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问下,”提姆迟疑地，“你是想把花圈送给……？”
他同时开始头脑风暴,回忆阿贝尔之前在世间的行动轨迹,推测阿贝尔的人际关系，想知道突然去世的是哪一位。然而提姆排查来排查去，发现阿贝尔的世界其实很简单,绕来绕去也都是和米赛尔有关系，并没有其他人。
但如果是米赛尔死……
阿贝尔不应该是这个反应。
哪怕和阿贝尔相处时间并不长，但提姆观察了一会儿,发现阿贝尔在米赛尔的事上极其较真，根本不愿意将就。比如其实她大可不必亲自来治愈卷饼摊摊主，毕竟好吃的卷饼又不止这一家，但她还是来了,只是因为米赛尔喜欢这家的口味。
而她对其他人根本漠不关心。
抱着如此浓郁的感情,假如米赛尔出事,阿贝尔肯定不会像现在这般云淡风轻。
不过，有弱点总比没有弱点强，提姆想。尽管蝙蝠侠还对突然出现的阿贝尔抱以中立态度，但从超人那里知道阿贝尔差点为了米赛尔而发疯后，蝙蝠侠对阿贝尔的提防减轻了一点点。
当然,也就一点点。
但这对蝙蝠侠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同时他们也确认了一件事——必须保证米赛尔的安全,阿贝尔可以为米赛尔做任何事,甚至是把那本地球之书撕着玩。
这样炙热与疯狂的爱意,假如一直得不到回馈会怎么样？
提姆稍微试想一下后果，就觉得头疼。
但事情好像没那么糟糕。
米赛尔的追求者们似乎都不是很低调，提姆这边已经收到消息,就在昨天蝙蝠侠他们拦被魔法第N次操控的超人的时候，纽约出现了一位新的米赛尔的追求者——哪怕那位追求者的消息被钢铁侠封锁了，但蝙蝠侠入侵了钢铁侠的数据库找到了相应的资料。
而现在这位追求者应该就在米赛尔的身边。
情敌近在咫尺，阿贝尔怎么还会来哥谭？
再结合超人之前不小心看到阿贝尔睡在米赛尔房间外窗台的那一幕……提姆心中得出了一个看起来有点荒谬的结论——阿贝尔对米赛尔哪怕抱有再多贪婪的感情和欲/望，但假如米赛尔不给予回馈，阿贝尔也不会有怨言。
就像是一头垂涎三尺的恶狼，自发地套上了项圈。
哪怕再多佳肴放在他的面前，哪怕腹中饥饿，只要主人不下命令，恶狼永远不会进食。
……稍微有点羡慕米赛尔了。
提姆想到这，突然反应过来——难道阿贝尔是要把花圈送给她的那个情敌？
提姆：“……”
又不是很羡慕米赛尔了。
结果提姆没想到的是，阿贝尔沉思两秒，说：“送给我自己。”
提姆：“？”
阿贝尔肯定：“对，送给我自己。”
提姆：“……”
提姆看了阿贝尔一会儿，脑袋上冒了无数个问号：“请问女士，您自己给自己买花圈是要……做什么？花圈要送到哪里去？上面要写些什么吗？”
“卷饼公司刚开业，到时候还需要女士和我一起出席开业仪式。”提姆委婉地提醒阿贝尔，“您还可以邀请别人来参加。”
光是米赛尔可能会来参加开业仪式这件事，提姆不确定地想，应该就能让阿贝尔继续活下去了吧？应该不会……轻生了吧？还是说这只是她自己给自己办葬礼的爱好？
“送到纽约，有人指明要的，当个开业礼物。”阿贝尔说。
提姆：“……”
阿贝尔补充道：“我没轻生。”
提姆：“……”
不瞒你说，其实他的脑洞已经发展到了“难道阿贝尔要当着情敌的面自杀然后成为米赛尔心中永远的白月光”的地步，因为仔细想想这种事……阿贝尔也不是没有可能做的出来。
提姆决定马上将这条消息汇报给布鲁斯。
阿贝尔奇怪地转头望了提姆一眼。
他并没有说谎，花圈的确是送给自己……只不过是另一个自己。
在他看来，比起用情敌来称呼拉米罗，他还宁愿忍着恶心称呼拉米罗为另一个自己。
