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低俗电影【完结】>第九十一章 爱意包裹

  他们这顿饭吃的时间很奇怪,发布会结束已经临近中午了,又在跨江大桥和医院来回折腾,真正吃上饭,已经到了下午四点过。

  吃过饭之后,费时宇没有再回集团,打了几个电话安排好几件比较紧急的工作之后,就和陶树窝在沙发上准备找一个电影看。

  陶树一直有点儿心不在焉,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往往是刚刚想完这件事儿,另一个头绪就又冒了出来。

  看电影是费时宇提出来的,他十分不要脸地哼唧着,说自己受了伤什么都做不了,太无聊了,让陶树陪着自己。

  “你想看什么呀?”

  陶树阅片无数,费时宇稍稍提一个想看的类型,他就能从亚洲到欧洲,列举一堆知名和不知名的导演出来。

  “想看一个轻松的,公路片?又不想要那种很吵闹很炽热的类型。”费时宇绞尽脑汁地提苛刻意见。

  这是他最近养成的小爱好,提一些乱七八糟的限制条件,让陶树在脑子里给他扒片儿,这简直像是玩人脑检索,比拆乐高还让他着迷。

  “嗯?安静的公路片儿?我倒是想到一个不太算公路片的电影,讲出租车司机的,”陶树想了想,“《地球之夜》,我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吉姆·贾木许导的,有点黑色幽默那个意思,看吗?”

  “没听说过,”费时宇摇摇头,“好看吗?”

  “大概是讲地球上同一时间的不同地方的几个小故事,都是出租车司机遇到的乘客,我记得挺好看的,轻松,但是又有点儿截然不同的人命运交错的味道。”

  “看吧,”费时宇说,“你看过我没看过,和你聊不起来,不爽。”

  陶树笑了笑,开始搜索电影。

  费时宇坐在了陶树左边,方便用右手搂他,陶树低头找片儿,他就伸手绕过去,从另一边去玩儿陶树的发梢,头发太长了,不过费时宇习惯了也觉得挺好,陶树头发软,摸起来丝绸似的顺滑。

  电影开始了,陶树却没什么心思看,他还挂念着新闻下面的评论,没看一会儿就去新区警察的官方账号去刷一下,看看公告出了没有。

  旁边的手机屏幕一会儿就亮一下,说实话挺影响观影体验的,但费时宇什么也没说,眼睛都不往陶树手机屏幕上瞟一眼。

  百灵跳桥的新闻已经冲到了热搜第一名,陶树和费时宇也跟着卷上了风口浪尖.

  陶树不得不感叹吃瓜群众找信息的能力,以及临近春节大部分人都开始放假了的闲心,他们吃个饭的功夫,已经有不少人找到了之前被许泰华炒出来的那些新闻。

  虽然在官方辟谣之后,这些没有根据的报道已经在费氏的威慑和官方的默许下删得差不多了,但总架不住有人截图,何况事情发生的时间不久,互联网的记忆还没有消散。

  舆论也开始有了两方面的声音。

  在一条非常类似港媒风格的新闻截图下面,陶树看见了好些恶意的揣测。

  不入流的媒体起题目极尽低俗之能事,“房地产小开包养低俗电影导演,豪掷千金为同性小蜜买下影像金奖”,用词看得陶树眼睛疼。

  —我就说哪里有那么单纯的感情,腐女们别太离谱,金钱肉体关系有什么好嗑的?

  — 这种有钱人玩儿得可花了,我看两个都不干净,这导演为了往上爬也不知道上过多少金主的床了吧?

  — 楼上的我觉得真相了,说不定就是拍下三滥的电影勾引金主爸爸吧?

  — 哈哈哈哈,拍什么电影?不会是自产自销的类型吧?

  陶树闭了闭眼睛,慢慢地,长长地,尽量小声地深呼吸一口,然后果断举报投诉拉黑一条龙服务,把手机按熄屏了倒扣在地毯上。

  “不看了?”费时宇眼珠都没转一下,食指挑起来,顺着陶树气得发烫的耳朵轮廓刮着。

  “不看了,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陶树抱着腿,下巴颏抵在膝盖上,“舆论的喜欢和厌恶来得太草率了,等官方吧。”

  费时宇的眼睛终于从电影上转了过来,他把陶树的脸朝自己这边掰过来,黏黏腻腻地在他眼角的疤吸吮了一下,那种吻法,好像在吃冰淇淋。

  “我跟戴海打过招呼了,新闻稿会先送费氏的宣发审一遍,发之前让你看。”

  陶树跟过去回了费时宇一个吻,极近地盯着他的眼睛。

  “我就不看了,大家做事都有数,”陶树语气里有些怅然,“我也想明白了,别人怎么看有什么重要?我又不是公众人物,只要你和大家都好好的,平平安安的就好了。”

  “我和大家?”费时宇似真似假地泛酸,“我怎么还要和‘大家’并列啊?”

