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就是说……操场怎么这么大……”冯程一边拿着扫帚，一边唠叨着。
“谁说不是呢？”叶幸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接话。
“就是！罚我们三个人扫操场已经算得上是酷刑了。”余元也直起腰来。
“冯老师，你这平常应该特别勤快吧，这活儿干的，真不赖！”余元朝叶幸眨眨眼，一步一步往后退。
“是啊，你别说，这冯老师干活的样子还真有几分帅气，我都赶不上您的进度了。”叶幸收到余元的暗示，心领神会，也一步一步往后退。
“是嘛，我就说吧，咱优点多着呢！”冯程听到了夸奖，一下子进入到了自我陶醉的漩涡，拿出了百分之二百的劲头打扫。
“唉，累死了，休息一下！”冯老师忙活了一阵，停下来抹了两把汗，一回头……空旷的操场因为只剩下自己一人而显得格外广阔。
“人呢！”冯老师的声音回荡在操场，和夜幕一起，显得老冯一人更加孤独。
校门口。
“咱们这么做，是不是多少有点不地道。”叶幸吃着余元给的辣条，含糊不清的吐出一句话。
“我觉得没有，毕竟冯老师说想当英雄来着。”余元也拿出一根辣条，自顾自的吃起来。
“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心里好受多了。”叶幸连忙拿出第二根辣条咀嚼着。
“唉，我说，光吃辣条有点受不了啊，又咸又辣。”余元拿出纸巾擦手。
“嗯，这会儿应该吃点饭才对。”叶幸拿出湿巾递给余元，“我要回家了。”
“唉，老师，你要做什么菜，我能蹭饭吗？”余元立刻跟上叶幸的脚步。
“我又不是要回去做饭，只是去小饭馆对付一顿而已。”叶幸停下脚步，对着跟上来的余元说。
“原来如此。”余元摇摇头，“我还以为老师会做饭呢。”
“会一点，几个家常菜还是不成问题，主要是一顿饭不至于，麻烦。”叶幸回答。
“唉，我说，你不用写作业的吗？”叶幸很疑惑的看着每天好像都很闲的余元。
“写……啊……今天不是周五吗？”余元立刻回答，但是语气中却透露着“我从来不写”的潜台词。
“……”叶幸刚想开口，身后就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
“余元！”这声音的主人是个梳着马尾的姑娘，穿着七中的校服，圆圆的脸蛋上有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笑起来像两个弯弯的月牙挂在脸上，她站在路灯下，橙黄色的路灯洒在她的身上，看不清她的皮肤是什么色调，但是却能感觉到这姑娘应该是个活泼可爱的。
“米贝！你，你怎么在这呢？”余元一脸惊讶。
“哈哈……我是专程来找你的，听说你上次在我们学校闯祸来着，还去和校长道歉了。”米贝一边走过来，一边说道。
“道歉……”叶幸脑子里浮现出在七中校长办公室那煎熬的一小时，写了将近上万字的检查，然后一字一句的念不说，还不停地鞠躬道歉，狼狈得很。
“我介绍一下，这个是叶老师，是我的班主任。”余元立刻站直介绍叶幸。
“老师，这个是我的初中同学，米贝。”又向叶幸介绍着米贝。
“米贝同学你好！”，“叶老师好！”二人打过招呼，叶幸便道别离开了。
“真好啊，这姑娘，一看就是乐天派，自信阳光。”叶幸边走边想，“自己在读书的时候就很羡慕这种女生。”
“叮铃铃……”叶幸一看来电显示，完蛋，是冯老师。
“喂？”叶幸做贼心虚，小心翼翼的接起电话。
“良心呢！”冯程那愤怒的声音随即响起，“我说你俩有没有人性，说好的一起扛，就变成我自己扛了是不是！”
“啊，这……都是余元的主意。”叶幸料定他不能拿学生怎么样，干脆推给余元算了。
“叶老师，你把错误推给学生，这是一个老师应该干的事儿吗？”冯程的怒气还没有消去。
