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杂灵根转变为天灵根这种诡异事情，千年万年都难以一遇，花殷松开了他的手，握住剑柄。
“你究竟是什么人？”
阿帆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怕他俩打起来，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的劝架：“花大人，简哥，你们冷静，有什么话好好说……”
简连晓张开手掌，又握了握拳，又张开。
他仔细感受了一瞬体内充盈的灵力，也觉得不可思议。
这几天每一天都有那么一丝变化，这是变化太少，他也没去在意。
今日随手挥出剑气，又被花殷一探，才坐实了他的灵根确实产生了变化。
这……他也不知道啊。
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就是，自己正在和原主“抢”身体，而且快要“抢”过了。
一个新的硬件，逐渐要把原主的硬件给挤掉了，封的是之前的灵力，自然也不算数了。
可是这他也解释不了，总不能说自己是穿越的，天选之子所以有外挂吧？
“我也不知道，”简连晓摇摇头，说：“这种事情有没有案例啊？我难不成是第一个？”
花殷无语：“你说呢？”
要是早知道如此，当初那句“纯纯的废物符修”就不说了。
“冷静，我们先好好梳理一下。”简连晓说完，坐回石凳上，花殷勉勉强强收回手，也站了过去。
“之前我确实是个废物，对吧？”
花殷点点头。
“我现在不是个废物了，是吧？”
花殷又点点头。
“问题是，我是不是废物有什么关系，就算是天灵根也要花个几百年才能洞虚境界吧。”
花殷犹豫的点点头。
理论上是这样的没错，就算是天才，很努力的修行，也要几十年时间。
看简连晓吊儿郎当的样子……估计不会是后者。
简连晓乐了：“那没事了，计划照常，我依然威胁不到魔尊，百年以后他肯定都化神了，我在他面前依旧是个废物，只是变成了一个好一点的废物而已。”
花殷无法反驳。
“话说我这样被魔尊发现会不会被砍头啊？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藏的。”
花殷受不了简连晓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神，加上他这个人没脸没皮，威逼利诱，花殷只好告诉他一个口诀。
“这个法术只能针对元婴之下的修士，进入元婴自动失效，而且被元婴期以上的修士探入灵脉还是会发现，你自己好自为之。”
别说元婴，就算是进入洞虚的修士，面对南门九这个大圆满都得退让一二，他要瞒着，便让他瞒着吧。
简连晓觉得这也够了，只要灵力波动不明显，南门九没有闲工夫来管他这种小娄娄，他就不会被发现。
阿帆两眼放光：“简哥，你是天灵根啊？”
简连晓皱了皱眉：“目前是吧。”
鬼知道后面会不会变来变去。
“好厉害，天灵根的人都是天才呢，我知道正道那边，天灵根的人都是要进长嗟宗的，那可是最强的宗门。”阿帆说着说着，有些难过道：“简哥以后出了魔教，也会去长嗟宗吗？”
“不会吧，其实我对这种东西没什么追求，”简连晓撑着脑袋，满不在乎说：“对我来说去哪都一样，而且那种大门派，肯定全是规矩，想想就麻烦，还不如在魔教来的自在呢。”
除了每天和南门九演戏累了点以外，至少休息时间愉快的。
花殷听了他的话，有些动容，觉得自己刚才态度不太好，别扭的问道：“你父母呢？”
“死了。”
如果是现实里的话，还活着，并且简连晓希望他们好好地活着。
花殷沉默了一会，说：“魔教里的人都是无家可归的，你如果也是……可以留在这里……”
简连晓笑了笑说：“我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啊，你们魔尊大人不得追杀我。”
“……”
花殷真的很佩服他把天聊死的能力，觉得刚才自己的惭愧和同情简直是个笑话。
“哎，小殷殷，不多留一会了？”
简连晓望着花殷气愤离开的背影，咂咂嘴对一旁的阿帆说：“你们魔教的人都这么喜怒无常啊？”
阿帆拨浪鼓一样摇摇头：“我不知道啊简哥……”
简连晓又问：“你说你们魔尊又何必呢，养我这个吃白食的在家里，就是当个花瓶看两眼。”
阿帆对简连晓突然转变话题的行为也习惯了，听见这个话题他也严肃了不少，冥思苦想之后说：“大人寻心上人寻了百年，求个安慰也可以理解吧……”
“要我说，他不如趁早释怀，一百年什么人找不到，要嘛死了，要嘛人家不想让他找到。”