  陶树却不由费时宇打岔,“你今天扑上去拉百灵,我知道是因为我。”

  “你怎么知道我是为了你?”费时宇挑了挑眉毛,那点儿不好意思裹着叛逆的皮冒了出来,“我就是本性正义,眼疾手快……”

  还没说完,就被陶树笑着捂住了嘴巴。

  “其实按照你的性格,这样的事情交给专业的救援和警察做是最好的,今天就算是百灵真的落水了,下面就是水警的船,她不会有事的。”

  “你是为了不让我看见她掉下去。”陶树肯定地说。

  费时宇右手捏住了陶树的手腕,在他手心里叹了口气。

  从嘴里叹出来的气很烫,顺着手心一直烫到心里去。

  陶树耐不住,把手拿了下来。

  “我怎么忍心?”费时宇承认,“我是个自私的人,这世界上各人有各人的命,在我看来,救一个两个,救不过来,不如去改变社会规则来得更有效。”

  费时宇的手从陶树前额的头发插进去,顺着发丝捋到后脑勺,重复着,顺毛似的。

  “但是你不一样,你怜悯每一个活生生的人,你是热乎的,”费时宇的手又捋到后脑勺,扣着枕骨,吻了陶树,“觉得我冷漠吗?”

  陶树摇头。

  “我自私,所以在我这里,没有什么大家,我只要你好好的,做你想做的事,谁都不要想从我手里再挡你的路,伤你的心。”

  费时宇的话说得冷静又绝对,他的偏袒就是这么明明白白。

  电影后半段到底演了什么,费时宇终究是没能看到。

  他们在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和屏幕投射的斑驳光影中长久地接吻,温情地相互依赖。

  吻到后来,他们都有些出汗,彼此的反应瞒不过,就在费时宇想伸手过去的时候,被陶树制止了。

  “你别动了,身上还有伤。”陶树蹙眉喘息,说出来的话也不平稳,带着钩子似的,撩动湿热空气中的旖旎。

  “右手没事儿,小树,我想。”

  陶树还是摇头,“牵扯到肚子也不行。”

  箭在弦上又不得发的感觉让人心像猫抓一样难受,费时宇眼里有火苗,不情愿,靠回了沙发上,不甘心地望着陶树。

  “我帮你……”陶树整个人都像笼在水光中,从眼眸到嘴唇,波光粼粼。

  气氛到了这里,浓烈的念头和想让费时宇舒服的冲动压制了羞耻和某些底线,陶树面对着费时宇跪坐下去,一只手撩起他衬衣的下摆,吻首先落在了腹部已经浮起来的淤青上。

  小动物舔舐伤口似的,陶树用这种没有用却虔诚的方式,舐过费时宇的皮肤,同时感受到了舌尖下的肌肉生机勃勃地跳动。

  陶树的主动与伏低让费时宇心底的凌虐欲到达了顶峰,他将右手抚在陶树的脸颊上揉捏,那动作用力得几乎不算抚摸,陶树的脸侧和耳朵很快变得绯红一片。

  腰带被解开的声音很清脆,稍微唤起了费时宇的理智。

  “小树,”他的声音很低,带着喑哑的,被强行压制的欲望,“起来用手,我不用你做这个。”

  陶树抬头望着费时宇的眼睛,领口露出来的粉色皮肤随着呼吸起伏,他好像在下决心,起伏渐渐汹涌。

  费时宇的拇指就按在嘴上,来回摩挲,陶树的动作定住了片刻。

  就在费时宇以为陶树终究跨不过心里那道自尊的坎,要撤手的瞬间,陶树突然张了嘴。

  指尖的触感非常灵敏,被一腔柔软灵活的软面按压包裹,那种潮湿温热的挤压感一下子顺着神经像烧引线一样烧到了中枢神经。

  刚刚被不情不愿压制下去的冲动井喷一样失了控,费时宇现在满脑子都是用手指狠狠按进陶树的喉咙里面,按得他泪流满面,然后再换个别的东西进去,塞他个密不透风,塞他个语不成调。

