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北予揉了揉额头，他感觉自己有些不对劲。
头疼。
不像正常的头疼。
但因为此刻，顾念安发疯的举动，少年倒也没多想。
灯光刺眼。
更刺眼的是顾念安如鹰一般的视线。
从包扎开始，到包扎结束，就没有移开过。
“好了，我困了，睡了。”
这话不假，因为不知为何，他开始昏昏沉沉的，迫切想躺进床的怀抱。
宋北予想推开他，但无奈男人力气太大。
推不掉，算了，少年想。
随他去吧。
少年入睡很快。
几乎是倒头就睡。
但是，很难受。
一会儿冷，一会儿热。
昏迷中，他感觉有什么东西紧紧扒拉住自己，但对方的气息却让他很舒服。
可对方似乎不打算多陪伴。
抽手，就想离开。
宋北予忍不住嘤咛，“别走。”
那只手自然是顾念安的，他抽手的原因，是因为他发现宋北予，好像在分化。
顾念安叹了口气，：“我不走。”
他揉了揉少年微微卷翘的发尾，在额头上浅浅盖了个章，“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你不要走。
——如果你走了，我会发疯。
顾念安想起安迪上次说：“分化还会继续，具体时间不一定，记得通知我。”
于是，男人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现在是凌晨。
已经很晚了。
安迪的语气带着强烈困倦，从他身旁还有一个不属于安迪声音的男人，“谁的电话？”
顾念安蹙眉，“安迪？”
这次是安迪的声音，他还抱怨了一句，“顾少，你知道现在几点嘛？”他身旁的男人似乎不甘心，想继续抢电话，被安迪责怪：“向宁，你停手！这是我的工作电话。”
顾念安才不管他在干什么。
“安迪，他在分化，还在发烧。”
简单的话描述了现在的情况。
“为什么这么突然？上次预测的不是还有一个月，还有为什么会发烧？”
安迪赶紧穿衣服，
“算了，我过来看看。”
-
二十分钟后。
少年被带到一个实验室，从另一个门里出现了一排医生。
安迪在最前面。
门外的顾念安迫不及待的询问情况，“他怎么样了？”
安迪摇头，“他好像有点排斥反应。”
电脑屏幕上显示了少年的情况。
顾念安急了，
“我要你来，是让你解决问题，不是让你告诉我问题在哪！”
高烧39度。
不是好现象。
安迪看着手里的报告，皱眉：“你冷静点，还没有到最危险的时刻。”
这个疯子。
“你既然做出让他二次分化的事情，就该想过后果！”
安迪也生气了。
“我是医生！不是神明！”
安迪和顾念安认识许久了，不然也不敢这么说话，人人都知道顾少的脾气不好，得罪不起。
果然。
顾念安冷静了，他颓然靠在墙上，“你知道的，你知道我有多爱他。”
言下之意。
一切都是下下策。
他是疯子，但也是一个求爱不得的，可怜的疯子。
安迪：“……”
也许是觉得自己说话太狠，他补了一句：“好消息是，他只是有点不适应，没什么别的反应。”
抬了抬眼皮，他狐疑的看了顾念安一眼。
“你？没碰他吧？”
“没有。”
“真的…？”
“真的！”
安迪松口气，“他的体质比较特殊，成人礼的时候就没分化好，现在这个情况，对他来说，倒是好事。”
顾念安很烦躁。
他感觉自己和宋北予之间，隔着千山万水的阻碍。
就像隔了一条街的马路，中间却有无数的车流闪现，无法靠近。
检查结束
安迪准备离开，“ai仓，还用吗？”
他问了一嘴，问完又觉得自己多嘴。
用ai仓的前提是，宋北予彻底分化成了omega。
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顾念安的脚步停顿，他正准备进去看宋北予，“如果，他一直在我身边，就不用了。”
“如果，他想离开，那么就算不择手段，我也要他，留在我身边。”
男人说这话的时候，坚定和占有欲并存。
安迪系好了鞋带，打了个哆嗦。
“真倒霉的小少爷，怎么就惹上你这种疯子。”
他可不是瞎说。
顾家，一家人都是疯子。
包括现在还活着的，父亲顾宴晨，还有一个顾念安的妹妹，「顾蔓蔓」。
顾蔓蔓很特殊，因为是唯一的omega，才被顾宴晨留下。
只是没有继承家产的资格罢了。
“我走了，应该不会有事了，如果他需要你，你知道怎么做的。”
说完这句，安迪就消失不见。
…
一夜，一夜过去。
男人守了一夜，直到发现宋北予的体温逐渐降低，才松了一口气。
“水，想喝水。”
宋北予的声音从被窝里传来，闷闷的。
这个觉，睡的很不踏实。
人还睡着，但是意识还是有几分清醒。
在一阵笨拙的脚步声后，有冰冷的器皿放在自己嘴边，宋北予眼睛还是没睁开，只是皱着眉，“不是这个。”
说不上来。
总觉得需要水，但不是这个水。
“是需要我吗？”
“……”
少年没说话，只是不停叙述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