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疯心难救【完结】>第十九章

  丁凯复趁着余远洲愣神,手伸进他的毛衣,猛得往上一撩。接着一个翻身把余远洲压到被褥里,亲了上去。

  余远洲拍着他的后背扑腾。丁凯复大手拢着用力一收。

  余远洲不自觉绷直了身体,狠命攀附住丁凯复的脊背,留下两道血红的抓痕。

  丁凯复疼得嘶了一声。他咬着余远洲的耳朵道:“你知道吗。外表越禁欲的人,心里越骚。”

  丁凯复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是催情的毒,顺着耳道钻进大脑,余远洲一下子就懵了。

  丁凯复趁机把膝盖挤到他的腿间,轻笑道:“这么硬?你不性冷淡了?还是说,你只跟我···”

  这句调笑让余远洲如梦方醒。他顾不上思考为什么丁凯复知道他的秘密,破口大骂:“放你妈的屁!滚开!这里对面就是···”

  丁凯复惩罚般握住余远洲,拇指碾了个圈:“叫。越大声越好。让对面值班的都听听,余老师有多会叫。”

  余远洲被弄得脊椎发麻。他弓起脊背,随即心脏疼得一抽。

  从刚见面那会儿开始,丁凯复就总叫他老师。一开始他不在意,懒得想,神经病说的话寻思它干嘛。

  可当下,他却觉得这句老师无比刺耳。

  老师是谁。你把我当谁。你在透过我看着谁。

  明明他失去的已经够多了,如今他连自己的心都要失去。在这场混乱肮脏的关系中,他已经节节败退,万不能容忍自己比现在更加可悲。

  他用力地推抵着丁凯复的胸膛,抬起脸怒道:“我不是什么老师!”

  丁凯复拇指摩挲着他的脸颊,眼睛里跳动着炙热的欲火:“你是。我看你第一眼,就知道你是我的老师。”

  说罢他一个猛子钻进被子里,托住余远洲的膝弯,举到肩膀上。

  余远洲用尽最后一点理智挣扎:“我不是···不行···丁凯复你混蛋···”

  饥饿的兽在嘬着他的秘密,钢丝似的毛发拂蹭着他的大腿。屋子很冷,也很黑,像是野兽的洞穴。大敞的窗如悠长的出口,窗外跳动着昏黄的光,犹如向洞穴深处入侵的陌生火把。

  羞耻难当,空气激烈地震荡。

  情欲像是从身体里爆发出来的一样。电流顺着尾骨流上来,直直痉挛到脑子里去。

  想向他索取。亦想被他索取。疯了。他疯了。

  丁凯复从被子里探出头,呼吸带着沉重的哨音:“放松,我要忍不住了。”

  余远洲可怜地摇头,像是被凌虐了的幼鸟。

  “我不要···太疼了···”

  丁凯复被他这样看着,头皮都炸了。他把余远洲的手摁到枕头上:“不能不要。我给你的,一个都不能不要。”

  爱是强给的,吻是深情的。欲情如火,夜已燎原。

  颤抖的纸糊吊灯,摇晃的蓝色衣柜,纷飞的白纱窗帘,眼前的一切都像是隔着雾气。

  拥吻,翻滚。丁凯复托着余远洲的脊背,余远洲搂着丁凯复的脖颈,两人意乱情迷地交缠,用尽各种方式。

  他在他身上取火,他在他怀里溺水。

  人像是站在高高的悬崖边,耳边都是风的呼啸。猛然间,他们被从山崖上推了下去。身体失去控制,头朝下地向深渊坠毁。时间被无限拉长,感官被无限放大。如游太虚般的恐惧,不知所措的迷乱,炙热难忍的欲望,战栗而羞耻的快乐。

  自己的声音是从耳朵里听到的,陌生得像是别人。

  “好听···”丁凯复任由余远洲在他后背留下道道血印,拇指摁着他微张的下唇,渴求地低语:“远洲,叫我名字,浪一点叫。”

