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系统从监测数据中抬头。
【你不打算管了？】他如此问道：【我以为你会趁着这个机会直接把人一波送走。】
蹲点在【蝙蝠侠】的壳子内，卡拉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宛若2D的平面游戏一样的界面。
就好像每一个沉迷游戏的人一样专注且聚精会神的盯着上面的画面，兴致勃勃的看着黑雾以一个巨大的红色圆点为中心, 朝着四周扩散蔓延。
大概是很喜欢这种画面，以至于眼睛都亮晶晶的，带着点不甚明显的暗搓搓的激动。
直到听见系统的声音，才勉强分出点心神来，略有些心不在焉的：【送走什么？】
系统：【…………送走主世界的戈登。】
他多少是有点无语，【我以为你至少还记得我们现在在办正事。】
卡拉：【嗯嗯嗯，办呢办呢。】
作为一个敬业的演员，他怎么会忘记正事的重要性呢？只是有时候多少会被剧情中的某个小点戳中喜好，忙里偷闲的享受一会而已。
这不能怪他, 隐藏在种族内部的侵略性根深蒂固, 卡拉真的超容易被这种侵蚀行为吸引注意力的。
尤其是扩散这种侵蚀感染的存在是自己的分精神体, 而这件事情又切实的发生在这个世界的一个角落里…………
不行了，不能再想了，越想越激动。
虽然倒不至于控制不住自己真做出什么不好的行为，但得到之后又失去, 对某件事情太过关注之后又不能让其成真, 未免太过空落了一些。
而且系统说的是对的, 他们现在在办正经事。
正经的卡拉绝对不会在办正事的时候拉胯！
卡拉抬手挥散了快乐源泉，调整了一下自己严肃正经的状态，然后在下一秒破功，乐颠颠的跑到系统边上挨挨蹭蹭：【我来了我来了……你之前说主世界戈登——他怎么了？】
系统瞥了卡拉一眼，叹气。
合作这么久了, 他也不是不知道卡拉的脾气, 因此往常看到卡拉在正事里摸鱼也干脆顺其自然, 最多摸过头了提醒一下，甚至有时候还会跟着一起摸鱼。
但这一次情况有点特殊，涉及到世界支柱。
就像是基本大部分平行宇宙都拥有蝙蝠侠一样，对于这些拥有了蝙蝠侠的平行宇宙来说，他们其中的大部分，也都拥有戈登警长。
这个年迈的警官和蝙蝠家族牵扯颇深，也因此虽然不到能够支撑世界作为支柱一样的存在，但也属于重要的一环。
主世界戈登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时间，就已经被卡拉和系统发现了，一路上没遭遇太多本该属于【外地人】的待遇为真，但同样，那一身极其糟糕的存在感也是真实存在的。
和主世界蝙蝠侠等人不同，主世界戈登的运气惊人的糟糕。
他既不像是主世界蝙蝠侠等人那样被直接传送到了这个世界，也并非像是那些因为世界重叠而意外接触到这个世界的人一样和平行世界的接触转瞬即逝，他切实的接触了卡拉的世界，但却是在主世界和卡拉世界的缝隙之间。
就像是一条河的两岸，而主世界戈登恰好的处在河流正中间的位置。
现在正值多个宇宙之间彼此争抢能量的关键节点，世界和世界之间的屏障远比河水要湍急，主世界戈登本身的身体素质并不足以支撑其长时间在夹缝之中生存。
如果不是卡拉和系统第一时间发现，且很好运气的对方恰好的存在于【纽约】这个剧本正在上演的中心点，主世界戈登估计没个几分钟就无了。
但现在他还活着，活的还挺好。
所以系统倒不是着急卡拉的处理方式，他只是在奇怪卡拉为什么不干脆一鼓作气把人送走，这样也稳妥，毕竟他们接下来还有事要忙，不可能像是之前那样一直盯着主世界戈登的安危——
【那就不盯，问题也不是很大。】
卡拉倒没觉得这样慢慢把人送回去有什么不对，毕竟即使是到达同一个目的地，坐过山车和坐高铁还是有区别的，更况且，【他身上有我放置的‘毁灭日病毒’传染源，这么早回去会被自己的世界排斥。】
【相信我，你肯定不想等会儿我把这个戈登丢过去，下一秒他又被丢回来的。要真样了，到那时候咱们还得满世界找人。】
那还不如一开始就稳一点。
系统思考了一下，也觉得有道理，但问题是：【就这么放在纽约没问题？】
他们接下来可有大动作，万一要是主世界戈登死在了【纽约】，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卡拉：【死不了。】
都大半只脚踏回自己的宇宙了，现在别说是死在这了，能和这个世界的物品发生点交互都不太容易。
很快主世界戈登就会变成这个世界上虚无缥缈的‘空气’，不会受伤，不会参与，只是一个彻底的旁观者。
而旁观者，是不会影响到现实世界中的人的所有行动的，与其关注这个还不如关心关心接下来的计划，毕竟按照剧本的一环来看，交锋就要开始了。
……
…………
【纽约】之外的区域，没有任何人知道卡拉接下来的打算。
