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觉得他和袁安卿就是传说中的神仙眷侣, 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他恨不得把袁安卿吃进嘴里嚼吧嚼吧再吐出来,但袁安卿经不住嚼,他会被嚼死的。
无法以自己的方式去表达喜爱的浊有些郁闷, 但袁安卿此时就在他怀里,他又觉得格外开心。
这种极度兴奋中带着一丝小遗憾的情绪让浊的喉咙里发出了古怪的挤压声。
他俩恨不得再粘紧一些,然而这场面在别人看来就没那么温馨了。
偷偷观察的季禅默默放下望远镜,随后他打了个冷颤, 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季禅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个极其别扭的人,他向往美好且健康的亲密关系,但他又很排斥纯粹情感上的温存。
是的, 他能接受和各式各样的人发生关系,但他无法接受与另一个人纯粹的相拥。
袁安卿和浊的表现让他那种不适感达到了顶峰。
袁瞻晖看到了季禅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和竖起的汗毛:“你身上会忽然长痘痘是因为你是蟾蜍?”
季禅冷冷看了袁瞻晖一眼:“你不觉得不舒服吗?”
“挺舒服的啊, 我以后找对象就想找个那样式的。”袁瞻晖指了指阳台的位置。
“袁安卿还是浊?”季禅没搞懂。
“我都行啊。”袁瞻晖不挑,他其实觉得袁安卿和浊的性格都挺好, 一个外放一个内敛。
“人家自我消化了,轮不到你。”季禅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他的鸡皮疙瘩还没下去。
“我没惦记他俩, 他俩多恐怖啊。”袁瞻晖连忙说, “我是说他们这种性格的, 这种性格,你懂不?”
“不是很懂。”季禅掏出手机,他现在可以确定袁安卿他们的感情的确是挺棒的那一种,但这种超棒的感情对于季禅来说有些惊悚。
袁瞻晖看了一眼他的联系人:“你又想干嘛?”
“联系上级, 去接触其他反叛组织。”这是官方找他合作的主要目的。
然而他的电话还没打出去, 白天的电话就进来了。
“喂?”
那头白天的声音很疲惫:“那个, 你认识彭景昌吗?”
“彭景昌?”季禅愣了下,他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彭景昌是谁, “那个小演员?”
白天那头略微沉默:“我没记错的话,他拿过影帝。”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个唱歌的。”季禅平等的看不起所有人。
白天那头的声音更疲惫了:“所以你和他有过交流吗?”
“有。”好歹都是混娱乐圈的,一些综艺或者晚会上他也是跟对方见过面也聊过天的。
在不知道对方是反叛组织成员之前季禅对彭景昌颇有好感,季禅觉得彭景昌这人不像其他人那么浮躁,是个非常优秀的前辈。
季禅的社交软件里还有彭景昌的好友位来着。
只是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之后季禅就看不起彭景昌了。
在他们这群坚定的救世主拥趸来看,那堆想要搞救世主的家伙就是一群反社会分子!败类!
彭景昌自然也就成了虚伪的人渣。
这家伙都坐牢里去了,还能作出什么妖来?
“你快过来看看他什么情况吧。”白天的脑壳都要爆炸了。
……
另一边,浊盘腿就地坐下,他把脑袋放在袁安卿的大腿上:“你身上的恶意还在哦,而且越来越浓了。”
“你在这儿就足够安全了。”袁安卿的手搭在了浊的角上。
“我真的很担心他们会喜欢你诶。”浊说,“那种病态的爱情。”
“病态的那就不算爱情了。”袁安卿想了想,随后他说,“只是一群无头苍蝇试图以自己能够完全掌控的方式完善自己的残缺的灵魂。”
“好吧……”浊叹了口气,随后他抬头去看袁安卿。
袁安卿同时也看了过来。
他的眼睛此时是黑色的,头发也全部耷拉了下来,晚风吹动他的发丝,袁安卿的表情依旧是那样淡然平静。
透过镜片能够看到那双眼中温柔的情绪。
“啊!!!”浊忽然怪叫一声,“你又没有被关起来,怎么身边都没有喜欢你的人呢?!”这已经是他不知第几次询问这个问题了。
袁安卿很无奈:“有人喜欢我。”只是他没那个兴趣和对方发展关系而已。
“没有那种要死要活的喜欢。”浊不太高兴。
“你在不高兴些什么?”袁安卿搞不懂了。
“我就是觉得应该有人爱你爱到不可自拔才对。”就像他一样。浊会不高兴,但他又觉得袁安卿就是该被喜欢的。
袁安卿:“喜欢一个不会给自己任何回应的人?”
