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男人◎
看着威廉依然一副石化的样子, 克里斯便悄无声息地坐在他身侧，等他回神。
威廉眨了眨眼，如梦方醒:“……我刚刚是不是在做梦？”
克里斯露出乖巧的微笑, 忍笑看着他，轻轻摇头:“不是哦～”
威廉:“……”他直接上手捏了捏克里斯的脸颊。威廉显然不像塞西尔手下留情，他格外用力, 直到克里斯惨叫出声，威廉才收回了手。
他毫不心虚地面对着克里斯怒视自己的目光。
“为什么啊？”威廉终于问出口，他摸不着头脑, “而且你还是足球运动员, 你不知道足球圈……”
克里斯眼神一黯:“我知道。”他抿了抿唇，“所以, 现在塞西看球赛都戴口罩, 我拿了足总杯冠军和欧洲杯冠军，他甚至没有在赛场上和我留下一张合影。”
威廉一愣。
他怔了下, “Cris……”
克里斯深吸一口气, 挑了下眉:“没关系，塞西已经和我在一起了。他也很爱我。”
威廉的眉毛拧起来, 他似乎有些不相信:“可是，就算他不和你在一起，他也依然很爱你。”
他靠到椅子上, “小时候我就看出来了，明明那时候都是小孩子，但是他眼里就是只有你……他不会那会儿就喜欢你吧？”威廉突然瞪大了眼睛。
克里斯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他拒绝了我好久才答应我的。”
他若有所思道:“甚至，我感觉塞西最近才开始对我产生爱情……”
威廉打了个冷颤, “好了, 你不要再说了, 肉麻死了。”
克里斯灵动的眉毛高高地扬起，露出他经典的搞怪神情，他端起桌上的杯子，轻轻抿了一口。
“威尔，他真的很好。”他的嘴角无法抑制地翘起。
威廉的神情顿时流露出一丝不屑:“我知道他很好，只是他适合谈恋爱吗？”
“恋爱和适合又没有关系。”克里斯瞥他一眼，不解道:“我和他谈恋爱只是因为我喜欢他，他也愿意去喜欢我。”
威廉不解:“爱情是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东西。”
克里斯笑:“但他不止是我的爱人，他是我的爱人，但同时他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也可以是我的亲人。”
“他可以是我的任何人。”
克里斯看向他。
威廉盯着克里斯，视线不自在地移开。“或许吧。”
克里斯拍了拍威廉的肩膀，“威尔，你得尝试着敞开心扉。”
他“哼”了一声，“我对你还不够敞开心扉吗？”
克里斯摸了摸鼻子，“可你不能光对我……”
威廉打断他:“塞西尔也只对你敞开了心扉。”
克里斯悚然一惊:“你你你……你不会喜欢我吧？”
威廉好奇地看他，语气隐隐有些怀疑和不解:“你都喜欢上了塞西尔，难道还害怕我喜欢你？”
克里斯瞪大眼:“可我只喜欢塞西！”
威廉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其实你的性取向并不是男人，只是喜欢上了塞西尔这个人本身？”
克里斯毫不犹豫地点头，防备道:“是这样，但你说的也太复杂了。”
“我只是单纯地喜欢塞西而已。”
威廉挑了挑眉:“行了，收起你那副惊慌失措的表情。你的性取向不是男人，我也不是，更不会喜欢上你。”
“我很糟糕吗？为什么不会喜欢上我？”克里斯不满。
威廉一愣，随后一脸无语地翻白眼:“你不糟糕，但是我是直男，所以不会喜欢你。”
克里斯耸肩:“在发现我喜欢塞西之前我也没想过自己不是直男，威尔，你说有没有可能人的性向就流动的？它只取决于你喜欢的人，而不是取决于固定的性向。”克里斯若有所思。
威廉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看他一眼:“好了，克里斯，我们还是不要聊这么深奥的问题了。”
克里斯笑了下，神情有些无奈:“好吧。”
威廉似乎不放心一般:“你得把这件事情藏好了。”顿了顿，威廉恍然大悟:“塞西尔买报社就是为了这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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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回到九点后等了两个小时塞西尔才回来，他神色如常，但克里斯却依然问道:“你要去工作吗？”
塞西尔走到他身侧，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摇了摇头。
克里斯便不多问了。
塞西尔看到克里斯带回来的杂志，上面刊登着克里斯的照片，不由得拿了起来，不过在看到内容后，塞西尔的神情微妙的一滞。
克里斯偷笑了下，“这是威尔给我的，他觉得好玩。”于是克里斯就把今天见到威廉后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讲述了一遍。
塞西尔盯着他笑，克里斯按捺不住，便亲了亲他。
他转头又翻开那本杂志，“我还看到一个有趣的地方。”
顺着他的指尖看过去，那是一段关于个人的采访。
“……我几年前在阿姆斯特丹见过当时来看比赛的罗纳尔多，不过那时他还很小，才13岁。我当时对他没有任何兴趣，引起我注意力的是他身边陪他一起来的男人，那个男人很帅——甚至能够单手拎起当时13岁的罗纳尔多。”