毕竟拉米罗这种连人都不是的，怎么能叫情敌呢？
-
纽约，斯塔克大厦。
系统有点疑惑，因为米赛尔还没醒。
不是吧？这么能睡？
米赛尔一直很能睡，那是因为睡眠对于
过去的他来说非常值得珍惜，但现在他已经不需要再提心吊胆了。
之前米赛尔经历过的那些世界就连系统也瘆得慌，那些世界无一不是最困难的几个，系统不知道折了多少任务者进去。系统那时候都认了，默认倒霉进入这些世界的任务者会有去无回。
但米赛尔是个例外。
也是唯一一个例外。
系统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米赛尔的时候。
它只不过是例行公事地扫了一眼进入《生化危机》副本任务者的名字，无意之中却发现多了个从来没见过的人——更准确地说，是多了个第一次执行任务的人，
系统纳闷地问机器人：【新人不是有新手保护吗？他们抽中这类高危副本的概率只有0.0237%，是哪里出bug了？】
机器人重新检查了一番副本分配程序后，告诉系统：【没有出错，他是真的抽中了《生化危机》副本。】
系统：【……】
系统心很痛。
因为它发现米赛尔的灵魂品质是它见过的最高等级的，甚至已经远远超出了系统能够评定的品质范围——如果这样一个任务者刚开始就折在副本世界里，系统光是想想都要窒息。
尽管它也不用呼吸。
可是副本分配程序一旦分配成功，就不能更改，系统也没法动手脚。
《生化危机》的副本里究竟埋葬了多少任务者，系统也不得知。
任务者都是已死之人，也不会有人来为他们收殓。
哪怕已经认定了米赛尔的结局，系统还是没忍住，进入《生化危机》的副本看了一眼。
不说别的，它也想看看拥有这种灵魂品质的人长什么样。
结果系统刚进入《生化危机》，整个统就傻了。
那个白发金眸的青年拎着个平底锅，蹲在一堆僵尸的尸体残骸上。
他脚下还踩了个僵尸的脑壳，面无表情地问僵尸：“这是哪里？”
系统：【……】
系统缓缓退出又重进，发现自己没进错副本。
这真是《生化危机》。
但它的任务者怎么看起来……比这群僵尸还像僵尸？
重进后的副本世界
还是那样，系统隐隐地感觉自己这次似乎是捡到宝了，于是继续看了下去。
米赛尔拿着平底锅去敲了一个刚站起来的僵尸的脑壳，将僵尸又给拍了下去。奇怪的是，面对这一地的断肢残躯，米赛尔脸上甚至连慌乱的情绪都没有，依旧面不改色地问：“这里是哪里？”
僵尸：“%&￥#@……”
米赛尔：“……一句都听不懂。”
他叹了口气，垂眼站了起来，无意识地摸了摸手腕，张开了嘴，似乎是要喊谁的名字。
但下一秒，他愣在了原地，没有出声。
那是一个黑夜，副本世界的黑夜几乎是危险的代名词。米赛尔刚进入副本，还不是很习惯，衣服上有许多条僵尸尖利指甲划过的刮痕，幸好拖他过于强大的灵魂强化了身体的缘故，他的皮肤上没有一道伤口，因此也没有被僵尸病毒感染。
他孤身站在令人心悸的寂静中许久，一下一下地扯着袖口，指尖轻轻地划过手腕。
什么都没有发生。
过了一会儿，米赛尔扔了平底锅，从尸体堆上走了下来。
他明明走出了一段距离，却又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望向那条血路。
就好像那条血路的尽头，有什么东西被他留在了原地。
但米赛尔什么也没等到，更加没有东西自发地跟了上来。血路铺向他望不清的黑暗里，尽头连光都没有。
米赛尔眸光落在远处，不知道多久才收回变得黯淡了一点的目光。
他抿了抿唇，面上依然没有表情，但看起来好像……很失落。
