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话术离没再继续听下去了,他忽略了魔修的存在,那群人唯恐天下不乱,这么大的事他们肯定会大肆宣扬的,得赶紧回宗门。
他进了门,坐在床边伸手拨开两个小孩额头的刘海,他刚刚探过他们的筋脉,可惜的是都没有灵脉,无法修炼,也就没办法通过其他方法改变被损毁的体质。
他抱着两个还在昏睡的小孩,根据他们身上的气息找到了他们的家,他们的父母正急得在院子里面打转,此刻,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对凡人夫妻。
焦急的父亲抬头,看到院子外面抱着两个小孩的少年,连忙走了出去,看到孩子身上熟悉的衣服时,狠狠地松了口气,连忙道谢:“少年,真的太谢谢你了,孩子太调皮了。”
“不调皮。”男人的眼神里满是感激,术离低头避开了,把大的递给孩子的父亲。
“这怎么还睡着了。”男人结果孩子有些责备地捏了捏小孩的脸。
“他...”
术离话没说完就被冲出来的女人打断了,女人伸手,说:“谢谢您,真是麻烦您了。”
他把另一个孩子还给了母亲了,才说:“他们兄弟俩出了点事,我想请你们两和我一起带他们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女人看着孩子很是担心,“他们怎么睡着了?”
男人看术离衣着不凡,拉了下女人,说:“我们去。”
术离带着夫妻俩来到城里极霄宗的委托点,他将腰牌递给负责人后被带入了内院。
夫妻两只是普通的小贩,进门时看到了牌匾上面刻着的剑,认出了这是极霄宗的地方,进到面积大风景好的内院时他们有些不安。
进了房间后,术离对夫妻俩说:“把小孩放床上。”
接待的是一个中年医师,把脉查看过两个孩子的情况后,看了眼他们紧张的父母,随后对术离说:“师兄,这种情况的我们最近几天接到很多个,但他们俩是年龄最小的。”
术离虽然早有猜测,但还是很气愤,“魔修这么放肆?”
“恩。”医师转头对夫妻俩说:“孩子邪气入体,对体质有很大的影响,你们今后每个月都能来这替他们领两枚丹药,丹药能调理他们的经脉。”
“什么意思?”男人听得一头雾水。
“可以理解为他们被恶鬼附体了。”医师亲自给两个小孩喂了丹药,“他们一个时辰后会醒,可以先让他们在这里住几天,我们会尽量帮他们调理。”
“这...”女人的眼眶红了,哽咽着说:“他们还那么小,这对他们今后的影响大吗?”
“体质肯定不会再像正常人那样了。”医师看着大受打击的夫妻两叹了口气,“我们会尽量帮他们把影响减到最小。”
男人回头看向术离,问:“少年人,我的孩子怎么就...”
“对不起。”术离知道如果不是两个孩子被他注意到了,魔修也不可能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他从纳戒里取出一块在秘境里无聊打磨的骨牌,当着几人的面在上面刻上九霄剑,递给男人,“我是极霄宗的术离,他们身体要是出现了什么状况,你就把血滴在上面,我会尽快赶来的,你也可以拿着骨牌找极霄宗的人求助。”
这座城里的人没人会不知道极霄宗,那是他们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人,这份承诺很重,男人拿着骨牌,“好。”
“对不起。”术离朝夫妻两鞠了一躬,转身对医师说:“我倒要看看有多少魔修敢在极霄宗的门口放肆。”
青楮来到枯浪屿上空,一缕黑雾升空,在他面前慢慢汇聚成一个男人的模样,对方凌空半躺着,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一遍,他不耐烦地一剑挥过去,“看什么。”
一息后,黑雾再次慢慢聚拢,“你变弱了,我现在能打得过你了。”
“那你来试试。”
“几千年都过去了,你这脾气怎么一点都不见改的。”男人的语气很是无奈。
“本座没空和你废话,你是不是出去过?”
“你来问就说明你知道我出去过,那我说的话还有用吗?”男人起身靠近青楮,低声蛊惑道:“你和青鸾并不是同类,她有怜悯之心,而你没有,你何必勉强自己。”
“贪魔,本座不想再听到你提起她。”青楮有些动怒了,每次来贪魔都会想尽办法激怒他。
“雏鸟情节真难搞。”贪魔后退了一步,有些委屈地说:“你都给魇魔取名字了,为什么不愿意给我取一个。”
“她是本座的人,而你不是。”
“我可以成为你的人。”
“不需要。”
这些话每次他来贪魔都会提,青楮都听腻了。“我还以为过了一千年,你的想法会有所改变。”贪魔有些遗憾,近万年来他怎么都无法勾起青楮心底的贪欲,这也是他愿意对青楮另眼相看的原因,“你为什么一定要压抑自己的本性?”
