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发了一堆问号：“这是一般？”
明梓姜摇摇头：“超常发挥了，但是很一般。”
“凡尔赛？我哭了，当年中考超常发挥我也没考这么高啊！”
明梓姜挠挠脸：“这不是高考，没什么厉害的，因为……我的朋友考了七百三十多分，一个保送，还有是特长生，所以我看起来就很一般了。”
这时候弹幕又是问号，哭诉的哭诉，哀嚎的哀嚎，一个个像是被刺激了一般。
“我天，七百三十多分，你们那满分是七百五吧？”
明梓姜点点头：“对，所以我说我的成绩真的很一般。”
“救命，你的身边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天才？这就是强者相互吸引吗？”
“可能吧，他们确实很厉害，我只是很普通的一员而已。”
“到底在谦虚什么啊？天才小配音员说自己普通，这是什么新型凡尔赛吗？”
有人就问明梓姜从事配音多久了，明梓姜想了想：“大概……在我小学的时候吧？十岁？还是几岁？我不记得了。”
“多少？小学？”
“一个刚中考完的妹妹工作经验比我一个大学生的工作经历都多，家人们谁懂啊？”
“都一样，谁和我一样二十多岁0工作经验啊？”
“有的人有天赋，有的人有努力，还有的人又有天赋又努力，而我这条咸鱼还在消耗社会资源，突然感觉活在这个世界真是对不起祖国的培养。”
看着这些人的话明梓姜叹了叹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只是什么时候能发现，发现了怎么用之间的区别罢了，而我刚巧只是发现的早了，比较擅长用了。”
“在被一个小了自己十岁的妹妹教育，真是奇妙。”
“救命，到底怎么样才能发现我的长处啊？”
明梓姜撑着脑袋：“多试试不同领域，总有你擅长的和你喜欢的，人生有近百年，在什么时候发现都不迟啊。”
“那你怎么在那么小就发现自己的特长的？也是试出来的？”
“我忘了……不过肯定不是一次两次就能成功的事情，热情和天赋都是不可缺少的不是吗？”
“小明很喜欢配音这个行业吗？”
“一般，以前单纯就想要赚钱，后来被舟姐被迫上进，这应该就会是我未来的工作。”
“怎么感觉在问一个学霸你喜不喜欢学习一样，我真的会谢，这么小就要学会赚钱了吗？你的父母怎么这么不称职？”
看到这条弹幕时明梓姜沉默了片刻，她眼神躲闪忽略掉这条弹幕，回复别人的问题。
很快两个小时的时长就混掉了，明梓姜给舟姐发信息：“能不能关直播了？”
得到同意后，和大家再见就直接关了直播。
明梓姜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在椅子上坐了好一会才起身，她看到楚寻川还在看书，但是自己看他的一瞬间就抬头了：“结束了？”
明梓姜点点头：“累死了，我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
“好。”
明梓姜是真的累了，一沾床就睡，第二天也是起得很晚，要不是楚寻川叫她吃午饭，可能她又要睡一整天了。
之后几天明梓姜稍微跟着舟姐的行程工作，每天待在电脑前十多个小时，她感觉都要得癫痫了。
四人商量余冲冲和明梓姜两人的生日定在周末，正好家里人都有时间来，准备礼物的时间也很充足。
生日当天明梓姜起得很早，但是一起床还是看见楚寻川已经在客厅等着了。
潘阳也在，他们像是在讨论什么，看见明梓姜起床的时候都是一愣，都没有想到她能这么早就起床。
明梓姜看了她们一眼就去洗漱了，中途接了个电话，衣服也没换就出门了。
过了十多分钟明梓姜才搬了一个箱子进来了，潘阳抬头看，发现那箱子还不小就问：“给冲冲的礼物？”
明梓姜点点头，把箱子放到一旁就去换衣服了。
换了衣服明梓姜又出了一趟门，这次在外面待了近一个小时，又拿了个箱子，不过也不是很大充其量算个盒子。
两人正疑惑明梓姜给余冲冲准备了什么，她就把两个箱子搬到房间去了，神神秘秘的也不让人进房间，他们没办法就只在客厅讨论着刚刚的话题。
“姑姑这会应该去叫冲冲了，礼物应该也送过去了，马上应该就带冲冲过来了。”
楚寻川点点头：“我们的礼物中午到饭点应该就到了，下午姑姑应该会带我们去拍全家福。”
“啊？又要拍照？”
“嗯，姑姑和姚姚阿姨宋的都是衣服，肯定会去拍照的，就是不知道姜总她会不会穿。”
一想到潘悦的礼物潘阳就笑起来，：“这可是礼物，姜姜不会拒绝的，哈哈哈哈，到时候姜姜肯定脸特黑。”
楚寻川想到那件衣服也笑了起来，扭头去看紧闭的房门，想象一会明梓姜看到礼物的表情。
很快潘悦就带着余冲冲过来了，潘阳去开门就看着余冲冲捂着脸，从红透的耳朵就能判断她现在的脸有多红。
余冲冲现在穿着一身白金色的巨大欧式宫廷裙，还带着一顶夸张的帽子，很难想象这一路过来如果被人看见会是什么样的。
潘阳眼睛亮了亮：“好看啊！这裙子这么大走路不麻烦吗？”
潘悦没好气推了他一下：“美丽是需要代价的，冲冲，来，我们去化妆。”
走到一半潘悦想到什么：“对了，姜姜还没起床吗？”
潘阳抬着下巴指着房间：“起了，现在应该在捣鼓礼物，房间也不让进。”
“这样啊……那我们就在客厅画吧？你们催一催姜姜，这衣服很难穿的，要花不少时间。”
“哦……”
楚寻川把化妆包递给潘悦，看着余冲冲身上夸张的服装：“这个……吃饭很容易弄脏吧……”
巨大的裙摆还有里面厚重的裙撑，能不能坐下来都是问题。
潘悦在化妆包挑好化妆品，抬眼笑了笑：“穿着先去摄影地拍几张照片，之后就换冲冲妈妈送的衣服。”
楚寻川记得余姚姚送的好像是礼服，也不是什么休闲舒服的服装，他开口：“为什么不穿常服？”
潘悦仔细给余冲冲上妆，很是奇怪：“你傻啊，这时候不让两个孩子穿漂亮点，之后就天天短袖配大裤衩，这不趁机一饱眼福？”
好有道理，楚寻川欣然接受。
他转身看到潘阳站在房间门口，在和明梓姜说什么，没一会明梓姜就出来了，她满脸痛苦看了看楚寻川和潘阳招呼他们两个进房间帮忙。
余冲冲看三人都进了房间，有些好奇明梓姜到底准备了什么样的礼物，但是潘悦激情上妆让她也没什么心思想其他的事了。
等余冲冲快画完妆三人才出来，他们的脸上变成一致的痛苦，这就让余冲冲更加好奇了。
潘悦看见明梓姜出来了，赶紧从行李箱里面掏出衣服塞给她：“快去穿，之前有给你发教程，有什么不清楚就看看。”
明梓姜捧着比她还大的衣服脸上的痛苦更深了，余冲冲看着直乐。
她问：“你们在房间做什么了？怎么这个表情？”
潘阳回想到那个上头脑的东西一阵头疼，但是明梓姜说要暂时保密就没有说：“咱几个也没见过，还是个金贵玩意，折腾了一会才弄好。”
看潘阳是要保密余冲冲就看向楚寻川，楚寻川别过脸，也不说：“你会喜欢的。”
好吧，大家都保密余冲冲也就准备等到时候再看是什么了，反正是她的礼物，总不会跑不是吗？
穿那种复杂的衣服明梓姜也算是轻车熟路了，看着教程很快就穿好了，但那也只是衣服部分，剩下来装饰更加繁琐。
几个人协作也花了一会时间才把明梓姜身上的配饰什么都装好，最后就剩下潘悦给她化妆了。
她们俩的衣服一个白金配色一个黑金配色，像是双胞胎姐妹一样相似中又不太一样。
像是余冲冲的白金宫廷裙就是有些保守厚重的，巨大的裙摆遮住了全身，袖口都是很多层次配饰点缀的，还有那顶夸张的帽子，宽大的帽檐百花装饰，这一身就想贵族出席宴会的小姐，端正沉稳，但是鲜亮的配色体现了少女的活力。
明梓姜的黑金服装就大胆很多，它没有那件白金裙那么大的裙摆，反而很短，浅浅盖住了大腿部分，不过从背后有类似燕尾礼服一样的拖尾，长度也不短，上面的荷叶花边和蝴蝶结宝石的装饰让单一的拖尾很华丽。
她没有余冲冲那么夸张的帽子，一顶简单的小礼帽别在头发上，礼帽上散落的细纱上还镶嵌着宝石。
明梓姜抬着脸动都不敢动，化完妆才开口：“姑姑好像特别喜欢让我穿短款的裙子，几乎每次衣服我就没见过几次把腿遮住的。”
潘悦见自己的心思被拆穿也不急，笑了笑：“优点就应该露出来。”
见女孩都装扮好了大家就准备出发去摄影的，临走前明梓姜把礼物带上，却没有给余冲冲，她说：“等到拍完照再给你。”
潘悦到地方就变得很兴奋，有一种不给她们拍一本写真不罢休的气质。
幸好两人已经是成熟的模特了，听话地各种摆poss，也没花多少时间就拍完了。
有个年轻摄影师笑眯眯看着潘悦：“悦姐的四个侄子侄女都好上镜，每次拍的宣传照出去都夸孩子。”
潘悦笑笑：“那是，等照片修完记得发我，过段时候给孩子做个写真。”
“好啊，到时候我能要一本吗？”
“行。”
拍完休息时明梓姜就把礼物给了余冲冲：“冲冲，礼物，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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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盒子里静静躺着一只人偶，人偶精致漂亮，仔细看还和余冲冲有一些相似。
余冲冲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人偶，可动的关节，可比市面上的芭比娃娃好看多了。
人偶穿着的衣服是之前余冲冲拍过的一套裙子，手上还抱着一只小娃娃穿的也很熟悉，有点像之前明梓姜穿过的一套兔子服装。
余冲冲摸着那个小娃娃笑着：“我记得这件衣服，这个是姜姜吗？”
明梓姜挠挠脸，有些不好意思：“嗯，这个大体bjd是你，小的是我。”
人偶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和平常面带微笑的余冲冲有八成相似，她捏起那只“小姜姜”的胳膊，笑了笑：“我很喜欢，谢谢姜姜。”
虽然余冲冲强调很多次不准备礼物，但大家早早就准备好了，特别是明梓姜，装傻充愣小半年没被大家发现，这只定制的bjd早在过年的时候就已经找人做了，也是正好在这几天能装箱发货。
人偶配了几件不同的衣服，没件都是曾经余冲冲和明梓姜一起拍过照的服装，明梓姜笑着：“喜欢就好，幸亏有姑姑帮忙做娃衣，不然这几件衣服的工程一时半会还结束不了。”
明梓姜的礼物余冲冲很喜欢，她牵着人偶娃娃的胳膊笑啊笑，眼睛里都是温柔：“礼物晚上再给你，那可是一个很特殊的礼物哦~”
不管余冲冲送什么明梓姜都会喜欢，一向如此。
整理好拍摄照片潘悦就把余姚姚准备的礼物给了女孩们，让她们赶紧换上就要准备去吃饭了。
看着又一件不比宫廷裙差到哪的礼服，两人都是一脸愁容，但还是乖乖拿上衣服去换了。
不过幸好余姚姚的礼服不是那种夸张的款式，两人穿上还算日常，简单修理一下妆容就去饭店准备炫饭了。
包厢里大家都等着，见到寿星高兴地送礼，没一会礼物就装饰满了她们的身体。
有项链有手环还有簪子，一下子把有些空缺的地方填的满满的，两人也没想到他们会直接把礼物戴到她们身上，都没有反应过来，一套结束就被拉到桌前吃饭了。
等小寿星们反应过来后菜已经上了一半了，她们对视一眼直接就决定先吃饭再说。
这顿饭和平常的饭都没什么区别，还是那样聊着笑着闹着，其乐融融的气氛渲染整个包厢，慢慢吃着饭等待服务员把蛋糕端上来。
蛋糕很漂亮，因为只有九个人就没有定很大，但是做得很用心，好吃好看还好玩。
明梓姜爬在沙发上等待余冲冲把第一块蛋糕送到她嘴里，第一块蛋糕确实是给她的，却不是余冲冲送的，也没到她的嘴里。
明梓姜看着有些模糊的视线愣了片刻，随后都不顾脸上的奶油了就去走潘阳，潘阳笑着躲她，但是他那个胳膊肘往外拐的爹直接就是一个回手掏，给他定在原地，那块原本属于明梓姜嘴的蛋糕，荣幸地留在了潘阳的脑门上。
大家看着两个活宝也没有阻止，笑着存下这份回忆。
余冲冲拿着湿纸巾给明梓姜擦脸，她笑呵呵的，一点都没有因为潘阳的举动生气，反而也恶趣味地在明梓姜脸上抹奶油。
明梓姜无奈叹气，也在余冲冲脸上抹了点奶油，之后就是大家排队给两位寿星抹奶油。
两人只能默默承受然后去洗脸。
洗脸时明梓姜很是委屈，她把脸轻轻贴在余冲冲的脸上，蹭着：“冲冲……潘小羊都那样你都不骂他。”
余冲冲温柔回应她的撒娇：“生日嘛……去年不也是这样？”
是吗？明梓姜记不得了，她眨眨眼，叹气和余冲冲回去继续炫蛋糕。
结束了生日蛋糕的活动大家准备下一个环节，他们又回到潘月底工作室，换上精致的礼服，整整齐齐站在摄像机前，就像一家人一样拍合照。
大人们看着合照很是满意，这一刻他们因为四个孩子成为了一家人。
这一天大家都很开心，好像在一起就没有不开心的时候，余冲冲和明梓姜回家卸了妆，躺在床上笑。
余冲冲想到什么从随身带的包里掏出一个礼盒，礼盒不大但是很精致，余冲冲递给明梓姜笑了笑：“这是你的礼物，姜姜儿……”
明梓姜接过礼盒，打开看了看，那是一颗红色宝石的项链，颜色鲜艳形状特别，就像一颗人的心脏一样。
红宝石的颜色又不像是宝石，里面红色部分像是血液一样渲染着整颗宝石，明梓姜看得入神，她问：“这是红宝石吗？”
余冲冲轻轻摇头：“这是血宝石。”
明梓姜握着项链不解地看向她，余冲冲声音温柔解释道：“是我的心头血制作的血宝石，喜欢吗？”
这句话让明梓姜心一颤，她下意识扒了余冲冲的领口，因为布料裁剪很松很轻松就扒开了。
在靠近心脏的地方有一道疤，疤痕不长但是明梓姜不清楚有多深，她的手和声音都在抖：“别骗我冲冲……”
余冲冲笑了笑：“哎呀，伤口不深的，就取了一点点血，也不疼。”
虽然礼物明梓姜很喜欢，但是她接受不了这是余冲冲的血做出来的，还是心头血。
余冲冲拍了拍她的头：“傻丫头，你当心头血和电视那样插心脏的？那我可就不会在这给你送礼物了。”
明梓姜抬头眼睛都是红的，她轻轻的把余冲冲的衣服整理好：“我更希望你不送礼物。”
余冲冲叹了叹气：“这几年里我们经历了很多，我们从小到大都没有分别过，所以我想等到上了高中我们还能以其他方式在一起，你送的娃娃我很喜欢，看着那只小小姜我就感觉见到了你，我没有想过以送仿生娃娃的方式这样陪伴，就做了这样的礼物，你不要生气，我只是……希望你要想我。”
突然的煽情让明梓姜有些忍不住，她抽抽噎噎：“你不要说这样的话，你可是我最爱的人啊……”
“你也是……”
余冲冲抱住明梓姜，温柔地给她擦眼泪，自始至终余冲冲都无法回应她的爱，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她“我也爱你”。
调整好心情两人就出房间了，她们看见客厅满满当当的人笑了笑，走进去融入其中。
余冲冲坐在地毯上，背靠沙发怀里还窝着明梓姜，她一边给明梓姜喂水果一边看电视，不知道是谁播放了海绵宝宝，可爱有趣的画风让小孩和大人都全神贯注地看着。
这一天过得很快却也很慢，直到余冲冲朝着她挥手告别时，明梓姜才反应过来，又长大一岁了啊……
