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祯没有做过爱。
他有些时候是很迟钝的,譬如喜欢沈翊灯这件事,他没有一开始就想得特别明白。又譬如和沈翊灯做爱这件事,他逃避般不去思索之后的日子。
他一贯喜欢逃避让他困惑的事情。
就像他不知道为什么沈翊灯想和他做爱。但他不会开口去问。
他只会听话地该张开腿就张开腿,既不问为什么,也不拒绝,好像天生就不会说这两类话。
谈祯的双腿搭在沈翊灯的肩上,他迷蒙着眼睛,被性器顶进得很深,感觉身体已经变成了供人随意使用进犯的器玩。
沈翊灯这么和他做爱。
那根性器插入他的身体,又退出去,反复抽插他发软出水的后穴。
他就只用了一回润滑,之后一直敏感得不行,只能强迫自己忍耐住眼泪或是喘息。
但那毫无用处。
沈翊灯操得很用力。
谈祯有些委屈,在沈翊灯第一次进入他的时候,他是觉得沈翊灯很温柔的。
他以为沈翊灯会一直这么温柔。
但沈翊灯没有。
沈翊灯压在他身上,用着力操他,挂在颈上的项链坠子也晃得厉害。
谈祯就想这是应该的。
他还委屈,但认为自己很能理解沈翊灯了。
这不能怪任何人。
就算非要选择一个,那错的人也该是他。
是他远远达不到沈翊灯的要求。因为他只是平平无奇的谈祯。
因为他们只是某种可以长期做爱的关系。
沈翊灯不爱他。
他需得履行自己在这段关系存续的时间里的义务,所以就算沈翊灯再用力他也不该委屈。
他躺在床上,痴痴望着沈翊灯。
身体晃着,被操得差点撞上床头。
沈翊灯又往下压了压,左手盖在他头顶上,压下的身躯将他的双腿跟着往下折。
这个姿势让谈祯觉得羞耻。
他又有某种预见。
谈祯紧张地看了沈翊灯一眼,他移开视线,然后逃避般闭上眼睛。
于是他听到沈翊灯笑了。
“我长得不好看吗?”沈翊灯问他。
埋在体内的性器往更深的地方顶入,操得谈祯的脑袋撞在那只手上,又隔着手撞在了床头。
谈祯说:“好看。”
沈翊灯继续用相同的力道操他,进入得比上次更深一点。
他就又撞出响声了。
谈祯只好睁开眼睛,有些心疼地说:“别、别为我挡……”
他试图说服沈翊灯:“你操就是了……唔,我不怕疼。”
沈翊灯垂着眼帘看他,脸上的笑意有些莫名。
“好啊。”沈翊灯说。
然后沈翊灯真的挪开手,转而掐着他的腰开始又快又重地操他。
就那么几秒钟的时间,沈翊灯慢了下来。
但谈祯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被撞坏了,他想哭,觉得沈翊灯这样真的好凶,又觉得别人肯定比他能忍,所以只是带着哭腔说:“慢、慢一点点……沈翊灯……我没…没这么玩过,慢一点点就好、哈唔……有点痛了,沈翊灯、沈翊灯……”
沈翊灯问:“知道痛了?”
他呆呆望着沈翊灯,没太明白。
沈翊灯就又问,“需要我帮你吗?”
谈祯说不用。
“放心……”谈祯说,“我还能忍的、嗯!你再轻一点好不好?”
他乖乖地拒绝,又讨价还价。
沈翊灯被他逗笑了,盯着他的眼睛,胯下耸动着操了几下,谈祯砰砰跟着撞在床头。
这带着恶劣的意味。
但谈祯完全没意识到。他疼得眼眶发红,泪眼汪汪的,还鼓起勇气说:“您看,我能忍的,我忍住了。”
沈翊灯说:“别忍了。”
那只手重新回到谈祯的头顶,沈翊灯道:“我从不给任何人挡。你是第一个,谈祯。”
谈祯真的要哭了。
他想“第一个”这种说法真好啊,他记不得有什么是属于他的第一个。他总是在后面,无论是什么,他都只获得最末尾的那个。
他望着沈翊灯的眼睛,没有说话。
直到被再次操得忍不住张口,谈祯才哭着说:“沈翊灯……谢谢你……”
他头一回没有说‘您’这个字。
沈翊灯好像有些忍耐不住,将他翻了个身,从后面进入他的时候力道明显有了更大的变化。
谈祯恍惚觉得自己会由这个姿势被沈翊灯操坏。
但沈翊灯只是这样压着他操了一会儿,然后拽着他,叫他往后爬。
谈祯听话地往后爬,他离床头又远了点儿,心里想为什么一开始沈翊灯不想这个办法,但他没说,他又被沈翊灯翻了过来,仰面躺在床上,身前的性器翘得高,中规中矩,就像他一样没什么长处。
沈翊灯压在他身上操他。
问:“谢我做什么?”