阿帆觉得简连晓说的不无道理，但是又替南门九可惜：“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得大人深情相托这么久……简哥，如果是你的话，有个人找了你一百年，耗尽相思，你会不会感动？”
简连晓被他问的愣了一瞬，想了想说：“如果我喜欢他，也许会吧，但是我不喜欢他的话，只会觉得他在自我感动罢了。”
简连晓私底下说话向来如此，句句属实，但就是不好听，太直白。
阿帆撇了撇嘴，这种情情爱爱对他来说还是太早了，他理解不能，只能知晓个一二。
“但是问题是如果我喜欢他，我肯定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会去见他，除非我死了，所以你们的魔尊大人这段感情，注定是个悲剧结尾。”
阿帆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简连晓也觉得这个话题有些沉重，又开了两个玩笑，才让阿帆回去。
过了两日，简连晓已经筑基期圆满，马上要结丹期了。
这修炼速度比他想的要快很多，简连晓甚至都不能用木棍了，因为一挥那棍子就断了。
这样下去搞不好真能元婴，简连晓只好懈怠了几日，不敢再修炼。
这日，他照常陪着南门九办公，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段时间下来，两个人都有点累了，南门九不像以前那样逼着他，简连晓演哭戏也不那么过头了。
这样的相处模式倒也挺和谐。
门口手下来报，说东川那边出了一只百年妖兽，离魔界很近，恐留着造成威胁，需不需要派人除掉。
南门九把玩了一下手里的茶杯，眼眸晦暗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转头看向一旁的简连晓：“你觉得呢。”
这……问他干嘛？
简连晓仔细想了想这个问题里有没有坑，觉得大概是没有，便用自己的想法道：“去吧，都百年妖兽了，说不定奖励也丰厚。”
南门九微微颔首，说：“准备一下，明日出发。”
“遵命。”
简连晓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回答不太妙，按照他这个人设，应该害怕的说太危险了才对。
不过观察南门九的神情，他好像没有多心的样子，简连晓松了口气。
第二天简连晓还没睡清醒，就被一人从睡梦中叫起来。
他颇为烦躁的想甩甩手，睁眼看清那人之后赶紧止住了动作。
南门九直直站在他床边，还是一如往常的神情，说：“东川，你和我一并去。”
简连晓不明白南门九带他这个废物去干什么，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只能答应。
南门九伸手将要碰到简连晓的手腕，简连晓迅速收回手，缩到床角落，畏畏缩缩道：“大人，我要换衣服了。”
南门九微微皱了皱眉头，转身离开了。
他走后简连晓才收起那副表情叹了口气。
他也承认刚才他反应过度了，因为他下意识心虚的以为南门九要探他灵脉，但是想来南门九只是想把他拉起来。
果然还是不能做亏心事，否则半夜都怕鬼敲门。
穿戴完毕，简连晓推开门，看见南门九站在院中望着天上的黑云一言不发。
他只好出声示意：“大人，我好了。”
“嗯。”
南门九没有回头看他，简单应了一句，朝前走去。
简连晓小跑跟上他。
南门九这次带上了几个弟子和花殷，像来之前那样拎着简连晓过去，不过这次拎的是腰。
他的手放在简连晓腰上微微用力，搞得简连晓有点痒，但是飞在半空中又不好动。
他看花殷的惊魄后面还有挺长的位置，南门九能不能放他过去搭顺风剑啊？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南门九带他落地，放开了他。
东川是一片经济匮乏的地区，位于魔界和仙界的交界地段，这里也经常出一些妖兽邪祟之类的作怪，但是这次这种百年妖兽还是比较少见的。
之前打探情报的弟子告诉了南门九一些现状，说那妖兽往树林里跑了躲了起来，在此之前那妖兽已经拆了好几栋房子了。
南门九吩咐任务下去，简连晓往花殷那边靠了靠，心里祈祷南门九能把自己交给花殷照看。
“你，”南门九目光转向他：“和花殷跟我一起。”
……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如愿了。
花殷看了他两眼，没再管他，目不斜视的跟在南门九后面。
树林入口处，花殷蹲下咬破手指画了一个什么阵法出来，他抬眼对南门九说：“大人，这里还有其他人？”
“嗯，”南门九折了一片树叶，注入灵力让它飞远，看了看简连晓说：“你应该再熟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