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灿烂涅槃【完结】>第二十三章 无妄之灾

  有只猫从房顶上跑过,打断了孔佑的思绪。

  孔佑再看周泽楠,意识到他真的长大了。他拍了拍周泽楠的肩膀,一切想说的话通过厚实的手掌都传递了过去。

  周泽楠伸出手,同样地拍了拍他。

  孔佑说:“视频的事,我估计语鹤还不知道,毕竟有时差。你哪天打个视频给她,别让她担心。”

  周泽楠应下了:“好。”

  周泽楠回去路上,给周语鹤发了个微信:周女士,有空请联系你儿子,你儿子很想你。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善富丽都没有再出现过,念儿和小勇偶尔会被老石带到外面玩耍。

  老石看见周泽楠,总是蠕动着两瓣嘴唇,嗫喏半天叫出个“周医生”。

  周泽楠总是淡淡地笑笑,和当初一样称呼他一声“老石”。

  三院的医生不知道详情,陈晨还说老石不够意思,回来都不找他喝酒。

  边泊寒的伤口恢复得不错,周泽楠每隔两天给他换一次药。李一戈在旁边伸长了脑袋,总被边泊寒一把摁回去。

  边泊寒说他:“你好奇心怎么这么重,伤口你都要看。”

  李一戈瘪嘴:“那谁让你天天不去勘景,我这不是想看看伤口好得如何嘛。”

  边泊寒最近以手受伤为借口,美曰其名熟悉医生的工作流程,跟在周泽楠身后看他工作。

  边泊寒被揭穿,瞪李一戈一眼:“我明天就去,我都怀疑你是宋辞派来监督我工作的。”

  李一戈也不示弱:“你懒就懒,还说人家。”

  周泽楠每天看他俩逗嘴八百遍,他把边泊寒的纱布包好,插上一句:“要是没事,明天可以去学校帮我带孩子上课。”

  边泊寒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上什么课?”

  “我给孩子们上美术。”

  “美术”。边泊寒有点兴趣,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我明天来学校找你。”

  农村教育资源落后,城市孩子习以为常的兴趣班对偏远山区的农村孩子来说就是天方夜谭。他们接受信息的渠道有限,老师是带他们领略外面世界的一个窗口。

  以前三院的医生过来,没事时候,也总会去学校教小朋友们。

  周泽楠的课排在下午最后一节,边泊寒睡醒午觉才去的学校,李一戈被他支使去勘景了。

  边泊寒站在教室后门,看周泽楠上课。

  周泽楠灰色休闲裤,浅蓝色衬衫,一身舒适打扮,他在问小朋友们问题。

  “你们看过星星吗?”

  小朋友稚声稚气异口同声地答:“看过。”

  “那你们觉得星空美吗?”周泽楠怕他们不理解星空是什么意思,补充道,“一大片连起来的星星美不美?”

  “美。”

  “那我们今天画一个你见过的星空,好不好呀?”

  “好。”

  周泽楠把放在讲台上的画纸画笔分给小朋友,边分边说:“你们觉得星空是什么样子的,你们就怎么画,没有标准答案。”

  虽然平常周泽楠说话不急不缓的,但边泊寒还是觉得眼前的周泽楠温柔得不像话。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牵。

  边泊寒抱着手靠在门框上,周泽楠发现了他:“进来帮忙。”

  边泊寒走进去,拿过他手里的画纸,小朋友们很少见扎着头发的男孩子,大家好奇地把小脑袋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边泊寒听见个女孩子小声和同桌说:“这哥哥好帅。”

  边泊寒心里那个得意,朝着那小女孩露出个完美无缺的笑容。

  发完了,周泽楠说:“你们自由发挥吧。”

  他带着边泊寒站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边泊寒背对栏杆靠着,双手担在栏杆上,面带微笑地看着教室里的小萝卜头们:“我小时候学画画也画过星空,教我学画画的老师很喜欢梵高。”

  周泽楠问:“那你喜欢吗?”