谈祯抬着眼帘看,乖乖回答:“谢谢您让我做第一个……”
沈翊灯问:“喜欢?”
谈祯想了想,他被顶得发出两声哭音,哑着声答:“喜欢。”
插在他后穴里的性器太大了,谈祯紧缩的后穴无一不证实这点,他后知后觉,一如他面对别的事情那般迟钝,被操了这么久,谈祯才意识到沈翊灯的性器和他的完全不一样。
谈祯现在开始害怕。
只是想到身上的人是沈翊灯,他的性器反倒翘得更高了,诚实得很。
沈翊灯用很普通的姿势操他。
这个姿势让谈祯也能感觉熟悉。他不知道该如何在这种普通里好好配合,让沈翊灯感觉到爽,只能笨拙地尝试夹紧自己的后穴。然后稀里糊涂被沈翊灯又深又重地操了几十下,屁股都肿了。
沈翊灯问他:“做什么呢谈祯,喜欢吸我?”
谈祯说不是,他含着泪告诉沈翊灯:“我希望您能觉得爽,下次、下次还愿意操我。”
“会有下次的。”沈翊灯说,“没打算就这一次。”
于是谈祯哭着被沈翊灯很快地操了一会儿,他射了,精液落在自己的小腹。
谈祯还是看着沈翊灯。
他没说射了之后舒不舒服,也没说继续被沈翊灯操是否难受,只是用很虔诚地目光去凝望沈翊灯。
过了几秒钟,谈祯在沈翊灯操进去的时候说:“想要您射在我里面。”
沈翊灯问:“如果我拒绝呢?”
谈祯想那也没有办法。
但是他愿意给个答案,他说:“那我求您。”
沈翊灯就告诉他这不太方便。
谈祯还是有点了解的,他说“没关系的”,谈祯又道,“我、我自己会洗干净的……”
沈翊灯没说话,只是压着他用很重地力道去操他,像是会把他钉死在床上。
他听沈翊灯问:“这么操你,你舒服吗?”
谈祯就想起自己该一早就说,他有意识地去收缩自己的后穴,一边承受,一边很听话地回答:“很舒服……”
他听说达到高潮之后的人会有一段不应期。
但他好像没有。
他头一回就被沈翊灯操着后面插到了射,本来就很敏感的身体,一想到操他的人是沈翊灯,于是之后的任何难受都没有了,只剩下献祭般的快乐。
他说了,又重复:“我真的很舒服……”
于是沈翊灯最后操他的时候,他甚至能隔着小腹摸到那根粗长可怕的性器,被贯穿、操弄、顶入最深处,谈祯感觉到囊袋拍打着皮肉的力道,他的屁股有些麻痒般的肿痛,每次被撞到,都会带动他那根又一次翘起的性器在身前摇晃。
谈祯是听从了命令才掰开屁股的,他被沈翊灯操得射了第二回 ,后穴吸紧了,在高潮中被沈翊灯操进了最里面,后穴灌满了精液。
高潮完谈祯完全没力气了。
他瘫软在床上,听沈翊灯笑:“不是要自己清理吗,还有没有力气?”
谈祯乖乖地说没有。
沈翊灯问:“那下次还挑衅我吗?”
谈祯张了张口,他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挑衅了沈翊灯,但他没有反驳。他只是说不了。
沈翊灯抱他去浴室里做了事后的清理。
他是躺在沙发上看着沈翊灯换的床单。什么事也没做。
所以那种铺天盖地的愧疚感回到了他迟钝的大脑里。
和沈翊灯一起躺在床上的时候,谈祯说:“对不起。”
沈翊灯问:“怎么又向我道歉?”
谈祯说:“我应该表现得更好一点……”他试着解释自己的笨拙,“我下次一定——”
“谈祯,这不重要,”沈翊灯对他说,“如果你和我做完爱还有力气做这些事,那肯定是我不行。”
谈祯就闭嘴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听沈翊灯说:“我已经一年没有玩过了。”
谈祯想问那为什么会有一款新的体检报告。但谈祯没问。
谈祯就说:“我没有玩过。”
沈翊灯说:“是啊,所以帮你挡着。”
谈祯又想问沈翊灯是否每次玩的时候都这么强势——他还是没问,他害怕任何一个答案。
他对于负面的情绪,不善处理的问题,总是忽略、无视,潜意识逃避。
沈翊灯忽然问他:“谈祯,你喜欢什么?”
谈祯说:“没有。”他感觉这个答案可能有些敷衍,又认真地向沈翊灯解释,“我就喜欢您的歌。”
他的真实答案还需去掉后两个字。
沈翊灯就说:“那以后——记住,谈祯,以后如果做爱的时候我让你背对我,你就喊我的名字。”
谈祯呆呆地问:“为什么?”
沈翊灯答:“避免我把你操死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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