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隐欲>第十七章 情敌?来几个打几个

  “因为订婚?”梁萧抿抿嘴唇,从容地从衬衫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笔记本,轻轻打开,“顾成煜,顾氏嫡系次子,二十四岁,毕业于A大金融学系,现就职于顾氏集团总部机关部门。”

  他翻到下一页,继续道:

  “身高183,体重75.6;性格开朗大方;兴趣是冲浪和拳击;理想是……”

  林清被这一板一眼的人物介绍逗得有点想笑,便打趣道:

  “你怎么比我还了解我未来的Alpha?”

  没想到梁萧一下子就撇下嘴角,阴沉了面色。他把笔记本扣到桌子上,端正表情,不苟言笑道:

  “下个星期三,顾成煜会以母亲身体抱恙为由,提出推迟订婚仪式。两个月后,顾氏集团将主动退出所有林氏主导的项目,并终止双方的合作,联姻也会随之取消。”

  这一席话中的信息太过爆炸,但讲话者的态度却不似在开玩笑。林清瞪着梁萧瞪了几分钟,却只收到了对方平静的目光。他摇摇脑袋,一脸不可置信:

  “他们为什么……”

  “顾成煜的父亲除了顾氏三兄弟以外,还暗中养了一对双胞胎兄妹。那对兄妹贪心不足,沾染了一些不干净的生意。所以……”

  梁萧微微低头,闪动着眸色,薄唇张开又合起,似是在斟酌着措辞。半晌,他才继续道:禁“止

  “所以说服顾氏退出联姻,并不是一件难事。”

  顾董事长在生意上是出了名的“铁手腕”,他做下决定的事,谁来了都改变不了。这样的人竟能被“说服”,林清无法想象梁萧究竟用了什么手段。

  林清睁大了眼睛,盯着床前垂着眉眼脉脉凝视着他的小学弟,像是在盯一个可怕陌生人。他发现自己好像从未了解过梁萧。父母是谁,有没有兄弟姐妹,家里人都在哪里做什么……对于梁萧的家庭背景,他一无所知。

  但林清从梁萧近两日的行事作风中,大可窥知一二。同时,兄长说过的话一遍遍在脑海中回响。一个令人畏惧的猜测逐渐形成,让他不寒而栗。团

  弑父……杀兄……夺权……陈氏集团……

  他撑起身体想要从床上坐起,却在挪动双腿时,听到脚腕处传来“哗啦”一声脆响。

  林清脸色一变,急忙掀开被子,只见自己裸露的左脚腕上,竟赫然被铐上了一条漆黑的脚镣。式—

  脊背发凉,身子剧烈颤抖,林清疯了似的拉拽着铁链,却只拽得踝骨生疼,手中的无论是锁链还是镣铐都纹丝不动。挣扎中,胸腔大幅度起伏,喉咙颤得近乎说不出话:

  “你要干什么?”

  梁萧勾着唇角,浅浅地笑了。这笑容沐浴在冬日暖阳之下,显得温和且耀眼。黑亮的瞳孔被猩红的血丝所围绕,宛若吞噬一切的深渊。

  “和我结婚,娶我做你的新郎。林哥哥,这是你亲口承诺的。”,t

  林清如遭重击,面色惨白,嘴唇发抖:

  “如果我不愿意呢?”家

  梁萧未作回应,只是用那一双深沉的黑眸默默注视着他,似是在居高临下地向他宣告,不论是否愿意,他都只有一条路可走。

  这种冷酷的态度令林清又窒息了一分。他急促地喘着气,颤声道:

  “用你的那根钢管打断我的腿,把我关在屋子里强暴,一次又一次强暴……等我怀了你的孩子,就只能跟你结婚,是不是?”

  梁萧不语。

  “你还打算怎么折磨我?”林清瞪着充血的双眼,质问梁萧,“扒光衣服?捆绑双手?堵住嘴?拿鞭子抽?还是……”

  话还未说完,他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揽进了面前人的怀里。

  梁萧双膝触地,跪在床边,紧紧拥抱着他。眼前的胸膛坚毅而火热,让他推也推不开,挣也挣不动。

  “你放开!”