浊觉得袁安卿对他自己有偏见:“你明明会有回应的。”
“不,我没有。”袁安卿拍了拍浊异想天开的脑袋瓜子,确保里面大脑没有忽然消失,“待会儿看完星星之后去睡觉吗?”
浊愣了一下,他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哪种睡觉?”
袁安卿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把手从浊的头顶滑到了浊的鼻尖,随后轻轻收回去。
浊懂了,浊立即挺直后背:“我觉得我现在就已经看完星星了。”星星?多没意思的东西!
浊不再纠结为什么没有人像他这样深爱袁安卿,反正袁安卿有他就够了。
只是浊万万没想到,第二天他这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居然成真了。
浊在吃完早餐之后收到了季禅的电话,季禅似乎也很懵,而听完季禅交代的内容之后,浊的尾巴差点拍碎瓷砖:“你再说一遍?!”
“彭景昌爱上袁安卿了,毫无理由的爱。”季禅直面昨天彭景昌那癫狂的状态之后也觉得不可思议,他还跟白天确认了一遍,袁安卿应该没和彭景昌见过几面,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促进感情的沟通交流。
几天前彭景昌表现得都还挺正常的,这忽然一下就发病了。
彭景昌开始自残,开始嚷嚷着要见袁安卿,并且他知道袁安卿是有浊这个伴侣的,彭景昌极其厌恶浊,厌恶到想要把浊碎尸万段。
“他说浊你是污秽之物。”季禅说。
浊开的外放,一旁的袁安卿也能听到。
而在听到这句之后,袁安卿的眉头死死地皱了起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对方这个情况肯定是被什么东西给影响了。但袁安卿实在不喜欢其他人随随便便给浊套一个“污秽”的帽子。
但浊对此接受良好,甚至觉得“污秽”是一种夸奖。毕竟“浊”这个名字就是他自己给自己取的。
他接受不了的是对方对袁安卿的觊觎。
那头季禅听到浊久久没有回应,又说了一句:“白天让我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你,但我个人认为你是有知情权的。”
浊还是没说话。
“我知道这种事情一时难以接受,但我希望你能够控制一下自己的性格,不要冲动。”季禅很少跟人讲道理,这话说出来还有些磕巴,也不知道他打了多久的腹稿才终于鼓起了勇气。
“浊,你还好吗?”季禅问他。
“还好,”浊的声音有些恍惚,“只是我现在不知道自己是该生气还是该夸他有眼光。”
“有眼光?”季禅很诧异,“彭景昌现在可是对你的对象感兴趣。”
“我知道啊,且不论他是否被操控,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他再怎么喜欢袁安卿,袁安卿不喜欢他啊。”浊从不担心自己的感情出问题,“彭景昌跟你怎么说的?”
“哎哟,可肉麻了。”季禅那头声音有些发颤,“他说袁安卿填充了他的欲望,给予了他希望。”
“他还说袁安卿是活泼又灵动的,是他没有把握好。”季禅已经开始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了。
“活泼?灵动?他把握什么?”袁安卿和浊一齐沉默。
“他还说是热情的救世主让他摆脱了原生家庭的阴影。”季禅说到这里忍不住问,“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不是。”袁安卿否认,“他原生家庭已经死光了。”那些家伙已经被前任救世主的尸体给侵扰了意志,它们成为了伥鬼。
季禅:“总之我觉得他很不对劲。”
他觉得彭景昌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就算彭景昌以前的温和是假的,他也不应该忽然变成一个恋爱脑神经病才对。
季禅觉得这个世界都开始不真实了。
袁安卿和浊对视一眼,一致觉得他们应该去见一见彭景昌。
他们把这个想法告诉了白天,但白天拒绝让浊入内,因为他觉得浊会把彭景昌给咬死。
在袁安卿多次保证之后,白天才勉为其难地同意浊去见彭景昌,当然了,他们的会面必须在监控之下。
彭景昌的双手都被铐住了,他是动不了的,但他的目光炙热得像是能够烧透合成玻璃。
监控室里的众人很紧张,生怕浊暴走。
但浊看起来只是懵懵的,他什么都没做,整个怪物都在状况之外。
而彭景昌不断地在诉说着自己的爱意,他夸赞袁安卿温柔,夸赞袁安卿面冷心热,说袁安卿是这个世界上最心软的人。
袁安卿:……
浊还在持续的懵逼中。
袁安卿对自己还是比较了解的,他可能没有冷漠到丧心病狂的程度,但是面冷心热这个词实在没法安在他身上。
“袁安卿,救世主大人!”彭景昌伸长了脖子,“来到我身边!离开他吧!”