“你以为你就很了解本座?”
“我了解,我一定是最了解你的。”贪魔再次凑近,嗅着青楮的味道说:“你明知道自己是唯一能压制住我的人,为什么还要把神性分出去,你分出去干了什么?”
青楮厌恶地皱起眉头,青焰自脚底升起,贪魔的黑雾瞬间被烧掉了一大半,“关你什么事。”
“你自作多情的把自己当做青鸾的接班人,把那群蝼蚁看得比什么都重,在封印快要彻底失效的紧要关头,你不可能做出自损的事。”贪魔并不介意青楮的排斥,他一个人孤单得太久了,青楮是唯一够格和他说话的人,他就喜欢对方的高傲。
话说到这,已经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青楮已经知道血骨禁术外传的事肯定是贪魔搞的鬼,他这一千年的心思都放在了造神上,倒是轻敌了。
“我来猜一猜,你该不会还没放弃你的造神计划吧,九霄剑新认主的那个小孩挺有趣的,你还看得那么重,他和你修为的损失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青楮倒是没想到贪魔居然这么快就把人插进极霄宗了,沉声道:“你的手伸得太长了。”
“我太无聊了,总得找点什么打发时间吧。”
青楮转身想走,被叫住了:“青楮,你给我起个名字,我就答应再给你们几年时间。”
“用不着。”
“真是冷漠,既然你对我都这么冷漠了,我也不介意再给你找点事,送你一份大礼。”贪魔看着青楮的背影,黑雾一点点的消散于空气中。
青楮没回极霄宗,而是回了趟栖迟宫,大而空旷的宫殿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他走到机关前,按下按钮,一步步慢慢走了下去。
他这一次堵上了全部,想要一个结果,他摸着青鸾的骸骨,也想要一个解脱。
太累了,他一个人孤独的活了近万年,他靠着青鸾的骸骨慢慢坐下,“娘亲,你当初为什么要选我呢?”
“您这是想要安慰我吗?”莹润的光芒慢慢汇聚成点点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伸手接住,“您知道吗?其实我一直很迷茫,我劝过自己放下执念,可只要一想到我放弃后,您将要长眠于这肮脏的土地上就很不甘心。特别是在和术离相处了过后,他真的很像您,温柔、宽容、坚韧、善良,和我完全相反。每当我想要强制改变他的性格时,就总会想起您,想起那些记忆里您的笑容,干净的纯粹的,可您的结果已经证明了善良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他仰躺着靠在骸骨上,头顶是莹亮的光,他看过的星空都没这漂亮。
一闪一闪的亮光一直往他身上落,落在脸上凉凉的,他笑了,“娘亲,这些该不会是您的眼泪吧,这么凉。”
那些亮光的数量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语而减少,他知道青鸾是想告诉他,有她陪着自己。
每次来到这他的心情就会放松很多,“娘亲,快了,没多久了,我这次一定会成功的。”
离开前,他再次回头看了眼那具骸骨,下次来要么是成功了,要么是失败了。
他离开栖迟宫后,收到了清岚的消息,说血魔在北边荒漠屠了一座城,他心底正郁气难消,正好找血魔练练手。
血魔出来了几次,别的没学会,躲倒是学得很溜。
术离花了半天的时间,在城里揪出了二十多个魔修,全被他捆住丢在城外的一个山洞里,他拿着剑坐在石头上,看着地上不断扭动的人,问:“中午想要暗算我的人是谁?”
“说了难道你还会留我们活路?”
“说了我能让你们死得痛快点。”术离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说出这种话,话出口的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放下了什么,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有什么区别?”魔修嗤笑道:“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是吗?”术离抬手将那个人吸了过来,捏住脖颈的手一点点用力,同时用神识入侵对方的灵台,“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伪君子。”
“你...啊!!!”在清醒的状态下,灵台被强硬的入侵,魔修感觉有人拿了把刀在他的识海里搅动,头痛欲裂的他的惨叫声,骇得其他人都跟着一起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