  就这么想着,手指已经不自控地反客为主,在柔软的口腔里有些蛮横地按压,几次刮过舌头后面的舌根,陶树觉得有些反胃的冲动,生理性的泪水溢出来,要落不落的挂在红红的眼睑上。

  “真的要做,比手指难受多了,”费时宇呼吸粗重,“手指深一点儿你都受不了……”

  费时宇的眼睛里情绪复杂,泪幕恍惚间,陶树只看得见怜悯和渴望的交织。

  喉咙里的手指更深了些,陶树退开来,手指和唇间拉了亮晶晶的丝。

  他不想要怜悯,眉间就可怜地蹙起来。

  说不上是不服气还是别的什么冲动,他蹲都蹲下了,若是不一鼓作气,倒显得怯懦。

  于是他脑子里乱蓬蓬的,就凭借那些动物性的直觉,拉开了眼前的阻挡,什么都不顾了,把头埋了下去。

  “砰”的一下,费时宇的眼前像炸了烟花,他仰着头盯着光影交错的天花板,疑惑这种可怕的快感,到底是来自于天堂还是地狱。

  这和进入陶树的感觉完全不同,并不是破开阻挡,披荆斩棘的开拓感,而是被动的,被温暖巢穴自外部接纳拥抱的满足感。

  费时宇忍不住低喘出声,这实在太刺激了。

  他一时竟有点不敢低头去看。

  那会是怎样的画面呢?爱意的极致似乎是恐惧。

  他又忍不住低头去看,陶树的眼泪,红肿的嘴唇,濡湿的手指,细碎的发梢,还有眼角下那个红红的疤痕,他全部都爱。

  手掌摸上毛绒绒的后脑勺,费时宇犹豫不决,他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想把已经开始微微干呕的陶树拉开,还是索性压得更深。

  就这样不上不下,陶树的咽喉开始因为不适剧烈收缩。

  液体就这样顺着闭合不上的咽喉抵进,陶树还来不及感受那到底是什么味道,差点儿呛晕过去。

  他还没反应过来,临界点就这样到了,以往费时宇不至于这么快就缴械的,陶树退开来,伏在费时宇膝盖上猛烈咳嗽。

  “吐出来,快。”费时宇拍着陶树的背给他顺气,把垃圾桶踢过来,又给陶树拿热水。

  呛得过头了,嗓子眼儿里又痛又痒,陶树好半天才能开口说话,一出声儿,那嗓音简直不能听了。

  “没什么能吐出来的……咳咳,”陶树索性喝了口水压压,“一下……一下全进去了……”

  费时宇把人拉到自己腿上,拍着陶树的汗津津的背脊给他顺气。

  “待会儿一起洗个澡,衣服都汗湿了,再穿干了要感冒。”

  陶树警惕起来,“一起洗?不是刚刚才帮你……”

  “你想到哪里去了?”费时宇好笑,抬了抬还固定着的左臂,“让你帮我洗。”

  陶树把头埋进费时宇的肩窝里,觉得自己最近满脑子都是这档子事儿,污浊得没脸见人了。

  洗澡的时候两个人都很平静,费时宇平静也就罢了,陶树也这么平静,让费时宇觉得有点没面子,他朝那里看着。

  “怎么这么乖?”费时宇一边盯着看,一边问。

  陶树专注地给他打沐浴露,反应了一会儿,顺着他的眼神看了一下,才明白费时宇在说什么。

  “咳咳咳,可能是给呛老实了,”陶树的嗓子很痒,“注意力全都在嗓子上了,没功夫感受别的吧?”

  “还不舒服?”费时宇抬手轻轻抚摸陶树的喉结,“受得了吗?受不了以后别再这样了。”

  他问的不仅是嗓子,也是问陶树心理上的承受度。

  陶树笑着摇头,“也不是……很受不了,你也帮我做过这个,你觉得受不了吗?”

  费时宇也摇头,“我爱你,你身上每一处我都爱,有什么受不了?”

  陶树贴过去搂住费时宇的腰,“那……我也是一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