袁安卿没说话,而浊歪了歪脑袋。
“我不介意你爱过他!谁都犯过错!”彭景昌声音越来越大。
袁安卿:……
好怪啊,他和彭景昌甚至算不上熟人吧。
彭景昌还在那儿抒发爱意,就好像袁安卿曾经和他有过无数次的孽缘一般,最后袁安卿意识到自己没法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便带着一脸懵逼的浊离开了。
“浊居然能这么冷静?”白天觉得浊成熟了,果然有了家庭之后人是会蜕变的。
“啊?”浊那双红色眼瞳里盛满了无助,“我不冷静。”
“但你什么都没做。”白天拍拍浊的肩膀,“这样很好。”
“需要我做什么吗?”浊反问。
这回轮到白天不会了:“他喜欢袁安卿,你就不想咬死他?”
“他不喜欢袁安卿。”浊说,“他喜欢的是一个奇怪的活泼开朗刀子嘴豆腐心还细腻温柔的人。”
彭景昌扔出来的形容词和袁安卿根本沾不上边。
袁安卿确实超温柔,但他还没到“豆腐心”的程度。如果遇到了遭遇死局的人,袁安卿可能会在不损害自身利益的情况下稍微人道关怀一下,但如果人道关怀没有用,袁安卿是能够做到看着对方死掉而自己内心毫无波动的。
活泼就更是无稽之谈了,袁安卿的活泼只有和过去的他自己对比才能看出来。
“而且他的喜欢好假哦,像是在演偶像剧。”浊皱眉嫌弃。
白天愣了下:“你说他是演出来的?”
“也不是。”浊确实有感受到对方心中浓烈的欲望,但是那种欲望跟闹着玩似的。
“就像是小学生学着大人的喜欢,然后做出‘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这样的誓言一样。”浊说,“很热烈啦,但跟闹着玩似的。”
在浊心里,这种情绪压根算不上喜欢,也不会对他造成任何的威胁,所以他完全不愤怒也不担心。
“你能这么想就好。”白天松了一口气。
浊又歪了歪头:“嗯?”
“还有几个被我们抓住的个体疯狂地爱上了袁安卿,有些人甚至没见过袁安卿的面。”白天继续说。
“他们也觉得袁安卿是有大爱的?”浊问。
白天点头。
浊的脸色这次变得难看了:“他们审美真烂!明明现在这样的袁安卿才是最好的。”浊感觉自己像是什么稀世珍宝的拥有者,他一边痛恨那些觊觎他宝贝的混蛋,一边又接受不了那喜欢赝品的傻缺。
是的,赝品。
那群爱慕者自顾自地整出了一个“赝品”,然后硬说赝品就是袁安卿的本性。
浊很不高兴。
“是不是跟前救世主的尸体有关系?”袁安卿问,“喜欢我的人里面应该没有二代分化体。”
“这个确实。”白天点点头,“二代分化体们很正常。”
“可能因为二代分化体都是孤儿吧。”袁安卿说,“他们不会被血脉干扰。”
“被血脉干扰?”白天询问。
“彭景昌的父母已经变成了死去救世主的伥鬼,而彭景昌并没有被寄生,在被关起来之后他也没有接触过自己的父母。”袁安卿解释,“我只能猜测他这种反常的情况是出于死去的前任救世主对我的渴望。”
“这种渴望影响到了他,而他把这种激烈的渴望判定为了爱情。”袁安卿叹了一声,“就是不知道这个范围会有多大了。”
不知道是只有直系被影响还是远亲都会被辐射到。
浊愣了一下,随后他说:“可能不止这么简单哦。”
“为什么这么说?”袁安卿问他。
“昨天晚上我的朋友圈忽然点赞飙升。”浊说,“翻了好几倍。”他之前还在疑惑这是为什么。
“有好多人留言说你长得好看,希望在现实里能够遇见你。”
“你都没有跟我说过这件事。”袁安卿很诧异。
“因为他们说的是大实话啊!”袁安卿确实好看,浊在看到那些留言之后只觉得有些得意,他的伴侣真的超棒。
袁安卿:……
随后他冲着白天指了指自己的脸:“你觉得我怎么样?”