就好像他们并不能知道就在这短短的几十分钟里【纽约】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样。
【皇后区】的沦陷只是一个开始，卫星地图上，整个【纽约】的轮廓就像是被迷雾笼罩的险地，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开始逐步难以看清。
政.府的卫星不能，【韦恩】的卫星同样不能。
就好像仅仅只是几十分钟，【纽约】就已经彻底和人类文明世界隔开，划归成一个独立的个体。
——在整个世界的地图版块上，【纽约】已经失去响应。
而相对比起对外的情况，对内【纽约】的状态或许还要更糟糕一些。
这座城市已经不复几个小时之前的整洁，肉眼可见的血迹和断肢破碎的散落在城市内的几乎每一个角落。
街面上随处可见从尸体上生长而出的巨大骨刺，刺破肉.体钻出，无差别的狰狞伫立着。
唯独只剩下少量还能看得出人形的幸存者在尖叫奔跑试图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但可惜皮肤下的尖锐骨刺已经顶起皮肤，像是活物一般以血肉为基底生长，彻底蜕变成傀儡一般的怪物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对于这种存在，街边的小机器人自然不会再将其当成人类。
鲜血，碎肉……
原本作为维护清洁管理治安的小机器人在这一刻已经彻底进化成绞肉机，银白色的甲壳上的猩红喷溅成狰狞的印记，无差别的攻击着每一个即将退化成怪物的人类和已经蜕变成怪物的个体。
没有人能逃离这一片街区，就像是一场不见天日的拉锯战，直到一方彻底落败，才有可能短暂停歇。
而另一边，【蝙蝠侠】已经到达【斯塔克大厦】附近。
不同于已经彻底沦陷或者有病毒感染传播的街区，作为【纽约】当前势力核心的【斯塔克大厦】附近是难得的干净。
半封闭的建筑比起之前多出了更多的科技感，在灯光的照射下，金属墙面的冷光刺的人眼睛都不由自主的泛酸。
和数天之前正常的大厦比起来，此刻这里已经有了半个堡垒的样子。
而那些被剩下的半个当中虽然敞开能看的见玻璃的位置，但凡是清楚【斯塔克】脾气的人，都不会觉得对方真的是毫无防备。
就像是【蝙蝠侠】胸口的蝙蝠标志，看似最为吸引人的攻击，但同时也是整套战甲最坚硬的地方。
这半座堡垒的外观的作用仅仅只是威慑而已，威慑所有试图入内的人掂量自己到底够不够格。
是十分张扬的拒绝，也是某种对于自己实力的自负，相对于未告知状态下的入侵即死算得上一种仁慈，只可惜【斯塔克】大概并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觉得麻烦罢了。
但那不是重点，至少今天不是。
【蝙蝠侠】并不关心对方这种漫不经心的自大，他今天是来找【斯塔克】的，
而他相信，就好像他十分清楚自己到底来这里是干嘛的一样，从他踏入【纽约】之后，【斯塔克】已经得到了他到来的消息。
而事实情况也的确如此。
斯塔克大厦内，全息屏幕上的红点几乎遍布整个界面范围，智能AI的圆润橙色映射在【斯塔克】的瞳孔内，把眼底的神色衬的更加深邃。
身后略显阴暗的角落里，【小彼得】颇有些急躁的用手指抠弄衣角。
能看的见抱起的臂膀之间紧绷的肌肉伴随着主人的思绪硬邦邦的杵在那里，只可惜似乎是碍于什么，只是眼神不停的朝着【斯塔克】身上飘。
半天之后，大概是实在憋不住了，他到底忍不住开口：“斯塔克先生。”
小奶音脆生生的，带着点稚气，回荡在安静的空间内，格外扎耳朵。
【托尼】的视线并未偏转半分：“有事？”
颇有几分漫不经心。
但就像是听到了什么赦令，【小彼得】的状态肉眼可见的松了一点，他迟疑了一下，视线扫过AI之前的面板，在那些遍布地图的红点上微顿。
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吸了一口气，舌尖抵了抵齿尖，颇有些犹豫：“我们就这么看着吗？”
皇后区是【小彼得】经常光顾的地方，大概是因为挺喜欢其中某家和自己【布鲁西叔叔】经常去吃的三明治的味道，连带着银白色的小机器人光顾那边清理卫生的时间都比较多。
【小彼得】怎么说也是【斯塔克大厦】目前的继承人，虽然有着自己的事业不至于被安上二代【钢铁侠】的名头，但对于内部的权限还是很高的，小机器人的操控权他自然也有。
皇后区沦陷的第一时间他就已经发现了。
作为身经百战，对于某些事情了解颇多，足够果断且有着自己判断力的【小蜘蛛侠】，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开始了自己的反制。
但，毫无作用。
