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袁冬来说, 小奇迹是他的朋友,还是他长到七岁之后拥有的第一个朋友。
如果自己的身躯能够长大的话,那他和小奇迹应该是那种互帮互助的死党, 读书毕业工作结婚都会在一起,但他们不应该有那种感情。
他们会在烧烤摊上喝啤酒,谈天说地,但自己不应该在两人状况出现问题之后就把小奇迹给关起来。
成年人有成年人解决问题的方式。
袁安卿大致知道袁冬在想些什么:“你会觉得你和小奇迹未来会成为纯洁的朋友是因为你才七岁。”
袁冬想要反驳, 但是袁安卿伸出食指抵住了袁冬的嘴唇:“你再怎么聪明也才七岁,我知道你提前学完了小学三年级的知识,但小学三年级的孩子同样什么都不懂。”
“小奇迹。”袁安卿看向小奇迹, “你觉得爱情是什么?”
“一种自我感动的妄想。”小奇迹立即回答。
袁安卿指向小奇迹,他的眼睛依旧看着袁冬:“他和你想的一样, 你现在有没有觉得好一些?起码现在你们这个年纪不会面对这一类的问题。”
“我希望我未来也不需要面对这一类的问题。”袁冬很认真地说,“不能把小奇迹关起来。”
浊夸张地噢了一声:“他是因为担心我才会这样的吗?!”
“估计是。”袁安卿把袁冬从浊怀里接过来, 他伸手摸了摸袁冬的额头,“在发烧。”
“他会死掉吗?!”小奇迹连忙问。
“不知道。”袁安卿能感觉到自己正在与袁冬建立某种链接,而袁冬激烈的情绪也被袁安卿感知到了。
袁冬真的很在意“关起来”这档子事, 袁安卿看到了袁冬脑子里的画面——破衣烂衫的小奇迹可怜巴巴地躺在草席上, 他不停地哭泣, 大尾巴也耷拉在地上。
有老鼠从小奇迹身边跑过,小奇迹哭得更伤心了。
袁安卿:……
现在他起码可以确定袁冬对小奇迹的爱哭程度有很深的印象。
而且他脑补的画面还是小奇迹,并不是成年体浊。
对于袁冬来说,那个重口小说里花里胡哨的那些玩意儿都算是虐待, 再混合他所看过的电视剧, 一个被虐待, 不给饭吃,没衣服穿, 饿着肚子还得被这样那样的猜想就出来了。
不过这样那样的画面并没有,毕竟袁冬只是个七岁小孩,哪怕有看过文字描述他也很难去进行具体的想象,所以他的想象也是阉割的少儿版,不,也不算阉割,因为去除那些诡异暧昧的情愫之后,那画面就变成了纯粹的虐待。
袁安卿觉得脑壳疼:“不是你想的那样。”
袁冬不回答,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袁安卿看向周围一圈好奇的工作人员:“我现在可能得回家一趟。”
“回!”白天反应过来,“我们马上给你们送回去。”虽然他真的很好奇“关起来”这个话题的前因后果就是了。
袁冬身上很烫,而且他回家这一路都没有开口。
小奇迹哭得稀里哗啦,好像出问题的是他一样。
浊也很在意袁冬身上的情况,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思虑过重把自己身体搞垮的人,这人还是袁安卿的幼年体。
思虑过重的原因是担心他……
浊又心疼又感动,目光在袁安卿和袁冬身上来回转,看起来也快哭了。
袁安卿很无奈,他感觉自己就像个水闸,无论浊的成年体还是幼年体,似乎都会在遇到他之后变得爱哭,而且这种情况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发厉害。
开车的司机也是曾负责过浊的人,他了解浊,所以看着眼泪汪汪的大小两位,他脑子里的想法和袁安卿对上了。
只不过还有一点他比袁安卿看得更清楚。
袁安卿伸出手去擦浊的眼角:“别难过。”
他又擦了擦小奇迹的眼泪:“别怕,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大小两个的眼泪却掉得更凶了。
袁安卿继续劝,但那两个越劝越哭,小奇迹甚至从浊的怀里爬出来挤进了袁安卿的怀里伸手抱住了袁冬。
浊也抱住了袁安卿。
这四人就这么聚成了一坨。
司机愈发肯定——浊变成现在这样肯定是袁安卿惯的。
等到了地方之后,只有袁安卿一个人在正常走路。
袁冬和小奇迹被他抱在怀里,浊黏在他身上。袁安卿行走受到了很大的限制,但他依旧没有推开浊,或者把小奇迹放地上让小奇迹自己跑。
他们就这么上了电梯,到了地方之后袁安卿又把袁冬和小奇迹放在床上,小奇迹紧紧抱着袁冬:“你不要死!!不要死嘛!”