“唉！那你想怎样？”叶幸觉得躲不过去了。
“明天陪我打球！”冯程回答。
“什么……”叶幸觉得不可思议。
“约的人放鸽子了，但是预定的球场定金都交了，一时间也找不着人。”冯老师解释。
“我就是候补队员呗……”叶幸想起和余元打球也是这个原因。
“行，谁让我对不起你呢，打就打。”叶幸只得应允。
“明天早上六点半，球场见，你什么也不用带。”冯老师很干脆的挂掉了电话。
“唉，我说你这也太早了，地主家的鸡也不带起这么早的，而且打什么球啊？”叶幸还没来得及问……
早五点半。
“该死的冯程！”叶幸关掉闹钟，在床上打着滚咒骂冯老师，“六点半到球场，那球场我过去起码得四十分钟！”
带着满腔的怨气，叶幸坐上了前往球馆的地铁，此刻的地铁空旷的不像样子，这一节车厢里只有叶幸一个人，再望向其他车厢，也不过三两个，这使得叶幸的怨气又增加了几分。
“叶老师，来了啊！”冯程一脸奸笑。
“嗯……”叶幸没好气的回答，顺带转头看看场地，“合着今天是打网球……”
“我不会打网球……而且，网球一个人打也不是不行啊！”叶幸看着冯老师的脸，更生气了。
“我可以教你，一天到晚的不运动，死气沉沉的，来！”冯程没有回答叶幸的问题，只是将球拍递到了她的手上。
“我来示范，你来模仿。”冯老师说着就开始示范，“我上课可是很贵的，你好好学啊！”
“你这是强买强卖吧，我可不办卡……”叶幸跟着模仿起来。
上午结束。
“大哥，我说你是真的厉害！”叶幸坐在地上竖起大拇指，不过不是夸奖冯程的教学，而是吐槽，“你居然能约一上午球场！我就是有滔天的罪过，也不能这么对我。”
“你就说，学的怎么样吧。”冯程递给叶幸一瓶水。
“你别说，教的不错，这个东西比想象中难打多了，以前看那个《网球王子》，觉得他们可太帅了。”叶幸拧开水，连忙喝了两口。
“那个啊，我也看过两集，打网球也不能他们那样子的。”冯程也坐下来。
“你和我的关注点不一样，我关注的是里面的帅哥，谁看打球。”叶幸转头笑笑。
“嘿！真行，那有什么帅的。”冯老师不屑。
“你不懂，那各个长相不凡，身材高大，而且肌肉线条贼顺畅，还身怀绝技。”叶幸连忙解释。
“哈哈……”冯程笑笑，“这些我也有啊！”
“嗯？”叶幸盯着冯程，“冯老师，说谎可不是好习惯。”
“你不信吗？”冯程说着就举起胳膊，“你看这个线条怎么样。”
“我是说，你第一条，长相不凡就不符合……”叶幸拍拍冯程的肩膀。
“老师？冯老师。”正当叶幸和冯程继续聊关于长相的问题的时候，背后想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余元？”叶幸听着这声音耳熟，立刻回头，果不其然，真是余元，旁边还跟着米贝。
“你怎么在这呢？”余元看向叶幸。
“嗯……说来话长？”叶幸苦笑，“那你怎么在这？”
“这个球场最近打折，五折呢，能不心动嘛。”余元赶忙解释，“米贝也是因为这个才来的，我们在七中的时候一起学过网球，好久没打了，刚好练习一下。”
“原来如此，也是因为这个冯老师才直接预约了一上午……”叶幸看向冯程。
“那究竟你们为什么在这啊？”余元又开始追问。
“唉……说来话长。”冯程也这么回答。
“不然一起打会儿吧。”余元连忙邀请。
“别……再打我的命都得交待在这，你们玩吧，我回去了。”叶幸想都没想，马上摆摆手走出球场。
“你们打吧，我和叶老师就先走了。”冯老师和余元告别，追上走在前面的叶幸。
本来今天应该是上午打完球就结束，可是天不遂人愿，叶幸刚换好衣服，就下起了雨，而且雨还不小，现在也没伞，只能和冯程坐在场馆里的饮料区欣赏窗外雨景。
“这可太不巧了，怎么会下大雨呢？”余元和米贝也走进来，大家约的都是室外场馆，这会儿算是不能用了。
“没事，应该一会儿就停了。”叶幸此刻倒是有点乐观，“起码不是在路上，这还有地方能待着。”