之后的生活就稍微有些枯燥了，明梓姜连续在电脑前工作了半个月，一步步跟着舟姐的安排把假期安排的满满当当，每次他们来找她时都会看见明梓姜愁眉苦脸看着电脑。
不过他们也会偶尔在明梓姜做完当天的工作后一起去搓一顿，或者出去散散步。
吹着风，看着落日，听到老老少少在散步时聊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很轻松，大脑放空什么都不用想。
“怎么了舟姐？”
“一个角色我觉得很适合你，要不要试试？”
这时舟姐发来一个人物介绍，稍微看看确实很适合明梓姜。
那是一个人格分裂的女孩，她的第二人格是她的弟弟，准确来说是她未出生的弟弟。
这是《死去的灵魂突然攻击我》小说的配角，戏份不算多，但却也算一个女二。
因为特别的人物设定让广播剧的导演有点头疼，不过在明梓姜那次直播后不仅是导演，连作者都十分希望明梓姜来配这个角色。
明梓姜也是在电脑前待够了，稍微考虑一下就决定接下这个角色。
其中也有配音室就在京才附近的原因，正好也可以去夏令营，提前熟悉学校环境也能顺便去配音，两全其美。
明梓姜答应下来舟姐是有些意外的，她愣了好一会都没反应，直到明梓姜问话她才出声。
明梓姜问：“舟姐？那边不介意我去学校的夏令营吧？”
电话那头过了两秒才出声：“啊？什么学校？”
“京才。”
“京才！”
明梓姜被舟姐的反应吓到了：“怎么了？”
舟姐晃了晃脑袋，缓了一会：“没事没事，你们夏令营在几号？”
明梓姜想了想：“七月底，具体时间不清楚，只有七天，如果不撞时间就更好了。”
“剧组那边也是在七月底，不过没事，可以看你的时间调，这次是个大工程，工期不会短。”
“那行，我七月底去那边，到时候看你安排。”
“好。”
明梓姜把这件事告诉了楚寻川，他眼睛亮了亮：“好，到时候我和爸爸说，二十四号过去。”
距离二十四号还有几天，也不急，大家慢慢悠悠收拾东西，等待这一天到来。
余冲冲问：“我去真的没事吗？”
楚寻川摇头：“没事，到时候只要无视招生办老师，去那玩一周。”
余冲冲笑着：“好，我之前看到往届京才的夏令营视频，很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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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又拎着行李离家了，出来这么多次也没什么惊喜了，大家都很平静，潘阳拖着行李问：“我们要住校吗？”
楚寻川摇摇头：“申请了不住校，学校旁边有房子，我们四个人住。”
学校旁边的房子，北京的学区房……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潘阳好了半天，终究只是流下羡慕的泪水。
这次出行没有大人陪同，毕竟这也算是回家了，他们直接把行李搬到新家。
来接机的是《死去的灵魂突然攻击我》剧组的导演，把他们先送到家里就带着明梓姜去剧组熟悉一下了。
配音圈不大这次的剧组里就有几个之前的老朋友，就比如明梓姜的“老朋友”克之。
克之一见到她就来了一个熊抱，明梓姜被他勒得差点死，邦邦俩拳下去就什么都解决了。
“我的小明啊……终于又见到你了，半年不见又好看了呢~”
明梓姜回给他俩白眼：“你是一点没变，还是那么骚。”
简单介绍一番明梓姜就先准备了她的场次，因为她的戏份不多，也就不需要花什么时间，加上她的戏基本都在中后期，现在刚开拍也没什么需要她的地方。
稍微配了一点，明梓姜就回去了。
毕竟明天要去学校，还得早起，提前体验恐怖校园生活。
这一晚大家睡得都很早，第二天也是早早赶过去，幸好离得不远，步行十多分钟就到了。
京才确实大，要不是楚寻川了解几人指定要在这偌大的学校迷路。
夏令营的人不多，大多都是被父母逼迫来的小姐少爷，他们聚在教室里满脸不情愿。
整个夏令营也就他们四个不住校，来得就比较迟，已经有老师在教室里聊天了，他们才到的。
在角落找了四个一起的座位，一坐下老师就来找他们，不过准确来说是来找楚寻川。
老师和楚寻川说了很多东西，最后还是楚寻川提醒时间，老师才组织大家先去听演讲。
这还没开学就有了演讲，他们坐在空旷的大厅中，老师还特意把他们安排靠前，明梓姜环顾四周的环境很是不安，从小到大她都没这么考前过，这是作为学生内心的恐惧。
也是多年来的习惯，老师一讲课明梓姜就困，不管讲什么一开口她的眼皮就开始卿卿我我，果不其然，人校长刚站上去，开口第一句话一出，明梓姜就开始犯困。
她拖着疲倦的脑袋，昏昏沉沉靠在楚寻川肩上，声音细细的：“川崽，我能睡觉吗？”
楚寻川看着台上又看看自己手上的演义，点点头：“睡吧，没事。”
听到他这句话明梓姜就放心了，哼哼唧唧两声就抱着余冲冲睡觉了。
演讲的内容，演讲了多久，甚至是谁站在上面演讲的明梓姜都不知道，反正什么时间什么环境什么姿势她都能睡得香喷喷的，眼睛一闭就什么都不管了。
台下也不妨有和明梓姜一样犯困的人，但都碍着台上校长的身份没敢光明正大睡觉，像明梓姜睡得那么坦荡，还坐在前排的确实没有。
校长笑眯眯看着台下的孩子们，余光瞥到一个睡觉的女孩，他本来是有些生气的，但是看到她的脸和她旁边的男生就什么都没说了。
演讲确实是又臭又长，不管你是什么演讲，是谁在演讲，都打不破这样的规则。
校长是脱稿发言的，就是等台下的学生都昏昏欲睡时才准备结束这枯燥的演讲。
他结束了又有其他什么主任什么老师来演讲，他倒下了，但还有千千万万人站起来了！这句话是一点没错。
迷迷糊糊间明梓姜被余冲冲叫醒了，她半睁开眼，听到稀稀拉拉人群走动的声音，就知道结束了。
他们跟着人群来到操场，由分配的营站成一块一块，他们在一营自然就站在最前面，这会的太阳已经有些大了，明梓姜一出来本来就睁不开的眼睛更加睁不开了，索性她就闭着眼听老师说话。
每个营分配两个老师，他们上午见到的是副营长，营长等到他们排好队后才姗姗来迟。
营长是个个子不高带着厚大的黑框眼镜的男人，他脸上带着的笑让人很不舒服，他自我介绍：“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李，叫李自清你们叫我李老师就行了，之后的夏令营就由我来带你们。这位是冯顺冯老师，我们的副营长，你们早上应该见过他。”
李自清看着一个个不怎么熟悉的脸，笑了笑：“方便我们熟悉大家，你们先自我介绍一下。”
说实话这大热天没什么人愿意久待，这群金贵小人更是如此，有个女生带了帽子和墨镜，语气很是不屑：“就让我在太阳底下待着？晒伤了皮肤怎么办？”
李自清始终是那副微笑的脸，他看了看那位细皮嫩肉的女生笑着：“都是年轻人，哪有那么金贵，多晒晒还能长身体。”
女生当场就不乐意了，甩着精心打理的头发很是不善：“谁陪你在这晒太阳？要不是我爸扣我卡非要我来这，就凭你还能指示我？”
女生明显不服管教，李自清也不恼：“既然如此你也可以不来这，回家享受不好吗？”
似乎想到什么，女生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李自清继续让他们自我介绍，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乖乖介绍了。
“楚寻川。”
他的介绍言简意赅，只有名字，李自清问他什么他也不想回答，低着头装傻。
另外三个人也是模仿楚寻川的介绍，名字就没有其他什么了，毕竟太阳越来越大，大家也没什心情介绍什么。
对于这几个特立独行的人，也是有不少人认出他们了，不过都是富家子弟，面子上功夫还是有的，最多只是多看两眼就没什么表情了，喜怒藏于心里都是他们技能。
快八月的天是最热的，仅仅只是在外站几分钟就汗流浃背了，很多学生忍不住说要回教室，虽然是一群豪横的有钱人，但似乎到了京才都没了脾气，也会规规矩矩听着话，只不过表现得很不服气就是了。
在外面晒了一会也确实受不了，营长们就带着他们回班级，到了班级也是开会，讲一些没什么人会听的话，立一些没什么人会做的规矩，就算叛逆也只敢做个半分的。
放纵了一个多月明梓姜早就把之前改的习惯忘了，屁股刚沾到椅子就低头入睡了。
余冲冲环顾四周教室觉得很是怀念，又看看倒桌上不省人事的明梓姜笑了笑，但随后又有些担心，等到明梓姜上高中了，会不会松懈学习，楚寻川对明梓姜的心软会不会是溺爱她？
她转头凑近楚寻川问：“川川，等到时候上学了你可不要让姜姜在课上睡觉，就算是课后补课也不可以！”
楚寻川撑着脑袋看她，点点头：“我知道，但我大部分时间都不会在班级，能监管到她我肯定不会让姜总睡觉的。”
这样余冲冲更加担心了，她皱着眉，如果没有人时时刻刻可以看着明梓姜，那就只能靠她的自觉性了，只不过明梓姜大家也都知道，基本都是随着自己的性子来，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克服。
也只能看她自己了，之后的路也不能一直陪着不是吗？
说了一会就到了吃饭时间，像是生物钟一样，明梓姜在李自清说开饭前半分钟就醒了，她抬头问：“几点了？开饭了吗？”
刚问完就听到李自清说：“行了，你们去吃饭吧。”
瞬间明梓姜就清醒过来：“吃饭！”
吃饭也不用抢，食堂够大，三个年级三千学生都绰绰有余，更何况只是来夏令营的几百人。
京才学费贵，吃得东西也绝对不寒碜，毕竟都是一群金贵小姐少爷，自助区、海鲜区、中西餐区……各类大大小小区域至少有个六七个。
吃饭也不收钱，但买东西需要校园卡，小卡咔咔刷，扣的钱是在银行卡里扣的，基本就是专属学校用的银行卡了。
明梓姜刚吃两口就开始皱眉，怎么吃怎么不对劲，她咬着一口鱼肉，咀嚼吞咽一气呵成：“怎么说呢……”
潘阳看到她这副表情就知道什么事了，他好奇地尝了尝，随后就出现了一张和明梓姜如出一辙的表情。
看着他俩余冲冲笑了笑：“不好吃吗？”
明梓姜观察一下四周环境，看没什么可疑人就俏咪咪开口：“我感觉这里做饭的厨师肯定有梦想。”
说这话就让他们想到那个有厨师梦的旅店老板，他们笑着，在吃了菜之后也确实有这种想法。
这边是中餐区，也是因为怕踩雷什么的，都没敢去那些奇奇怪怪的餐区，谁想到哪怕是本土餐饮都踩雷了。
中餐去的同学很少，看样子也不像那些有钱人，至少余冲冲一眼看去他们营的人是一个没见到。
不幸好大厨的梦想不是很远大，做的饭不像牛粪饼那样奇葩，光是吃还可以入口，卖相也还能说的过去，只不过做得并不用心罢了。
他们也不知道是只有早餐区这样还是都这样，因为各个区域并不是封闭的，有些地方隔着玻璃可以看清里面，在他们看来没有人嫌弃饭菜不好吃，这在那群少爷小姐里应该是可以入口的，很显然不对劲。
明梓姜看到那些优雅啃牛排的小姐们一点没有嫌弃之色很是奇怪，她的菜里也有牛肉，味道确实说不上好吃，她凑近三人耳边：“这里不会做区别对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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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这种情况让人不得不怀疑，楚寻川看了看那边吹牛逼的人，皱了皱眉：“我会和校方投诉的。”
几人看看他笑了笑，明梓姜拍拍他的肩：“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楚寻川不解摇摇头，明梓姜更加乐了：“天凉王破的霸道总裁。”
楚寻川无奈摇头：“本来食宿就应该达到要求，如果只是对待有钱人到了要求，那也算不上达标，总要保证那些家里经济条件并不好的学生能吃上好吃的饭菜。”
潘阳赞同地点头：“要是大家都和你一样就好了。”
“只是做一些分内的事情，毕竟以后会在这个学校待三年，哪怕是为了我们我也会去投诉的。”
吃完饭到两点都是学生休息时间，这个点学校要求所有老师学生都午休，不过现在是夏令营要求没有那么严格，这个时间段让这群学生在校内逛逛什么的。
毕竟这个学校别的不说，环境娱乐就比一般的学校好了不知道多少了。
中午舟姐给明梓姜打电话，告诉她剧组之后的安排，相对《阎王天天要加班》的剧组肯定要轻松很多，不仅是工作量，明梓姜对工作的熟练度也比第一次强了很多，能更快适应。
吃完饭他们就在校内转，确实很多新颖的东西，但也没什么特别的，转了一圈没什么好玩的就在咖啡店坐下来聊聊天。
咖啡店里咖啡味很浓，明梓姜不喜欢这种苦苦的味道，从进店就皱着眉，余冲冲看她皱着小脸有些担心：“不舒服吗？”
明梓姜摇摇头：“不喜欢咖啡的味道。”
“那我们去别的地方坐会？”
“没事，闻久了就习惯了。”
见明梓姜不喜欢咖啡，楚寻川久带着他们去另一个房间，那边没有了苦味明梓姜的脸色好很多，坐在桌前她就爬下来：“真不习惯这种奢华的环境。”
潘阳也附和：“感觉和这里格格不入，乡村土孩子进城。”
明梓姜笑他这个比喻太恰当，也确实如此，几百年没出去他们的世界，突然说要在这种地方生活三年，很难接受。
楚寻川撑着看菜单：“待久了就习惯了，以后我们的世界会更加远大，再看京才这样的学校就发现也只是冰山一角”
潘阳凑过去看菜单，密密麻麻各种咖啡的种类，他找了又找：“没有奶茶吗？那可比这玩意好喝多了。”
明梓姜给他一个大拇指，楚寻川翻了又翻没见到除咖啡之外的菜品，只能摇头：“给你们买一点不苦的，下次去其他地方。”
没一会一个服务员就来到他身边，楚寻川指这菜单：“来四份。”
服务员记录着，点点头：“好。”
“真高级，学校都有服务员了。”
楚寻川放下菜单：“穿着校服，应该是学生兼职。”
潘阳歪头看，确实这边有些服务员穿的不一样，他点头：“还能这样？”
“学校里也不是所有学生都是有钱人，很多成绩好的没有钱就会选择在这些地方兼职，至少能保证不缺生活用品。”
余冲冲看到那边低声服务的学生扶着脸：“这样不会影响学习吗？”
“能来这的不会差这点学习时间。”
尔等凡人也只能说一句牛逼了。
上来的咖啡一看就不简单，上面还飘着金闪闪的金箔，味道只能说是中规中矩，像他们喝不惯咖啡的人确实不能理解有什么好喝的。
明梓姜无聊地搅着奶油，她看着滚动的液体感叹：“怎么就要高中了呢？”
太快了，快到大家都没反应过来，三年就过去了。
“初中快高中更快，明天泡在学习中，眼睛一闭一睁的事情。”
明梓姜趴在桌上：“可是我还没有好好享受初中生活呢……”
余冲冲没好气地拍了拍她的脑袋：“你还没好好享受啊？三年时间两年都被你荒废了。”
明梓姜很是委屈，她歪着头看余冲冲，余冲冲也看她：“要是初中三年你都保持着，你的成绩不会比我差。”
“怎么可能……”明梓姜小声嘀咕，她扭过头不看余冲冲，但是余冲冲却把她的脑袋掰回来。
