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靠近的距离像是在引诱着,忍不住想把嘴唇凑上去贴紧。
若秋抿紧嘴唇,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
“怎么了,刚才的话还没说完……”于鹰俯下身,两人的鼻尖轻轻触碰了一下。
“我不想说了。”若秋偏着头,稍稍拉远了距离。
他从来没有占据过主导的地位。
只是这次感情失控的初始,是他主动拥抱的于鹰,让隐藏好的感情在一瞬间坍塌,让于鹰接收到了自己的信号。
“其实……我没有说想那什么,是你……”
若秋还想解释,他没能说完,于鹰就咬住了他的唇,又是一个绵长缠绵的吻,期间若秋咬着他的舌尖想打断这个吻,而于鹰却任由他咬着,手一点点地探了下去。
若秋腰际一酸,身子弓了起来,他抓住于鹰的手腕。
他知道现在的境况很危险。
于鹰适时分离,又轻啄了几下若秋发红的唇尖。
“你这样是想要还是不想要。”他暂停了这个吻,故意把身子往上抬,保持着若秋亲不到的距离。
“只要不做……我都可以,我可以亲……你……”
明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却还是主动掉入了陷阱,若秋借着喘息的空隙,撑起身子,一点点讨好地吻他的嘴角,吻他的嘴唇。
于鹰终是饶过了自己,抚摸到人鱼线的手停了下来。
他低下头,等待若秋与他相拥而吻。
这份延迟的亲昵到了清晨。
或许是太累,又或许是昨天发生了太多的事,第三个闹钟响起的时候,若秋才稍微苏醒了一些。
贴紧的身子互相磨蹭了几下,他就觉着有点不对劲。
若秋睁不开眼,本能地想逃离,刚动了动身子,双臂就被身后的人擒住了。
“醒了?”于鹰还带着睡意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没醒。”若秋扭动了下身子,企图挣脱他的手。
于鹰轻笑了一声,没有继续演下去。
“真的?”他从身后凑了上来,牙齿尖轻轻刮蹭着后脖颈的皮肤,若秋吓得直缩脖子,而一只被逮捕的猎物只有被咬的结局。
于鹰轻咬他的后脖,没敢用力。
微微的痛感带着酥麻,若秋没忍住,发出一声吃痛的叫声。
于鹰的一只贴在了脖子后凸出的脊柱上,安抚了一阵,那只手就顺着脊柱渐渐往下摸去。
若秋已经熟悉了他的喜好,于鹰总是说他瘦,就喜欢摸他的脊柱,每次都从后脖颈一路往下到尾椎骨。
他的手指会在那里停留很久。
听说尾椎骨那里是人以前长尾巴的地方,又脆弱又敏感。
于鹰一撩拨,他就会发出细细碎碎的低吟。
清晨的白噪音从窗的缝隙钻入,掩盖了声音。
窗帘间的阳光在缓慢地变化角度,光晕随着摇晃的视野变动着。
朦胧的睡意还未清醒,侧身的姿势让人没有安全感,还在迷糊之间,身子就被于鹰捞了起来,于鹰平躺在床上,让若秋坐到自己腰上。
“你总说我强迫你,现在你可以主动一点。”他一点都不急,欣赏着自己窘迫的模样。
“为什么还按住我的腰。”若秋坐不直身子,只能双手撑在于鹰的腹部肌肉上,“你不就是怕我逃……”
“我给你机会了。”于鹰松开了双手以示清白。
若秋望着他,鬓边低落的汗液淌在了于鹰腹部,这一瞬的错觉,他真的以为,是他占有了于鹰。
日光焕然,像从琉璃中看这个世界。
若秋侧趴在床上,他已经顾不上自己是什么羞耻的姿势了,几度达到顶峰的身子还在战栗着,随着喘息一起一伏,他极力呼吸着,尝试恢复体力。
“我叫了早饭,先起来吃点。”
于鹰提着外卖走到客厅,将里面的餐盒依次摆在茶几上。
若秋撑着床,艰难爬起一看,是自己打工的咖啡店的外卖。
“等下我还要上班,可以给你带一杯回来的,反正不远。”若秋走到衣柜旁,翻出一条新的内裤,随意拿了一件睡衣,披着衣服就走到了客厅。
“我给你请了假。”于鹰拆开包装,取出两杯咖啡,“我担心你今天起不来。”
“我不是起来了?”若秋到洗漱间,对着牙刷挤牙膏。
“我是说等下。”
“咳……”若秋呛了口牙膏,他顾不上自己还含着牙膏沫子,把头探了出来,“等下你别折腾我了,我要画画。”
“这么早就画画?”
于鹰拿起了一只贝果,懒洋洋地往上面抹奶酪。
“我不管,难得的请假,我不画两笔就难受。”若秋漱干净口,走到客厅,“你要是在我画画的时候干那些事,我一定一定把你赶出去。”
“行。”于鹰笑了一声,这声笑到了若秋耳里,听着就跟挑衅差不多。
“哪有你这么过家家的。”若秋在沙发边缓慢坐下,缺乏运动而酸疼的腰哪哪都不舒服。
“没人规定不可以。”于鹰喝了口咖啡,疑惑的眉头皱起,他又喝了一口,把咖啡放下了。
“味道不好?”