系统调出副本影像，将画面切到米赛尔站起来的那一幕。它将画面放大，仔细分辨了一下，确认米赛尔当时无意识开口的第一个发音应该是……“A”。
那大概是米赛尔过去认识的某个人。
只是一旦进入系统，就会与原本的世界彻底划清。他们和原本世界有关的记忆会被格式化，至于那些呆在原本世界里还记得他们的人……对他们的印象也会渐渐淡化，最后可能只剩下一个名字。
这是系统也不能改变的规则。
世界和世界之间有着明确的界限，本该属于那个世界的灵魂就是属于那个世界的。
系统算是个偷渡客，将一些漏网之鱼给捞了过来，为了不被那些原本的世界发现这些灵魂还以另一种方式活着——只能清除掉灵魂对于原本世界的记忆，彻底抹去痕迹。
也因此，每一个任务者的灵魂对系统来说都很珍贵。
系统想到这，忽然想起自己没有完整地看过《生化危机》副本的录像。那时候它看到米赛尔表现得比僵尸还像僵尸之后，就回头和机器人庆祝去了，毕竟《生化危机》副本对它一直以来就是个难题。
它那时候只挑米赛尔打架的录像看，中间跳过了不少。
系统回到终焉之地，从不知哪里重新将完整的《生化危机》副本录像找了出来，从头到尾好好地看了一遍。当录像跳到快结束的时候，系统才发现，除了将所有僵尸一个不落地清除完外，米赛尔还做了点别的事。
不知怎么的，副本即将被关闭的时候，天空忽然下起了雨。
外面电闪雷鸣，米赛尔随手掰断了几根金属栏杆，随后抄起一根，踏着雨走到花园中。雨水沿着他棱角分明的脸滑了下来，顷刻间打湿了衣物，勾出利落的肌肉线条。
然后他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被不知谁的鲜血浸透的花园，挑了块还算干净的地。
接着微微俯下身，开始——
挖土。
米赛尔的力量当然不小，挖土的效率自然特别高，不一会儿就挖出了十几个差不多大小的坑。冷风夹着雨钻进他敞开的衬衫领口里，他将拿来挖土的金属棍扔在一边，转身回到那栋建筑里。
整栋大楼只剩下他一个活人。
不过现在的他似乎也不算是活人。
米赛尔在大楼里走了好几圈，过了会儿一手拎着三个僵尸的尸体出来了。系统将画面暂停放大，定格在僵尸血肉模糊的面容上。僵尸只有被爆头在会死亡，所以已经很难分清这些青白脸色的僵尸长得什么样了。
但系统隐隐地觉得，这几个被米赛尔拎出来的僵尸有一点熟悉……
系统调出了任务者的档案，翻了许久，终于翻到了。
左边第一个僵尸，眼底下有一颗小小的泪痣，假如将那凌乱的头发理顺，擦去脸上的血迹，面色恢复红润……那就同这次和米赛尔一起进入《生化危机
》副本的任务者艾琳娜长得一模一样。
中间那个僵尸，背后有道长长的、狰狞的疤痕，这道疤痕几乎贯穿了他的全部身体，是任务者亚瑟在上个世界受的伤，这道伤痕是存在亚瑟的灵魂上的，哪怕换了个身体依旧存在。
右边那个僵尸……也是任务者。
任务者在《生化危机》副本里被僵尸抓挠就会被僵尸感染，也成为僵尸。
一旦成为僵尸，他们就不再是他们，也不再是任务者，无论往哪边走，都只有死路一条。
和之前对僵尸的粗暴全然不同，米赛尔小心地将这几具尸体分别放入泥坑之中，站起来拿起金属棍，将挖出来的泥给填了回去，做了个再简易不过的坟墓。
接着他在这些墓前蹲下，摸出不知从哪来的纸和笔，写下了任务者的名字，并用几块石头将这几张纸固定好。
三个，六个，九个，十二个……
他一遍遍地走回大楼，又一遍遍地拖着尸体从大楼里走了出来。
米赛尔竟然记得所有任务者变成僵尸后长什么样，也记得他们的名字。
做完这一切后，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干脆盘腿坐在花园的泥土里，望着这十二座简易得不能再简易的坟墓。