“挺好啊,一直都挺好。”白天说。
“对比陈娇他们呢?”袁安卿继续问。
白天摸了摸下巴:“也就优秀了三四倍吧。”
袁安卿:“……很好,你也被影响了。”白天应该对救世主没那么浓烈的喜恶才对,而且白天虽然一直在参与救世主的事件,但他并不真正的了解救世主。
白天不会去评论自己并不完全了解的事,所以不应该存在袁安卿比陈娇优秀这个判断。
白天也懵了:“我被影响了?为什么?!不应该啊!”他自己没太大的感觉,他也没有爱上袁安卿。
“我怀疑这种影响可能辐射到了全种族范围。”袁安卿说,“二代劣等分化体可能也有被影响,只是没有那么强烈。”袁安卿感觉到了头疼。
“那不是会很危险吗?!”浊察觉到了不对劲,“又不是所有的反叛组织高层的孩子都被抓了,要是咱们被变态跟踪了怎么办!!”
“我最近都在你肚子里,问题应该不大。”如果不在浊肚子里的话,那路上就没有人把袁安卿当珍稀动物来围观了。
“我们会好好调查的。”白天还在自己也被影响到了的震撼当中,但他反应得很快,“在此之前你出门最好还是待在浊肚子里。”
“我知道,麻烦你们了。”袁安卿不喜欢被万众瞩目的感觉,也不想跟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人建立情感连接,这会让他感受到压力。
“我会保护好你的!”浊认真道,“我不会让他们攻击到你!”
袁安卿也觉得只要他老老实实待在浊肚子里就行了,但他万万没想到别人遇不到他,却是会攻击浊的。
浊是袁安卿的伴侣,也就是好多人心中的默认的“情敌”。
所以在离开政务大楼之后浊就在公交车上被人堵住了。
一个看着有些微胖的男人凶神恶煞地站在浊面前:“你这个穷鬼凭什么?!”
浊缓缓歪头。
“你除了有一副皮囊之外还有什么?!”男人伸手就要戳浊的胸口,被浊敏锐地闪开了。
“你只能带他坐公交车,你什么都没有!”男人咬牙切齿。
浊继续眨巴眼,好像没听懂对方在说什么似的。
男人彻底怒了,他抬手就要攻击浊。
浊不敢在公共场合和人打架,所以再次闪身躲开了。
哗!
热茶泼在了浊的脸上,浊脸上还有茶叶。
坐在浊前面的一个男性亚人手里握着保温杯:“就是!你凭什么!”
“你们很过分诶!”浊皱眉,“你们攻击我干什么!”
“我都不认识你们!”浊反驳。
公交车上其他人也觉得这俩人神经病。
“在公交车上泼水也太不道德了吧!”
“人家说不认识你们,一上来就动手是不是太过分了!”
“那个亚人这么大块头,真想反击的话一拳一个,你们两个人也太嚣张了。”
尽管浊的体格看起来更大,但他最近自带了“软乎乎”的气场,所以他和两个凶神恶煞的男性摆在一起,更像是无害的那个。
但男人和亚人不在乎其他人怎么说,他们还要继续攻击浊,就跟失心疯了似的。
“呜哇!!”浊忽然喊了一声,随后一道黑影闪现到了浊面前。
浊表情有些着急了:“你不能出来的!”
嘭!!