机械虽然不会被病毒感染，同样，他们也不能阻断病毒的传播。
源头未知的情况下，这些变异出来的傀儡怪物有着极强的传播能力和不可消灭性，哪怕是死去，都会催生难以清除根植在地上的骨刺。
而最可怕的是，他们几乎每一个都有着极强的破坏力和战斗力。
机械是强大的，但对面也不弱，堪比小型【超人】的能力，又是在己方地盘上作战，劣势奇大。
饶是【小彼得】有着【斯塔克】的禁令严格禁止这几天在外面到处乱窜，也有些憋不住火气打算亲自下场深入皇后区。
直到在出门的前一刻被【AI】操控器械拍在天花板上粘着，他低头看去，看到自家【养父】已经在实验室内闷了好几天没出来的身影。
从那时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几十分钟了。
如果说最开始【小彼得】的动作里还带着点对于【托尼斯塔克】不知道情况所以不让他去处理的等待，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在发现情况之后还没有太大行动，那种蠢蠢欲动就几乎要被疑惑所取代。
生活在一起这么久了，没人比【小彼得】更清楚自家养父的性格，那就不是个能忍得了气的人。
这种在【纽约】动手的举动基本等同于对着【托尼斯塔克】直接挑衅，正常情况下，【托尼斯塔克】早就该出手了。
现在安静的未免有些太过火了些。
不，或许不是安静。
大概是觉得【小彼得】的提议有些好笑，【托尼】罕见的从眼前的屏幕上分成了一点视线出来。
——小小的孩子的眼底满盈着对现状的愤怒和蠢蠢欲动的战意，带连着疑惑一起，在黑暗中亮的惊人，带着点这个年龄段孩子特有的脾气。
这不是【托尼斯塔克】养出来的性格，毕竟对于【小彼得】来说，面对他这个【养父】的时候，尊敬更大于亲近，而他自己本身也就是一个很早熟的孩子。
或许【小彼得】自己都没意识到和【布鲁斯韦恩】的接触给他的性格带来了什么样的影响。
但对于【斯塔克】来说，他仍旧是不可避免的因此而心软了些许。
原本潜藏着的恶意和愤怒稍稍平息了一点，他收回自己看向【小彼得】的视线，难得在情绪极其糟糕的情况下耐心解释了一句。
“他不会拖延太久。”
他？谁？
【小彼得】有些茫然，思绪在大脑里疯狂旋转，直到某一刻灵光一现：“【蝙蝠侠】？”
【托尼】没有开口，【小彼得】知道那是默认的意思。
那这就确实不适合他的参与了，【小彼得】压下了心底的蠢蠢欲动。
毕竟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家【养父】和【蝙蝠侠】突然杠起来，那肯定是和【布鲁西叔叔】有着脱不了的关系，如果他这会儿插手导致事情出现偏差，到时候别说是帮忙了，搞不好他第一个就得关禁闭。
关了禁闭就见不了【布鲁西叔叔】了。
别说是视频了，打电话聊天搞不好都得取消，【小彼得】一点都不喜欢这样。
想起前几天自己刚接过的来自于【孤独堡垒】的通讯里【布鲁斯】的声音，【小彼得】这次终于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就像是【斯塔克】所预料的那样，【蝙蝠侠】的到来并没有花费太长的时间，双方都不是墨迹的人，从对方进入纽约开始，【斯塔克】就清楚要不了多久，人就会到达【斯塔克大厦】。
【纽约】内部发生的骚乱是一场蓄意的报复，就像是【布鲁德海文】所经历的一样。
双方的都不是什么好脾气，以牙还牙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斯塔克】并没觉得有多意外，他只是没想到【蝙蝠侠】的动手方式居然是这个。
“混血种。”
通讯内，【托尼】的声音格外嘲讽：“看起来毁灭日的出现给了你很多新的启发。”
【蝙蝠侠】压根没理他的嘲讽，他当然知道【托尼】在说什么，但谁在乎？且不说给他注射病毒的是【布鲁斯】，就只说他的个人意愿，【蝙蝠侠】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况且他今天过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和【斯塔克】吵架的。
他是来找他算账的。
算【哥谭】的帐，算【孤独堡垒】的帐。
但最终要的，也是促使【蝙蝠侠】今天出现在这里的，却并不仅仅只有这些。
他是来找他的半身的。
此时此刻，就在【纽约】，就在【斯塔克大厦】内，他很确定，【托尼斯塔克】对他的【小布鲁斯】下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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