小孩的感情热烈而真挚,袁冬是小奇迹的第一个朋友,小奇迹不能接受自己的朋友就这么离开自己。
他哭得实在太伤心了,袁冬的头很昏,腹部还很痛,听着小奇迹仿佛世界崩塌一般的哭声,袁冬居然也掉眼泪了。
袁冬的哭泣是无声的,只是嘴角微颤,眼泪刚要冒头就被袁冬伸手给擦掉了。
浊看得特别难受:“你要是想哭就哭吧,别憋着了。”
袁安卿:“……你们先出去,我需要单独和袁冬待一会儿。”
“他会死掉吗?”小奇迹继续哭着问。
“我不会死。”袁冬摸了摸小奇迹的脑袋,拇指在小奇迹那还没完全长出来的角上打转,“我就是袁安卿,我不会死。”
“可我不希望你离开我!”小奇迹很喜欢成年体袁安卿,但成年体袁安卿看他就是在看小孩。小奇迹觉得袁冬好很多,起码他俩一般大。
越哭小奇迹越绝望,越哭越绝望,忽然,他捂着自己的脸颊啊了一声:“我的牙齿好痛!”
“小奇迹的身体也开始出问题了?!”袁安卿记得浊幼年期换牙的时候得过蛀牙,这是浊第一次感知痛苦的滋味。
“哭袁冬哭出来的。”浊自己也在哭,但他还是起身把小奇迹给抱开了,“我去隔壁跟小奇迹聊一聊。”
袁安卿点头,他又轻轻揉了下小奇迹的脑袋顶:“别害怕。”
房门关上,袁冬的视线还落在房门处,他嘴唇紧抿,看起来有些担忧小奇迹的情况。
“肚子还疼吗?”袁安卿伸手放在袁冬的腹部,“抱歉,你肚子疼可能是被我的胃病影响到了。”
袁安卿幼年期是没有胃病的,是工作之后才出了这么个毛病。
而袁安卿对胃痛最深的记忆就是那次的胃出血,袁冬此时肯定是相当难受的。
袁冬低头看着袁安卿放在自己肚皮上的手,他伸手覆盖在了袁安卿的手背上:“不把小奇迹关起来好不好?”
“我只是不想骗你。”袁安卿轻声说,“就算我此时真的答应你,你也不会相信,对吗?”
袁冬沉默片刻,随即点点头。
“我无法接受浊离开我,这是事实。”袁安卿很坦荡地承认了,“但你的脑补也太夸张了,我不会殴打浊,也不会欺负浊。”
“但是你会限制他的自由。”袁冬说。
袁安卿点头:“我一直在限制他的自由。”
袁冬愣了一下。
“他作为保镖跟着我并不是出于他本人的意愿,至于后来……他大概主动放弃了自由的机会。”袁安卿轻叹了一声,“但他现在觉得挺好,你要真把他放生了他可能会受不了。”
“如果他想跟你分手你也不会放他走。”袁冬又说。
“不会。”袁安卿点头,“而且浊和我分手的可能性很小。”
“为什么?”袁冬皱眉问。
“你看小奇迹就知道了。”袁安卿解释,“浊确实很幼稚,但他对待感情是很认真的。我一不欺负他,二不伤害他,无缘无故的,他为什么要离开我?”