  余远洲迷瞪地看着他。身体上的快感已经完全腐蚀了他的理智,在这干柴烈火的欲望中,他无法做任何思考。

  他是谁。他是谁。谁是谁。都不知道了,不知道了。

  只知道这个刀一样的男人,把他干净精美的外壳划开,剥离出里面最原始,最疯狂,最兽性的核心。

  余远洲囫囵地搂着丁凯复,喘息着问:“叫你···哪个名字···”

  丁凯复顿了顿,低声道:“叫金枭。”他亲了下余远洲的眉心,郑重地说道:“你记好了。你的男人,真名叫做付金枭。”

  “···付金枭···”

  “再浪一点。”

  “金···枭···”

  “艹!接着叫···不准停···好听死了···妈的好听死了···远洲···远洲···你是我的···是我的···”

  丁凯复的动作越来越猛烈,两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狂热的失神状态。两米见方的战场,他们拿枪互相抵着。一个爱而不知,一个求而不得。在爱恨交织的混沌中,每抠动一下扳机,都带来一次浩荡的死亡。

  —

  第二天中午,余远洲醒了。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反应了一会儿。而后强撑着起来,去屋子里巡视了一圈。

  窗户已经被关上。餐桌上放着一束玫瑰和早餐。

  玫瑰很新鲜,还挂着露水。中央插着一张心形卡片,上面是两行认真但难看的字。

  洲:

  我见众山皆草木,唯有见你是青山

  余远洲呆愣着,像是被人用铁锤抡了脑袋。

  半晌,他蹒跚地回到卧房。重新钻进了被窝,蒙住头。被子里是淡淡的腥米汤味儿,那是两人疯狂过的证据。

  他捂住自己的脸,直要把自己捂窒息。

  没有药物,没有酒精。什么都没有。

  他稀里糊涂的,半推半就的,就这么在自己家和丁凯复做了。虽然开始也算半强迫吧,但他还不至于连自己都骗。昨晚他对丁凯复的渴求是真实的,被丁凯复拥抱时的心动也是真实的。

  余远洲现在脑子乱哄哄的,耳边像是拉着防空警报。这太扯淡了。他不该喜欢丁凯复。不提他本来就是个直的,谁会爱上QJ自己的人?那恐怕不是有病。

  有病···对,就是有病!

  余远洲从被子里爬出来,掰开桌面上的笔记本电脑。肿着眼睛翻阅有关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文献资料,还给自己预约了个心理诊疗。

  做完这一切,他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洗澡。从第一次就是,除了腰酸和肿痛以外,并没有别的不适。他虽然不懂男人之间干这档子事的善后,但真枪实弹地上完,不可能一点东西都不留。

  余远洲起身去了洗手间,赫然发现马桶上方的暖气片搭着他昨天穿的内裤,已经被洗得干干净净。踩开垃圾桶,里面扔着一条潮湿的脏毛巾,粘着秽物和JY。

  他脸腾得烧起来,哐当一声摔上洗手间的门。扭头走回餐桌旁,拿起那捧玫瑰就要往垃圾桶里扔。

  玫瑰里的卡片掉了出来,飘落在地上。露出了原本藏在花中的下两行字。

  余远洲拄着桌面蹲下身,把那张卡片捡起来。

  洲:

  我见众山皆草木,唯有见你是青山

  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你我共白头

  枭。

  余远洲捏着那张卡片呆站了许久。

  土。真土。

  无论是这捧包着金纸的玫瑰,这大红色的心形卡片,还是这单字的称呼落款,亦或是这首网文诗。

  都土。土得要命。土得要梦回八零。

  可偏偏又这么纯情。

  余远洲没打算和丁凯复白头,但也没能把这张卡片扔到垃圾桶。犹豫半天,终究放到了花架的最上层。回过身拉开椅子吃饭。

  心形的煎蛋,剥好的虾仁。切得细细的紫甘蓝,番茄片,西兰花和芦笋。

  从前,余远洲看不懂丁凯复。

  现在,他仍旧看不懂。但更要命的是,他连自己都看不懂了。

  作者有话说:

  捡到一个焦黄的嘴角。请问是哪个婆娘(划掉)淑女掉的?

  今天妹油二更,这场文艺车把我榨得一滴不剩···希望审核大人不要锁我···如果锁了···那各位就先到先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