雨水彻底打湿了他全身上下每一处地方，他望着坟墓，忽然开口：“对不起。”
“你们和我说，死了的人才会来到这里。”
“……但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了，也不记得以前的事，你们说这是正常的，没关系，但是我总觉得我好像弄丢了什么……”说到这里的时候他顿了顿，问，“死了的人原来还会再死吗？”
“如果有可能，你们没有死的话……我想再见你们一面。艾琳娜说她做的芝士汉堡很好吃，亚瑟说他从一个世界里得到了最好吃的卷饼做法，你们都和我说了吃起来是什么样……希望我有一天能尝到味道。”
“但我记忆力不太好，连以前的事都想不起来了，希望到时候我能记得。”
他停了下，改口说：“我一定会努力记住的。”
又一阵漫长得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
“我叫米赛尔·加西亚。”
“我还想……回家。”
-
录像戛然而止，没有后续。
系统望着漆黑的屏幕，忽然想起来，很久很久以前，米赛尔似乎和它提过想回家这件事。
但从来都没有先例，系统也不会允许。这样有可能会暴露系统的存在。
而后来米赛尔经历的世界太多，记忆都乱成一团。再加上他又不聪明，很多事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系统更加不会去在意。
他一开始还会追着系统问，但一直得到否定的回复后，渐渐地也就不问了，继续一次又一次地执行任务。
虽然很累，但应该有什么东西挺着他一直这么走了过来，不然在之前的一个充斥着各式各样幻觉的世界里……他早该折戟沉沙了。
最后他对系统说，自己只想退休。
可能是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家到底在哪里了。
系统对着屏幕发呆了十几秒，突然进入那尘封已久的《生化危机》副本。
像这类高危副本，一旦有人通关后就会被系统封存，以免折损更多任务者。系统找到米赛尔当初草草做的坟墓，刚想将那些死去的灵魂提取出来——来到系统的任务者都是身体死亡，但在副本中死亡就是灵魂死亡。
死亡的灵魂对系统没什么用，因此没有回收的必要，不回收会在副本里慢慢消散。
《生化危机》副本算是个特例，因为米赛尔。
米赛尔经历的世界都是通关后系统就迫不及待封存了的世界，而副本被封存后，副本世界的时间也不会继续流动，永远停在被封存的那一刻。
所以当初那些任务者的灵魂……应该还没有消散。
但系统却没找到那些任务者的灵魂，一点都不剩。
就好像是……被人偷走了一样。
-
哥谭。
阿贝尔不但拜托提姆买了一百个白色花圈，还借了下韦恩家的厨房，用刚买过来的卷饼酱料配方亲手做了个卷饼。期间韦恩家的厨房不幸发生爆炸三次，烟雾报警器的声音响遍了整个韦恩庄园。
韦恩庄园的老管家阿尔弗雷德委婉地表示，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比他们家老爷厨艺还差的人。
阿贝尔对此：“……”
他默默地又
撕了两页地球之书作为赔礼。
地球之书：“…………”
地球之书的书页不但能让地球之书感应到持着书页之人的位置，还可以治愈那人身上的伤势——只要有一口气，都能救得回来，但不能死而复生。
后一项功能对超人来说没什么用，但对普通人类来说简直是多了条命。
提姆悄悄地将自己意外得到的那一张书页给布鲁斯用了——布鲁斯自从当蝙蝠侠以来，身上的陈年旧伤不知道有多少，好在地球之书的书页的确作用强大，居然转眼间旧全部治愈了。