“也许他会喜欢上别人。”袁冬做出假设。
“很难。”袁安卿摇头,“他的欲望因我而起,在这之前他甚至都没有过情爱的欲望。”袁安卿其实也是,他俩开窍都是在遇到彼此之后的事。
袁冬沉默了。
而另一个房间里,小奇迹差不多快被浊给哄好了。
尽管牙齿还是很疼,但小奇迹现在满脑子都是浊说的:“长大俩人就能永远在一起。”
虽然小奇迹还是很在意自己做了别人的“老婆”,但再一想,自己是雄性,好像也做不了老婆,小奇迹也就释然了。
“也就是说冬冬会永远永远陪着我!”小奇迹捂着自己的面颊,眼泪汪汪,脸上却满是喜意,他很激动,激动得想要跑到袁冬那边去啃一口袁冬,但他牙疼。
“会!”浊很肯定,袁安卿才不会扔下他,“你们长大之后会一起做饭,一起吃饭,一起睡觉。”
小奇迹牙疼得不行,但他的尾巴却晃了晃。
这种亲密关系是他以前想都不会想的,他以前看不上,现在却很向往。
至于袁冬所担心的“关起来”,小奇迹却没有那么在乎,因为他觉得自己以前就是被关起来的那个,只能在小房间里活动,连门都出不了。
“袁安卿做饭很好吃诶。”小奇迹话都说不利索了,但他的尾巴还在摇。
“以后只有你一个人能吃到。”浊相当认可地点了点头,袁安卿制作的食物确实足够美味。
小奇迹更兴奋了:“那袁冬为什么会觉得把我关起来不太好啊?”明明被关起来之后有吃有喝,还有朋友。
“因为他很在乎你。”浊说,“他害怕你会难受。”
“他对我真好诶。”小奇迹有些激动。
浊认可了小奇迹的说法,相当郑重地点了点头。
“唔!”小奇迹缩了下后背,“我的牙齿更痛了……”
浊本身也与小奇迹建立了链接,他能感觉到小奇迹的存在正在被缓慢地抹去。
他起身推开房门,正好对面的袁安卿也出来了。
袁安卿脸色不太好看:“二次觉醒要开始了。”
没有人知道二次觉醒是什么样的,因为在他之前觉醒的救世主都没有挺过一次觉醒。
“我给白天他们发了消息,白天说我不需要去政务大楼。”这个小区本身就是官方给安排的,住的大都是官方的人,封锁起来很方便。
小奇迹跟在浊身后,他小心翼翼地询问袁安卿:“我可以去见冬冬吗?”
“嗯,去吧。”袁安卿冲着小奇迹露出一个微笑。
小奇迹跑到袁安卿身边,冲着袁安卿张开双臂。
袁安卿将小奇迹抱起来,随后小奇迹噘着嘴在袁安卿面颊上亲了一下,由衷夸赞道:“冬冬长大了也很好看!”
这个“冬冬”明显指的是成年体袁安卿。
袁安卿愣了下,随后无奈笑着将小奇迹放了下去,小奇迹捂着自己肿起来的脸颊往袁冬所在的房间跑去。
“冬冬!”小奇迹看到了袁冬,他迅速蹬掉拖鞋趴了上去,乖乖躺在袁冬身边。
袁冬的腹部被袁安卿贴了个暖宝宝,小奇迹伸手摸了一下,随后又用自己的尾巴缓缓圈住了袁冬的脚腕:“你是不是很痛啊?”
袁冬看向小奇迹,他发现小奇迹的脸已经肿了:“你怎么了?”
“蛀牙。”小奇迹还在掉眼泪,但他这纯粹是疼的,“你呢?”
“成年体说他以后胃出血过。”袁冬解释,“我没有真的出血,只是很疼。”
小奇迹啊了一声:“出血?为什么?”