“没你做的咖啡好喝。”于鹰的表情不像在说假话。
“快算了吧,我们店用的是一款豆子。”
“那也不一样。”于鹰把他的那杯递了过来。
若秋低头喝了口,仔细品了品,是不太一样。
他爬了起来。
“我家有豆子,也有整套工具,你试试。”
于鹰仰头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变得喜欢咖啡了?”
“我……”若秋一阵词穷。
他想要极力弥补那些他们还未达成的誓言……那算誓言吗?
若秋低头笑了笑。
“怎么了?一会儿笑一会儿严肃。”
“你要是嫌麻烦就算了。”若秋又在茶几边上坐了下来,“我买回来也没时间自己做咖啡。”
“不麻烦。”于鹰反倒从沙发边站起身,“以前就说过想给你做咖啡的。”
曾经封存在秘密盒子里的约定被钥匙轻巧地打开。
若秋愣住,看向于鹰走向厨房的背影。
挑豆子,磨豆子,烧热水,冲泡,于鹰的手法娴熟,滤纸上留下了均匀的一圈圈咖啡渣。
若秋走到他身边,“你的手法一点都不比我的差,我可是在店长的培训下还苦练了很久。”
“次数多了就习惯了。我离不了咖啡。”于鹰取出漏斗下的壶,将滤出的咖啡倒到了杯子里。
两人胳膊不知不觉间挨在了一起,若秋挪了点位置分开,一会儿两人的胳膊又贴在了一起。
就这样分分合合来了几次后,若秋彻底拉开了距离。
“你先试试味道。”于鹰把咖啡杯递了过来。
若秋低下头,抿了口咖啡,视线却飘忽到了一旁。
于鹰的小手臂上还留着自己掐出来的红印。
“唔……烫。”滚烫的咖啡送入口中,若秋呛了一口,于鹰赶紧把杯子撤离,咖啡液还是洒了出来。
没有楼下的月季花,没有院子没有草坪,过去的碎片整齐地码在了回忆相册里,快速翻阅过,一刹那又关上了。
咖啡液尽数落到了自己的脖颈。
于鹰急忙扯了张湿巾,按住了咖啡液,可液体还是顺着锁骨滑了下来,从胸口到腹部。
于鹰擦着擦着手就慢了下来,若秋抬头,看到于鹰正在低头看着自己的身子,餍足又满意。
若秋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体,脖子延伸到胸口的位置还留着不少吻痕没有消退,他引以为傲的不留疤体质在于鹰制造的痕迹面前失了效。
将咖啡液都擦拭干净,于鹰丢了湿巾,手指按上皮肤,一点点沿着那些痕迹,复原爱抚的路线。
每一处痕迹都在提醒着他,刻意拉远的距离早已经成了摆设。
“有没有烫伤?”
“没,泡咖啡的水温度其实没有太高。”
“好喝吗?”
“嗯……比我差了一点点。”若秋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又开始变得不稳。
这是他自己的错。
没想到只过了这么几日,他已经放松到可以在于鹰面前衣衫不整了。
“你等等!”
在越界之前,若秋抓住他的手,把衣服拢了拢。
“我饿了。”
“刚才是谁说不饿的?”
“我现在饿了,真的。”
“好,吃饭。”于鹰松开了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端着咖啡走出厨房,若秋在他背后偷偷摸摸地将睡衣的扣子挨个扣严实。
于鹰却好像熟知了他的动作一样,走到客厅后还回头看了一眼。
“只给晚上的我看吗?”
若秋正在认真地扣着最后一颗扣子,于鹰的话说完,他只觉得自己的耳朵根都是烫的。
“你……你别乱说,快点吃完,快点工作。”他走出厨房坐到茶几边上,“然后就别理我了,让我好好画画。”
“我今天没有工作。”于鹰跟自己裸露得差不多,他没穿上衣,只套了一条宽松的长裤。
“那你等下做家务吧。”若秋指了指他们昨天大闹一场的沙发,又指了指卧室。
“行。”
早饭后,于鹰说到做到,负责地开始“打扫战场”,他把沙发边两人乱丢的零碎衣物都拾起,用洗衣袋装好,放进了阳台的洗衣机里。
他研读着那些瓶瓶罐罐的说明,把液体用量杯量好,小心地加进槽里,就像在做什么魔法实验。
“那个……我有买洗衣凝珠,就在边上的柜子里。”若秋没忍住提醒他,“可以直接放一颗,就什么都有了。”
“哦,你可以早点提醒我。”于鹰打开边上的柜子看了一眼。
“等下不要忘了给猫铲屎,补点猫粮,还有水,对了,一定一定要禁止喂它零食!”
“嗯。”于鹰得到了新的指令,嘴角微微上扬,还挺开心的样子,他按下洗衣机的开始键,转而走到客厅,拿了铲子,笨拙地在猫砂里掘着。
洗衣机嗡嗡的声响,窗外是明朗的清晨,小猫在爬架上慵懒地扫着尾巴。
若秋停了画笔望着屋子里的这一切,可能这就是生活的感觉吧。
没有什么大风大浪,他珍视的一切都待在这个小小的屋子里,只有美好在延续,就像含了一颗化不开的糖在嘴里。
若秋继续低头调着颜料。
就是不知道这种幻境一般的景象还能维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