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乖，你要我吗】
通过上次加班，许知泽看到了贺茸的潜力，这个人记忆力很强，分配下来的任务也总是做得很好，跟刚进公司的傻子判若两人。
小秦还专门跑来质问：“你就是想贴着许老师不放，故意犯错是不是？”
他大方点头：“没错，就是这个原因。”
搞得大家都当个玩笑来听了。
而当许知泽问他时，贺茸却一口一个“都是许老师教得好”。许知泽也没多想，顺势把更多更难的事情交给他，这样一来贺茸就真正成长为他的可靠助理了。
又是一个周末，两个人商量晚饭吃什么，贺茸自告奋勇去买菜。许知泽独自回到家，就看到周岩阴着脸站在他的门口，眼神里满是怨恨。
许知泽心里一沉，想要绕过他走进去。他却一把拉住许知泽，怒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原来，他和新交的男友的照片被人恶意曝光到了老家的微信群里，引发了一场风暴。他的父母气得要跟他断绝关系。
许知泽扬了扬眉：“照片？”
“就是……那种照片，你别装傻，是你先找别人的，现在怎么好意思怪我？”
许知泽轻蔑地笑了笑：“不要自我意识过剩，是你来找我的。”他不耐地说，“至于你说的什么照片，我没那么无聊，建议你报警。”
周岩沉默了一下，他知道许知泽不是那种人，他们虽然分手了，但是这个人从来没有伤害过他。
他突然想到另一种可能：“那就是那个小白脸，一定是他搞的。”
许知泽面露疑惑，随即意识到他在说贺茸，他眼神一冷：“你这是在怀疑我的朋友？”
“什么朋友，你还装！”他顿了顿，说回自己的事：“我很注重隐私你是知道的，没几个人知道这些事，最有可能就是他了。”
“最大嫌疑难道不是你的新男友？那种照片谁能拿到？请你以后别再出现在我家门口，真的很烦。”许知泽失去耐心。
这时贺茸出现了，他抱着从楼下超市买的菜，看见两人在争执，快步走了过来。
他把菜袋放在地上，挡在许知泽身前：“你还敢来找他？上次挨打嫌不够是吧，再来！”说着秀了下肱二头肌。
周岩看见贺茸就来气：“你到底在得意什么。”他指着许知泽，“他就是个活在自己世界的人，你以为他能喜欢你多久？”
“比你久！”贺茸果断地回答。
周岩嗤之以鼻：“他根本不会爱人，我比他小三岁，但……”
“我比他小八岁！”贺茸毫不示弱地举起八根手指。
许知泽尴尬于这幼稚的年龄攀比，一时没有言语。
周岩难以置信地看了眼贺茸，他摇摇头，说：“算了，我懒得跟你计较，反正你们迟早会分手的，到时候你比我还可怜。”
转身前恶声恶气地说：“那件事我会查清楚，最好跟你们俩没关系！”
贺茸抱住许知泽，问：“他又来抽什么疯？”
许知泽摇摇头：“说了些废话。”
“不是废话，他说你没有心。”
……
许知泽有些烦躁，没想到贺茸接着说：“但是你对我就很用心，给我糖吃，给我做饭，工作犯错你给我兜着，还给我睡，老师你太爱我了！”
……许知泽确信自己脸僵了。
贺茸把菜提起来，亲了许知泽一口：“你交代的菜都买来了，走，进屋，晚上你给我做好吃的。”
当晚，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投影灯像只眼睛，在白墙上投下清晰的画面。客厅的灯被关了，只有投影仪的光像一条银色的线，在黑暗中闪烁。
那是一部老电影，贺茸状似心不在焉地问：“前男友同志到底来干什么，你告诉我嘛。”
许知泽并非有意隐瞒，是根本不觉得那是一件值得谈论的事，但既然问了，他就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听完，贺茸坐直了身体，不满地说：“做了还怕人知道？他找你干嘛。”
许知泽说：“他怀疑是我做的，后来又怀疑你。”他觉得有些好笑，“我也不明白他怀疑我们的依据。”
贺茸却答非所问：“他是原始人吗？就这么两句电话里不能说？非得堵门？”他恼火地说，“上次揍得轻了，就得一次打出心魔，让他看见咱小区大门就哆嗦。”
许知泽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他根本不认为贺茸会干出那种事，他顶多就是骂几句，打一顿，并不会真的伤害人。
拿到别人私密照，发到群里，还能不被抓到，这里面哪一步是这个笨蛋能办到的。
此刻，贺茸正埋在他怀里玩他的头发，他含着笑说：“怎么可能是你，你这么乖。”
贺茸突然抬起头，看着许知泽：“如果我不乖，你要我吗？”
黑暗中，斑斓的屏幕摇曳着，缓缓映照在他的脸上，有种不分明的感觉。
仿佛不需要回应，贺茸贴上来，吻住他的嘴唇。
空气变得湿润，许知泽的身体也是。他抬手擦掉脖子上的口水，恨恨地骂，这家伙真是狗性不改。
“这次我在上面。”许知泽斩钉截铁地说。
“老师，你不是也很喜欢吗。”
“说好了就一次，后来虽然……这次你在下面。”许知泽毫不动摇。