“他说是工作太累了。”袁冬微微垂眸,“然后身体就不好了。”
“怎么这样?!”小奇迹的手在袁冬肚子上揉来揉去,但他知道这样不会让袁冬变得更好一些。
小奇迹有些失落:“你太脆弱了。”
“也许吧。”袁冬莫名觉得自己的腹痛好些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你也太孤单了。”小奇迹很难受,“你要一直孤单到35岁才会遇见我诶。”
袁冬愣了下,小奇迹继续说:“但我34岁就遇见你啦!”
“我有可能把你关起来哦。”袁冬轻声说,“你不会害怕吗?”
“我是很厉害的大怪物!我才不会害怕!”小奇迹对自己相当有自信。
袁冬抿唇轻笑。
小奇迹又陪着他躺了一会儿,他俩都安安静静的,没有人出声。
袁冬感觉自己肚子越来越疼了,就在他准备闭眼的时候,小奇迹忽然问:“你为什么不怕死呢?”
袁冬重新看向小奇迹。
小奇迹继续说:“上次也是,这次也是,你完全不担心自己会死掉诶。”
“死掉没什么可怕的。”袁冬如实回答,“而且这次我不会死。”
袁冬会回归本体,而袁安卿会拥有袁冬的所有额外记忆,这更像是重新融合,而不是死亡。
小奇迹搂着袁冬的脖子,把脑袋埋在袁冬颈侧:“这次我也不怕哦。”
“为什么?”
“因为我会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小奇迹说,“我还从没有像喜欢你一样去喜欢其他人。”
袁冬沉默半晌,随后点头:“我也是。”
之后他们两个又聊了很多,由于他们只活了七年,所以他们能聊的大都是自己“小时候”的故事。
袁冬把自己和那个哥哥的故事说给了小奇迹听,小奇迹觉得那个哥哥真不是个东西,自己死掉就好了,干嘛还非得带一个。
以及袁冬小时候真可怜。
“你要是有爸爸妈妈就好了。”小奇迹已经没啥力气了,但他还能哭。
袁冬提醒小奇迹:“你也没有爸爸妈妈。”
小奇迹不哭了,他开始转移话题,聊自己小时候的那些事。
包括但不限于折腾负责人,恐吓警卫员,甚至因为咬了一口负责给他检查的医生而被戴上了嘴套。
“嘴套是什么?”袁冬询问,他的肚子已经没有痛了,但他整个人忽然变得非常非常困。
“就是一种像口罩一样的东西,但材料没那么软。”小奇迹也困,“硬邦邦的,我每次见人都要戴嘴套。”
“我不喜欢这种东西。”袁冬轻声说。
“我很喜欢啊。”小奇迹还蛮喜欢戴这玩意儿的,戴上之后别人一看他就知道他很凶,很不好惹,“我喜欢别人被我吓到。”
袁冬没有回答。
小奇迹继续说:“但我不会吓到你的。”
“嗯。”袁冬回应。
又过了好一会儿,小奇迹问:“我们是不是快死掉了啊?”
“只是睡一觉,睡一觉醒了我们就又见面了。”作为成年体见面。
门外,袁安卿和浊并排站着,他们安安静静地听,浊还不停给袁安卿顺后背,希望待会儿的二次觉醒不要太过头。
“所以那天那个嘴套是用来吓我的?”袁安卿忽然问他。
浊动作一顿,连忙解释:“我见你必须戴嘴套的!他们怕我一个激动就和你鱼死网破了。”
袁安卿点点头,他知道浊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你当时也很高兴吧。”
浊张张嘴,但什么都没说,他彻底蔫巴了:“对不起……”
“我没有在怪你,那时候你还蛮可爱……”袁安卿的话语一顿,浊抬头去看他,却发现袁安卿的眼瞳变成了金色,亮得吓人。
他转身去看那两个躺在床上的孩子,他们的身形缓缓变得透明,两个人相拥在一起,沉沉地睡了过去。
属于小奇迹的记忆出现在浊的脑海中,浊情绪很复杂,他很想抱住袁安卿来一句“我们又见面了”,但他知道他不能。
因为他闻到了劣等分化体的气息,极其浓烈。
而劣等分化的源头是——袁安卿。
第二次觉醒是劣等分化吗?