“那现在呢？”记者发问。
“现在？现在我肯定对罗纳尔多更感兴趣，老天，他在欧洲杯上真是太帅了——”
塞西尔一怔，狐疑地抬眼。
克里斯笑倒在床上:“塞西，你想起来了吗？我怀疑他就是当年和你搭讪的那个男人！”
见塞西尔依然有些疑惑，克里斯只得又说:“我们当时不是逛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同性恋纪念碑吗？”
他顿了顿，“好像也不是……”克里斯的记忆有些混乱，“不过那次去阿姆斯特丹看比赛，比赛结束后你确实被人搭讪了……”
“但是那是晚上啊，他怎么能看到第二天你一把拎住我的事情呢？”
克里斯迷茫地眨了眨眼。
塞西尔这才想起来克里斯说的这件事情来。
他挑了挑眉:当时有人在二楼的咖啡厅偷窥我们。
克里斯惊讶:“原来是这样。”他瘪了瘪嘴，小心翼翼地看塞西尔:“那你当时怎么不告诉我？”
塞西尔坐到他身边去:怕吓到你。
克里斯抬头盯着他瞧:“那我现在已经长大了，是不是你就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
塞西尔怔了下，散下来的头发被克里斯捋到而后，他的绿色眼睛似乎会说话:你想知道什么？
克里斯沉默了下，又将杂志翻了一页。
“塞西，你是不是，不会变老？”
杂志上刊登着一张照片，就是那张在欧洲杯期间被人传到网上的克里斯幼年的照片。克里斯的头像被圈住后在旁边标记了一个“幼年罗纳尔多”，而塞西尔则被标注着“前文被一见钟情的那个罗纳尔多友人”。
照片上克里斯所乘坐的旋转木马旁边，塞西尔目光犀利地看向了镜头。
他的正脸被清清楚楚地留在了照片里。
那个荷兰男人就是通过这张照片意识到了自己当年搭讪的人原来就是如今的克里斯蒂亚诺。
而塞西尔，则与现在的他好无差别。甚至是……头发。
克里斯又伸手抓住塞西尔的头发，距离塞西尔染发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他的头发似乎如常人一般褪色，可是褪色的过程却又与常人不同。
他的头发不是从发根处开始变黑的，而是整体。
他现在的发色，像是零零散散的金色挑染。
曾经染发只是为了遮住他鬓间的白发，而那些白发竟然已经消失不见了。
克里斯作为塞西尔在生活中唯一亲近的人，当他意识到这件事后，便将自己的回忆翻了个遍，最终得出结论，塞西尔这么多年真的没有任何变化。
见塞西尔盯着杂志也一脸沉思，克里斯又想起了些什么，于是他直接上手脱掉了塞西尔的衣服，黑色无袖上衣的遮掩下，胸口的疤痕已经变淡了许多，就连他颈上的那丛玫瑰如今都褪色了些许。
克里斯居然才注意到。
他没受过多么复杂的教育，但是常识告诉他，那些疤痕和纹身不应该变淡到如今这种程度的。
塞西尔□□着上半身，他被克里斯的问题问的有些莫名。但是他拿着照片盯了半晌，目光突然落到自己的手上。他练了许久的枪，但是直到如今都没有磨出枪茧。
反而是除了偶尔练习便再也没用于过实战的刀茧，至今还有着极其强烈的存在感。
他绿色的眼眸中逐渐凝聚起不知名的风暴，克里斯的问题，竟然解决了他自己这些年来偶尔会产生的疑惑。
终于，他抬眼看着克里斯。
克里斯没看到他脸上露出什么“被揭穿”的神情，只是逐渐读懂了四个字:原来如此。
塞西尔盯着克里斯:原来如此。
克里斯懵了下。
塞西尔的嘴角扬起一个轻微的弧度，眉头却紧拧着:去年夏天做手术的时候，医生把我的头发全部剃掉了。然而两个月后，我的头发就逐渐地长到了如今的长度。
或者说，是当初的长度。
他来到这个时代时，头发有多长，如今就有多长。
克里斯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两个月时间头发长到及腰的长度——这也太不科学了吧？！
但是很快，克里斯就猛地弹跳起。他将塞西尔扑倒在床上，“塞西，如果你的身体是一直维持在你到来这个时代时候的状态，那么，那么……是不是你的耳朵也会逐渐恢复？！”
他眼睛里散发出炽热的光芒。
塞西尔没有给出确切的回答，他先前也没有注意到这件事。塞西尔盯着克里斯，眉梢微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而后挥了挥手。
至少，现在还完全没有恢复的迹象。
克里斯低下头去，他的呼吸愈发急促:“……还有，什么做手术？你还瞒了我什么？”
塞西尔的眼睛不自在地移开了。
见状，克里斯就知道自己肯定从他口中问不出什么了，他也不恼，只是低头吻了吻他的唇瓣，而后又附到他耳畔，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塞西尔被他呼出的气流弄得有些痒。
克里斯抬起头来，有些郁闷:“好吧，看来确实一点都没有恢复。”
塞西尔拧了下眉毛。
克里斯又凑近了些，“不然你应该会生我气的……”
下一秒，克里斯的手就放到了不该放的地方去。
他们第一次尝试后/入/式。
克里斯在背后说了很多话，他对着那丛失色的玫瑰又吻又舔。
塞西尔不知道克里斯说了些什么，但是他的目光落到了被翻开的杂志上。
上面的言语描述似乎与克里斯如今做的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