  “我不喜欢,梵高太孤独了。虽然流芳百世是一件好事,但他都死掉了,被人喜欢和仰慕他也不一定会知道,那还不如快乐过一世,潇洒点。”

  周泽楠笑笑,这很边泊寒:“嗯,快乐很难得。”

  边泊寒看向周泽楠,笑着说:“刚我还以为你要讲梵高的故事了,我还在心里默念,不要吧。”

  周泽楠笑着,回望他:“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庸俗?喜欢讲成功人士?”

  边泊寒摇头笑笑:“不是,是我觉得你会告诉小朋友,一定一定要好好爱自己。”

  周泽楠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这建议不错,我下次试试,采纳。”

  “那采纳了有没有什么奖励啊?”边泊寒好看的眸子注视着周泽楠,嘴角衾着笑说。

  “你想要什么奖励?”

  边泊寒想了想,脑子里闪过许多小念头,一时决定不好:“留着吧,我想好了再说。”

  周泽楠笑了笑:“行。”他也转过身,像边泊寒一样靠在栏杆上,看着教室里的小朋友。

  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笑,眼角眉梢都带着温柔的弧度。

  边泊寒把头往后仰,光轻柔地洒在他的脸上,他闭着眼,说:“周泽楠,你怎么这么好呢。”

  周泽楠偏过头看着边泊寒,眼角的小细纹淡淡地浮现,他笑着:“才发现?”

  边泊寒微眯着眼睛看过来,嘴边卷着笑,语气里带着点小骄傲:“我早就知道了,是你自己不知道,总之你就是很好。”

  周泽楠笑了笑,也把头往后仰,他偏过头看着边泊寒的眼睛说:“那我谢谢你了。”

  边泊寒很自豪地“嗯”了一声,替自己的卓越眼光:“不客气。”

  他们两个人笑着,初秋下午的阳光和煦,带着干燥的温暖的麦子气息,铺在他们的脸上。

  教室里小朋友们在叽叽喳喳地小声讨论着,手中拿着五颜六色的画笔。

  风吹着越过窗台,挂在窗边的风铃叮铃响起,边泊寒看着周泽楠眼尾的小细纹,心里窸窸窣窣止不住地痒,他的身体里充盈着许多欢快的泡泡。

  他在此刻觉得,人生辽阔宽广,充满未知,但唯一确定的是眼前人是哲学书上反复教导,一再劝诫,要抑制欲望,但终究没有成功的斯多亚不动心。

  边泊寒有些贪心地想,这笑容真好看,我想一辈子私藏。

  刚才在脑子里闪过的许多想法,猝不及防地蹦出来了一个,他滚动着喉结:“周泽楠,一起去看星空吧。”

  周泽楠黑色的头发和浅褐色的眸子,因为太阳的照射,显得熠熠生辉。他笑着,把头抬起来,温柔地说:“好。”

  边泊寒低下头去笑,只觉得心里的泡沫越升越高,幻化成无数只蝴蝶。

  有小朋友在教室里摇晃着小手叫周泽楠:“老师,这里我不会画。”

  周泽楠笑着:“好的,我来了。”

  小朋友们见可以寻求帮助,也纷纷举起小手来,嚷着喊:“哥哥、哥哥。”

  边泊寒见状,立马抬腿,推着周泽楠的背,笑着和周泽楠说:“走吧,周老师。”

  小朋友们围着他们俩,问颜色,问画法,两个人忙得不可开交,周泽楠放在裤子里的手机在震动,他没注意。

  他们偶尔视线相碰,相视一笑。

  村里的老人见孩子们到平常的时间点还不回家,到学校里来寻人。

  小孩见了,把手里的画抬高,笑着喊:“爷爷,你快看。”

  老人见小孩玩得开心,皱纹布满的脸上舒展出笑容来:“画得真好。”

  小朋友们陆陆续续被接走,挥着小手和他们俩说再见。

  边泊寒也挥着手,一口一个:“宝贝们,再见。”

  等人都走光了,两个人收拾完教室,边泊寒坐在桌子上,还在回味:“真可爱,都是小天使。”

  周泽楠笑着说:“这么喜欢小孩?”

