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羽寒在宫里没住上多久, 季欣便回来京都述职了,跟云景汇报完之后云羽寒鬼鬼祟祟的将他拉到一侧,道:“如何?”
季欣有点懵, 看云羽寒的样子倒像说的事有多见不得人似的, 可他不记得自己有接到什么秘密任务啊。
“额, 殿下指的是?”
云羽寒横他一眼,“明颜啊,你那里不是有许多的楚国人吗?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一听云羽寒打听明颜,季欣眼神立马变得飘忽不定, 言语也开始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没、没什么啊,就还是那些事,交出这地界楚国人虽不情愿但也没辙, 属下已经在边界处严防死守,殿下可以安心。”
“我安个屁!”云羽寒气的踹他一脚, 继而将他拉扯到太子殿,齐婼正坐在院子里赏花, 见状忙猫着腰躲回房间, 连话都没敢说上一句。
“哎呀殿下!干嘛呀!”季欣开始鬼哭狼嚎。
云羽寒气努努的, “本王问的不是这个!”
季欣耿直道:“那殿下想知道什么?”
“关于明颜的。”
季欣想了想, “他登基后杀了许多人。”
“杀了许多人?”
“嗯。“季欣点头, 郑重道:“楚国国主病危之际写下了遗诏, 立六皇子为太子,而后继位楚王,但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 那些皇子一时间都炸了营,特别是二皇子。”
二皇子明贤, 是萧皇后的亲儿子。
云羽寒听的认真,“然后呢?”
“然后遗诏就不见了,听闻是楚国的丞相偷偷带了出去,想寻个时机扶明颜登基。”
云羽寒恍然,“啊,所以后面丞相的府邸被烧。”
季欣道:“是啊,传言萧之远还率兵拦截明颜,想要将他就地处决呢。”
云羽寒后背发凉,明颜走时的阵仗他也见着了,加上护卫也才十几人,现在想来真的是太危险了。
“后来呢?”
季欣继续道:“丞相有个门生,假意投敌,最后里应外合控住了萧皇后,趁萧之远人未回京之际明颜才顺利登基。”
讲到这季欣不自觉的笑了下,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这点小动作自然是逃不出云羽寒的眼,他询问着,“你笑什么?”
“嘿嘿,说出来殿下你可能不信,但是楚国的人可都是那么传的。”
云羽寒蹙眉,“什么?”
季欣贴过来,一脸的八卦相,“说明颜能顺利登基是萧之远暗中操控的。”
“为何?”云羽寒不解,“他不是萧皇后的弟弟吗?”
季欣挑挑眉,意味深长道:“有私情呗。”
“不可能!”云羽寒“唰”的起身,“你这都是打哪儿听来的谣言?!萧之远不帮衬自己的侄子,去帮个外人?”
季欣撇撇嘴,“那属下便不知了,反正啊,那个明颜可不是个省油的灯,现在楚国朝堂大换血,老一辈的不是告老还乡就是杳无音信,宫里都说从前欺负他那些皇子都被关在天牢里,日日受着皮开肉绽之苦呢。”
云羽寒木讷道:“那萧皇后呢?”
“没生育的妃子都陪葬了,生育过的也都进了冷宫,据说萧皇后也被关进了天牢。”
云羽寒不可置信,“那萧之远呢?”
季欣露出奸笑,“要不说他俩有一腿呢,萧之远自然还好好的啊,而且他依然是楚国的挂帅将军,前些日子属下还见着他了呢。”
云羽寒蹦起来又给他一脚,“什么有一腿!你少在这胡说!”
季欣捂着屁股在院子里跑,“哎呀殿下!是你叫属下说的,说了你又不爱听!”
“你那是胡说!”
“我怎么胡说了?萧之远自小在宫里长大殿下知道吗?”
云羽寒停下。
季欣继续道:“他跟明颜年龄相仿殿下知道吗?”
云羽寒,“......”
“说不定小时候都在一起玩呢!现在为了利益搞到一起简直太正常不过,殿下你——哎呀疼!”
齐婼本想吩咐婢女为他们添些茶水糕点,结果出来就瞧见这幕,云羽寒一脚接一脚,踹的季欣拎着佩剑四下逃窜。
婢女,“小姐,这——”
齐婼转身,忙不迭道:“快回屋。”
云羽寒累的叉腰,季欣抱着佩剑在远处可怜巴巴的看他,屁股后头少说也有十几个脚印。
“你、你过来。”
季欣扭扭捏捏的走过来,自觉的将屁股伸了过去。
云羽寒,“......”
“你这次回去,重点打探明颜的消息,单独写书信给本王!记住了吗?”
季欣有些搞不懂,他家殿下不是挺讨厌那个质子的吗?怎么现在还关注起来了。
不对不对!
