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疯心难救【完结】>第七十二章

  余远洲在草坪上蹬着腿。过度的精神紧张让他犯了病,头脑昏沉四肢瘫软,站了好几回都没起来。他气呼呼地低骂了一句傻B。不知道是骂丁凯复,还是骂自己。

  丁凯复伸手要扶,被他一把拍开:“你离我远点,一会儿就能起。”

  他手臂撑着地,像只刚出生的羊羔。起了摔,摔了起,看着十分心酸可怜。

  丁凯复别过脸抹了把眼睛,脱下西服夹克裹住他:“来吧。我送你回去。感冒还没好利索,别浇雨了。”说罢上来揽着他的腰,手臂穿过他的膝弯。刚要使劲儿,却发现已经抱起来了。

  丁凯复颠了下胳膊,心里不是滋味儿。抱一个成年男人,居然跟抱一只猫似的,飘轻。

  余远洲想挣扎,可四肢已经不听使唤。他像是个没有筋骨的布娃娃。

  雨有点大了。砸在地上,窣窣的。丁凯复的皮鞋跟敲在石板路上,发出咔哒咔哒的脆响。每响一声,余远洲就跟着哆嗦一下。

  走了两步,丁凯复也注意到了。他踩掉皮鞋,穿着袜子踩在雨水里。

  “我在湖边买了房子,从卧室窗户也能看着鹅。”

  “那玩意儿顶能叫唤,特别是饭点儿。”

  “黑的和白的合不来,一天到晚总掐。你看你喜欢哪种,剩下的炖了吧。”

  他就这么絮絮叨叨地说,从那几只鹅说到两人曾经的家。什么门口的炒菜馆改成火锅城了,什么对门新搬来一家人,什么他炖着汤睡着了,烧糊了余远洲的锅。

  丁凯复不是个婆妈的人,如今说着这些琐碎,明显是刻意攒起来的话头。

  余远洲一直不说话。他现在头晕得厉害。丁凯复的声音嗡咙嗡咙地震荡在耳边,像是隔着水。

  “二中的楼,今年年底就能建完。一楼我准备···”

  “不准放我爸铜像。”余远洲开口打断他。

  丁凯复见他肯说话,开心得眼睛都弯起来了:“你说不放就不放。都听你的。”

  他就这么抱着余远洲在雨里走着。走得不能说慢,只能说慢到家了。跟老太太跳秧歌差不多,走两步退一步。

  雨越下越大,余远洲忽然打了个喷嚏。随后头往丁凯复怀里一歪歪,不动弹了。

  丁凯复小臂使劲儿颠的他:“远洲!喂!远洲!!”

  余远洲没动静。湿发贴在惨白的脸上,死了似的。

  这可把丁凯复吓坏了,也顾不得多摸这两下便宜,吭哧吭哧地跑起来。

  丁凯复身上很有肌肉。不是健身房练出来的活肌肉,而是硬邦邦的死肌肉,像是在建筑工地上干活儿的工人。

  余远洲颠簸在他怀里,恍惚不已。蓦地就想起去年冬天,丁凯复也是这么抱着他进急诊。

  回忆一旦起了头,就像是脱线的毛衣,秃噜噜地没完。不仅是两人对面的那些,还有隔着屏幕的那些。

  听说看鱼可以平心率,「黎英睿」置办了个两米大鱼缸。在他被抑郁症折磨的那些个夜里,就给他打视频。镜头对着那个大鱼缸,不说话,一陪就是几个点儿。水泵嗡嗡的声响,男人偶尔的清嗓。明亮的阳光,温柔的沉默。

  可能是不太会养鱼,死得一茬茬的,每次开视频里边的鱼都不一样。但鱼缸永远是锃亮的,一点苔都不挂。

  越回忆越乱,乱成毛线团,卡在胸口。四肢越来越沉,意识越来越远,他最后竟就这么在丁凯复怀里彻底昏过去。

  余远洲这一溜达,走出来挺老远。

  丁凯复光脚跑了能有十来分钟才到地方,雨水混着汗水,顺着下巴颏往下滴答。

  还没等他摁铃,一个胖老太太推门出来了。急忙忙地把人往屋子里领,又是拿毛巾又是拿睡衣的。

  丁凯复把余远洲放到客厅沙发上,给他擦脸上的水:“叫救护车。”

