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澜还没从安安已经恢复心脉的喜悦中回过神,就听安安带着惊喜和意外的声音响起,“我知道该怎么恢复了!”
韩澜追问:“怎么恢复?”
问完他又补充了句,“如今你已恢复心脉,想来很快就能动。”
余安点点头,既然已经知道能怎么快速恢复,自然得加快进度,等恢复如初,就可以游历大周。
当然可不能忘记好好感谢韩澜。
如果不是韩澜,他也不可能有机会再度恢复成人,而会是一直无法动弹,不言不语的人偶。
他望向韩澜的目光中满含感激,韩澜与他平视,将安安眼中神情尽收眼底,对于安安感激的眼神,他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住地上扬。
他微微偏过头不想让安安看见。
余安见他偏过头,以为他身子不舒服,关心道:“身子不舒服?”
“不是。”韩澜扭过头,深邃黝黑的眼眸如鹰隼般注视着安安,他语气逐渐柔和,“我不需要安安的感谢,比起感谢我更想让安安答应我一件事。”
余安疑惑道:“什么事?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会答应。”
“是你能做的。”韩澜肯定道:“只有你能做。”
余安想了想既然是自己能做到的,便点头同意了。
韩澜将安安打横抱上床,在他身边躺下,撑着手肘看着近在咫尺的安安,他忍不住捏了捏安安耳垂,软软的温温的,比冷冰冰时手感还要好。
他低头贴近安安耳畔,带着温柔与几分诱/惑开口:“乖,等安安恢复了,我会来讨要。”
余安轻轻嗯了声,心底忍不住好奇韩澜会向自己讨要什么。
于是带着这一困惑,当晚他冷不防做了个梦。
梦里韩澜凝视自己笑得一脸温柔,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就一把握住自己的手,那张放大的俊脸也随即离他越来越近,就在他以为韩澜会说什么时,对方俯身吻住自己的唇。
一呼一吸间全是韩澜身上清冽的气息,充斥在身体每个部位,就在他惊讶于韩澜的动作时,更让他意外的是——他的身体不但没半点抗拒,反而叫嚣着想要更多。
想法刚落,他便环住韩澜脖颈,与他唇/齿相依。唇分时,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如果你想的话,我都会答应。”
韩澜一下没一下抚摸他后颈,闻言笑得温柔又暧/昧,低沉的嗓音顺着热气钻进耳内,令余安耳朵一阵酥痒,“好。”
余安一觉醒来还没缓过劲,梦里的自己似乎答应了韩澜什么,之后两人竟然!
他没敢继续回想,而是察觉到身下黏糊糊的,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整张脸憋了个通红。于是当韩澜睁开眼看见得就是满脸绯红的少年。
韩澜起身凑到安安跟前,两人距离不到拳头大小,安安感到有人靠近,定睛看去就见到了那张俊美放大的脸,还有那双温柔深邃,如梦境中看到的双眼,原本红彤彤的小脸,瞬间红到耳根。
韩澜柔声道:“安安怎么了?”
被清冽的气息包裹,余安不由自主想起那个梦境,他猛地摇头,“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被热醒了。”
黏糊糊的感觉越发清晰,他现在只想偷偷找个地方换下,然而他双手双脚无法动弹,哪怕是最简单的动作也没办法做。而他又不想被韩澜发现,只能闷声不吭继续忍受着黏腻感。
韩澜见安安一脸促狭慌张,显然不想让自己知道什么,也就不再多问,只在揉了把安安的黑发,便起身套上外袍。
他转过身看着依旧乖乖躺在床上的少年,柔声道:“要起吗?”
余安不想在这种情况下继续面对韩澜,然而他刚想拒绝肚子就响起咕噜声。
声音不大然而在寂静的室内,不光余安听见了,站在床边的韩澜也听见了,两人皆是一愣,余安是因为许久没听到肚子叫,而韩澜则是诧异。
片刻后,韩澜问:“能吃食物了?”
在肚子嗡鸣过后,余安明显感觉到一股饥饿,他想了想点头,“我能感受到饿,应该是能吃了。”
韩澜蹲下身,脸上的欣喜被掩去,露出温柔似水的神情,他拂过安安鬓边发丝,“想吃什么,我让人准备。”
余安想了下,他来到这个世界快半年了,每次都只能看着韩澜吃,他可有太多想吃的了,不过眼下他腹部空空,只能吃一些流食。
“我想喝粥。”
韩澜点头,唤来阿远吩咐他让后厨准备两碗青菜粥。
等阿远离开,韩澜又回到床边,“要起来吗?”
经过方才打岔余安遗忘的窘迫,再次涌上心头,但肚子实在太饿,他只能忍着羞窘点头。韩澜将他抱起,让他靠坐在床边,像往常一般为安安换下白净单衣,穿上雪白绣花领口单衣。
行动间他嗅到了一股味道,视线向下看去,见到亵裤上的痕迹,终于明白安安先前为何会如此羞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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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安安真可爱。
于是他也不问安安,反正问了也是他脱,便在安安羞窘惊讶下扒掉亵裤,换上新的。
整个过程安安的脸从薄红到绯红,恨不得缩进被褥里当鸵鸟。
要命!太尴尬了!