  “喜欢呀,做小孩多快乐。”

  周泽楠笑了笑:“还喜欢什么呀?”

  边泊寒朝着周泽楠看,心眼子骨碌骨碌转,坏笑着说:“我不告诉你,你先说。”

  周泽楠看他痞痞又傲娇的小样子,走近了,抬起手放在他的脑袋上:“喜欢……”周泽楠故意拖长了音,笑啊笑的。

  边泊寒心随着那笑荡啊荡的,轻声问:“什么?”

  周泽楠晃了晃边泊寒的脑袋,把手放开了,笑着说:“喜欢我喜欢的。”

  边泊寒头发乱了,他看向周泽楠。

  他莫名想起高三坐在后门位置的男孩女孩,他们总是在上晚自习前用一副耳机听音乐,一个左耳,一个右耳。

  他们一起发着呆,女孩手托腮,看着教室里玩乐的同学追逐打闹,跑来跑去。男孩双手伸直,趴在桌子上。

  他们一起轻轻跟着哼“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他们脸上的笑,轻轻柔柔的,明媚,张扬,是十七八岁最美好的样子。

  边泊寒还记得,那天他们身后的夕阳灿烂又繁盛,和现在的这个时刻如出一辙。

  边泊寒心潮涌动,他直直盯着周泽楠的眼睛:“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一个穿着牛仔裤,白衬衫,干练又清爽的短发女人手指曲起来扣了扣门,爽朗地笑着说:“靓仔,几时收工?”

  周泽楠转身,她飒爽地抬手随意挥了挥。

  周泽楠往前几步去和她拥抱,惊喜地说:“周女士,你怎么会在这?”

  周语鹤拍拍周泽楠的背,松开了,朗声说:“给你打电话,你没接。遇到村里的人,说你在学校,我就顺着过来了。”

  “怎么,不是你说的你想我?”周语鹤笑着挑眉,“敢情你小子,逗你妈玩呢。”

  周泽楠笑着:“你平时电话也打不通,发你微信都要好多天才能收到回复,这是太惊喜了。”

  周语鹤拍拍周泽楠的手,笑着说:“信号不好,有时候忙起来就忘了回你。你上次不是给我发视频,我刚好有空顺便过来看看你。”

  周语鹤看见刚就站过来的边泊寒,朝着边泊寒寒暄地笑了一下,笑着问周泽楠:“这么帅的靓仔,你都不给我介绍一下?”

  没等周泽楠介绍,边泊寒大大方方地说:“阿姨好,我是边泊寒。之前就听他提过你,今天一见,果然人如其名。”

  周语鹤笑着说:“臭小子肯定说我坏话了。”

  周泽楠问:“孔叔知道你过来吗?”

  “他为什么要知道,”周语鹤反问周泽楠,“来了不就知道了。”

  周泽楠笑笑,拿自家妈妈没有办法,接过她手中的包,说:“走吧,刚好要过去吃饭,孔叔估计还在写报告。”

  孔佑对周语鹤的到来一无所知,坐在村委会的办公室里写今日的报告,周泽楠敲敲门,孔佑抬头看见是他,笑着说:“泽楠,进来呀。”

  周泽楠朝后说:“进来吧。”

  周语鹤抬手,指头灵活地前后动着:“嗨。”

  孔佑坐在座位上,愣了,他眼睛不眨地盯着周语鹤,半晌蹦出句:“怎么把头发剪了?”

  “帅吧。”周语鹤笑着说:“那地方十天半个月洗不了一次澡,剪成短发好打理。”

  孔佑点头,眼神一秒都没有移开:“好看。”

  周语鹤看向孔佑的本子,側侧下巴:“还有多久写完?”

