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棠乖乖点头, 脸上终于露出笑颜来，“我记住了！张崇宁！我喜欢当你的男朋友！”
张崇宁难抑自抑地红了耳根，再将左棠揽进怀里紧紧抱住, 喜悦伴随着后怕, “以后我若还惹你生气, 不要躲起来不见我, 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我好吗？”
“好, ”左棠乖乖应话, 他抬起头看张崇宁, “我其实很厉害，我不怕阳气，你、你怕我吗？”
他睡觉睡出来的千年鬼王，鬼力不会用归不会用, 但基础在那里。左棠也不确定自己的阴气鬼气会不会伤到张崇宁。
然而他的话听在张崇宁耳里又是另外一层意思, 左棠在担心他们未来的夫夫生活？
“在这方世界里，鬼气阴气鬼力都绝对服从你意志, 你不想伤害我, 它们就不会，”张崇宁话落，缓缓低头吻在左棠格外红艳的唇上。
左棠轻颤着眼睫缓缓闭上，任由张崇宁来主导这个过分青涩的吻。
一吻结束, 张崇宁抱左棠到桃树根那边坐下说话。
“你愿意告诉我, 你化鬼的执念……是什么？”
张崇宁知道这对鬼来说是个禁.忌话题, 但他想为左棠做点什么, 同时也要防止有人利用这点来对付左棠。
左棠听了后脸上是茫然之色, 他再次和01一起回顾原主的记忆, 到进入洛水鬼塔前, 原主都和其他家族的天才后辈们并无不同。
甚至左棠被主系统灌输的原主记忆里也没有自己怎么死、怎么化鬼的过程，缓慢摇头，“我不知道……如果真的要有的话，我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张崇宁不再追问，他在左棠耳边低语，“我们回去吧。”
左棠立刻点头，他回抱住张崇宁，眼睛一闭再睁开，他们就回到租来公寓的小房间里了。
“我还有几个事情要告诉你。”
左棠拉着张崇宁的手，选择坦白从宽。
“你说，”张崇宁轻轻点头，已经不会有比左棠是洛水鬼王的事情更让他震惊了。
“这个古残符真的很破很破，但是我知道它原本的样子，我可以画给你看，”左棠对上张崇宁浅笑看来的目光，继续鼓起勇气坦白。
“破破的它没有储物的能力，但是我有，这个房间里所有东西我都能为你装起来。那天……那天你床头的防御符是我弄坏的，我不是故意的。”
张崇宁从未见过这么诚实可爱的鬼，何况他本来就没怪过左棠，他缓缓靠近在左棠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我不怪你。”
“嗯！”左棠高兴地点头后，也偏头过来在张崇宁的唇上回吻一下，“我喜欢你亲亲我。”
“我们结契吧，我想当你的本命主鬼，我想保护你，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左棠没办法接受其他鬼当张崇宁的本命鬼，那就只有他自己顶上了。
他会努力让自己勇敢点，更勇敢点，当张崇宁身边合格的本命鬼。
“现在……好！”
刚定情后的现在就结契，张崇宁多少觉得有点草率有点怠慢左棠了。
然而世事易变、迟则生变，一瞬的决定引发完全不同的结果，但可以确定，和左棠建立起联系是他一定想要的。
而关于和鬼结本命契的步骤，张崇宁过去一年里几乎每天都要温习一遍，可以被御鬼徒感知的魂力运转起来，在自己的身体里凝聚成一个符文阵。
张崇宁已经准备好了，一开始很着急的左棠却还在原地没动。
“我不要你的一半生命力！”
见张崇宁神情茫然，左棠自己动手开始改，“阿宁加油，坚持住，马上好了！加油加油！”
左棠一边给辛苦维持符文阵法的张崇宁打鸡血，一边磕磕绊绊地靠原主记忆和他是鬼王的特殊性，最大程度地将契约改到他和张崇宁彼此都能接受的程度。
“好了！”
左棠抓起张崇宁的手，犹犹豫豫地在食指指腹上咬一口。
“我来，”只感觉到酥酥麻麻的张崇宁将手收回，他咬破自己的舌尖，低头吻向左棠，指间血和舌尖血都是心头血。
将心头血种入千年鬼王左棠身体里是结契的最后步骤。