“如果你还是当初那个小厌世，我们肯定会一直在一起的！”
她捧着明梓姜的脑袋，眼神那么坚毅，可是明梓姜却在里面看见了难过，她摸了摸余冲冲的脑袋：“好了好了，过去的事情也改变不了了不是吗？现在的我也没有那么差劲吧？”
现在的明梓姜没什么不好的，就是让余冲冲感觉不像以前，经历的事情太多，变故太多，悲痛太多，现在的明梓姜已经满身疮痍，早就没有以前的模样了。
有什么不好？没有。
只是余冲冲患得患失的感觉太难受了，她现在才发现她的姜姜儿不是独属于她的了。
这样的独占从前没觉得有什么，再去看时都会觉得幼稚，余冲冲早该习惯了，她平静地再次看她的姜姜儿，好像越来越远了……
她叹着气：“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要是能更加努力就好了。”
真是的……
明梓姜不满地看着余冲冲：“怎么老是要我好好学习，我已经很努力了。”
余冲冲无法强求明梓姜，她希望她可以为了自己努力，努力追赶，这样哪怕是看不见的未来两人也能在一起。
“哎……不是，哎呀……”
余冲冲闭上眼，无力地靠在明梓姜身上：“我只想要你变得更加优秀。”
“我知道……我会的。”
下午他们再回到教室就看见一台摄像机，仔细看才能发现后面还站着几个人，想到京才的夏令营会录像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回到座位等待他们的营长。
四小只是坐在后面的地方，方便他们开小差也方便摄像小哥找他们。
“小同学，你们赶紧京才怎么样？”
一时间大家都没有接话，这让摄像小哥有点尴尬，但为了拍摄又问了一遍。
余冲冲实在没好意思冷落他第二遍，敷衍回复：“还可以。”
摄像小哥像是找到了冤大头一样，滔滔不绝扔出无数的问题，余冲冲被他的举动吓到，挑了几个不轻不重的问题回答了，之后再问就不说话了。
确实是被吵得烦了余冲冲皱着眉：“或许你可以去问这里的学生，而不是在这打扰我。”
摄像小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随后才想到这位好像不是京才的学生，他还想问点什么，就看见余冲冲趴桌上不理人了。
一中午没有休息也确实有些累，四人一边怀念着校园时光，一边使用校园时光的绝技趴桌熟睡。
直到两位营长来他们都没有醒，还是准备去参加活动了，摄像小哥把他们叫醒的。
一下午昏昏欲睡，甚至都不知道下午有什么活动，直到快晚上有个晚会才稍微清醒过来。
他们一个营一个营围着坐在操场，在操场正前方也不知道是谁拿着话筒讲话，说着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后面上去了几个漂亮女孩在前面又是跳又是唱，和演唱会一样。
看到这场景就让明梓姜想到不好的回忆，她靠在余冲冲身上，闭着眼睛不愿意看这些，不过余冲冲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明梓姜不开心了，扒拉着余冲冲闹着：“冲冲！不要看她们了……我给你唱啊！”
余冲冲看她小醋精的样子就想逗逗，她装着：“可是她们一边唱歌还一边跳舞呢，很好玩啊。”
“我也可以！”
见到明梓姜傻愣愣上钩余冲冲也笑了：“那有机会表演给我看看好不好？”
海口都已经夸下明梓姜也不好拒绝，再反应过来后就看见余冲冲笑眯眯的眼神，真是被迷惑了啊……
说到表演余冲冲就想到了之前看到的夏令营直播，里面也有类似的表演，她笑得更开心了：“姜姜呐……听说夏令营之后会有舞台表演，一定要踊跃报名哦！”
明梓姜痛苦地闭上眼，麻木点头：“我知道了……”
潘阳哈哈嘲笑着明梓姜，明梓姜瞪着他，不过这天黑了也看不清她的表情有多少杀伤力，明梓姜翻白眼：“我觉得我的表演可没有潘小羊穿洛丽塔吸睛。”
潘阳愣住了，怎么扯到他穿洛丽塔了。
这让他想到以前余冲冲劝明梓姜学唱歌时，打的一个不恰当的比喻。
“让我学唱歌还不如让潘小羊穿女仆装去女仆店当女仆。”
他看了看面前两个女孩，正巧对上她们的目光，他顿感不妙，余冲冲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我记得……”
潘阳知道自己肯定躲不过，干脆捂着半边耳朵装死。
这明梓姜肯定不干，能让潘阳难堪她可比谁都积极，她手脚并用爬到潘阳身上，暴力拆卸。
不过她两只手的时候都干不过他一只手，现在肯定更加不行了，看着一脸生无可恋的潘阳明梓姜笑着：“这有什么好躲的啊……咱jk都穿过了，也不差这一次是不是？”
“这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我现在就问问姑姑有没有你的尺码，你逃不掉的！”
潘阳放下徒劳的手，埋怨地看着明梓姜：“我一大男人天天和你又是穿小裙又是扮女仆，我做男人的尊严呢？”
明梓姜一脸奇怪的看着他：“你在说什么？你还有那玩意？我在大街上拉条狗尊严都比你多。”
潘阳输了，他竖起大拇指：“好好好，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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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结束活动他们就离开学校了，一会去啥也没做，洗了澡休息。
明梓姜拿毛巾擦头发，看三人窝在沙发上，电视机上变化的电影，见到她都回头看着她，明梓姜看着这几个眼神总感觉不对劲，但也没多想，吹干了头发就和他们坐在一起看电影。
当电视屏幕上出现脸色惨淡的女人时她就猜到了，闭上眼睛哀嚎。
看恐怖片到底是谁提出来的？
明梓姜不满地看着潘阳，没一会潘阳就承受不住这炽热的目光，他扭过头去：“不是我，别看我。”
听到他的话明梓姜泄了气，像是想到什么，无力地靠在余冲冲身上，她一点不敢睁眼：“冲冲……”
余冲冲笑着：“我们这么多人在这呢，要是真的害怕就去睡觉吧。”
既然这么说明梓姜就更不可能去睡觉了，这一晚不管是有没有看这场电影，噩梦是必须要做了的。
她认命了，躺倒在沙发上，听着电影男女主的鬼叫，和鬼的鬼叫，闭着眼睛都能猜到有什么样的画面。
真是年纪越大越害怕这种没有科学的东西。
一个半小时的电影一个小时都是阴森恐怖的BGM，一个小时是人的鬼哭狼嚎，鬼可能只有二十分钟出场时间，但是深入人心的形象已经在明梓姜心中根深蒂固了。
明梓姜也很无奈，她就是俏咪咪看了一眼，正好就看到突然放大的鬼脸，不仅被吓得一激灵，还因为这绝佳的记忆力完完全全忘不掉这张鬼脸。
她哭诉：“哪的鬼片不打码啊！还特么有特写。”
余冲冲一边给她顺毛一边笑着：“最近新上映的，别人发给我说很好看就想着看看了，不怕不怕啊……”
这能不怕吗！
到电影后面哪怕不睁眼看，明梓姜都害怕，她整个人都快窝到余冲冲怀里了，捂着耳朵背心经，试图驱散脑子里的邪祟。
潘阳哈哈笑着，时不时还提醒明梓姜什么时候不吓人，只是她躲在余冲冲怀里头都不带抬起来。
电影结束明梓姜都是闭着眼回房间的，钻进被窝抱着余冲冲还是害怕地睡不着觉。
但余冲冲自然有妙计，不过几分钟明梓姜就睡着了，她温柔抚摸着明梓姜的脑袋，也准备睡觉了。
这一晚上确实没睡好，夜里被惊醒很多次，可能是因为不熟悉的环境，加上噩梦的加持，明梓姜至少醒了至少十次。
她那睡眠质量可不是吹的，一觉永眠的那种，中间醒了十次还得了？
第二天果然很是疲惫，天微微亮时明梓姜才稍微能睡着，结果很快就又要起床，搁谁不崩溃？
她顶着俩黑眼圈，无神地看着手里的早餐，咬了一口就开始发呆了。
要不是她眼睛还是睁开的余冲冲都要怀疑她睡着了，余冲冲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声音有些沙哑：“姜姜？怎么还不吃？”
听到声音明梓姜缓缓抬头，眼神迷茫中还带着一丝委屈，余冲冲还是不忍心，她摸摸明梓姜的脑袋：“对不起姜姜……下次看恐怖电影的时候一定不会叫你了。”
明梓姜已经无所谓了，她摇摇头：“没事……就是困。”
她这样子就没把困字写在脸上了，余冲冲自然知道，她把豆浆推给她：“多吃一点，去学校再补觉。”
明梓姜点点头，机械般吃饭去学校。
因为实在困得不行了，这会也不怕鬼了，倒下就睡，就是真鬼来了也叫不醒她。
没睡一会李自清就来到班级，他在台上讲着过会要做的游戏，规则如何如何，又说之后的表演晚会节目，他让大家踊跃报名，拿着报名表在台上站了好一会也没有一个人要报名。
李自清笑着看台下萎靡不振的学生，又重复了一遍：“晚会有要报名的吗？”
在李自清重复第三遍时终于有人举起手来，他看着台下那个举手的女孩，皱了皱眉，像是想到什么再次微笑开口：“你要报名吗？”
余冲冲摇了摇头：“姜……明梓姜要报名。”
李自清听到和女孩不匹配的名字又皱了下眉，他问：“明梓姜是谁？”
余冲冲指着旁边熟睡的明梓姜，李自清看见有些不满，但还是挂回微笑在报名单上写下她的名字。
这时明梓姜还不知道自己被报名了，睡得昏天黑地，去游戏都没有去，楚寻川给请了假在教室睡到他们做完游戏回来。
原本安静的教室闹哄哄起来，里面夹杂了脏话和抱怨，没几个人的脸上有开心，四小只中三个也并不开心，他们沉默地回到座位。
像是感觉到什么，明梓姜在他们坐下来后就醒了，在胳膊肘里墨迹了一会才抬头，她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看到三人有些黑的脸色，问：“怎么了？”
潘阳一个白眼翻到后脑勺，他把板凳往明梓姜边拖，凑近她的耳边诉说：“md，我们不是去玩扔水球的游戏，有个营全他妈是阴逼，躲在楼上的教室朝下面扔水球，结果就是全部被淘汰了，真他妈狗！”
明梓姜理不清，她反应了一会：“你们被阴了？”
潘阳点点头，余冲冲看着她叹气：“游戏规则是在园区地面的，他们违规了但还是拿了第一名，所以他们可以直接去食堂吃饭，我们要在教室待到饭点才能去。”
明梓姜不解：“有病？干嘛不惩罚他们？”
他们摇摇头，明梓姜见如此看向没有动作的楚寻川：“川崽？他们是什么人？这么嚣张？”
“有权人。”
……这还能说什么呢？
这个学校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所以能在有钱人中脱颖而出的便是那些有钱有权的学生，自然没有人愿意招惹这群一出校门就凌驾于云层之上的人。
在游戏上老师并没有管束违规的行为，一是因为惹不起这些小孩，也是因为不想管，大家都觉得这只是个游戏罢了。
明梓姜翻着白眼：“这是学校吗？阶层断层怎么明显？”
也是真没想到在小说里出现的学校会存在，这个名校之所以有名或许就是类似国外的教学制度，自由大过于一切。
“平常不这样的，夏令营的老师并不是学校的教师，大部分只是学校暂时请来当保姆的，那些本校的老师这种时间一般都在进修。”
怪不得……
不过只是比别人推迟一点吃饭的时间，也造成不了什么损失，生气过后也就正常去吃饭。
昨天中餐厅的情况楚寻川已经和学校举报了，这次再去吃就和昨天敷衍的饭菜完全不一样了，那些常年在中餐厅吃饭的学生尝出不同都很惊讶，窃窃私语中心里也是很开心。
毕竟曾经那些没什么营养更没有味道的饭菜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更好吃更营养，没有人会不喜欢的。
明梓姜杵着脸不解：“明明吃饭都不要钱啊，为什么不去那些好吃的地方吃呢？”
大家确实好奇纷纷看向小万能楚寻川，小万能不负众望回复了他们。
“他们没有进入其他食堂的门票。”
众所周知京才只收两种学生，有钱的和成绩好的，自然也存在部分成绩好还有钱的，但绝对不可能出现没钱又没脑子的。
中餐厅是对所有学生敞开的餐厅，没有限制，所以大部分贫苦学霸都会去这里吃饭，而其他餐厅就有了限制，钱和分数。
要么有钱要么有六百八以上的分数，这样的限制就拦住了很多没有达到分数的学生。
进入其他餐厅的门票是按每个月的考试成绩发放给穷苦学生的，所以很多学生为了不在中餐厅吃难吃的饭菜努力学习，这也算是变相激励学习？
明梓姜搅动碗中的汤，并不是很能理解这里的制度：“这样算不算虐待？毕竟之前这里的饭菜……真的不好吃。”
楚寻川摇摇头：“可能来这里之前他们吃的还不如这些饭菜，只是吃饱的话就没什么要求了。”
其实还是因为荣慕瑶和楚寻川做的饭把嘴养叼了，再吃一些从前的食物便开始嫌弃了。
吃完了饭他们就直接回家了，下午只有选拔表演节目的活动，离开始时间还很早，还不如回去睡上一觉。
余冲冲笑眯眯把给明梓姜报名的事情说了，明梓姜垂眉叹气却也无可奈何，毕竟是自己承诺的事情，她在抬头就是余冲冲一整个歌单列表，此时此刻她的微笑是如此瘆人。
“姜姜大概率是独唱，那歌就在其中选一个吧~”
她把歌一个个点开给明梓姜听，让明梓姜选自己喜欢的，明梓姜也无所谓，反正她都不会唱还都是英文歌，选哪个都一样。
见明梓姜兴致缺缺余冲冲便直接替她决定了，她放出那首《CruelSummer》，听到熟悉的旋律明梓姜抬头：“还是霉霉的歌？”
余冲冲笑着点点头：“很适合你不是吗？”
是吗？
这首歌很好听，歌词却不怎么快乐，残酷的夏残酷的人痛苦的回忆，不过面对时便不是曾经软弱的自己，对抗恶魔释放自己。
这样理解似乎确定对应上了明梓姜，她看着歌词一眼记下，叹着气想着今后又要天天泡在音乐里就头疼。
不过冲冲喜欢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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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安稳睡了一觉后已经下午两点了，离去学校的时间很近，楚寻川睁开眼看到时间也不急叫醒他们，去厨房捣鼓一点水果茶，等到时间差不多，把冰镇好的茶倒进保温杯再去叫他们起床。
叫醒潘阳的手段很多，楚寻川快准狠，在听到一声惨叫就心满意足去敲女孩的房门。
没一会余冲冲就来开门，在看见睡醒的明梓姜时楚寻川是有些惊讶的，但再看她痛苦的表情一切都变得合理起来。
他晃了晃手机：“准备去学校了。”
“好。”
到学校也没去班级了，直接就到演出的舞台，那在选拔比赛节目。
除了集体的话剧合唱，其他个体比赛都是要筛选的。
他们坐在观众席中，看了一批又一批来选拔的学生，有唱歌有跳舞有讲相声还有乐器演奏，明梓姜看着那些才艺吞了吞口水：“挖槽，这么吊？”
余冲冲拍了拍她的手：“姜姜也很厉害啊。”
明梓姜摇摇头：“不敢不敢，这表演是有奖吗？来这么多人？”
潘阳坏笑着：“有啊，优先择偶权，这个奖励多受欢迎啊！”