那三个人开始聊起网球，叶幸不懂，也没兴趣参与，因为她已经困得不行了，靠在座椅上，仿佛回到了上学时听着老师滔滔不绝那个状态，不一会儿便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许是睡饱了，叶幸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两个穿警服的人走进场馆，“是秦尤许吗？”叶幸被这个念头一下子给叫醒了 ，睁大眼睛一看，并不是。
“怎么会有警察？”叶幸坐起来，看到雨已经停了，只是天还阴着。
“应该是学生，警察的警号没有字母的。”冯程仔细看着那两人回答。
“这样啊。”叶幸嘟囔着，“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朋友是警察。”冯程坐直回答，“对了，余元他们已经去打球了，球馆给他们找了一间室内的，应该时间也差不多了，等他们一起走吧。”
场馆外。
四人走出场馆，在去地铁站的路上看到了来时没注意到的警校，叶幸和米贝好像有着出奇的兴趣，在门口看了很久。
“叶老师，你对警校怎么那么感兴趣？”冯程看叶幸望穿秋水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玩儿。
“嗨，没见过警校嘛，再说了，警察叔叔那都一身正气的，多帅！”叶幸一边回答，一边还在不停地向里面张望。
“就是，就是！”米贝也在一旁附和。
“老师，米贝，快走了。”余元的声音也在身后响起，但是叶幸压根就听不见，此刻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从宿舍楼出来的几个学生身上。
“叶老师！”冯程二话没说，推着叶幸就往前走，顺带还掏出了纸巾，“口水擦一擦。”
“说什么呢，哪有口水。”叶幸回头翻了个白眼，然后往地铁站的方向走去。
“叶老师，你这样很丢我们人民教师的脸。”冯程斜着眼睛看叶幸。
“瞎说，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叶幸说完刷卡走进地铁站，随后四人各自乘坐回家的地铁，叶幸和余元是一条线，冯程和米贝各是同一条线。
休息日的地铁，找到座位是不难的，二人很快坐下了。
“老师，你是喜欢警察吗？”余元刚坐下就问出了这句话。
“嗯？什么。”叶幸刚打算整理头发，被这句话问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嗨，你也和冯老师一样拿我打趣。”叶幸把头发散下来。
“不是……”余元欲言又止，随即又问出了上午的问题，“你怎么和冯老师一起打球？”
“我还真没发现，你好奇心还挺重。”叶幸把头发整理好，从头到尾的给余元解释了一遍。
“啊，那这种事以后就把我推出去吧。”余元听完笑起来。
“我倒是想把你推出去呢，冯老师说我道德败坏，让学生背锅。”叶幸摇摇头，表示这事儿纯属无奈。
“对了，老师，学校不是说要开兴趣社团吗？”余元想起周五的通知。
“是啊，你感兴趣什么就报什么。”叶幸回忆了下苗凤花的话。
“这次不是说，感兴趣的老师也可以参加吗？”余元继续问道。
“是的，但不强制的。”叶幸回答。
“你不想参加点什么吗？”余元问。
“不想，我只想下班回家睡觉。”叶幸果断摇头表示拒绝。
“不是，老师，你怎么能只知道睡觉呢？”余元立刻开始游说，“你来网球社吧，今天刚学会，到时候在社里巩固一下？”
“不去，我要去摄影社，摄影会一点，去那练练技术也不算荒废之前的努力。”叶幸看向余元。
“摄影？”余元重复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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