张崇宁才吻到一半，左棠就消失在他怀里，而他感觉到自己胸口多了些额外的重量，并不沉重，相反是非常温暖非常舒适的感觉。
“糖糖，糖……棠棠，你还好吗？”
之前张崇宁不知左棠都对本命契约做了什么，现在他知道了，左棠和他结契不抽取生命力和魂力，相反，他能不受限制地从左棠那里获得鬼力修炼。
左棠对张崇宁唯一的要求是，张崇宁只能契约他一个鬼王，其他御鬼师还能继续通过主鬼契约的小鬼们，张崇宁通通不能用。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要睡觉了，阿宁不用担心我……”左棠的声音直接传递张崇宁的脑袋里。
不需要张崇宁付出生命力结契，左棠的这一方必然要消耗更多，加上左棠还不愿意吸食外界的鬼气等物质，他的消耗只能用过沉睡来恢复。
张崇宁的手捂上自己的胸口，忍不住红了眼眶，他低低告诉，“好，你安心睡，我等你。”
从4岁到现在，张崇宁再一次体会到了毫无保留的爱，前一个人是他的母亲，现在是在他身体里的左棠。
在大略收敛起心情后，张崇宁也没有浪费时间，继续盘坐在床上开始凝炼魂力，完成他结契主鬼后的魂力晋升。
天将破晓时，张崇宁的修炼结束，他直接越过了黄级御鬼师而成玄级初阶御鬼师。
他手往胸口上捂了捂，能清晰地感觉到左棠的存在。
“棠棠，早。”
在今天，他有了男朋友和此生唯一的本命主鬼。
——
左棠这一觉睡满了七天七夜，他从张崇宁胸口的契约空间里出来，立刻把自己变小坐到张崇宁的肩膀上。
张崇宁在制符，一边的木盒上里有百余枚中阶符箓，品质上乘，他的魂力自带稳定的特性，在画符制符上的天赋极高，对应的是失败率极低。
但这个只差最后几笔的符箓，在他感觉到左棠苏醒时，因为心绪的强烈波动即将失败了。
这时，左棠一跃跳下挤在了张崇宁的怀里，他的手抓在张崇宁的右手上带着他把这最后两笔写完了，这依旧是一张品质上乘的中阶符箓。
画符也是画，左棠的触及满级lv10门槛的画技在这一刻派上了用场。
左棠转过身来，眨巴眨巴地看着张崇宁，双眸里写满了求夸二字。
“棠棠很厉害，”张崇宁放下笔后，把左棠拥进怀里紧紧抱住，能感受到和能摸到碰到是完全不同的。
左棠立刻就感受到了张崇宁思念他的情绪，他乖乖地给抱抱亲亲蹭蹭。
再接着，张崇宁肚子咕噜叫唤了两声。
“阿宁好不乖，我不盯着，你就不好好吃饭……”左棠烦恼地蹙起眉头，但又确实不舍得说张崇宁，“快煮饭吃饭，我想你健健康康的。”
“是我不对，马上煮！”
张崇宁画符制符时，精神高度专注就很容易忽视时间，没人按时按点送饭，他就经常会饿过头才反应过来今天什么都没吃。
“我买了食祀符，我们一起吃。”
“好呀好呀，我想吃东西好久了……”左棠飞去张崇宁头发上趴着等吃和看他们的新家。
张崇宁在鬼市街区租的这个公寓，和他们刚住进来那天完全不一样了，所有窗户都换上厚重的窗帘，地毯和客厅的沙发套也全换新的。
还多了好些充满童趣的摆设和绿植，都是左棠在张崇宁的手机里看到和想要的。
左棠眼睛一亮瞄到了一个盒子，立刻飞过去，“啊，是手机！”
“给你的礼物。”
张崇宁从厨房里探头出来说明。
“谢谢阿宁，”左棠又飘回来亲张崇宁好几下，再回去拆礼物。
而有了手机后最高兴的是01，它能力的发挥很多时候也受制于左棠。
从左棠拿到手机的这一刻开始，01不仅能在现世的网络畅游，还能连接到鬼市里的特殊鬼网。
【01：宿主，我去打探消息啦！】
【左棠：去吧去吧。】
左棠继续玩这个不设密码的手机。
半小时后，张崇宁煮了左棠惦记好久的龙虾意面，虾肉是冻货，但张崇宁煮过一次有了经验，此刻也是想在左棠面前表现一把，出来的成品就格外好了。
将食祀符用魂力点燃后，绕着面碗转一圈，就是左棠能吃到的食物了。
“一起吃，一会儿我陪你玩。”
张崇宁把沉迷手机的左棠从沙发抱到二人餐桌边。
左棠放下手机到边上，拿起筷子，笑吟吟地看去张崇宁，“好。”
张崇宁也拿起筷子一起吃，但在吃一口时，他们一同愣住。
左棠眨眨眼睛，“好奇妙呀，那以后就可以省好多符了。”