韩澜眼底带笑,看着羞愤的安安。
经此一事安安睡觉前再也不敢去想韩澜,生怕又梦见那种让自己面临尴尬的场面。
然而他越是想避开,意外再次降临,只是这次是韩澜,而尴尬到无以复加的仍旧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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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当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对上的就是极具冲击力的一幕,顿时吓跑了瞌睡。要命,这比梦里的还要大。
他在这里尴尬紧张到面红耳赤,反观韩澜跟个没事人一样,三两下套上外袍和长裤,唤来宫人伺候洗漱。@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而他脑袋里依旧挥之不去先前所见的分量,莫名口干舌燥,想要舔/唇。他感到鼻子里热热的痒痒的,还没回过神就听低沉声在耳边响起,“怎么流鼻血了?”
余安:“!!!”
要命,一连出丑两次还都是他!
他赶忙编了个理由,“气候太干,上火了。”
韩澜一边轻柔地用手帕擦掉鼻血,一边若有所思凝视余安,嘴上配合着,“我让厨娘准备些清热的。”
于是当天早饭午饭晚饭,余安吃的都是莲子百合粥,苦的他在心里叫苦不迭。
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能说。
与安安食府生意火爆相比,对街的祥云酒楼生意可谓冷淡到极点,不过几日伙计们就因王运成不发月银而离开,整个酒楼只有掌柜苦撑。
王运成在这种情况下,非但没有努力拼搏,反而养成了酗酒打妾室和庶子的恶习。
两人挨过几顿毒打后,年轻貌美的妾侍就卷走家中银钱,带着一名丫鬟逃走,而他所谓的儿子,实际上是别人的儿子,如今那人发迹了,妾侍就带着儿子投奔,那人本就喜欢貌美的女人,很快接纳了两人。
反倒王运成没钱又酗酒,很快欠下一大笔钱,就在他想卖酒楼时,杨嫂带着酒楼地契打上门来。
地契是余安跟韩澜说软话,韩澜派人从王家翻找出来的。
虽然能保住酒楼不被王运成卖掉,可杨嫂依旧不能赶走王运成,毕竟在大周只有休妻,没有休夫,更没有和离之说。
余安得知此事,特意交代阿远去了一趟,阿远带着食府伙计给杨嫂撑场,王运成看见杨氏,不顾形象就要动手,但看清她身后众人数,顿时连连后退,将掌柜顶了出去。
扬蕊曼也就是扬氏,大手一挥就把掌柜撵走,又扇了王运成几耳光,将人押回王家,取下王姓门匾,连同王运成一并丢进柴房。
扬蕊曼拜托伙计挂上扬家门匾,又朝几人感谢了一番,当晚自掏腰包请了阿远在内的众人吃饭,还贴心用食盒装了安安爱吃的桂花糖芋艿和酿豆腐。
经过两天的苦日子,余安只觉得莲子吃得喝水都苦,他迫切需要吃些美味的,改善味觉,所以当他看到阿远带回的食盒里,装着的酿豆腐后,已经迫不及待分泌唾液。
韩澜看着贪嘴的安安,只觉得格外可爱。
在韩澜心细投喂下,安安终于吃上心心念念的荤食,而这道酿豆腐也确实出乎他意料的好吃。
他之前就知道杨嫂手艺好,却碍于之前无法进食一直没能品尝,今日吃过后他无比庆幸自己当初让她来做掌厨。
到时候像糖醋丸子、藕夹、卤打面、卤肉、酸辣鱼片、梅菜肉饼、糖醋排骨、韭菜盒子、小鸡炖蘑菇、麻辣小龙虾、小炸鱼、樱桃肉等等都该安排上。
在韩澜温柔投喂下,他一边在脑中豪迈想着,等吃完了才跟韩澜报了一大串菜名。
很多名字韩澜都没听过,于是他问:“安安会庖厨之术?”
余安耿直摇头,“我不会做,但我知道该怎么做。”
会做和知道怎么做是两回事,韩澜没继续追问,余安悄悄松了口气,还好韩澜没接着问否则他的黑历史,就会被毫无保留挖出来。
韩澜并不知道安安心里在想什么,用过午饭不久他就收到别院递进来的消息——陈夫人已入住别院。
今日时候不早,韩澜不打算这时带安安出宫,就让阿远带了个口信给秦管事。
阿远从别院离开顺道去看了安安书肆,此时牌匾已经悬挂门梁,上面用红布遮挡,等到开业当天才会扯下红布。
阿远进店看了圈,韩澜派来的掌柜,是个二十出头面白无须的男子,他看到阿远后没有半点阿谀奉承,也没半分讨好,实事求是跟阿远说起目前进展。
男人姓萧,上行下舟,他的声音冷硬低沉,给人一种冷漠孤傲,“再有两日就能完工。”
阿远不是第一次和萧行舟说话,但每次都觉得对方身上有种很强的气势,比柳时轻更甚,而且他有种感觉对方会武功,且不低于柳时轻。
事实上萧行舟的确不是普通人,他是韩澜极为信得过的暗卫,很少在人前露脸,哪怕是跟在韩澜身边多年的阿远,也没见过萧行舟真面目。
再则萧行舟并不是真正的掌柜,韩澜只是派他来监督安安书肆,真正的掌柜估计很快就会找到。
况且萧行舟是他本名,很少人知道,哪怕是韩澜也是叫的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