袁安卿一拳打在了那个人类的脸上。
那个人类倒地。
袁安卿表情依旧冷淡,那双眼睛是金黄色的,格外摄人心魄。
袁安卿在打了一拳之后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拳峰,稍微有一些些红。
随后袁安卿取下了自己的眼镜,交给身后被吓到的浊。
“你,你出来了!你一直都在吗?”那个人类亚人的脸蹭一下就红了,躺在地上的男人也开始抬头看袁安卿。
“你们是被影响了。”袁安卿冷声说,“你们的行为并不理智,我理解。”
“袁安卿?”浊的声音很小,他想伸手拉一拉袁安卿的衣摆,但是袁安卿的肌肉骤然紧绷,抓起那个亚人就开始揍了。
那两个人明显不是劣等分化个体,两人中最高的那个亚人也就一米八,比袁安卿矮了一截。
再加上两人的体形是非常标准的亚健康成年人体态,他们几乎是被袁安卿给摁着打。
“袁安卿!袁安卿!!”浊伸手去拉袁安卿的手腕,结果被袁安卿给甩开了。
浊更加着急:“你,你自己说了他们不理智的!”
袁安卿拎着亚人,回头看了浊一眼:“是我说的。”
浊呼出一口气。
“但我现在也不理智。”袁安卿平淡道,“你能理解吗?”
浊:……
最后白天收到电话,说袁安卿把人打进医院了,而袁安卿被带进了公安局。
“啊?为什么?”白天很诧异,“他不是在你的肚子里面吗?”
“他,他自己出来了!”浊语气很快,声音急切。
“袁安卿为什么要打人?!”白天又问,“他怎么可能打人?!”
“因为有人拿热水泼我。”浊原本是很委屈的,但滚烫的开水伤不到他的皮肤,无法对他造成实际伤害,而向他泼热水的那人明显伤得更重,“袁安卿生气了。”
浊看着袁安卿揪住对方头发把对方脑袋往地上磕了:“那两个人都晕过去了。”
“袁安卿现在被关进审讯室了?”白天连忙跟上级进行联系,把人打得神志不清进医院可不是小事,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民事案件了,他们得尽快把袁安卿捞出来,也得尽快找到那辆公交车。
“好像不是审讯室,是个会议室。”浊进不去,但那个房间的牌子上写着会议室。
“有个警察姐姐还给袁安卿倒了茶。”浊说,“她现在去买小蛋糕了。”
“小蛋糕?”
“那个姐姐说袁安卿被吓到了。”浊解释,“而且手受了伤。”
“他的手受了伤?”白天又一次拔高声音。
“拳峰有一点点红,不过没破口子。”浊抱紧了自己的尾巴,“我现在见不到他。”浊很担心袁安卿现在的情况。
白天:“……等等,浊你为什么要叫那个人警察姐姐?”浊什么时候这么有礼貌了?
“哦,因为她真的对袁安卿很好诶。”浊喜欢别人对袁安卿好,而且浊知道对方被影响得不深,这种好感不会上升到那种荒唐爱情的程度。
正说着,那个警察姐姐忽然过来找他:“是浊吗?你也跟着我们去一趟会议室。”
“啊?哦,那我不跟你聊了,拜拜。”浊挂断电话。
那头的白天稍微松了一口气,现在人们对袁安卿这个个体的好感度很高。他们起码不需要担心袁安卿会被糟糕地对待。
而浊进入会议室之后就被袁安卿糊了一脸。
袁安卿用随身带的纸巾给浊的衣领擦了擦,他在揍完人之后已经用湿纸巾擦过浊的脸了。
浊的脸上干干净净,茶叶也被拿掉了,只是衣服还是湿的。
“你有没有事啊?”浊问袁安卿。
“我应该没有太多问题。”袁安卿看向对面坐着的警察。
警察笑眯眯的,浊能感觉到对方对袁安卿的情绪也是正面积极的:“你别着急,先吃点东西,是那两个人先动的手,我们已经在查监控了,一定能还袁先生你一个清白。”
已经默认他是清白的了?
袁安卿抿唇。
那两个人明明伤得很重,袁安卿其实很清楚这次是自己冲动了。
“您一定是无辜的。”对面的警察笃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