  双手被勒住,林清就抬起双腿胡乱踢踹着对方。脚上的镣铐“哗啦哗啦”作响,似是在为他暗无天日的未来鸣响警钟。

  颈窝传来微凉的触感,紧接着,脖颈被一条环装的皮质物所围绕。随着“咔”的一声轻响,久违的束缚感伴随着一点点安心感终于落回了身上。

  林清用手指一摸,便摸到了一条柔软的颈环。颈环的一端镶着一把精致的小锁,锁身上下没有钥匙孔,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凹凸不平的密码盘。

  “初始密码是000,按住底部的按钮就可以设置新密码。”梁萧松开双臂,主动后撤半米,而后低头伏身,沉声开口道,“学长,只要你不愿意,我就不会标记你。”

  林清面显诧异,瞪大了眼睛盯着梁萧。或许是因为前日被强行扯下颈环的绝望感仍清晰地残留在脑海里,他的目光中还带了几分怀疑与忌惮。

  纷乱的呼吸交错缠绵,在沉默中渐渐趋于平稳。桌上甜茶冒出的热气渐渐淡薄,窗外纯白的积雪缓缓褪去,天地间原有的缤纷色彩终究显露而出。

  “在书房进门后第二排书架的第三层,有一个保险柜,密码是你的生日。”梁萧并未抬头,只是以平淡的口吻徐徐叙述,就像在提起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里面有一把手枪,和一份公证过的遗嘱。”

  “手枪?你……”家

  “你可以随时杀死我——以任何理由,或者没有理由,”梁萧的面容憔悴却从容,遍布血丝的眼眸中闪耀着坚定的目光,“家政人员会把事件处理成自杀,不会牵连到你和林家。”

  这段话疯狂而荒唐,简直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能讲得出来的,但梁萧显然不是“正常人”。林清被眼前这个疯子逼得也有点疯,讲话便开始语无伦次:

  “我怎么会……你在胡说什么!”

  “学长,”略显瘦削的身板宛若钢铁铸成的雕塑,仿佛风吹日晒都撼不动分毫,“我唯一的家人早已离世,我在这世上可信任的人只有你。我死后,所有资产将转移至你的名下。”

  “什么死?什么资产?我不会杀你,也不要你的遗产……总之你先给我起来!”

  梁萧不动,林清就把话重复了一遍;梁萧还是不动,林清便只得下了床,向学弟走去,想要亲自把人扶起来。

  然而步子还没迈开,左腿就被脚镣上拴着的铁链绊了一下,整个人猝不及防地一晃,猛地向前倒去。

  出乎意料地,身体竟没有磕在冷硬的地板上,而是被一具温热的躯体及时揽入怀中。但对方似乎被他撞得也有些站不稳,随即只听得“砰咚”一声闷响,两人齐齐倒在地上。

  林清在上,梁萧在下,小腿勾着小腿,胸口贴着胸口。林清抬眼,近距离凝视着小学弟的眉眼。心跳敲击着着擂鼓般的节奏,微凉的肌肤在另一人的体温包围逐渐回暖。

  片刻,林清阖上眼睛,枕在梁萧的颈窝处,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这样吧,我答应——”

  身下被他压着的人猛地一震,好似听到了最想听到的话,欣喜若狂地将他抱得越来越紧。他被勒得难以呼吸,急忙挣扎着想要摆脱这个令人窒息的拥抱,无奈怎么也敌不过Alpha的力气,只得乖乖躺倒在小学弟的怀里。

  梁萧似是终于注意到了怀中人的不适,便转而放松力道,抱住学长的腰,帮学长把身子调整成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

  林清深知反抗无用,顺着学弟的动作趴好没再动弹。身体略微顺从,口中的语气却冰冷了些许:载任

  “我答应暂时和你交往,但前提是你要解开脚镣,放我自由。”

  腰上横着的手臂骤然收紧,而后缓缓松开,半晌,他听见一声闷闷的回应:

  “好。”

  交涉成功。林清松了一口气,弯起左膝,晃了晃脚腕上铐着的镣铐:

  “现在就解。”团

  小学弟歪歪脑袋,皱了皱眉:

  “不行。”将。

  林清:“……”

  林清气得不能更气,反而笑了出来:

  “刚答应的事,这么快就反悔?”