明梓姜瞪着他，一榔头锤上去。
潘阳委委屈屈，他也没说错啊，到时候那么多学生来看表演，光芒万丈的男孩女孩在舞台上表演才艺，很吸引人的。
可明梓姜不需要这样的择偶权，她也不想去表演，本来初中三年被包场的艺术节就让她头疼了。
楚寻川看着手机微微抬眼：“因为表演是会以直播形式发表到网上的，提高知名度罢了。”
原来如此……
“姜总，我们该走了。”
余冲冲兴奋地拉起明梓姜的胳膊，鼓励着她：“不用全唱的，就把今天学的部分唱出来就好了。”
明梓姜点点头，她倒是希望选不上。
站在台上明梓姜就看见个熟悉的面庞，但是她没想起来是谁。
评委席上坐在中间的白遇江，他撑着脑袋笑眯眯地看着她：“姜姜，好久不见呢~还记得我吗？”
明梓姜最害怕这种时候了，说记得又说不上他是谁，说不记得又会让对方尴尬，所以她果断装死，直接就是一个无视他，鞠躬自我介绍。
白遇江见状也是知道什么，他也不生气：“你的竞争节目是什么？”
“《CruelSummer》”
“请开始吧。”
不出意外明梓姜没能如愿，当她听到“你通过了，等选拔结束就可以来准备节目了”时，差点没忍住翻白眼，颤颤巍巍道谢后就去找三人。
余冲冲倒是很开心，牵着明梓姜的手：“我就知道姜姜肯定可以的。”
对于明梓姜来说并不算什么高兴的事情，但她还是笑了笑：“看来之后不能天天睡觉了。”
来夏令营两天，明梓姜几乎是睡了两天，似乎真的只是为了工作顺便过来玩的。
他们坐回观众席，看着之后的选手，形形色色成功看困了。
等到选拔结束差不多要去吃晚饭了，准时的生物钟也成功叫醒了明梓姜，她看陆续离开的学生们就知道，开饭了！
她也准备好姿势，带着三人一溜烟跑进食堂。
晚饭吃什么是个难题，明梓姜看着琳琅满目的菜单有些麻木，她舔了舔嘴唇：“我想吃汉堡。”
楚寻川看了看菜单点头：“走吧。”
汉堡并不在中餐厅的菜单里，西餐厅的餐桌上摆满了汉堡的制作材料，整整齐齐码在桌上，楚寻川看着他们：“你们吃汉堡吗？”
余冲冲摇了摇头，她看到隔壁桌有可颂很想尝尝，和他们打招呼就去挑选今晚的晚餐。
楚寻川和潘阳制作着独家汉堡，明梓姜一抬头发现余冲冲不见了，她四周看了看在一堆面包里面看见她，再转头就看见潘阳端着餐盘，上面两个汉堡。
潘阳笑着：“我们先去找个座位。”
明梓姜点点头跟着潘阳找座。
没一会余冲冲和楚寻川两人就各自带着晚餐来了，明梓姜抓着汉堡狂啃，第一口就感觉和肯德基麦当劳不一样，她咀嚼着，越吃越不对劲：“为什么这么寡淡……”
潘阳也在狂啃汉堡，他咽下嘴里的肉：“不是哥，你现在还想吃什么重口味的？”
明梓姜泄气一般弯下腰：“就馋这口嘛……”
这汉堡不是不好吃，反而更营养美味，但就是没有快餐店那种屌丝的味道，感觉没有了也就没有味道了。
“快餐店的汉堡酱料很多，你现在吃不了。”
明梓姜知道啊，她无奈点头随后又直起身子：“可乐呢？”
楚寻川和潘阳对视一眼，楚寻川站起来：“我去给你拿。”
很快他就带着两杯可乐来了，只不过这两杯一个满杯一个半杯，明梓姜自然知道半杯是她的，但还是不服气的去抢，潘阳把可乐举的高高的：“半杯就知足吧，这种垃圾饮料还是让我来承受吧！”
明梓姜有苦说不出，只能啃着健康的汉堡喝着半杯可乐，满眼哀怨地看着余冲冲，余冲冲笑着喝了口热牛奶：“好好养病，等到病好了就什么都可以吃了。”
那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没办法明梓姜也只能接受现实，至少健康也不是不好吃不是吗？
吃了晚饭他们在校园闲逛了一圈就回到舞台，这里是一个很大的大厅，观众席大约是有五六千座位，舞台也是至少可以容纳百人。
这还是用来表演其中之一的舞台，京才中有五个不同类型的大厅，规模和这里差不多。
这会白遇江坐在评委席上讨论什么，看见他们就朝他们挥手，几人看见犹犹豫豫走了过去。
白遇江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姜姜，介意多一个节目吗？”
明梓姜刚想开口拒绝就听到余冲冲答应下来了，余冲冲笑着牵着她的手：“姜姜，答应我好不好？”
那不容拒绝的眼神杀伤力太大，明梓姜偏过脸：“嗯……”
听到明梓姜同意白遇江笑了笑，他拉着躲在身后的男孩：“那姜姜就和小白合唱了。”
那男孩脸蛋红扑扑地站在白遇江身边，他的声音很好听就是有些害羞：“请多指教，我叫江白。”
明梓姜握上江白伸来的手：“明梓姜。”
两人自我介绍结束后白遇江就拉着他们来到后台，那里有很多乐器，还有很多独立的房间，把他们带到其中的小房间后白遇江就疲惫地坐在地上了：“累死了。”
房间的隔音很好，应该就是专门用来练习的，四人坐在一旁的座椅上，明梓姜开口：“怎么突然让我合唱？”
白遇江笑着：“小白害羞，想请你和他一起合唱完成心愿。”
看着旁边害羞到把头快低到地下的江白，明梓姜沉默了，她慵懒地靠在墙上：“给钱。”
白遇江十分果断：“五千买你一次表演够吗？”
明梓姜又沉默了，有钱人都这么玩是吧？
她还没开口表示楚寻川就拉住他了：“不够。”
听到这话明梓姜瞪着双眼看向他，楚寻川只是轻轻摇头：“你知道的。”
白遇江摊开手：“这有些难办啊，而且并不是等价，回答我的一个疑惑就答应你。”
楚寻川没有说话，白遇江看着他笑了笑：“我想知道明梓姜到底是你的什么人。”
“你不是知道了吗？”
白遇江耸耸肩：“猜的和亲耳听到的肯定不一样啊，好好好，我知道了。”
看着楚寻川越来越黑的脸白遇江没敢继续说下去，他无奈：“真是的，后果自负哦……”
楚寻川没有说话，只是扭过头松开了放在明梓姜胳膊上的手。
白遇江笑了笑：“就不废话了，让我们两个小歌手练习吧。”
明梓姜的那句话只不过是开个玩笑，她也没想到会变成其他条件，只不过那个条件她没不知道罢了。
江白抬起头看向明梓姜：“那个……我可以叫你姜姜吗？”
明梓姜点点头，江白继续说着：“我们的合唱是青花瓷，我将这首歌改编了一下，想……希望你可以试一下男声部分。”
明梓姜继续点头，随后反应过来脸上满是疑惑，江白扭扭捏捏：“我看过你的直播，你的声线很好听很适合男声的部分。”
几句话把明梓姜CPU干冒烟了，她负责男声那江白呢？
“我……我负责女声的部分，可以吗？”
一道甜美的女声传来，声音自然就是江白传来的，明梓姜愣愣地点头：“昂，行……有歌词吗？”
江白从包里掏出歌词递给明梓姜。
歌词上细心地记录了两人不同的部分，上面变的谱也是在原曲上改的，这样更方便查看，只是明梓姜看不懂谱，之前学歌教过一些，但早早就被忘掉了。
明梓姜盯着乐谱看了半天，捂着嘴半句话说不出来，她为难地看着江白：“你有翻版的歌吗？我看不懂。”
江白眨眨眼，似乎没想到这一点：“啊？没有，不过我可以给你唱一遍。”
明梓姜点点头。
清澈的男声唱着温柔的歌词，到了女声部分又转变的很自然，一首歌下来，这首青花瓷让人听到了不同于原创的风味。
明梓姜呆呆地看着江白，发自内心称赞：“好厉害。”
等到一首歌结束那样自信的江白突然红了脸，他捂着脸声音细细的：“谢谢。”
揉了揉脸之后江白本来就哄的脸更加红了，他举着歌词：“今天需要把歌词背下来，还有乐谱。”
明梓姜有些发难，她挠挠头：“乐谱怎么背？”
江白有些为难地看着手中的乐谱：“要不然你跟着我唱，帮你调音，现在先被歌词就好了。”
“行，不用背了，我已经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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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啊？会背了吗？”
明梓姜点点头：“我背东西比较快，直接开始学就好了。”
江白明白了，走到明梓姜身边开始教她一些基本的乐理知识，这样等到后面调音会更快。
一首歌怎么样都用不到五天来学习，所以明梓姜有两首歌。
每天练习的时间也就只有晚饭后的两个小时，时间是够的，对于明梓姜来说也是浪费的。
他们离别时加了联系方式，便各自回去休息了。
回到家也没事干，几人就再次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楚寻川烤了爆米花，做了饮料。
电影是前几年出的动画电影，制作精良，当时一并被称作国漫崛起的里程碑。
这部电影明梓姜和潘阳都看了无数遍了，首映时正好在暑假，他们俩狂刷几遍，潘阳都快看萎了，可明梓姜还乐此不疲拉着他刷。
余冲冲对这部电影有一些印象，但是没有看过，她的大部分时间都被书和知识占满，也没什么机会了解这些。
而楚寻川就是完完全全不知道这部电影，他端来饮料时问：“这是新上映的电影吗？”
潘阳一双眼睛挣得巨大，他不敢置信：“你没看过？前几年还上过央视呢。”
上过央视的动漫不少，楚寻川也不是喜欢看动漫的人，他摇摇头：“我以前一直在国外，没接触过这些东西。”
原本一人震惊的脸变成三人震惊，明梓姜抓了把爆米花就往嘴里塞：“一点动画片都没看过？”
楚寻川的童年还是比较枯燥的，就算是身处国外也不可能和那些外国小孩一样天天玩耍，政治经济贸易，这些充满了他的半个童年。
除了这些就是那些带着目的的人，各种各样的人形形色色的人，每个人要么不希望有楚寻川这个人，要么就是想要得到他这个人。
他把饮料放在茶几上，端起一杯喝：“嗯，对那些东西没什么兴趣。”
好好好，人和人之间的区别太大了。
明梓姜在楚寻川放下饮料的第一时间就掏上了，那杯颜色最屌丝的成功进入明梓姜的嘴中，还没咽到喉咙里就要吐出来了。
她面容扭曲，眼泪哗哗掉。
“谋杀！这是谋杀！”
为了看电影更有氛围感早早就把灯关起来了，茶几上有发光的灯带，透着光明梓姜喝的那杯很像可乐，只不过……
“啥玩意，这么难喝？”
楚寻川笑了笑，他把明梓姜喝的那杯“饮料”拿走，把自己的换给她：“可乐姜茶。”
“哈哈哈哈哈哈！”
潘阳无情的嘲笑成功获得了一个更无情的拳头，他一边揉着脑袋一边笑：“还是川哥会玩。”
明梓姜翻着白眼又塞了几颗爆米花：“我发现你越来越欠收拾了，以前乖巧温柔的川崽呢？”
楚寻川扶着下巴咳了两声：“曾经的楚寻川不复存在，现在我是钮祜禄·川”
又一阵大笑，只有明梓姜受伤的成就达成！
不到两个小时的电影让人意犹未尽，明明看了那么多遍，还是那样有趣。
看完电影便都要休息了，明梓姜洗完澡接到舟姐的电话，聊了几句工作的事情就挂了。
她扑到床上，滚了两圈，看见余冲冲过来双手一举，余冲冲就走过来抱住她。
刚洗完澡的女孩香香的软软的，余冲冲往明梓姜脖子上一摸就摸到那条项链，她抚摸着明梓姜的脖颈，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睡觉吧，明天好像要去菜园。”
明梓姜点点头，松开了抱住余冲冲的手，窝进被窝就睡着了。
余冲冲关上灯，透过窗外的月光，她的眼睛反射出诡异的亮，几秒便熟睡的明梓姜很是安静，余冲冲走去拉上窗帘，也钻进被窝睡觉了。
第二天的活动要坐车去很远的菜园，住校的学生都跟着校车去，四小只趁机还能多睡一会，他们坐车去要快很多。
菜园足足有六千平方米，其中观赏菜植占多数，他们溜了一圈就去大棚里去当免费劳动力。
这群少爷小姐可能一辈子没见过种在地里的蔬菜，当听说自己要去摘菜时很多都是拒绝的，只不过他们的反抗微乎其微，还是得来。
穿好装备就进大棚里了，这里大部分都是土豆玉米豆角这种蔬菜，除了土豆都不是很难采摘。
菜园的工作人员给这群学生演示一遍怎样采摘这些蔬菜，每个蔬菜都讲解了两三遍，这才放心让他们自行采摘。
明梓姜蹲在一颗很大的土豆茎边，潘阳也蹲在一旁，他拿着小铲子指着小土包：“我赌这里面有五个土豆。”
“我赌七个。”
那株土豆露在外面的叶子比其他的都要打上一圈，按理说不可能少。
但是挖开土包看见那颗独苗时两个人都沉默了，明梓姜捂着嘴：“这不合理。”
潘阳挖开旁边的土包，在看到三颗土豆时也捂上嘴：“我也觉得。”
但至少这颗独苗比其他土豆都要大，可能这就是独苗的特点吧。
那颗独苗装在了潘阳的篮子里，等到篮子满了四人就汇合，余冲冲看见那颗巨大的土豆小小的惊讶了一下：“这颗怎么这么大？”
明梓姜掏出那颗最大的土豆，举起：“这可是一枝独秀的独苗，远远望去，我和小羊就相中了这颗，一下就挖到宝了。”
余冲冲笑了笑，她没挖到过也没见到过这么大的土豆：“真厉害，这个土豆会好吃吗？”
大家都说浓缩才是精华，确实小一点的土豆会好吃一点，这么大的会好吃吗？
明梓姜倒是无所谓：“土豆，怎么做都好吃！”
余冲冲赞同地点点头：“也是，这个可以带回去吗？”
遇事不要慌，看向万能川川，万能川川点了点头：“和工作人员说一下就可以。”
“那好，回去给你们做土豆泥。”
“好耶！”
除了土豆其他蔬菜也多多少少摘了一些，余冲冲看着一包新鲜的蔬菜：“看来我们今天有口福了。”
摘完蔬菜时间还早，楚寻川就和李自清打招呼，带着蔬菜和馋嘴三人回去了。
家里每天都会有人买食物送来，里面的鱼肉瓜果就没有少过，因为也不怎么在家里做饭，食材还是很丰富的。
潘阳一打开冰箱就看见整齐堆放的食材，他愣了半秒：“这谁买的？”
楚寻川摇摇头，他也不知道，反正荣慕瑶和他说了，如果不在学校吃饭家里冰箱是有食材的，一些新鲜食材在第二天就会更换，去哪不清楚，但应该有用处。
冰箱里除了食材也就几瓶牛奶了，潘阳间没什么吃的就去客厅等着了，毕竟他一个残疾人，待那也是添麻烦。
很有自知之明的明梓姜早早就打开了电视，播放着弱智动画片，看得直乐呵。
潘阳也加入其中，乐呵呵看弱智动画片。
很快饭菜就做好了，细腻柔软的土豆泥浇盖在香喷喷的米饭上，咸香的肉沫酱淋在旁边，拌一拌光饭就可以炫三碗。
楚寻川用在菜园里带回来的毛豆和萝卜做了一些下饭菜，加了剩下来的肉沫酱，这一搭配，今天的午餐就是下饭二字。
吃了饭便都睡下了，今天一天除了去菜园就是在学校搞活动，没有事做的就会去社团打发时间，每天下午就有两个小时在不同社团里度过。
明梓姜也想去社团里玩，但是被江白拉着在练功房里练习。
她和江白的歌词是一半一半，江白已经不需要练习了，明梓姜还差远了。
每次刚来时明梓姜试音都会让江白头疼，但快结束时的最后一次试音又进步巨大，第二天又会回到最初的起点。
再一次听到让人头疼的歌声时，江白叫停了。
他扶着额头叹气：“姜姜……明明昨天唱得那么好，怎么又和之前一样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明梓姜尴尬挠头：“对不起，我忘记那些调调了，你在唱一遍好不好？”
没办法，江白只能在唱一遍，等再给明梓姜调音时发现状态回来不少。
他拿着乐谱犹豫道：“姜姜，你是不是记性不好？”
明梓姜愣了一下，她点了点头：“昂，就是记得快，往得快。”
这也忘得有些太快了。