一次觉醒是抽离欲望,二次觉醒是催动欲望?
“袁安卿,你现在,呜哇!!”浊话没说完,他的尾巴尖就忽然被袁安卿给抓住了。
“你想离开我?”袁安卿的表情变得很阴郁。
浊:……
等等,袁安卿被放大的欲望不会是把自己关起来吧?他还是被袁冬给影响了?!
而另一边正焦急等待的白天也终于收到了袁安卿的电话。
但袁安卿的语气不太对劲,听着很低沉,还有些不耐烦:“派几个人进来。”
“怎么了?!有什么情况?”白天很紧张。
“你们送给我的小玩意儿似乎不太老实。”袁安卿轻笑了一声,他的笑声带着嘲弄,把白天鸡皮疙瘩都给整出来了。
“什么小玩意儿?”白天都没反应过来。
“浊,他想跑。”袁安卿的声音冷了下来。
白天:……
他默默关闭麦克风,转身对同事们说:“二次觉醒已经开始了,袁安卿状态有些不对劲。”
一位女性亚人同事皱眉询问:“怎么个不对劲法?”
“他喊浊‘小东西’,还说浊想跑。”白天想起浊的体型,实在不知道这跟熊一样大的玩意儿怎么就成了“小东西”。
不过电话那头的袁安卿明显有些神志不清:“如果他跑了,我们也就没有合作的必要了。”
白天连忙打开麦克风:“您想怎么做?”现在袁安卿明显不清醒,白天也怕有反叛组织趁这个机会搞事。
救世主的能力是很恐怖的,如果他有心反叛,白天他们很难拦下。
“不乖的小东西,当然应该被锁起来。”袁安卿的语调特别阴森,“我需要一个足够大的笼子,还有,把他以前用的嘴套给我带过来。”
说完袁安卿就挂断了电话。
白天:……
虽然没有证据,但他觉得此时浊肯定高兴坏了。
浊确实高兴坏了,刚才袁安卿一口咬定他要跑,浊着急解释,但是袁安卿不信。
就在浊急得要哭时,袁安卿忽然把他甩在床上,然后和他发生了关系。
超!刺激!
袁安卿甩第一下的时候没甩动,还是浊发现袁安卿黑脸之后自己蹦跶上去的。
“我说过了,你别想跑。”袁安卿的手放在浊的喉咙处,但他没有用力,只是在摩擦。
浊觉得有些痒痒,所以他缩了下脖子。
“呵,害怕了?”袁安卿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似是嘲讽。
浊:……
哗!袁安卿好像个坏蛋啊!
袁安卿戴着眼镜似笑非笑地盯着浊,浊觉得袁安卿特别像那种高智商坏蛋。
“怕也没有用,我是不会让你跑掉的。”袁安卿瞬间收敛了所有的表情,又变回了浊熟悉的冷漠。
官方的人很快就来了,考虑到门太小,他们只能把笼子拆开运进来,等运到家里之后再拼起来。
官方的工作人员在进家门之后还好奇地看了看卧室的位置,这一看便让袁安卿黑了脸色,他把官方工作人员赶出去了。
工作人员好说歹说也没能劝动袁安卿,他们只能留下一副手套以及笼子组装的说明书,随后便退了出去。
浊躺在床上晃尾巴,外头是金属叮呤咣啷的碰撞声。
实在无聊的浊跑出去看了一眼,他发现袁安卿抿着唇在看笼子的零件,手里还拿着一根钢管。
见他来了,袁安卿又抬头看他:“在害怕?”
浊连忙上前,他想要把袁安卿手里的钢管拿出来,但袁安卿攥得死紧,他再用力容易弄伤袁安卿。
“你不要想了。”袁安卿冷笑,“我不会把这个交给你的,我对你,不放心。”
浊并没有被打击到,毕竟袁安卿的脑子不清醒。
他见袁安卿实在不肯挪窝,只能双手抄在袁安卿的胳膊下面,把袁安卿搬开,随后又抽掉了袁安卿另一只手上的手套,发现指节有些泛红:“你让我来嘛!你自己瞎搞什么?”