  “如果解下,你就会离开。”梁萧的声音略显严肃,“学长,你不能走——至少现在不行。”

  “为什么?”

  黑眸闪烁,梁萧动了动嘴唇,最后却合上,似乎欲言又止。

  林清轻叹一声,再一次让步:

  “行,我不走,我陪着你,在这。”

  “真的?”

  “真的,我说到做到。”—,

  除此以外,林清还被迫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比如早睡、禁酒、上交手机、不能走出院门等。但他也由此获得了来之不易的自由——虽然这“自由”只是相对而言的。

  脚腕上的镣铐如约被取下,却也被放置在了卧室里最显眼的位置上,似是在时时刻刻提醒他:他是这座宅院主人的阶下囚。

  每个房间的天花板上都安装了高清摄像头,屋内也时常有保镖巡逻。待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林清都在被无数双眼睛紧紧盯着。

  所幸,囚禁他的人还没完全失去人性,大发慈悲地赐予了他每天一小时“放风”的机会。

  倘若天气晴朗,林清就可以出门晒太阳。时间大概是午饭后,也就是一天里最暖和的时候;范围是整座庭院,但不包括院门和围栏周边的两米内。放风期间,他可以随意在院子里走动或跑跳,只是……

  林清向左瞥了一眼,看见了一位保镖;向右瞥了一眼,看见的还是一位保镖。只要离开房屋,六名黑衣人就会簇拥在他身边,活脱脱地将他捧成了一个旧社会的“黑帮老大”。

  不仅如此,只要他踏出房门,方圆一公里以内必定被提前封锁,所有高层建筑也都会被逐一检查——这是其中一名保镖无意间向他透露的。

  林清裹紧棉衣,仰躺在藤椅上,眯起眼睛享受着宝贵的阳光与短暂的自由。淡白的积云飘散在穹顶之下,久久未曾移动;树木干枯的枝杈延展至天际,将那片纯净的蓝与白割成碎片;黑衣看守者直挺挺地矗立在四周,宛若一尊尊威严的塑像。

  他看着周围的保镖,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一个普通Omega何德何能,竟配得上如此重刑犯般的看押与堪比国家主席级别的安保。如果用Alpha对Omega的占有欲和保护欲来解释,未免太过牵强。

  脑海里闪过前段时间遭遇的绑架与枪击,那些袭击似乎让梁萧的行为有了合理的解释——有人想杀他,所以Alpha打算承担起保护Omega的责任。

  可是对于林清来说,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是他自己的家,而不是这个莫名其妙的小山庄。梁萧若是真心为他着想,就应该立刻送他回林家主宅。

  “先生,”一张冷酷的脸闯入视线,保镖走到了林清的面前,“要降温了,请回吧。”。“

  放风时间结束。

  林清点点头,示意知道了,而后便淡然起身,自觉走回屋内。身后传来正门落锁的声音,他平静地迈开步子,向楼梯走去。

  脚下的一级级红木台阶色泽虽已稍显暗淡,表面却被擦得干净而明亮。一声声浑厚的闷响随着林清的脚步敲出缓慢的节奏,宛若老者无谓的叹息。

  搭在楼梯扶手上的的手掌在不经意间稍稍用力,一声细微的“吱呀”便忽然从木头里钻了出来。同为红木所制的扶手古朴而温润,好似饱经了岁月的摩擦,又浸润了维护者的悉心照料。

  不单单是楼梯,屋内屋外的桌椅、电器、摆饰以及各个小物件都多多少少显出了陈旧的痕迹,但却无一不被家政工作人员呵护得焕然如新。所以,家主对这座房子倾注的心意可见一斑。

  然而林清在每日的起居中渐渐发现,家政所做的工作与其说是“呵护”,不如说是在刻意地保留着房屋旧时的模样,因为折坏的椅子不会被换成新的,摇晃的衣柜也只是用钢钉简单加固。他们都在尽力将屋子里的每一样东西都维持成原来的样子,就好像在维持着一段久远而刻骨的记忆。

  这段“记忆”是什么,林清不得而知。梁萧说过这里是他的家,所以“记忆”大概也是属于他的。林清想多了解一些梁萧的过去,毕竟,他自己也有一段与梁萧有关的,尚未回想起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