不过江白也不急，他笑着：“没事，我们慢慢来，还有四天呢。”
“四天？”
江白被吓了一跳：“啊？对啊，四天之后夏令营就结束了，其实带上今天的半天满打满算也才四天呢。”
听到所剩无几的时间明梓姜很是痛苦，她趴在软座上哀嚎：“四天还要学一首英文歌，杀了我算了！”
江白笑了笑：“是之前选拔的才艺歌曲吗？”
明梓姜闷闷嗯了一声，江白点点头：“《CruelSummer》并不算很难唱的，跟上节拍就好了。”
明梓姜摇头：“重点不是这个，主要我不会英语啊，至少需要歌词我才能勉强唱出来。”
江白明显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他愣了片刻才开口：“可是，你当时唱的节选发音很标准啊！”
“当时啊……那不是冲冲教的吗，不看歌词的话我不一定能记得歌词。”
江白点点头：“没事，耳返里会有音乐，记不得歌词也没什么。”
“是吗？”
“嗯，稍微能知道歌词大概就可以，到时候顺其自然就会了？”
明梓姜沉思，明梓姜发出灵魂质疑：“小白？你是歌手吗？”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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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江白疯狂摇头：“不不不，我肯定不是歌手啊，因为学过乐理加上对这些很感兴趣，就……就比较懂吧……”
这样啊……明梓姜点点头：“那你之后想去当歌手吗？”
歌手吗？江白垂下眼睛：“不知道，家里人应该不会让我去做这个。”
他捏着乐谱似乎很是难为情：“因为家里人都是律师，所以他们都觉得我现在唱歌是耽误之后进律所，并不是很支持。”
“那你为什么来这个学校？”
“我偷偷来的。”江白眨眨眼，他害羞地挠挠头：“当时考完遇江就问我要不要来京才，那会我就知道我父母要把我安排到国外上学了，也是因为叛逆，就同意了。”
明梓姜也确实没想到这一层，她伸伸腰笑着：“总是走一条路确实无聊，精彩才是人真正的一生不是吗？”
江白看着女孩的笑容愣了几秒，随后就被她的笑容感染：“嗯！”
他们练习到社团结束，江白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叫明梓姜先走，明梓姜点点头准备离开，打开门又回头问：“你不走吗？”
江白摇摇头，眼里是明梓姜看不懂的情绪：“不，我等人。”
好吧，明梓姜也不多做纠缠，告别后就给他们发消息。
很快潘阳的电话就打来了：“在哪？”
“不知道。”
现在的问题是，没有楚寻川潘阳和明梓姜都不知道该怎么走，楚寻川和余冲冲两人去阅读社内卷，潘阳嫌无聊就溜到操场看别人打球。
后来发现看别人打球更无聊了，那种打不到还内心痒痒想摸球的感觉，让潘阳欲哭无泪。
但再转头准备回去找他们的时候，才发现找不到路了。
好在排练的练歌房和操场离不远，稍微找一找还是可以找到的。
远远看就瞅到潘阳一个人坐在外的长椅上，明梓姜坐过去叹气：“想打球？”
潘阳点点头，明梓姜笑了笑：“走。”
潘阳抬起头不解，但看到明梓姜和别人借到一副羽毛球拍就了解了。
两个人只能凑齐一对胳膊，正好不就打羽毛球吗？
明梓姜左手拿着球拍有些不熟悉，她在手里掂了两下，熟悉一下手感，挥了挥：“我发球？”
潘阳无所谓，他点点头，有些担心地看着明梓姜：“你左手能打吗？别给搞俩手都骨折了。”
明梓姜翻了个白眼：“看不起谁呢？扣爆你！”
潘阳笑了笑，说话间就接住明梓姜打来的球。
虽然说两个人只有一只手，但打球的气势都快赶上六臂了，明梓姜在打了几轮后熟悉了左手打球，现在也能和潘阳打个有来有回。
潘阳算是个全能的运动健将，带球的运动没几个他不会的，初中放学经常就和凌华那几个去打球。
对于羽毛球虽说不熟但也不是不能打。
明梓姜从小学就会偶尔和余冲冲打羽毛球，到初中虽然不常打，但有些没事做的时候也会叫上余冲冲或者潘阳来打。
两个人实力相当，但明梓姜很快就体力不支了，她坐在一旁的花坛边，喘着气。
潘阳就和没事人一样走过来，他给明梓姜递来一瓶水，明梓姜接过：“哪来的水？”
潘阳指了指后面：“那边社团发水，我顺的。”
中考后明梓姜是一点没运动过了，之前去旅游走两步就发晕的实力潘阳也是看在眼里，他也坐了下去：“平常多出去走走，动不动在家一睡睡一天，马上肌肉都萎缩了。”
明梓姜很是不服气，她撸起袖子，拍了拍没什么肉的胳膊：“肌肉，muscle！”
潘阳很是惊讶：“哟，还会用英文了，我瞅你那没二两肉的胳膊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多吃点饭长长吧。”
明梓姜瞬间泄气：“那我能有什么办法？以前吃两口哐哐长，现在哐哐吃就是不长。”
她揉了揉脸：“我都怕马上站不起来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明梓姜就再也没有长体重了，身子在抽条人也越看越瘦，可这并不正常。
潘阳自然知道，他皱着眉却还是开玩笑：“就是吃少了，多吃饭多吃肉，少吃垃圾食品。”
“老妈子。”
“嘿？哥这是教你长肉，按你这样瘦下去到时候吹口气就飘走了。”
“扯你妈呢？”
潘阳哼哼两声抬头看见走来的救星，转头：“行了行了，咱走吧，导航来了。”
看见来人明梓姜便起身，她拍拍灰：“嗯，走吧。”
接下来一个小时都在大礼堂里听鸡汤，台上是激情演讲的各种老师主任，台下是睡到一片的学生。
一个世纪后，结束演讲，四小只刚走出礼堂就看见白遇江带着江白，白遇江笑着：“请你们出去吃一顿。”
四人对视一眼，一致同意跟着他们蹭一顿饭。
坐上车面对面，明梓姜看着对面的白遇江很是尴尬，她偏过头小声嘀咕：“什么逼车……”
白遇江自然是听到了，他笑了笑：“不喜欢吗？这次出来的有些匆忙，没有准备好，下次会注意的。”
明梓姜还是不看他，也不说话，窝在座位里看手机。
车内很安静，大家都各做各事，江白看了看他们，凑近明梓姜：“吃完饭，等回学校练歌我教你《Cruelsummer》，我们今天不做太多练习。”
明梓姜点点头：“好。”
他们来到一条街道，一整条街的店铺全部都关上门，明梓姜左看看右瞅瞅很是好奇：“这个点就不营业了吗？”
但是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人群，似乎不是这样。
楚寻川抬眼看有些不解：“怎么来这了？”
白遇江笑得坏坏的，他眼睛眯起让人一看就是没憋什么好屁：“这不是邀请好朋友们来尝尝新玩意吗？”
楚寻川并不想理会，他朝着明梓姜解释：“因为之前大规模人员失业，导致很多店铺无法营业，这里的租金很贵，以前在这开店的人已经无法支撑高昂的租金了。”
“这样啊……那我们来这干嘛？”
照说这里的店全部都停业了，这一整条街都是如此，白遇江看着前方：“他们租不起不代表别人租不起啊，前面就是了。”
面前的店铺是一个大家很少见到的风格，有一种旧时代和新世纪的结合，这和一条街的风格融合，却又鹤立鸡群，在这片古色古香的街道展现特色。
门前挂着一块牌，上面用很特殊的颜料写着“有缘营业”，很独特很新颖，但是很容易让人误会。
看着人群很少伫立在此就能知道，有缘人，可遇不可求。
白遇江带着他们进店，店内是一截两米的短廊，一块红褐色的主题帘布格挡外界与内部，他单手挑开帘布，很是熟练地开口：“林姐啊，小朋友给你带过来了，我们先坐着了。”
不知哪个房间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知道了，我马上好！”
听到这个声音楚寻川预感不好，他想拉着明梓姜感觉走，刚牵起明梓姜的手就被白遇江拦住了：“走什么？”
楚寻川瞪着白遇江：“白遇江，我劝你别动什么歪心思。”
白遇江眯着眼：“你在怕什么？”
明梓姜全程懵逼脸，她原本和导演他们讨论剧本问题，一直看着手机，进店都还不知道店内长什么样就被楚寻川拉着，再一抬头看就看见针锋相对的两人。
明梓姜挣脱开楚寻川的手：“咋了？”
看见明梓姜有反应了楚寻川便没了心思待下去，再次拉起明梓姜的手准备带她走。
僵持中店铺的主人走了出来，她拿围裙擦手，不解：“咋都在这站着？进去坐啊，马上菜就好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明梓姜还是想吃饭的，她看着楚寻川：“我要吃饭，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好不好？”
这时候潘阳拍了拍楚寻川的背，见状楚寻川才放开明梓姜的手：“嗯。”
他们进到里面入座。
刚进门就是那个造型奇特的餐桌，像是茶几很矮却又很大，里面是有很漂亮的内饰花纹，桌下有一块镂空，镂空下还是个特制的鱼缸，一低头就能看见漂亮的观赏鱼，桌子四周是几块软垫，每一个都长得不一样，很特别。
明梓姜坐下去就看见桌子上流动的流沙，鲜亮的色彩飘动在桌内，有一种一关灯就会发光的感觉。
等到大家都入座就进来一个小机器人，圆滚滚的机器人拖着一个餐车，上面摆放着精致的食品，每一道餐品都不一样。
小机器人像是人一样灵活地使用机械胳膊，把食物一个个摆放到桌上。
明梓姜在看见机器人的时候眼睛都睁大了，看到机器人还动手布餐眼睛都移不开这个小玩意了。
“现在科技都这么发达了？”
白遇江一点不客气，机器人上完一轮的菜就开始吃了，他笑呵呵品尝着：“川川不知道吗？这可是小苗于送给林姐的。”
既然是苗于那便不奇怪了，楚寻川喝着茶眼睛都没抬：“他也送了我几个新奇的小玩意，有机会回家带你们看看。”
“好啊好啊。”
稍微等了一会，大家就听到敲门声。
一抬头就看见一个漂亮女生单手举着餐盘，她笑着：“我看见你了，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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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女生个子很高，估摸着得和楚寻川差不多高了，她很漂亮，有一种男女莫辨的魅力。
一头发尾很长的短发，一根小皮筋扎起来落在脑后。
她穿的也很中性，要不是听她的声音很难分出来她的性别。
明梓姜是面对着门，一抬头就和她对视上了，她隐隐约约看到女生不一样的眼瞳，不过也没多关注，直接低下头想要开吃。
“林姐，坐啊。”
林惜之没有理会白遇江，她紧紧盯着明梓姜，脸上一抹笑从始至终都没有落下过。
过了半分钟左右她才理了理衣领坐下，楚寻川看着全程，他的冷汗直冒，时刻准备着带明梓姜跑路。
吃饭时明梓姜基本都是低着头狂炫，除了偶尔接一下夹来的菜，她都不会动。
她看着快溢出来的菜有些无语，扭头看着楚寻川：“您是生怕我饿死啊。”
楚寻川自己没吃多少东西，手上给明梓姜夹菜的动作一点没慢，就连旁边的余冲冲都没找到机会。
看楚寻川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明梓姜干脆就把碗推走，顺走他的碗低着头继续吃起来。
林惜之撑着脑袋看，她从坐下到现在也没动筷子，一直看着明梓姜，她开口：“川川，你和姜姜什么时候见面的？”
楚寻川不说话，他见明梓姜不愿意吃那么多，直接把那碗满满当当的饭菜丢给潘阳解决，潘阳眼睁睁看着自己碗里最后一块虾肉被换走，他不满地看着楚寻川，那块虾肉已经被送到楚寻川的嘴里了。
余冲冲从看到楚寻川反常的反应就大差不差猜到了，林惜之问的问题楚寻川不回答，她也只能学着明梓姜的模样低头干饭。
有时候明梓姜的装死大法确实很管用。
饭桌上太安静了，除了碗筷的敲打声就剩下咀嚼的声音了，但似乎除了明梓姜和潘阳，也没人在吃东西了。
电光火石之间，几个不吃饭的小仙人已经眼神交战了无数回了，尽管不愿意面对林惜之这样的人，楚寻川还是硬着头皮瞪着她。
这也是楚寻川为数不多应对不了的场景。
最后在林惜之的开口结束这场无声的战争。
“你赢不了我的，从前还是现在都是如此。”
此时此刻楚寻川最引以为傲的冷静也彻底崩塌，他低下头，如果抬头便能看到他满头的汗，林惜之说的对，他赢不了。
一吃完楚寻川就拉着他们离开了，他再也维持不住曾经沉着冷静的模样了，慌张的步伐紊乱的气息，直到坐上车楚寻川似乎才能喘上气。
他靠在座椅上闭着眼，余冲冲很是不解，明明全程没说几句话，但好像他们经历了一番激烈的唇枪舌战，结果也显而易见。
她很担心，小心翼翼询问：“川川……你没事吧？”
楚寻川摇摇头，他对着明梓姜说：“以后遇到那几个人离远点，最好看见就跑。”
明梓姜看他脑袋上满是问号：“干啥？”
楚寻川没有说话，一旦遇到这种事情时楚寻川没有办法，除了隐瞒，他什么事都做不了。
他越是这样大家就越着急，一个个都在问到底为什么，楚寻川摇摇头：“我不能说……反正遇到躲远远的！知道吗？”
这样情绪激动的楚寻川都没见过，虽然满脑袋疑惑，却也没再问什么，乖乖点头结束这个话题。
他们没有去学校，回到家里，楚寻川直奔房间，捣鼓什么之后直接就去洗澡了。
几个人窝在沙发上看弱智动画片，看着来来回回的楚寻川终究是什么都没问。
等到楚寻川洗完澡他又匆匆忙忙穿鞋离开了，他临走前还叮嘱他们：“我回来之前会给你们发消息，除了我不管是谁都不要给他们开门。”
“知道了……”
楚寻川走后几人就暂停了动画片，他们互相看着对方，是余冲冲先开口的：“到底怎么回事？”
明梓姜和潘阳都摇摇头，事出反常必有妖，而这个反常似乎是林惜之，而妖也是她。
大家都觉得肯定和林惜之有关系，但却猜不出什么所以然，那几个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要做些什么，连平常说话都和打哑谜一样，没有几个人能看懂。
“之后再问吧，毕竟川崽从来没做过错事不是吗？”
确实有道理。
冰箱里有冰镇的果茶，几个人抱着一桶果茶一边喝一边看动画片，直到夜深了也没有看见楚寻川，但是时间确实不早了，见实在等不到他大家也就都洗洗睡了。
第二天他们也没等到楚寻川，还是他打了电话让他们不要等他，直接去学校。
七天的夏令营已经过去一半了，要参加演出的学生这几天一直都在排练，要不是学校里的排练的房间多，那么多学生可能都要在大礼堂练习了。
这一整天明梓姜都和江白泡在练歌房里，两首歌勉勉强强都可以唱一唱，她咬着酸酸的软糖补充体力，几个小时的肺活量训练真的吃不消。
江白也坐在一旁喝葡萄糖，他看着明梓姜有些犹豫，思考了很久还是问出声：“姜姜，昨天的事情……”
明梓姜趴在软座上给余冲冲发消息，听到声音抬眼看：“什么？”
