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晚了打车有点困难,两人干脆决定慢慢走回去。
贺祈罕见地没有跟许昉并排走在一起,而是始终跟在他的左后方,因为这样刚好可以看见许昉的侧脸。
贺祈晃了晃他们牵在一起的手,小心翼翼地说:“他们都以为我们不是兄弟。”
“嗯?”许昉停下来,偏头看他。
贺祈有些紧张局促地看向地面,踢了踢路上的石子,故作轻松道:“就是我们这么亲密,他们都误会了。”
“嗯。”许昉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那以后还要这样吗?”
贺祈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却下意识回答:“要啊。”
他小声道:“我们自己知道就好了。”
“嗯,自己知道就好了。”许昉重复了一遍。
两人慢慢走着,许昉一只手打着光,一只手紧紧牵着贺祈。
夜风吹得贺祈有点凉,但是许昉的手很热乎。
贺祈一瞬间觉得他们又回到了桂城,正当八月,桂花应该开了,可惜临城没有桂花。
他突然很想问问,许昉什么时候可以回桂城。
他也真的这样问了,许昉只说:“你想回去,我随时可以陪你回去。”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贺祈说:“你说过那儿永远是我的家,也是你的,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
闻言,许昉的脚步渐渐慢下来,他的声音依旧听不出任何情绪,在夜晚中显得很清冷,很寂寥。
他说:“桂城还是太小了,我回去的时候,你就该去更好更远的地方了。”
“我只会留在你身边。”贺祈坚定道,不等许昉说话,他急切地补充:“不要拿之前那套教训我,我不是你的女朋友,我是你的弟弟,我跟随你,是理所应当的。”
许昉没有说话,但是牵着贺祈的手紧了又紧,直到贺祈有些吃痛地哼了一声,他才轻声说:“不着急,你先好好念书。
于是贺祈便不再说话,他已经明白了。
许昉总是在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诉他,他应该过好自己的生活,应该去更好的地方。
他很害怕,害怕有一天许昉真的下定决心推开他,那个时候他该怎么做呢?
像几年前一样哭着喊着说不要离开吗?
贺祈想到很早的时候,他在书房里看书读到的一首诗,那个时候不太明白诗句的意思,现在却隐隐约约弄懂了。
那首诗是洛夫的《爱的辩证》(二式)。
式一是我在水中等你,讲死板而固执的爱。
式二为我在桥下等你,讲灵活而变通的爱。
具体内容他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式一是化用了《庄子》中“尾生抱柱”这一典故。
尾生和一个女孩儿相爱,但是他家境贫困,女孩儿的父母不同意,因此他们约定好在桥梁下相会,尾生等了很久女孩儿都没有来,傍晚突然爆发了山洪,尾生却没有离开,他紧紧抱着桥墩,直至大水淹没他的膝盖,腹部,喉咙。
“紧抱桥墩,我在千寻之下等你
水来,我在水中等你
火来,我在灰烬中等你。”
彼时的他还无法理解这种行为,他想,爱该是变通的。
活下去,才能去爱。
可直到他渐渐认清自己对许昉的感情,直到那晚许昉第一次那么严厉地跟他说话。
他才清楚地认识到,原来他做不到在桥下等他,如果对象是许昉的话,他也会选择抱柱而死。
那天他还是骗了许昉,他大概早就跟向瑾竹一样了,爱一个人的时候疯狂又偏执。
另一边,许昉贺祈走后,顾忱槊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似在观察屋内有什么东西。
“你能不能别在那儿晃来晃去了。”傅瑜不满开口:“我眼睛都花了!!”
闻言,顾忱槊乐得迅速转头看向傅瑜,走到床边在他身旁坐下。
“不是说喝酒吗?你不喝了?”傅瑜瞪着他,“怎么你们一个二个的都喜欢骗人?”