成为张崇宁的本命主鬼后，左棠可以从他的视角感知甚至味觉重新品尝食物和感受世界，并且他从张崇宁那里感受到的，要比自己吃美味多了。
张崇宁心头却是涌起一股名为愧疚的感觉，“我不知道契约本命主鬼后……是这样的。”
如此就无怪左棠以为他要契约其他鬼时，那么生气那么难过了，御鬼师和本命鬼之前的界限远远超出战斗伙伴和武器的定义。
一定程度上，他和已经是他本命主鬼的左棠共享了他的身体和感受。
难以想象此时被他契约的不是左棠，他会怎样，左棠会怎样，那个鬼又是如何。
“阿宁不要自责，你难过，我也会难过……”左棠眨眨眼睛，又想掉鬼气了。
听到他这话的张崇宁立刻收起那些心思，他放下筷子侧身过来，再捧起左棠的脸轻轻地吻，同时他也开放自己的内心让左棠感受。
是对左棠的喜欢，和与日俱增的潺潺爱意。
左棠脸上的难过立刻消失，变成了浅浅害羞的模样。
确定左棠不会被他惹哭后，张崇宁拿起筷子继续吃，他慢慢吃，他身侧的左棠则是无法自抑地露出迷醉的表情来。
晚餐结束许久，左棠才从晕晕乎乎类似醉奶醉酒的状态里脱离出来。
张崇宁继续画符来沉淀思绪，两小时后，一百二十枚的中级符箓制作完成了。
左棠放下手机问道，“阿宁要出门吗？”
“对，现在开始才是鬼市最热闹的时候，中级符箓就不往杂货铺那边卖，一会儿你想买什么都可以。”
张崇宁晋阶玄级御鬼师有七天了，除了制作中级符箓其他都没干，就是想赚到第一笔金，在左棠醒来后，他们的生活能不用那般拮据。
“可是……我害怕。”
左棠低下头，他虽然想好了要勇敢，但真要去面对，还是忍不住害怕。不止是怕鬼，左棠还害怕自己保护不好张崇宁。
“要不，我们去我的鬼域里再多练些天出门吧！”
左棠想起来他记忆里原主最厉害的不是画符，而是剑符。他短时间内学不会，但可以画下来教给张崇宁，张崇宁厉害了，也等于他厉害了。
张崇宁手往左棠头发上抚了抚，“好，我和你学剑符，学会了我们再出门。”
“嗯！”暂时又不用出门的左棠高兴起来，他拉着张崇宁再进去他的鬼域。
36张白纸悬挂半空中，左棠折下一截桃枝幻化为笔，他在白纸上画下原主会的那36道剑符。
再起一页白纸，左棠将张崇宁脖子上戴的那枚古残符完整版画下来。
这些弄好后，左棠又折下一截儿开着桃花的木枝递给张崇宁，“因为我也不太会，不好影响你，这是原版的剑符术。”
“你放心，这不是左家的秘技。”
这是原主离开父母前，自己奇遇得到的。
张崇宁郑重点头，伸手接过的桃枝变成了桃木剑，完全匹配他的手感，甚至他有种离开这里也能用它的感觉。
左棠笑着点一下头，为张崇宁确定了他心头想法，桃木剑依托于鬼域而存在，他和鬼域一日存在，这桃木剑就不会散。
张崇宁拿起桃木剑去认真观摩和学习。
【左棠：01，你回来啦。我和阿宁现在这样好好玩呀，虽然我也很会感受阿宁的心意，但和这样直接就知道还是不同的。你对我是不是也这样？】
【01：呵呵，但宿主你会更早暴露我！】
01可一点不觉得好玩，宿主老公大人几乎每个世界都给自己高配的智商和容貌，它和左棠的交流有主系统屏蔽，张崇宁能感知到的是空白。
可空白的时间和频率多了，张崇宁分分钟就要起疑。
【左棠：对不起。】
【01：宿主，你现在是鬼王，张崇宁要靠你吃饭，支棱起来！】翻身做攻呀！
前几个世界是挺为难左棠的，但根据它刚刚查来的资料，这个世界的鬼王几乎个个都是无解的存在，鬼塔都只是扼制鬼域扩张而已。
左棠脸颊一红，双眸水汪汪地看去认真练习剑符术的张崇宁。
【左棠：我不能拿我是鬼王欺负阿宁，他不高兴找别的鬼……我要哭死了。】左棠对张崇宁差点找小三鬼的行为，后怕不已。
01忍不住纠结起来，在左棠哭死和支棱起来之间，不得不倾向让左棠安安稳稳地比较好。
【左棠：对了！我和阿宁有没有……物种隔离？】
难道他们要一直止步于精神上的相恋吗？和这个问题比起，其他都是小事儿了！
那边才把剑符看完的张崇宁飞回左棠身侧，将人拉起来，“你陪我一起练吧。”
让左棠也忙起来，他才没空想七想八，担心什么不存在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