“就是林姐和楚少爷的事情……”
什么事？明梓姜有些迷茫，江白自然也在她的脸上看到疑惑二字，他想解释但明梓姜打断他：“川崽并不想让我知道其中的内情，应该吧？所以有些事情不知道为好。”
江白很想解释，但他们毕竟只是和明梓姜有几面之缘的人，而那些陪伴了她无数日夜的朋友，肯定才是她更愿意相信的。
这件事他也没办法改变什么，江白叹着气：“嗯，我们今天就练到这了，你去找你的朋友吧。”
明梓姜点点头，告别离开。
楚寻川到现在是没有消息的，两人最后的对话还停留在中午的语音，明梓姜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打过去，想了想还是关掉对话框，去给余冲冲打电话。
社团活动时余冲冲就爱上了这个学校的图书馆，六层楼的图书馆，不管是什么样的书籍都可以找到。
里面不说全世界的书本都在里面，至少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有用书籍，余冲冲一待就是一天，根本没有其他心思。
夏令营的时间段图书馆的人还是很少的，余冲冲很轻松就抢到了最佳座位。
因为所有桌子上都有可以搜索图书的屏幕，屏幕可以直接查阅电子版书籍，也可以快速寻找到想要的书在哪个位置，更是方便了大家找到想要的书。
余冲冲知道明梓姜会给她打电话，但是图书馆又不能打扰到别人，声音她带着耳机，听到音乐的第一时间就接通了。
“好，我去接你。”
明梓姜还是第一次来这儿的图书馆，确实被这里震撼到了，她看着安静的四周小心翼翼跟着余冲冲来到座位边。
潘阳怕打扰明梓姜练歌就跟着余冲冲一起来了，他也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干脆就趴在桌上睡觉，除了和余冲冲去吃饭他的眼睛就没睁开过。
明梓姜把他晃醒，和他手机聊天，讨论了半天决定玩会游戏，两人默契打开mc开启一场无声的生存。
两人加速生存，没一会就准备刷龙，在末影龙爆体爆经验后两人一同放下手机，在一抬头看，楚寻川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潘阳刚想开口问就看见楚寻川举起手机晃了晃，潘阳领意打开聊天，就看见楚寻川几分钟之前给他发了消息：“过会去吃饭。”
潘阳回了个OK的表情包就关上手机，明梓姜在一旁偏头看也看见了，她很是不满，发消息质问楚寻川到底在干什么。
不过楚寻川也没有正面回复，蒙混过关后就一起去吃饭了。
吃饭过程中大家也没问了，默契地么没有聊昨天的事情，他们坐在甜品店内。
楚寻川搅了搅杯中的牛奶，他缓缓开口：“林惜之算是和我从小到大的伙伴，她很可怕，比……宴云姐还可怕。”
两个人从楚寻川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从小到大的交情，但是楚寻川甚至不敢说他们是朋友，这样的人没有人敢和她做朋友吧……
“在去初中前我们俩一直在国外一起学习，她帮了我很多，可是，我并不希望你们能有什么交集，所以原谅我这样……”
楚寻川说了很多他和林惜之的事情，虽然大家不太理解楚寻川的做法，但还是默默答应了他的要求。
晚上夏令营又举办了篝火晚会，像是一场盛宴一样，大家每个营围成圈，播放着音乐的音响，挥舞的荧光棒，身材火辣的小姐姐在中间跳着热舞，声线优美的男孩女孩唱着情歌。
浪漫的范围内大家都很开心，明梓姜窝在余冲冲怀里，轻轻哼着这两天练习的歌曲，只是音乐的声音太大太大了，盖住了她的声音，余冲冲只呆呆看着前方，一点都没有发现到怀里的女孩。
黑夜的空划过一道光，已经让人分不清，这是流星还是飞机，但这划过的瞬间就已经让人驻足在原地，看着转瞬即逝的惊艳。
他们感叹着，惊喜着，大笑着，尖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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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明梓姜再睁眼是熟悉的环境，她似乎是猜到什么一点也没感到惊讶，看着趴在身边睡着的三人她已经可以面无表情了。
手上打着点滴，还带着氧气罩，身上似乎也被扎了什么东西，她扒下氧气罩，拔掉手上的针。
天已经亮了，但是她的天还是灰的。
当她动的时候就有警报通知护士了，没一会护士就推了一个小车来，当看见坐在床上试图拔下身上的针时大叫了一声，这一声叫醒了他们。
看着脸上没有表情的明梓姜，但手上的动作却危险得很，他们都扑上去阻止她。
“滚！你们到底在瞒着我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做不了，每天都蒙在鼓里，到底是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
因为情绪激动，明梓姜的嘴里鼻子里都开始流血，她剧烈咳嗽着，大块大块的黑血撒在洁白的床单上。
平白无故的事故导致失去的记忆，突如其来的病一步步搞垮她的身体，一群来路不明的人各种接近，每个人似乎都在瞒着她，到底什么是她不能知道的？
很快几个护士将明梓姜控制住，医生也重新给她按上医护器械，她平静地看着天花板，只有充血的眼睛和止不住的眼泪控诉着不满。
不管是三个朋友，还是大人们都骗她，这些接二连三的事故搁谁身上不会起疑心，每一次寻问都是被他们打哈哈敷衍过去，为什么都瞒着她？明梓姜想不明白。
见患者状态不佳医生直接把这几位小家属带出去谈话，医生抱着报告单轻叹出声：“哪怕是再亲的亲人都不应该瞒着病情不是吗？她迟早该知道的。”
他翻了翻单子：“患者的入院记录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再有几次这样的情况她身上的肿瘤癌变扩散，那就不是住两天医院可以控制的了。”
医生嘱托了几句注意事项，又劝了几句才离开。
三人相互对视，不知道在门外站了多久，久到楚继行和荣慕瑶都来了，他们急切地问着明梓姜的情况，在听到有复发迹象后都皱起眉头。
楚寻川看着夫妻二人小声问着：“爸爸妈妈……我们是不是不该瞒着姜姜？”
他们了解了明梓姜刚刚激动的表现，都深深叹气，荣慕瑶摸着楚寻川的脑袋：“姜姜迟早要知道的，既然她想就告诉她。”
再进病房见到明梓姜，三人陆陆续续把一些事情告诉了明梓姜，越说明梓姜就越平静，到最后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在医院躺了两天明梓姜就躺不下去了，因为演出她不能失约，毕竟只是唱两首歌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
演出的上午是抽签选出场顺序，上午十场集体表演，下午接近五十场个人或者多人表演。
这些表演中间是没有主持人的介绍，所以整个流程下来很快。
江白代表他们的组合抽到第五个节目，虽然有些靠前但也不是什么坏事，因为明梓姜抽到了倒数第十个节目，这样中场也有时间更换演出服。
明梓姜穿着马面裙坐在化妆台前抬着头，化妆老师捏着小刷子给她上妆，她笑着：“小同学很紧张吗？”
明梓姜睁开眼摇摇头：“不。”
化妆老师还是笑着，她用手抹了些口红，涂在明梓姜的嘴上，偏粉的口红一下就把明梓姜有些苍白的脸色变得红润，老师拍了拍明梓姜的肩膀：“不要紧张，和你的小伙伴等着吧。”
江白已经在旁边等了很久了，男生那边妆容简单也没什么人，自然很快就准备好了，他穿了一身和明梓姜一模一样的服装，站在那活像一个翩翩公子。
他看见明梓姜画好了妆笑了笑，拍着旁边的椅子，明梓姜坐了过去。
江白把明梓姜的头发散开，慢悠悠开始编小辫子，大约编了三个才拿着簪子给乌黑的长发挽了起来。
他笑着：“你很适合这个造型呢。”
明梓姜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她这一年里不知道出过多少造型，漂亮的可爱的性感的帅气的，每个都不一样，每个人都夸好看，但从前从来没有一个人夸过她好看，她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的话了……
演出前江白稍微帮明梓姜调整了一下音准，等到时间到了弯起胳膊笑着看她：“走吧，到我们了。”
漂亮的男孩女孩站在台上，聚光灯下明梓姜清冷的男声先流遍了礼堂，在大家还惊讶明梓姜特别的声音时，江白那惊艳的戏腔炸翻了，高雅的女声穿透了礼堂的顶端，两个人的和声悠扬婉转，这一首改编的青花瓷将气氛抬到一个高潮。
一曲毕，两人牵手鞠躬，缓缓离开了舞台，台下是轰轰烈烈的掌声。
中间几十场节目表演让明梓姜有足够的时间换衣服和休息，她穿上纯白的短裙，腰间挂着繁琐的银链，银链垂在地板上，走一步叮叮当当响一声，就像系在足腕间的铃铛，一步一响……
白色的高跟靴明梓姜早就熟悉了，她也不像第一次穿高跟鞋那样生疏，站起身再次回到那个舞台。
灯光下，银链反光将光芒四射，明梓姜站在那就像一束光，随着伴奏响起，明梓姜也一并响起。
唱到一半她的脑袋遍开始晕，到片尾时明梓姜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像是肌肉记忆一般唱着歌，直到完全结束，她强撑着身体离开舞台。
最后坐在休息区，闭上眼，大脑内昏天黑地，突然胃里翻江倒海吐了出来。
江白刚从观众席走来，就看见明梓姜跪在地上吐，胃里的酸水夹杂着血一起淌在地上。
他吓得赶紧把明梓姜扶起来，颤抖着手要拨120，明梓姜按住他的手：“我没事，有拖把吗？我把这里清理一下。”
江白把明梓姜放在旁边的椅子上：“我去叫人来清理，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明梓姜歪着头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很快有就人来清理地上的东西，只几秒这里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等到清理的人走了明梓姜才开口：“别和别人说，好吗？”
江白犹豫地点点头：“你要不要吃药？或者喝点水？”
明梓姜摇头：“让我，坐一会，一会他们就来了。”
见状江白也只能默默待在她身边，直到三人赶来。
看着一起又说有笑的四人江白还是不解，临走前他给明梓姜发了个消息：“为什么瞒着？”
等到半个小时后明梓姜才回复：“算是对他们小小的报复吧……”
这种事情，算报复吗？
夏令营结束了，晚上明梓姜就去剧组开始工作。
夏令营和录音时间卡的正好，结束就直接接上明梓姜出场的部分。
但因为今天也有些晚了，明梓姜只录到八点就回去了。
路上她看着黑漆漆的天想到在草原的夜晚，满天繁星，一抬眼就像走进画里一样，哪像城市里灰蒙蒙的黑，一眼看不到尽头，分不清东西看不清四周。
进门就闻到香喷喷的饭香，因为明梓姜离开学校连饭都没吃就直接往录音棚赶了，到现在也什么都没吃。
尽管如此明梓姜也没有什么吃饭的欲望，她看着以往可以炫三碗饭的菜，这次只是浅尝几口就不想吃了，她撂下筷子，沉默看着一桌勾人的饭菜，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想吐。
潘阳看明梓姜放筷子了，看着她碗里一点没动的米饭，他也放下筷子：“姜姜，怎么不吃了？”
在医院时明梓姜就不愿意吃东西，大家都以为她是生气吃不下饭，要不是营养液支撑可能已经倒下了。
回来了，余冲冲和楚寻川给明梓姜做了一桌菜，都是她喜欢吃的，可她却也没吃几口。
明梓姜摇摇头：“没什么胃口。”
“这才吃几口啊？再吃两口，不然晚上要饿了。”
说着潘阳就要给明梓姜夹菜，碗里多了一块色泽诱人的排骨，肥瘦相间的肉，上面焦糖色的酱汁，让谁看了都要流口水。
可明梓姜看着这块排骨再也提不起兴趣，甚至感觉反胃，她偏过头，强忍不适离开了餐桌。
大晚上明梓姜又来了医院。
“不出意外，妹妹应该是厌食症了，这种突发性的症状可能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导致的，想要治疗还得一步步引导她吃，现在只能输营养液或者葡萄糖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明梓姜想不明白，她看着病例单，明明她那么健康，明明她的身体那样强壮，为什么都是病啊？
回去的路上明梓姜就一直看着那张病例单，她始终都没能想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这些天她没什么不同，照常去录音棚里工作，和朋友说说笑笑，就和以前一样，没什么不同。
只是她再也吃不了楚寻川做的饭菜了，从一开始看到反胃，到后来只是闻到味道就恶心头晕。
在那之后楚寻川遍再也没有进厨房做过饭了，他们每天就点外卖，还不会吃那些味道浓的食物，生怕味道飘进房间里被明梓姜闻到，让她难受。
录音十多天，明梓姜越来越瘦，掀开衣服已经可以看见皮包着肋骨，要不是每天的营养液和葡萄糖，或许她早就倒下了。
等到录音工作结束，他们离开了北京，下飞机时明梓姜看见了几个熟悉的身影，她闭上眼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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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明景带着明可心，他们身边还站着一个大家从来没见过的人，明冉。
明冉一头金色短发，画着精致的妆容，和另外两个装扮整齐的两人一起看，就像是一家人一样。
她今年刚高考结束，想着录取通知书下来后来找她的哥哥和妹妹们，但是因为家里的原因耽误到现在。
从屏幕播报出现时明冉就一直盯着通道，生怕一个不注意错过了明梓姜。
没一会明景就戳了戳她的肩：“在那。”
明冉惊喜地往明景指的地方看，她呆住了。
被漂亮的男孩女孩围在中间的瘦小女孩，和记忆中的那么相似，但又不一样。
“阿仔！”
模糊间明梓姜似乎听到她姐姐的声音，她听不清但是余冲冲戳了戳她的胳膊，指向远处：“姜姜，那是不是你哥哥？”
明梓姜抬头看去，她看不清，直到走近才看到他们，时隔多日他们再次见到，还见到了多年未见的姐姐。
“阿仔……你，怎么……”
明梓姜并不想听明景说话，她扭过头去，拽着他们逃也似的离开机场。