顾忱槊没答话,含笑看他,然后凑近了他一点和他对视。
因为还醉着,傅瑜的反应有点迟钝,只感觉到面前的人脸突然放大了数倍,他眨了下眼睛,晕晕乎乎地看着顾忱槊。
顾忱槊看着傅瑜茫然的表情,伸出手戳了戳对方的脸,笑笑说:“果然还是喝醉了乖一些。”
说完便快速低头用力啄了一口他的嘴唇。
直到这时傅瑜才回过神,蹭地一下弹起来,伸出一根手指颤颤巍巍指着面前的人,惊恐道:“你想干什么你?!”
顾忱槊伸手握住傅瑜的手指,一脸戏谑地看着他,然后缓缓吐出两个字:“干……”
“ ”
说完便起身一把将傅瑜抱在怀里,低头去看他的脸。
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哭过,傅瑜的眼睛很红,也很湿润,嘴唇微微张着一点,看起来像娇嫩的小红花。
顾忱槊轻微地滚动了一下喉结,沉声道:“好想亲你啊,可以吗?”
不等怀中的人答话,他再次贴上傅瑜的唇。
傅瑜的嘴还微微张着,来不及闭紧顾忱槊就直接含住了他的舌头,他被死死禁锢在顾忱槊的怀中,挣脱不得。
直到傅瑜感觉舌头已经麻了,顾忱槊才松开,转而伸出自己的舌头在他口腔内灵活游走,然后又去吮吸他的嘴唇,如此往复。
顾忱槊吻得很用力,好几次他们的牙齿都磕在一起,傅瑜被他亲得腿软,这会儿已经完全忘记了反抗,不受控制地哼了一声,顾忱槊抬手重重拍了一下他的屁股,离开他的嘴唇哑声道:“别叫唤。”
傅瑜瘪了瘪嘴,在顾忱槊怀里扭动着,然后感觉到下体有个又热又硬的东西抵住了他。
反应过来,他的脸腾地一下更红,忙伸手去推顾忱槊的胸膛,“不行,不行……”
“不行什么不行?”顾忱槊恶狠狠地用下面顶了一下傅瑜,又突然放缓语气道:“做吧,好不好?我好难受,你不想吗?”
傅瑜吞了一口口水,结巴道:“等…等一下,我想……我想尿尿了。”
?
顾忱槊讶异地看向怀里的人,发现傅瑜的脸红得像个西红柿。
他小声嘟囔:“我喝了好多果汁,想尿尿。”
十分钟过后,顾忱槊蹙眉倚在门边,抬手敲了几下,“傅瑜,说话。”
“马…马上,马上奥了。”里边的人含糊不清地回答。
又过去了十分钟,顾忱槊实在等得不耐烦,正准备抬脚踹门,傅瑜就出来了。
看见顾忱槊一脸不满地瞪着他,傅瑜向后退了两步,作势又要锁门,慌张道:“等等,我还要尿……”
“尿个屁。”顾忱槊不悦地伸长手臂将人揽过来,直接反手将傅瑜扛在右肩,抬手拍了拍他的屁股,冷声说:“等等在床上让你 出来。”
话音刚落傅瑜就被扔在了床上,紧接着顾忱槊整个身体都压了上去,他将傅瑜的头掰正,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
傅瑜愣愣地看着他,吞了口口水,小声说:“没有那个……”
顾忱槊挑眉道:“怕我有病
“没,”傅瑜侧过头去,“不想留在里面。”
顾忱槊一言不发地伸手去捏傅瑜的下巴,冷冷看着他,傅瑜被盯得发毛,只好催促道:“不是要做吗?”
顾忱槊轻轻笑了一下,起身坐直,懒洋洋地问:“今天怎么不开心?”
闻言,傅瑜顿时愣住,他紧紧抿着嘴唇,看向顾忱槊似笑非笑的脸。
片刻后,他沉默着半坐起开始抬手解自己衬衫的纽扣。
顾忱槊伸手环住他的手腕,戏谑道:“现在是清醒的吧?”
“当然。”傅瑜出声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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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瑜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听到顾忱槊粗重的喘息声,过了一会儿,他感觉面上扑来一股热气,费力地睁开眼,与顾忱槊满含情欲的双眼对上。
顾忱槊低头亲了一下他的眼皮,哑声说:“傅瑜,我追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