  “还有一段,”孔佑下意识看了眼本子,询问,“你饿了吗?让泽楠带你先去吃饭,我马上就好。”

  周语鹤点头:“那行,那你待会自己来。”

  周泽楠在心里替他们俩叹了口气,适时地说:“我看大家伙还在忙,还没好,妈,你先坐这歇息会,我帮你把晚上的床铺弄好。”

  边泊寒说:“我去帮你。”

  屋子里只剩下孔佑和周语鹤,孔佑问了一直想问的话:“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我过得很充实,日子比较简单,自然也就没什么烦心事。”周语鹤看着孔佑,对上他的眼睛,“你呢?怎么样?”

  “我也挺好的,老样子。”

  “那就好。”周语鹤说,“快写吧,写完了吃饭,我看会手机。”

  “嗯。”

  他们两个人坐在一室寂静里,孔佑写字,周语鹤刷着手机。

  孔佑偶尔写字空隙里抬起头来看向周语鹤,周语鹤总能捕捉到,用眼神示意他快写,孔佑又低下头去接着写字。

  宿舍那边,周泽楠在铺床,边泊寒在套枕头套,边泊寒站在床边,说:“阿姨真好看。”

  周泽楠笑着:“被她听见就要骄傲地翘尾巴了。”

  “这不说的是实话,”边泊寒笑着,脑海里闪过刚才孔佑和周语鹤的神情,分明都是有情人,都在乎。

  他看了看周泽楠,终究是没有问。

  世间缘分,有深有浅,有时候走下去未必会比停在那更好。有的人,此生缘分就只限于做朋友,而有的人,距离近一些,勉强相伴但也走不长。

  或许,清醒地相爱,克制地相守,对孔佑和周语鹤来说,反而是件幸事,隐秘地换一份天长地久。

  周泽楠见边泊寒套枕套的手停了,在发呆,他笑着接过来,问:“想什么呢?”

  边泊寒回过神,说:“在想我上次说的放电影的事。”

  “你不是打算放《放牛班的春天》吗?”

  边泊寒笑着说:“那部也放,但我还打算放另一部,我待会去借,过几天天就放。”

  周泽楠看他不打算说,笑了笑,随着边泊寒:“好,刚好陈晨他们快要走了,当做临别礼物。”

  边泊寒笑得很自信地说:“他们肯定喜欢。”

  周泽楠套完了枕套,放好:“走吧,饭应该好了。”

  吃饭的时候,孔佑坐在周语鹤身边,三院的好多人只听过周语鹤的名字,这会见到真人了,都好奇地直瞅。

  周语鹤看着这群小年轻,觉得可有意思,问孔佑:“都是你带的学生?”

  “不是,”孔佑指了指偷瞄得最厉害的那一个,说,“那个是,叫陈晨。”

  陈晨听到说自己,立刻放下饭碗,站起来笑着说:“周医生好,我是陈晨,是孔医生的弟子。”

  周语鹤摆摆手,示意他坐下,笑着说:“你和泽楠是好朋友,我听过你,赶快吃饭吧。”

  周语鹤边吃边和大家说话,孔佑在旁边给她夹菜,都是周语鹤喜欢吃的。

  大家都没见过孔佑这个样子,微微睁大了眼,互相对看一眼。

  周语鹤大大方方地说谢谢,孔佑说:“快吃吧。”然后低下头去吃自己的饭。

  边泊寒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可能是因为他是在场四个知情者中的一个,他对周语鹤和孔佑的来往比别人更敏锐。

  电影播放的名单在他心里一改再改,他知道人不去想那些如果,会比较快乐。

  可他看着周语鹤,擅自主张地想撮合。

  吃完饭,他拉着李一戈去找老石借放映机和幕布。

  老石想了想,是有这个东西:“等我找找,我记得是放在村委会的小仓库了,好几年没用,也不知道还好着不。”

  边泊寒怕老石过去碰到周语鹤,两人都尴尬,他说:“老石,别麻烦了,你把钥匙给我,我自己去找就好。”

