧之诗犹豫着开口,像是酝酿了很久,“我可以再抱你一下吗……”
声音越来越低,完全没有以往的干脆直率,但说出来的每一个音节却又简单直白,像是鼓点一下一下敲在另一个少年的心上。
路予南把他拉入怀里,牧之诗缓慢地抬起手回抱他。
心跳声好大,分不清到底是谁的。
草本植物的清香在路予南鼻尖萦绕,是洗发露的味道,但也不全是,还有一点点专属于牧之诗的独特味道。
而此刻那个有着独特味道的少年把脸埋他怀里,只能看见泛红的耳尖愈发滚烫。
他们静静抱了有短短几分钟,但对彼此来说这几分钟却又格外的长,长到一辈子的喜欢都可以在这短短几分钟里决定。
有什么在悄然改变,牧之诗开始意识到。
寒假对路予南来说是无聊的,因为见不到牧之诗,没有牧之诗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无聊的。
大年三十的夜晚,父母的飞机还没有落地,熬不动夜的路语安早早上床睡觉。别的家庭团聚的时刻,这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是清醒的。
牧之诗他在干什么呢?可能窝在沙发上和家人一起看春晚,也可能在不停的给别人发消息贺年。
反正在他的全部设想里,他都是热闹的,和他不同。
路予南有点睡不着,干脆无聊做做题。
时光在笔尖下一分一秒的流逝,挂在墙上的时钟转了一圈又一圈,朝着零点的位置不断靠近。
突然的一声消息提示音,打断了笔和书页摩擦发出的沙沙声。
多巴胺:新年快乐!
手机里的时间显示为0:00,是新年的第一天第一分钟。
群发的吧,毕竟他有那么多的朋友,不可能是一个个发的。
-新年快乐。
他这样回他,消息发出去的那一刻,就弹出另一条。
多巴胺:生日也快乐啊,路哥!
原来他记得啊,他的生日。
多巴胺:请寿星看烟花[图片]
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中向四周辐射状炸裂开来,背景是远处的高楼大厦,但这转瞬即逝的绚烂却为这座冰冷的钢筋森林增添了一抹人情味。
看着手机里的图片,耳边传来真实的烟花炸裂声。
云阳也开始放烟花了啊。
路予南打开相机,捕捉到最绚烂的一朵,发给了他。
-[图片]
-[语音消息]:寿星回请你。
不同的地点,同一时间,他们做着同样的事情,虽然是不同的烟火,但并不妨碍他们通过手机屏幕将这份同样的欢愉传递。
而他却不知道手机的另一头的少年把那条短短几秒的语音循环了一遍又一遍,听到耳尖滚烫。
寿星回请你。
来者备注——“Surf”(拍岸浪花)。
原来喜欢一个人,不管多大胆直白的人,都会变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