  Linda已经习惯了余远洲的间歇性昏厥,熟练地给他脱鞋袜。一边忙活一边摇头:“No need.Just take a rest.(不用叫救护车,休息下就好)”

  丁凯复不懂英文,今天又没带翻译,就看明白了一个摇头。他俯身和余远洲额头相碰,又把手伸衬衫里摸了下肚子。冰凉。

  Linda扭头问他道:“Rabies?”

  丁凯复没听明白,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她。

  Linda解释道:“Victor just called to say his friend might come to see Macro。Hes called Rabies(英睿刚才来电话,说他一个朋友今天可能会来找远洲。这人叫狂犬病。)”

  她哈哈地笑了起来,拍着手道,“Of course its a nickname!You guys have a good relationship(当然我知道这是外号!看起来你们关系真不错)。”

  这叽里呱啦的一大堆,听在丁凯复耳朵里不比鹅叫好懂。现在别说黎英睿叫他狂犬病,就叫他臭狗屎他都听不出,统统都点头。

  他比划了一个洗头发的动作,指了下余远洲:“他衣服湿了,我给他洗个澡。”

  Linda听得懂汉语,只是不太会说。她不疑有他,拿起浴巾递给丁凯复:“Thank U for your kindness(谢谢)。

  浴缸正在自动放热水,这会儿已经有小半缸了。丁凯复盘腿坐在地上,把余远洲圈在怀里,小心翼翼地给他脱衣服。

  休闲款米色衬衫,黑色九分裤,露出一截脚踝。丁凯复虎口轻攥着那截脚踝,邪火蹭蹭往脑门上蹿。

  穿得板正素净,良家妇男似的。可又偏露出这么一点白肉,往死里勾他。

  这一年,但凡是沾点余远洲味道的东西,全被他拿来用了个遍。裤衩睡衣枕头这些贴身的,属于重灾区。被他祸祸的一条不剩,僵巴巴地攒在柜子里,不舍得洗。这些是硬菜,小零食更是数不清。什么毛巾围脖啦,小凉被啦,甚至笔记本电脑键盘,都被他拿来蹭过。

  他本就性欲旺盛,一周不来个三四发不行。如今硬生生憋一年,就算是余远洲一根头发丝儿,都能让他原地发倩,更别提本尊搁眼前。

  他眼珠子在余远洲身上来回剐,脑海里小人打架。他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强迫余远洲。那这趁人之危,实属灰色地界。不进去算不算强迫?蹭蹭算不算强迫?再不济,亲一下总行吧,亲一下应该不算吧。

  激烈的性欲,浓厚的爱意,阴郁的克制。

  打得激烈,都开始互相扔手榴弹,炸得他满脑开花。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压着余远洲在浴缸里啃上了。两人都泡在温水里,不着寸缕。余远洲生得白净,乳的颜色也浅。被嘬了几口,成了嫣红的小尖,从水面怯怯地浮出来。

  丁凯复低头看着,头皮阵阵发麻。就好比那饿了七八天的狗,看着一盆子肉。甭说什么克制小人,现在就是耶稣来了,举着十字架照他脑瓜子哐哐砍,也不好使了。

  哗啦啦的水声回荡在狭小的浴室里,震耳欲聋。

  身体被压挤,呼吸被掠夺,难耐的异物感。

  余远洲有点醒了。

  作者有话说:

  余哥:看电脑看久了,眼好干。

  丁狗:眼睛忽闪忽闪的,勾我。

  余哥:网购尺码小了,将就穿吧。

  丁狗:露一截肉,勾我。

  ——

  这周工作贼忙,下班回来都九点多了。

  就早上六点到八点有空,全部拿来写文。今日妹油二更,因为我今早没爬起来(诶嘿)。

  微博只回评论不回私信。不是拿乔,是没精力。最后爱你们,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