她走不快，甚至走两步就有些体力不支，明景甚至可以慢慢跟在她的身后。
四个人走在前面，三个人跟在后面，他们上了车也是一前一后。
车上明冉怒瞪着明景，她喊着：“你说什么？你他妈对阿仔说了那种话！你还有没有良心！”
明景沉默着，锁在角落的明可心也沉默着，她红着眼，抽抽噎噎。
看着明可心那后来的伤心明冉就气不打一出来，要不是明景搁在她们中间她就一拳敲上去了。
“从你小时候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拖阿仔的后腿，没想到你不仅拖后腿了，你是把她腿都扯下来了！真没想到啊明可心……”
兄妹俩都不敢说话，对于这个几年都没见到的女孩，他们已经陌生的认不出来她是谁了。
从明景高考后明冉就离开了家，那时候明冉才十二岁，明冉在的时候还能护着明梓姜她们，但是离开后她们三姐妹连基本的联系方式都没有，整整六年毫无音讯。
明冉父母从小到大都在闹离婚，所以明冉就住在奶奶家，也是和明梓姜从小玩到大的，她们的感情最深了。
后来明冉父母离婚彻彻底底没再管明冉，离婚后没多久就因为明冉她爸的精神病车祸带走了明晓，那段时候的明梓姜是最黑暗的。
熬过那会明冉和明梓姜算是过了几年快乐日子，直到明景走了，明冉也走了，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明景离开给明梓姜留下的话是“保护好明可心，我会回来带走你们的”，而明冉留下的话却是“保护好自己，姐姐会来救你的”。
事与愿违，当时的承诺谁都没有实现，现在明梓姜也离他们越来越远了。
明景带着明冉看了家里那片废墟，他们在空地前站了很久。
那里早就被施工队铲平，生活的痕迹消失的一干二净，要不是站在那一股久违的感觉涌上心头，明冉是彻底认不出来这里了，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在和家人越来越远了。
“阿仔现在在哪？”
明冉不想再回忆从前，她扭头看着那对陌生的兄妹，明景抬头看着她：“她的朋友那。”
几人动员去找明梓姜了，但是他们不知道具体位置，除了明可心知道是在何初家小区里面，其他一概不知。
明景把明梓姜电话给了明冉，她打了几通都没打通，在偌大的小区内迷茫地寻找着。
不知道绕了多少路，在路过一栋时看见了明梓姜的朋友们，明冉就像看见了救星一样，她上前：“小同学，可不可以带我……们去找阿仔？”
余冲冲和潘阳对视一眼，余冲冲叹了口气：“跟我们走吧。”
一回家明梓姜就洗了澡，因为长时间不吃东西导致的贫血让她洗澡很费劲，从浴室温度变高时她就开始头晕，好不容易洗好了澡，披着浴巾散着湿哒哒的头发就出来了。
楚寻川早早就准备好吹风机和椅子，明梓姜就乖乖坐在上面等待头发被吹干。
没吹一会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她一抬头就看见两人身后跟着的人。
明梓姜扭过头不愿意见到那些人。
她蜷缩在小小的椅子上，那么点大的地方竟然还是把她装了进去，余冲冲走上前小声道：“姜姜，他们在楼下找了很久，你姐姐……就是想见见你。”
明梓姜是不愿见的，她不说话他们也不说话，直到头发吹干明梓姜裹着毛毯窝进沙发，那几个人才有了动作。
明冉坐在她的旁边握住了六年前的手，小小的瘦瘦的，和记忆中的样子没有一点差别。
她苦笑着感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啊……”
怎么可能和小时候一样，明梓姜看着明景，大概知道了他和明冉说了些什么，瞒了些什么，不过这都和她没什么关系了。
明梓姜闭上眼靠在沙发靠背上，她苍白的脸上看得出往日的倒影，却又什么也看不见，她说：“姐姐，想问什么？我会告诉你的。”
明冉摇了摇头：“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吃饭？边吃边聊好不好？”
明梓姜没有说话，默认了。
餐桌是标准的四人桌，多一个都会显得很拥挤，但是他们七个人坐在一块却是异常的空旷。
坐在桌前，明梓姜看着空荡荡的碗沉默着，明景盯着她起身准备给她盛饭，被明梓姜阻止了：“我不吃饭。”
经过一段时间明可心的情绪已经好了很多，她看明梓姜拒绝了明景似开玩笑：“不吃饭要减肥？”
但好像并不好笑，没瞎眼的人都能看出来明梓姜现在有多瘦，这就和长期营养不良的人一模一样，减肥一说在她身上就是笑话。
餐桌一瞬间陷入沉默，直到明梓姜开口：“我……不想吃，不用给我盛饭。”
楚寻川给明梓姜带了一小杯水，只是从明梓姜喝的表情就知道这并不是水，具体是什么他们也不知道。
“想问什么就称快吧。”
明冉很是犹豫，她看着碗中软糯的米饭小心翼翼问：“阿仔，你想不想和我去南市？”
“不。”明梓姜拒绝地很果断。
见到这样明冉心急如焚，她放下筷子声音都有些急躁：“可这是我们的约定啊！”
明梓姜撑着脑袋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以前的约定还作数吗？”
这话一说明景顿了顿，明冉却更加激动：“我们的作数啊，不管什么时候都作数的！阿仔……你给姐姐一个守约的机会啊……”
明梓姜叹气：“如果再早一个月你和我说我肯定一点不犹豫，但是我现在已经有要去的地方了，对不起，是我毁约。”
什么？明冉自然知道明梓姜的想法，九年义务是她的极限，再待下去是决定不可能的，明冉不解：“你要去哪？”
这并不是明梓姜想回答的问题，这种瞒着家人离开的行程本来就不是她的计划，但是她的计划又有谁知道呢？
她的事情瞒了一辈子，但现如今除了家人都知道了。
明冉脸上的悲伤掩盖不住，她的声音颤抖：“那些怨恨不应该出现在我身上啊……”
“我不恨你们，更不怨你们，现在的我也不需要你们，所以不要打破我现在的生活好不好？”
生气也好，伤心也好，这都是从前的事情了，明景和明可心开始远离她时，她又何尝不在远离他们？至于明冉，只是因为时间太久，久到明梓姜已经忘记她们曾经的种种，所以陌生又疏离。
她的生活已经够破败了，已经不能支持一点其他因素破坏，可能只需要一点她就真的撑不住了。
明梓姜不敢赌啊，就连她曾经最爱的哥哥都可以背叛，又有谁会一直爱着她？
她看着时不时关注自己的三人，在心中笑了笑，好像确实有，只不过是几个与她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但尽管如此，他们也胜过任何人。
仅仅只是一会的沉默明冉就猜到了，她低下头不忍接受这个事实：“我知道了，过两天我就会走，以后如果你还愿意，随时可以找我。”
这顿饭吃的很是平淡，等他们走了大家才松了口气，潘阳靠在椅子上：“我去，这饭吃的太沉重了吧，姜姜，你真打算和他们断关系吗？”
明梓姜很无所谓，她饿地头晕眼花却一点食欲没有，她的声音虚弱无比：“不是有你们吗？”
他们笑着，对啊，还有他们。
之后几天大家又回到那样平静的生活，只是假期还没结束潘阳就离开了，他跟着学校的集训队走了，地点和结束时间都做了保密，全封闭的环境连楚寻川都不知道。
余冲冲和楚寻川二人天天搞研究，有时候书房里客厅里卧室里都是他们做的草稿，明梓姜也看不懂也不敢收拾一下这杂乱的家。
除了研究他们就想方设法让明梓姜能吃一点东西，不管是零食也好垃圾食品也罢，能吃一点都好。
比起刚开始明梓姜已经可以稍微吃一点东西了，比如汤或者比较稀的粥，只有那些寡淡无味是东西才被允许进入明梓姜的肚子。
至于明梓姜就只是一直专心工作，在安排下还接了个电视剧的配音，台词很少但是需要一定功底，也是因为可以在线上配音，省去很多麻烦明梓姜才同意的。
那天余冲冲和楚寻川买菜回家，看到窝在沙发看电视的明梓姜都是一愣。
“姜姜？你怎么剪头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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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一入眼明梓姜那头乌黑浓密的长发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干净利索的短发。
短发并不是很短隐隐约约盖住部分脸颊，遮住了不再饱满的脸，不过至少发尾部分没有剪掉，虽然只有细细一缕，但也胜过没有。
余冲冲走上前摸了摸明梓姜的脑袋，细软的发丝像棉花糖一样柔软，不似长发那样顺滑，摸起来就和幼犬一样，香喷喷软乎乎。
她笑了笑：“发型很适合姜姜呢，剪短了也好，洗头吹头都不麻烦了。”
明梓姜很赞同地点点头，却还是很失落：“理发师非要让我留一缕，剪也不是扎也不是，有点别扭。”
余冲冲把那一缕发丝握在手里，轻飘飘的，她揪着几根看了又看：“剪了多可惜？到时候我学几种编发，给你梳好不好？”
明梓姜倒是没什么想法，自然都是紧着余冲冲来，她看着点点头表示都可以。
头上毫无压力的感觉很好，洗头吹头的方便让明梓姜很喜欢，楚寻川看着她问：“剪下来的头发去哪了？”
他是很想留着那些长发，当做一个念想，那么多的头发扔了也不是明梓姜的做派。
明梓姜笑了笑：“理发店的师傅把收走了，还给我留了两千块钱，剪一次头发赚两千这笔买卖不亏。”
楚寻川没有说话，只是沉沉地看着明梓姜。
其实他愿意花更多钱让明梓姜留下长发，但是他并没有资格这样做，楚寻川垂下眼无声地叹了口气：“这些天要不要尝尝水果？”
嘴里一直都是寡淡无味的明梓姜也很痛苦，这也有将近二十天没有吃什么东西了，她也快忘了食物是什么味道的。
明梓姜点点头：“好。”
家里只有两个人吃饭所以很快就开饭了，餐桌上一碗水果在其中格格不入，明梓姜很是幽怨地看着碗里的水果，又看看那些色泽诱人的菜，看着想吃吃着却想吐，她恨现在的自己。
叉子小心翼翼叉起一块苹果，沙沙的口感没什么味道，但在明梓姜那寡淡到发苦的嘴里已经是很新鲜了。
她慢慢咀嚼着，没有恶心反胃，没有抗拒不适，她可以接受这个苹果。
又叉起一块梨，梨比苹果甜，水分也多，原本是那样甜美多汁的水果，在明梓姜嘴里却是感觉无数粘液挤在口腔中，试图钻入食道，她强忍着不适咽下这块梨。
其实为了让明梓姜更好适应水果，楚寻川将每种水果都切了小块，半碗水果里面足足有六中水果，可知道一小块都可能让明梓姜感到不适。
明梓姜摇摇头：“梨不行，苹果可以。”
余冲冲给她倒了杯水，在这期间楚寻川把碗里的梨都挑了出来，他推了推碗：“再尝尝其他的。”
西瓜、葡萄、桃子、石榴……这六种水果除了梨和葡萄都可以吃，余冲冲和楚寻川都松了一口气，他们做的最坏的打算是一个都不能吃，现在这样的情况倒是超出预期了。
将半碗水果吃下明梓姜没有任何不适，她缓缓放下叉子，趴在桌上叹着气：“我感觉好对不起你们……又是家里的事情又是生病，到头来最麻烦的还是你们。”
余冲冲摸了摸她的脑袋：“这是说的什么话，只要有需要，我们都是你的依靠啊……”
真好，她的生活不是只有糟糕，还有一群爱着她的人，不是吗？
刚吃完饭就听到了敲门声，楚寻川想到什么起身去开门，他看到外面的人一点没意外：“妈妈，回来了？”
荣慕瑶手里提着一堆东西，楚寻川赶紧接过放到客厅。
她见到孩子们就笑起来：“好久没见我的宝贝们！”
确实好久没见了，从明梓姜出院之后就再也没见过荣慕瑶了，看见荣慕瑶笑着女孩们也笑着。
笑容灿烂的女孩就像可爱的娃娃，让荣慕瑶忍不住想要亲一亲，自然她也这样做了。
“哎呀！让姨姨亲亲，真的想死你们了！”
在一旁被冷落的楚寻川很是无奈，他扶着荣慕瑶坐下：“妈妈，你吃了吗？”
像是突然想起来一般，荣慕瑶恍然大悟：“哦对，还没吃呢，还有剩菜吗？”
桌上是没有收拾的剩饭剩菜，已经被两人吃的差不多了，不过荣慕瑶也不嫌弃，就这剩菜的汤汤水水吃了一碗饭。
她想吃完和几个孩子聊聊天的，但是楚寻川在她吃完的时候就催促着让她休息，没办法，妈妈的状况孩子是可以一下就看出来的。
荣慕瑶做了将近一天的飞机，转高铁换车，兜兜转转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到了家，她现在可能连太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只不过硬撑罢了。
果然一躺到床上荣慕瑶就睡着了，她太累了……
接下来明梓姜便又投入工作中，两个小学霸也是，这一下来没日没夜，直到荣慕瑶一觉睡醒他们才看到黑漆漆的天。
“川崽，去叫姜姜出来吃饭。”
“好。”
书房里，明梓姜坐在电脑前，她带着耳机脸上是少有的正经，声音也是配音时少有的女声。
配的音和她平时有一些出入，但还是能听出来是她。
明梓姜工作时很认真的，就连楚寻川进来都没有察觉，直到楚寻川戳了戳她的胳膊才抬头，因为带着耳机听不见说话，楚寻川就指了指门外，用嘴型说了一句“吃饭了”。
明梓姜点点头，中断录音放下耳机去吃饭。
餐桌上荣慕瑶无时无刻不盯着明梓姜的脑袋看，实在没忍住问了出来：“姜姜怎么把头发剪了？”
刚回来时因为太疲惫没有注意到，现在一看完完全全就是不一样的姜姜啊！
明梓姜喝着汤声音闷闷的：“洗头太麻烦了，在浴室待太久会晕，所以就把剪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荣慕瑶沉默了片刻，随后又牵强地扯出一个笑容：“这样啊……不过这样的姜姜也很好看呢，有机会去找姑姑拍几张照片好不好？”
明梓姜点点头，就算荣慕瑶不说，等到潘悦知道了她也会拉着明梓姜拍照的。
现在的明梓姜很瘦，但不至于脱相，在镜头里没有很大区别，衣服一穿也看不太出来，只要不是紧身的衣服，就看不出来吧……
果不其然，没几天潘悦知道了消息，一放假就来找明梓姜拍照。
临近开学季潘悦风风火火赶回家，她没怎么休息就去找三个孩子。
这个点他们吃了饭在看动画片，几个人窝在一起，像是小猫崽一样抱团取暖。
荣慕瑶听到敲门声就去开门，她看见潘悦时还愣了一下，随后笑了笑：“才回来就要给他们试衣服吗？”
潘悦很是无所谓：“今天不试，我给他们量量尺寸。”
进门就看到了孩子们潘悦很是高兴，她乐呵呵坐到一旁，长舒一口气：“哎呀……小羊走得太早了，不然给你们拍个集体照，纪念一下。”
没几天就开学了，好像旅行之后四人就没了集体照了，不过等到下次放假回家照样可以拍照不是吗？
简单地给孩子们量了下尺寸身高，在看到明梓姜瘦成这样还生气，她捏着摸不到肉的胳膊叹了叹气：“姜姜，我们要好好吃饭，太瘦了。”
明梓姜点点头，如果可以吃她会吃的。
潘悦在吃饭前就离开了，临走前还邀请孩子们经常去家里玩玩。
潘阳走了家里就剩下潘悦一人，毕竟潘城做的本来就是常年不回家的工作，这段时间潘悦闲下来，家里也只剩下潘悦一人了。