“可是老师你那次那么疼，差点把我吓萎了，我都有心理阴影了。”这家伙像被吓坏了一样钻进他怀里。
许知泽牙齿差点咬碎，萎？那可真是没看出来。
上次那晚马失前蹄之后，每次他想要反攻，都不了了之。每次贺茸都有各种各样的借口，让他无法拒绝。等下，每次都是什么理由来着？
“晚上我吃辣了，你没吃，老师，这不是很清楚了吗？”
“那是因为辣椒鸡块一上桌就被你端起来吃光了！”许知泽难得吼了起来。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老师，周岩那么垃圾都跟你在一起过，我好嫉妒，他还冤枉我，今天我好难过。你别动，我来就好……”
又来，就是这样那样的理由。喉结被刮了一下，许知泽的火气被痒替代，他劝说自己，毕竟每次也爽了，人生在世，何必跟快乐过不去，“别咬那里！”他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而就在这时，贺茸用另一只手悄悄发出了一条短信。
公司有一个海外项目扩展计划，开会讨论时，许知泽主动提出这次可以去纽约，并且在听到可能会遇到的困难后，他毫不犹豫地说要亲自出马。这下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会议结束后，只剩下他们两人，许知泽问黄志元：“资料看完了吗？”
黄志元点头：“一字不落，你组建的紧急小组很给力，把严老板查了个底朝天。我已经严肃拒绝他们了。”他说完，帅气地呼出一口烟。
许知泽挑起眉毛：“哦？严肃拒绝？”
“给点面子行不？”老大用力捏扁烟盒，“我传了话过去，说我们公司没有能力配合他们的项目，非常抱歉。”
他撕开新的烟盒，递给许知泽一支，继续说道：“为了让那位别使绊子，我还故意搞砸了几个项目，公司最近损失不少钱，这个月200多号人得一起吃西北风，我们看起来真的像是一家无能的公司了。”
两个人各自叼着烟，对视着苦笑。
“严老板那边没什么回应，可能又去找别人了。总之，对我们来说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黄志元语气变得轻松起来，突然想到刚刚的会议，他调侃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许知泽还没从他的上一个话题跳出来：“什么？”
“我说怎么回事啊，刚才没看见你的同事多惊讶吗，你什么时候这么积极过，而且还是国外远活。”老大一放松就开始挤兑人，“什么情况，是想看国外小帅哥了？跟哥说说呗。”
许知泽微微怔住，他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打算，只是看到这份资料，下意识想到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可以带上贺茸一起去。因为，他的妈妈在纽约。
直到两个人登上飞机，贺茸还是很兴奋。有了合理的工作理由，加上有许知泽做伴，贺茸家人同意了他这次出行，还把收起来的护照给他寄了过来。
他这几天忙着收拾东西，查看纽约的天气，好玩的地方。但是从来没提过妈妈的事，许知泽也不问。
在纽约拓展新渠道的事很顺利，主要就是考察这边的市场，除了必要的聚餐，许知泽婉拒了所有的饭局。他们两个到处玩到处吃，贺茸提前做好了攻略。令许知泽吃惊的是，连一些只有本地人才知道的好吃的店都被他挖出来了。
第一天工作加吃喝玩乐，第而
二天工作加吃喝玩乐。到了第三天晚上，贺茸还在喋喋不休：“那边有一个主题乐园，里面有个鬼屋，明天我们可以先……”
许知泽打断他：“快问快答，今天晚上我们吃了什么？”
“牛排。”贺茸虽然疑惑，但很听话。
“蔬菜呢？”
“西兰花。”他脸上问号变大。
“你妈在哪？”
“曼哈顿苏活区。”
空气仿佛凝固了，贺茸垂下头。
“想不想见她？”许知泽温声说。
当贺茸给他妈妈打电话时，那边很爽快就约定了见面时间。倒是贺茸显得非常紧张，他一遍又一遍地询问许知泽，头发乱不乱、衣服是否体等已经确认过无数次的细节。
许知泽拉住他的手说：“你很好，我会在你身边。”
只见贺茸松了口气，向他露出依赖的眼神。
反倒是许知泽欲言又止，犹豫了好一阵，他还是说出来：“你知道，她十五年不找你，也许……”
“也许她有苦衷。”贺茸想了想，扬起头，说，“而且我这么乖，什么样的妈妈会拒绝这种儿子呢！”
贺家老宅里，一盘棋局接近尾声。
“你精进不少。”轮椅上的男人说话声音低沉，苍白的手掌轻拍对方手背。
“但我还是输了。”女人浅笑着回答。
“老三到纽约了？”
“是。”
贺世鸿注视着关静，她正在收拾棋子，修长的手指动作熟练而优雅，他说：“是时候让他们见面了。”
作者有话说：
小贺茸找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