袁安卿又是一声冷笑。
浊捡起地上的笼子说明书,把工具分门别类地摆好,开始帮袁安卿组装。
袁安卿始终攥着那个钢棍站在旁边,脸色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花了足足三个小时笼子才成型,浊又转身朝袁安卿伸手:“给我!”
“呵,你以为这样就会让我放松警惕吗?”袁安卿觉得好笑,“这个笼子,我要亲自来装。”
浊:……
他看了眼被组装完成的笼子,默默让开位置。
袁安卿上前把那一根钢棍插进了属于它的地方,随后袁安卿又问浊:“在你计划逃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这笼子足足有一米九高,但浊在里面还是无法站直身体。
是的,浊被袁安卿拽笼子里去了,袁安卿自己也进去了。
然后袁安卿狠狠拍了一下浊尾巴根的位置,浊被他拍得一激灵,随后浊就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了。
笼子凉凉的,还会把浊身上的肉给压变形。
而袁安卿更是一改往日的风格,他开始嘲讽了:“你真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还在摇尾巴?呵,被摁在笼子里羞辱就让你这么爽吗?”
然后浊的尾巴就摇得更欢实了。
实在太刺激了!!
“你真是个变态。”袁安卿说。
浊:哇哇哇!
最后浊彻底躺平了,过于刺激了,他稍微有点受不了。
而袁安卿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的脸轻叹一声:“我该拿你怎么办?”
浊:……
还能怎么办?反正已经办了。
袁安卿又叹了一口气,他俯身一个公主抱把浊搂了起来。
浊:?!!
“我很重的!!”浊连忙出声。
平常袁安卿是能够抱得动浊的,但刚才袁安卿已经把浊整个人抱起来太多次了。
这相当于硬拉95公斤,而且还得保持高度。
浊担心袁安卿会肌肉拉伤。
“就你?呵。”袁安卿又把浊抱高了些,随后把他往浴室的方向送,随后咚地一声,浊撞墙上了。
把浊抱高之后袁安卿的视线彻底被遮住了,他只能凭记忆往浴室跑,但很显然他的记性并没有好到这种程度。
浊连忙挣脱袁安卿,随后袁安卿的脸色又难看了:“你想摆脱我的控制。”
“我自己洗!你实在不放心就在旁边看嘛!”浊觉得袁安卿现在属于病号,他不能让一个病号帮自己洗澡。
最后袁安卿又被浊搬进了浴室,他在一旁抱着手臂看浊洗澡,一边看一边冷笑。
笑着笑着,他忽然就被浊薅过去了。
浊要给他也洗个澡。
“别让那些水落在我身上!”袁安卿语气冷硬,但他的眼镜还是被浊给摘掉了。
“你明明没有那么讨厌洗澡的。”浊很无奈,他开始扒袁安卿的衣服了,袁安卿想要挣扎,但他顾及面子,没有太大动作。
“我?呵!你知道这样对我会有什么后果吗?”袁安卿的衣服已经被扒没了。
浊从外面搬了个椅子和小凳子进来,他坐在椅子上,抬手啪啪拍自己的大腿:“洗头发了。”
袁安卿大概倔强了三秒半便认命似的坐上去,他把脑袋放在浊的大腿上:“我会让你后悔的。”
浊不觉得自己会后悔,只不过最后浊又重新洗了个澡,因为袁安卿洗澡实在太不老实了,他居然把浊当搓澡巾用!他以前没有那么不正经的!