布鲁斯：“……”
他看着提姆，喉结上下滚了滚，一时说不出什么话。
斥责也不是，但要他夸奖……多少也有点为难布鲁斯。
哥谭的花花公子能对外人说上一百句甚至一千句虚伪的甜言蜜语，但要他对自己的家人说一句真心话，却要比登天还难。
好在提姆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布鲁斯，也没兴趣和布鲁斯在原地玩大眼瞪小眼，捋起袖子就去和迪克一起抢救韦恩家的厨房了。
布鲁斯：“……”
他默默地也加入了拯救厨房的队伍中，听到阿尔弗雷德对阿贝尔厨艺的评价后……更加沉默了。
最后还是在阿尔弗雷德的指点之下，阿贝尔终于做出了一个终于还算过得去的卷饼。
至于卷饼公司的开业，那就不是阿贝尔所擅长的了，幸好他找合作对象找对人了——区区开一家小公司，对韦恩集团来说并不算什么，而且还有现任总裁提姆·德雷克的参与，效率极高，阿贝尔只用当甩手掌柜就可以。
不过提姆还注意到了一件事。
哪怕炸了好几次厨房，失败的次数数都数不清，但阿贝尔依然没有放弃，更没有什么失落的情绪。看起来，她在除了米赛尔之外的事上感情都很淡。
只要是为米赛尔做卷饼，她失败多少次都可以，只要能成功。
不过仔细想一下，其实也不意外。
做完卷饼后阿贝尔本来就想直接去纽约，但刚飞起来就停下了——阿贝尔想起来自己拜托提姆买了一百个白色花圈，这些东西也得一起带到纽约去。
提姆表示：“可以派车把它们给送过去。
”
但阿贝尔打算把这一百个白色花圈给扔到拉米罗的脸上，对这花圈看得很重要，如果不是地球之书不能变成体积太大的物体，比如车（地球之书：……），阿贝尔还想亲自带走。
因为他和米赛尔还有拉米罗不一样，他非常不看好自己的运气。
不过……他依然觉得米赛尔是最幸运的那个，不幸运的是他而已。
将花圈砸到拉米罗脸上的心情太迫切，而且米赛尔这个时候还在睡觉，拉米罗并不会有任何可趁之机，于是阿贝尔决定亲自跟车送这一百个花圈。
只是有时候，人越不想出意外，就偏偏会有意外发生。
阿贝尔刚坐上车的一瞬间，远处的阿卡姆精神病院就炸了。
阿贝尔转头，看见无数狰狞的火舌从那远处的建筑中伸展出来，争先恐后地爬到阿卡姆与哥谭市区连着的那座大桥上。整个哥谭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炙热，仔细一听，似乎还能听见噼里啪啦的爆炸声中夹杂着尖锐的笑声。
“……是小丑。”提姆听着耳边蝙蝠洞传来的情报，面容严肃了起来，“他们想趁蝙蝠侠最疲惫的时候越狱。”
超人失控动静很大，并不是什么秘密，而蝙蝠侠每一次在对上超人的时候都会花费相当大的精力。如果没有地球之书的书页，说蝙蝠侠现在是最虚弱的状态也不为过。
毕竟蝙蝠侠只是一具肉/体凡胎。
阿贝尔望着那燃起的冲天火焰，无意识地摸了下手腕。
不单单因为操纵火焰是拉米罗的能力之一，也不只是因为之前在大都会里米赛尔只顾着玩火苗没搭理他，似乎……还有别的原因。
让他看见这些火就下意识地厌恶。
顶着提姆错愕的目光——提姆显然没指望在遇到和米赛尔无关的事情的时候，阿贝尔还会出手，但阿贝尔推开了车门，身上的衣服眨眼就变回白色的长袍，地球之书安静地浮在他的身前。
没人知道，阿贝尔心里闪过了一句模糊不清的话。
似乎很久之前，有人对他说：“阿贝尔，火而已，别怕。”
可是……
他迷茫地想。
他害怕的从来都不是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