一定是自己太狭隘了,殿下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被美色所迷惑,那个明颜长得确实有几分姿色,但也不至于叫人这般失控吧?
季欣动了动他那快要生锈的小脑袋瓜,啊,终于,他想通了。
他走过去,在云羽寒耳边悄悄道:“殿下是想要对楚国出手吗?”
云羽寒看着他,眼神冷的可怕,“你再废话,本王就要对你出手了。”
季欣,“......”
晚间云羽寒辗转反侧睡不着,明颜跟萧之远,真的会吗?
云羽寒后知后觉,他从不怀疑明颜对自己的真心,但他也明白,明颜的头脑和手腕绝对不是一般人可比的,他离开渝国时又是那样的伤心欲绝,为了夺权他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萧之远。
云羽寒有些记不清了,几年前他们曾经在战场相遇过,但却没有打起来,楚国的军队不算强大,人数也不占优势,在这弱肉强食的国家之争中能占的一席之地已经很不易了,更是不可能主动挑起战争,所以那次会晤后两边便熄火了。
云羽寒骑在马上与萧之远遥遥相望,只见着一身银衣铁甲,长枪恣意,整个楚国也就出来这么一个善战的将军,所以国主对他十分重视。
十分重视。
猛的,云羽寒想起一个重要信息,季欣说明颜与萧之远年龄相当,今年已经二十有二,但萧之远一直都未娶亲。
他为什么不娶亲呢?
越想越后怕,云羽寒半夜溜进了季欣的屋舍。
季欣,“......”
在睡梦中被吵醒,季欣吓得差点就要拔剑了,云羽寒一把扼住他的手腕,压着声音,“帮本王办件事。”
季欣立时血液沸腾,眼睛都放着精光,他已经很久没有执行过这么令人身心激荡的任务了。
“好,殿下请讲。”
云羽寒眯着凤眸,神秘兮兮道:“帮本王查查萧之远为什么还不娶亲。”
季欣,“......”
“——没了?”
云羽寒,“啊,就这个,十分重要!”
季欣重新躺回去,打了个哈欠道:“可能等着娶我呢也说不定啊。”
云羽寒,“......”
“哎呀!你起来!”云羽寒将他揪起来,郑重其事道:“他已经那么大岁数了,为什么还不成亲?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季欣气的直拍打被褥,“殿下呀!这些东西你叫属下怎么去查啊?别人会以为我是变态的!”
“再说了,不成亲有什么好查的啊,没有家世相当的,没有合适的,没有心仪的,萧之远又是镇守边关的将军,不成亲很正常啊,他哪有空成亲啊!”
云羽寒反驳道:“那你还说他跟明颜有一腿?”
“宫里就那么几个人,而且萧皇后派萧之远去截杀明颜是事实,要是他俩清清白白,明颜早就身首异处了。”
“哼,你不知道吧?”云羽寒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明颜会武功,而且很厉害,一片树叶都能取人首级,相必他是在层层追杀中逃出来的。”
而后又补充道:“并不是萧之远故意放水!”
季欣叹口气,“宫门口都是萧之远的人,就算他能躲过追杀,那又是怎么进的宫门?难不成找人用撞木破门?”
云羽寒,“……”
“万一他有别的帮手呢?”
季欣一脸痛苦,他真的要困死了啊,他闭着眼迷迷糊糊道:“可能吧,或许吧,不然殿下想听什么直接与我说吧,我说给殿下听。”
云羽寒,“……”
云羽寒一路上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萧之远,萧之远......
不行,这个人可能会是他的一生之敌,不论是战场上还是私情上,云羽寒都不能让他钻了自己的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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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季欣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殿下要对我一同走?”
“对!那个萧之远,本王必须去会会他。”
季欣只能尽力解释,“殿下啊,并不是去了就能见到萧之远,若是想跨越两国边界,是要递请呈的啊。”
“那就递啊,本王正好看看明颜。”
季欣愣住,半晌才回过神,“殿下,你来真的?”
“不然呢?”
季欣不解,“可陛下不会同意的,殿下怎么能将宫里和军营的事都撇下呢?”
“会的,本王去去就回,不会耽搁很多日的。”
季欣觉得他家殿下病了,他怎么能为了一个男人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呢?再说了,两国之间若是没有冲突,是不会轻易造访的啊,这要是被陛下知道定然是要大发雷霆的啊!
他幽幽的看过去,“那个质子那么好吗?”
“嗯。“云羽寒点头。
季欣当然左右不了云羽寒,只能妥协了。
临到出发的日子云羽寒又开始出乌龙,季欣在他屁股后头急的团团转,“殿下呀!你找啥呢啊!到时辰了!”
“狗。”
季欣,“啥?”
云羽寒焦急的看他,“狗!找不到它本王就不走了。”
季欣露出欣慰的笑,“那属下——”
“你也不许走。”
季欣:那该死的狗到底在哪儿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