  老石看着边泊寒,明白他的忌惮,把挂在裤腰上的钥匙解下来,递过去。他犹豫了几秒,最后说:“善姨带着念儿、小勇回老家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周医生的事,是我对不住他。”

  边泊寒摆手:“老石,我不是周泽楠,我没法替他原谅谁。就算是他再迁就,再怪罪,也怪不到你头上。何况,那些事你也没想到,别自责。”

  老石呐呐地点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你放电影要帮忙你找我。”

  边泊寒爽快地答应:“那当然。”

  边泊寒带着李一戈打开仓库的门,拉开军绿色的篷布,堆积多日的灰尘到处扑窜,李一戈打了个打喷嚏。

  边泊寒看见放映机,爱不释手地摸了摸,他拿出手机给宋辞拍了张照发过去。

  不一会,宋辞回过来一个问号。

  边泊寒:给我搞个胶带,我要放电影。

  边泊寒想了想,又加了一条:给我快递过来。

  宋辞:?

  边泊寒镜头一转,对着李一戈,咔嚓一张发过去:人质。

  边泊寒要是现在在宋辞面前,一定可以看到宋辞皱着眉,满脸不理解他脑回路的表情。

  宋辞冷漠地回:撕票吧。

  边泊寒笑笑,把电影名字发了过去,还附上一句告白:爱你不用谢。

  宋辞发过来一张图片,边泊寒名誉侵权。

  边泊寒一看就明白,宋辞在处理之前他被污蔑抄袭的那件事:有眉目了?

  宋辞:嗯,人找到了,律师正在提起刑事诉讼。你到时候回来一趟。

  如果放以前,边泊寒可能会要求对方发布道歉声明就了事。可这一次,他不想什么都算了,他无所谓媒体怎么写他这个人如何,但涉及到作品,他不可能轻易原谅。

  一部电影承载的是一群人的心血,不仅仅是他的。

  别有用心者轻易泼出的脏水,胡乱编造的谣言,最后的结果往往却是无辜者受到伤害。

  边泊寒想不通素不相识的人为什么有这么多恶意,他也无意了解。人性卑劣,经不起推敲。但是非曲直,应有公道。

  边泊寒发了个“嗯”,后续的事宋辞会处理,他不担心。

  李一戈看边泊寒站着半天不动,眼睛瞟一眼手机屏幕,头像太过熟悉,李一戈一眼认出来是宋辞。

  李一戈掏出手机,看着自己的置顶。明明自己早上也发过微信给他,可是他一条都没回。李一戈沉重的心事又往下落了几分。

  边泊寒发觉了,看着李一戈的表情于心不忍,撒谎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宋辞,他回消息都是意念回复,估计是没看见。”

  李一戈有些委屈地说:“可我昨天也发了。”

  “那不忙嘛,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空中飞人,劳模。”边泊寒拍拍小十一肩膀,他有时候很想劝小十一别傻了,再努力,机场也没办法等来船。可话到嘴边,他又没法说出口。

  感情是场无妄之灾,深陷其中的人听不见外面的雷声雨点。

  边泊寒也拿捏不准宋辞的态度,他不相信宋辞这么聪明的人会看不出李一戈的心事。宋辞是爱恨分明的人,要是他厌恶小十一这样做,他也不会让小十一呆在他身边这么久。可要说宋辞喜欢,又丁点见不着喜欢的影子。

  毕竟感情是私事,边泊寒也没办法直接问李一戈,你到底有没有和宋辞表白过?

  边泊寒还想接着安慰,李一戈自我打气地说:“没事,那我明天接着发,他总有回我的一天。”

  边泊寒愣了一下,对李一戈愚公移山般的坚持感到不可思议,但在感慨的同时又觉得合理。他想起宋辞那张冷冰冰的千年不化的脸,又看看眼前李一戈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刚好中和。

  边泊寒点头:“会有那么一天的。”

  作者有话说:

  朋友们,国庆七天,我们假期愉快!

  我要请假八天啦!七号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