最后这场荒唐的闹剧以袁安卿肚子饿时的响动为结束。
浊着急忙慌地把两人都洗干净,最后他给俩人都套上衣服,又紧急给袁安卿吹头发。
而袁安卿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气定神闲略带嘲讽的样子,就好像肚子饿的不是他一样。
看着手忙脚乱的浊,他还不忘讽刺:“这么着急想要离开我?呵呵。”
浊把袁安卿搬到厨房那边,又给袁安卿搬了个凳子:“你就在这里看着,我帮你做饭。”
袁安卿微微挑眉。
他见浊从冰箱里拿出蔬菜和肉,又系上了围裙。袁安卿微微一笑,走进厨房从浊的身后将浊给拥住,他的手缓缓滑到了浊的胸口,随后他捏了一下。
再之后袁安卿就被浊给提溜出厨房了。
“不可以!你有胃病,这不是开玩笑的。”浊把袁安卿按在椅子上,“吃完饭怎么样都行,没吃饭你什么都不能做!”
“你妄图掌控我?”袁安卿觉得荒唐。
“我没有想掌控你,但是你必须吃饭。”浊转身往厨房里走,走两步他猛一回头,发现袁安卿忽然站起来了。
被发现的袁安卿又是一声冷笑,随后缓缓坐回去:“你果然时时刻刻都在提防我。浊,你不信我。”
“我现在确实不信你。”浊面对着袁安卿,倒退回了厨房里,随后把透明的推拉门给关紧锁上了。
“很好。”袁安卿眯起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后饭菜上了桌,袁安卿还在紧盯着浊。
浊等了一会儿,随后无可奈何地走过去捧起袁安卿的碗给他夹菜,随后又把菜送到他嘴边:“吃一口吧。”
“现在知道讨好我已经迟了。”袁安卿这样说着,嘴巴却已经张开了。
浊喂完了一碗饭,又问袁安卿的胃有没有不舒服,得到“没有不舒服”的答案之后浊松了一口气,开始吃自己的。
原本浊以为自己是没法好好吃完一顿饭的,毕竟他饭量很大,而现在的袁安卿又极度不老实。
可是袁安卿只是在旁边用诡异的视线上下打量他,时不时发出点莫名其妙的语气词,并没有打断他吃饭的意思。
浊吃完饭之后,袁安卿又来劲了:“刚才你胆子很大啊。”
“现在不行!”浊又一次打断袁安卿,“我消化不需要时间,可你刚刚吃饭没多久,你得先消食。”
“浊,这不是我给你的权利太大,让你产生了错觉?”袁安卿咬牙切齿。
三分钟后。
袁安卿看着面前被切好的水果,他又问浊:“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是甜瓜。”浊说,“是白天老婆老家的,前段时间白天给我送了点,不吃完会坏掉的。”
“我是说,你为什么要这么讨好我?”袁安卿表示不理解。
“我喜欢你。”浊直白道。
“呵,撒谎。”袁安卿还想嘲讽,但那块甜瓜已经送到他嘴边了。
袁安卿张开嘴咬了一口:“还行。”
“今天晚上我要睡到笼子里去吗?”浊问袁安卿。
袁安卿回头看了一眼大笼子。
笼子的面积并不大,浊待在里面估计都没法舒展开手脚。
“你今晚必须在床上陪我。”袁安卿说,“睡笼子?你是想躲开我吗?”
“我没……”
“你最好没想!”袁安卿又一次把手放在了浊的脖颈处,“那后果不是你承担得起的。”
至于是什么后果,袁安卿没说。
浊觉得要么就是强制一起睡觉,要么就是袁安卿压根没想好是什么后果,反正威胁了再说。
“那个笼子就空着?它好碍事啊!”那个笼子单独在那儿怪丑的。
“你想让我拆掉笼子?不可能。”袁安卿表情又变得难看了,“怎么?看到它就想起那些不堪的过去了?”
“觉得屈辱?觉得痛苦?”袁安卿语速越来越快,“我是不会把它扔掉的,你必须时时刻刻看着它,不要忘记我赋予你的一切。”
浊:“……那好吧。”太刺激了,但刺激归刺激,回头袁安卿变正常了会受不了的吧。
在威胁完之后,袁安卿又用一种特别沉重的目光看着浊,看了浊半天:“你大概永远都不会懂我了。”
袁安卿叹了一声,他起身转了一圈:“我家酒柜呢?”
“我们家没有酒柜这种东西。”浊提醒他。
“我们家?呵,你总算知道怎么讨好我了。”袁安卿打开冰箱的冷藏层,翻找了半天,“我的酒呢?!”
“你没有酒,你要喝只能喝饮料。”袁安卿早就戒酒了。
袁安卿啧了一声,又伸手去掏自己的兜:“我的烟呢?”
“你没有烟,而且你的睡衣是刚才我换的,里面不可能有烟。”浊又提醒。
袁安卿站在原地不动了,浊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只觉得现在的袁安卿看上去怪委屈的。
“这就是你报复我的方式吗?”袁安卿还想冷笑,但是他笑不出来了。
浊:“……不然咱们找个酒吧先去喝一杯吧。”
上次袁安卿带他去的那个清吧就挺好。
“带上你?你别是想借机逃跑吧?”袁安卿走到浊面前,伸手挑起浊的下巴,“而且你会喝酒吗?小朋友?”
“我喝酒精饮料就行了。”浊醉不了,所以他没必要强迫自己接受酒的味道。
“喝过烈酒吗?”袁安卿缓缓俯下身。
“喝过,不好喝。”浊之前以为自己的心动是酒精作用,所以为了重新寻找心动的感觉,他给自己灌了好多酒,没用。
“哈,喝醉了吗?”袁安卿又问他。
“没有。”浊如实回答。
“哦?你的酒量还蛮好喽。”袁安卿有些意外,“待会儿敢不敢跟我比一比?”
“不敢,而且你也不能喝烈酒。”浊觉得袁安卿的身体好不容易养好些不能这么乱来,不然袁安卿的身体又该变差了。
“呵,你也太小看我了。”袁安卿觉得自己应该证明自己的实力,他掏出手机,搜索烈酒的名字,想要买个一两瓶喝给浊看,证明自己。
然后袁安卿的手机就被浊抢了,他整个人也被浊给死死地控制住了。
浊控制袁安卿的方式很简单,他整个人压在了袁安卿的身上。
他很确信袁安卿不会被他砸坏,但有浊的刻意控制,袁安卿也没那么容易起身就是了。
袁安卿:“你反了天了!”
“不可以喝酒!不可以抽烟!”浊反正不挪动身体。
恰在此时,浊的手机响了,不等浊去够,袁安卿便用自己那只还能自由活动的手替浊接了电话,只是他的语气不太好:“蓝色独眼鸡蛋?你是什么人?你想要和浊里应外合吗?”
电话那头的白天:“我是白天,我想问问你的状态怎么样?”蓝色独眼鸡蛋估计是浊的备注。
“我好得很。”袁安卿稍微松了一口气,“你怎么有蓝色独眼鸡蛋这个诨号?”
“我也是刚知道的。”白天很无奈,“你现在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怎么可能不舒服?”袁安卿反问,“只要你们送给我的那位小家伙别总想着跑就行。”
“我听你声音怪闷的,你确定没事?”白天还是有些担心。
浊闻言连忙将身体撑起来了一些:“我压得你很不舒服吗?!”
袁安卿的气总算通了,但他却只是勾勾唇:“你这点体重还想压到谁?”
浊:……
他一百九十斤诶!
电话那头的白天也沉默了。
袁安卿却伸手捏了捏浊身上的肉:“想压死我,你应该再吃胖一些。”
“你这样太瘦了,我都能摸到骨头了。”袁安卿睁着眼说瞎话。
手下的肌肤明明是Q弹的,离骨头还有一段距离。
白天终于开口:“浊你千万保护好袁安卿!”现在袁安卿太不正常了,这个二次觉醒到底怎么回事他们还需要慢慢研究。
“这个小东西能保护得了谁?”袁安卿继续反问。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两米多高一百九十斤的小东西!”白天忍不住提醒。
“是吗?他躺在我身上我都没感觉,咳。”袁安卿相当自信。
白天:……
袁安卿这是刚被浊给压咳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