之后的拍摄也没有很多，潘悦只带着他们拍了一组青春校园的照片，校服书包，男孩女孩脸上不施粉黛的原始美丽。
潘悦很巧妙的给他们量身定做了一个人设，不过似乎除了明梓姜的和自己有些不一样，余冲冲和楚寻川两人的人设就是自己。
余冲冲美丽温柔的学霸姐姐，一本书一张试卷就可以反应出她所有的人工魅力，当她坐在窗边的座位，低着头含着笑温温柔柔教导着同桌时，那副模样是校园中所有人的女神。
楚寻川是清冷淡漠的学霸校草，总是一副冷冷淡淡的表情，不爱说话不爱动，但是却在课堂考场大杀四方的存在，只要走在校园的道路上，推一推眼镜，便能俘获无数女孩的心。
明梓姜就是那种痞痞坏坏的问题学生，平常上课不听下课打闹，随时随刻都可能炸起来打架，但是面对学霸姐姐的责怪时又会乖乖低头听着她说话，但不听劝。
如果潘阳还在或许就是憨憨傻傻的体育生，块头大但脑子小，笨笨蠢蠢的却很幽默有趣，乐于助人也是老师喜欢的那种学生。
他们在布置的场地里拍摄，虽然没有在学校那样有青春洋溢的感觉，但也很有活力，毕竟他们本来就是学生，自身携带的学生气是天然形成的，根本不需要任何装饰。
拍摄潘悦很是满意，她从前一直是想让他们脱下校服，尝试不同的风格，毕竟学校里统一要求的校服是枯燥单一的。
就是要他们穿漂亮精致的衣服，装扮地华丽又高贵。
可回头来再让他们穿上校服，发现好像这种朴素简单的服装才能体现出少年们真正的模样。
潘悦感叹着，少年啊……真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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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姜姜，去学校一定要好好学习，我不在你也要督促自己，不要天天睡觉，上课要听的，不管老师讲得好或者不好，知道吗？”
这已经是余冲冲和明梓姜说的第四遍了，去机场的路上明梓姜觉都没怎么睡，一直听着余冲冲的声音，啰嗦但安心。
她笑笑：“我知道我知道，好好学习，不要睡觉，尽量……尽量做到好吧？”
余冲冲深深叹了口气：“怎么尽量呢？是一定要做到啊……”
车外疾驰过的环境，变幻莫测，离家越远余冲冲的心就跳得越快，虽然说这不是明梓姜第一次离开家，但是却是明梓姜不在自己的陪同下离开家，总是让人担心的。
她轻轻靠在明梓姜的肩膀上，感受到膈人的骨头她的内心就如同刺入一把长剑，各种不适的感觉从心底喷涌而出。
“要配合川川治疗，我希望放假的时候能看见姜姜可以吃饭了。”
这回明梓姜连尽量都说不出口，她顺了顺余冲冲的背：“你怎么像女儿要离家的老母亲一样？放心啦，我会天天给你打发消息，你要是看到消息一定要给我打电话，不然我会想你的。”
“好~”
因为学校强制住宿，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都要住在学校里，说是为了更方便管理，其实不过是强制管控。
女生宿舍是有三栋楼，每栋有三层，三栋楼里房间分布和屋内布局都不一样。
四人寝和双人寝，寝室的分配除了随机还有一些其他规定，和食堂相似，不过只有成绩好可以挑选房间，当然，开学时大家分配房间都是随机的，也不会看中考成绩也不会看保送竞赛。
新生基本都是四人寝，除非是特殊情况，不然不搞例外。
明梓姜和楚寻川站在校门口，这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懒懒散散几个老师站在门口。
他们和司机打了招呼就进校内了，老师看见他们很热情地问他们的一些事情，在得知是学生给他们指路也就没再送行。
“整个学校有26个区，依次是26个字母……”
楚寻川拿着学校地图给明梓姜指路：“女生宿舍在G区，这里。”
地图的一边有一块粉色区域，区域内写着一个大大的“G”，明梓姜看着地图很是头晕，她并不能分辨出来东西南北，所以这个地图她也看不懂。
楚寻川也知道说是说不明白的，他朝着女生宿舍方向指：“其实不远，绕过这个礼堂就是，宿舍外的窗户上会有花什么的东西，很好辨认。”
因为女生宿舍那一块区域都禁止男生入内，哪怕是老师都不可以，所以楚寻川并不能带明梓姜到宿舍门口，他把地图递给明梓姜：“你去吧，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等到十二点我们去吃午餐。”
明梓姜点点头，她看着地图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干脆收进口袋里朝楚寻川告别，独自拉着行李箱走了。
女生宿舍确实离得不远，可能最多只走了二百米就到了，宿舍门口是无数女孩叽叽喳喳，她们不知道在干什么，但是似乎很是开心。
也没有管这些人，明梓姜径直走到宿舍里面，寻找自己的宿舍。
除了明梓姜宿舍里另外三个人都已经来了，而且看样子来得都很早，一个在床上看手机，一个坐在桌前化妆，还有一个在收拾衣服。
她们看见明梓姜都很热情，热情得有些招架不住。
“你好，我叫冬妍妍。”这是那个看手机的女孩。
“你好，我叫苏许。”这是那个化妆的女孩。
“你好，我叫付真真。”这是那个收拾衣服的女孩。
“你们好，我是明梓姜。”
明梓姜和她们一一握手，听到她的介绍时付真真很是激动：“我的天！你是小明同学吗？”
舍友认识网络上的自己，比用鼻孔吃面条还尴尬！
明梓姜僵硬地点点头，付真真更加激动了，她握着明梓姜的手：“天哪！我见到活的小明了！之前的夏令营你是不是在台上唱歌？”
明梓姜再次点头，付真真笑着：“我当时就觉得是你，不敢问你呢！”
明梓姜尴尬地笑着，她们聊了几句才放开明梓姜，这才让她松了口气，准备准备收拾东西。
四张床位都是上床下桌，爬上爬下有些麻烦，收拾了一会就满头汗了。
见到了吃饭时间，宿舍三人邀请明梓姜一起去吃午饭，明梓姜看和楚寻川约定的时间差不多到了也就没推辞，给他发了个消息就一起走了。
食堂里宿舍还是有段距离的，她们在路上边走边聊，快到食堂时明梓姜收到了楚寻川的电话。
“嗯？好像快到了吧？你在哪？”
“好，那我在门口等你？”
“行……”
付真真扭头问：“你有朋友也在京才上学吗？”
明梓姜点点头。
“那正好我们互相认识一下，她在哪个宿舍？平常没事还能去她那串寝玩玩。”
明梓姜愣了一下，她挠挠脸颊不太好意思：“他是男生。”
付真真眨眨眼：“男生啊……没事，也可以认识认识嘛~”
她们走到食堂门口，明梓姜往里走几人拉住她，明梓姜不解：“怎么了？”
付真真晃晃她的胳膊：“不是要等你的朋友吗？”
明梓姜摇摇头：“不用，待会等他来找我。”
见状几人也没作停留，走进食堂。
“你们吃什么？”
经过再三考虑大家同意选择中餐厅，原因无他，中餐厅离食堂大门最近，进进出出都很方便。
明梓姜站选餐处挑选能吃的东西，转一圈下来发现好像什么都吃不了，无奈才转战水果区，挑挑拣拣装了一碗水果捞，在她拿着今天的午餐到餐桌时，宿舍三人齐刷刷都看向她。
冬妍妍夹着一只虾，手还悬在半空：“你中午就吃这个？”
明梓姜放下那碗水果捞，坐下来点点头：“嗯……”
付真真看着她：“你这么瘦，还吃这么少？”
明梓姜并不是很想解释，她含含糊糊道：“一会我的朋友会给我带东西吃，就吃这些……”
几人懵懵懂懂点着头，没一会楚寻川就赶过来了，他手上拿着一个小盒子，朝这边看了看顿住了脚步：“不然我去别的地方坐？”
宿舍那三人眼睛都看直了，付真真大脑空白三秒后果断开口：“没事没事，你坐小明旁边，我们没事的。”
另外几个人也纷纷附和。
楚寻川点点头，自然地坐在明梓姜旁边。
他打开盒子，顺便也把里面的瓶子也打开，递给明梓姜：“你吃着，我去弄点东西吃。”
明梓姜点点头。
楚寻川朝着另外三人打了招呼就去弄食物了。
他刚走几个女孩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付真真尤为激动：“小明！那是不是楚寻川？是他吧！”
看她这副神情大约是真知道楚寻川，明梓姜点点头，她没想到楚寻川这么有名了。
“啊啊啊！我早就听说他来京才当助教了，我就是为了他来京才的！真的太帅了！”
付真真在一旁犯花痴，明梓姜也没什么表情，和楚寻川相处这么久她也知道了，很多人都喜欢他，这样好看而且才华横溢的男生确实很吸引女孩子。
另外两个室友看样子也很喜欢楚寻川，但是表现的没有付真真那样明显，付真真牵着明梓姜的手：“小明！你一定要把楚寻川介绍给我！”
明梓姜默默抽回手，她低头继续吃水果，对于舍友喜欢楚寻川这件事也没有看法，只是道：“这次吃饭你们就有机会认识啊，以后如果有机会你们也会见面，但更近一步就算了吧。”
付真真有些遗憾，她双手攥紧脸上还是笑着：“没事，我会好好把握机会的！”
她给自己打气后才想起来问：“对了，小明你不喜欢楚寻川吧？”
似乎是几人聊地太忘我了，楚寻川走来她们都没发现。
几乎是同一时间楚寻川坐下了，明梓姜回答了付真真：“他是我朋友。”
看到楚寻川来付真真也没再给明梓姜什么回应，她和楚寻川中间隔着一个明梓姜，所以一直往明梓姜那边靠，想要离楚寻川更近一些。
楚寻川安静地吃着饭，对于她们说的话一点不在乎，或许是什么都清楚所以才不在乎。
吃饭期间几个人一直在朝楚寻川搭话，楚寻川没怎么搭理她们，反而和明梓姜聊地欢。
“宿舍环境怎么样？”
“还不错，就是老是上下床很麻烦。”
“等到这段时间事情忙完我去帮你申请走读？”
“不用，要是走读到时候少睡半个小时，我才不要。对了，你住哪？”
“教师宿舍，我单独住。”
楚寻川抬眼看着几个欲言又止的女孩，很合事宜地开口：“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这一开口本来一堆话要说的女孩们突然开不了口，她们疯狂摇着头闷头吃饭。
见她们没什么话了楚寻川又去找明梓姜：“下午会要你们选专业，想好选什么了吗？”
京才里面大约有四百艺术生，学校会专门把艺术生和大文大理分开，防止两者学校进度不同。
艺术生有两次选专业的机会，一次是开学，一次是第一学期结束后，之后便不能改了。
明梓姜想了很久，她并不知道选择什么样的专业，之前楚继行和她说过四大艺术专业，可是她也不清楚自己适合什么。
楚继行给她筛选了两个，传媒和音乐。
也不意外，传媒主要学习播音、表演和编导，因为明梓姜在配音行业从事多年，已经比那些毕业很久的大学生专业水平都要高了，学习传媒无疑是最优选。
其次是音乐专业，这个专业是余冲冲推荐的，明梓姜学东西很快，她曾见识过明梓梓半个小时学会一首吉他曲的操作，如此再夹带一些私心，她推荐这个专业让明梓姜选择。
两者都有明梓姜擅长的领域，该如何抉择她也不知道。
像是做了很大决定，明梓姜一闭眼就决定了。
“我要选音乐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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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音乐吗？可是音乐专业好像是要至少会一种乐器的，你……”
楚寻川是知道明梓姜的，她从小到大都没学过什么东西，一是因为没有条件二是因为她不想。
明梓姜的宗旨就是：学习哪有睡觉香？
她也一直遵循这一宗旨，始终没有改变过。
她沉默着，很久才缓缓抬头：“必须要会一种乐器吗？”
这自然可以破例的，比如明梓姜这样条件优异，可以让两位专业课老师都破例的。
从之前旅行楚继行问明梓姜喜欢什么专业时，他就和京才老师有沟通了，直到筛选出两个专业后他才真真正正和老师商量。
说传媒专业明梓姜有过硬的技术，说音乐专业她有过人的天赋，两位老师在见识到明梓姜的才华后一致决定，无论之后她选择了哪个专业，都是无条件加入的。
除了明梓姜自身因素，自然还有楚继行的帮助，所以必须这一条件，并不需要实用在她的身上。
楚寻川摇摇头：“没事的，到时候直接填选专业就可以了，哪怕不行之后还是有机会更改。”
这样就行了。
几人吃完饭就回宿舍了，明梓姜很想好好睡一觉，她告别了楚寻川就感觉跟着舍友回去了。
路上几个女孩的表情都不太好，明梓姜也没有察觉到，直到快到宿舍付真真才开口：“小明，你是不是不想我们和楚寻川认识？”
明梓姜不懂这是从哪悟出来的理，她不解：“没有啊……”
几个女孩相互对视一眼，拉着明梓姜回了宿舍，她们坐在中间围成一圈，不过却是三个女孩坐在一面，明梓姜坐在一面。
付真真不满地开口：“你们吃饭的时候一直在说话，我们都插不上嘴，你这哪有要把我们介绍给楚寻川的想法？”
明梓姜皱着眉：“我们是正常聊天，而且他好像问你们有没有话要说了吧？你们不说能怪我吗？”
几人不说话了，还是明梓姜开始不耐烦，她挠挠头：“我是说过你们会有见面的机会，但是可没有保证一定会介绍你们，朋友这种东西需要的是机缘。”
说完她便上床睡觉了。
楚寻川给明梓姜定了闹钟，上课前十分钟的，当她睁开眼时宿舍已经没有人了，明梓姜有些迷茫，一时没有从假期到学校转变过来，迷迷瞪瞪过了好一会，直到手机铃声彻底停止她才起床。
闹钟一结束楚寻就给她打电话：“姜总，起床了吗？”
明梓姜迷迷糊糊应了一声，楚寻川见时间不早了催促着：“赶紧跟着舍友去班级吧，马上要迟到了。”
明梓姜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人，声音虚虚的：“舍友走了，怎么去班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你出G区，我去接你。”
“好。”
明梓姜还是迟到了，不过也没什么影响，毕竟下午没有课的，只有老师密密麻麻的演讲。
原本只有老师一人声音的教室突然闯进来几声敲门声，大家刚刚昏昏欲睡瞬间精神起来看向门口。
讲台上的老师看到门口的两人愣了一下：“小楚老师？怎么了？”
楚寻川把还犯困的明梓姜往里面推了推：“姜……明同学不认识路，来迟了点。”
李自清看到那个熟悉的面孔笑了笑，走近拍了拍明梓姜的肩：“好，我知道了。”
楚寻川看着明梓姜晕头转向找座位，好不容易找到坐下，刚坐下就趴了下去。
他朝着李自清微微低头：“我先走了。”
“小楚老师慢走。”
等到楚寻川走了李自清也站回讲台，他看着讲台上的几张表格，看了很久，再抬头他又挂上熟悉的笑容，讲他又臭又长的演讲。
等到讲得差不多了他理了理表格，看着台下，清点了几个人跟着她一起去办公室，之后就宣布结束这“短暂的班会”。
明梓姜趴桌上睡了一下午，中途只被叫醒过一次，还是填选专业时简简单单写了几个字，周围的噪音渐渐消失，直到楚寻川温柔的声音传来。
他提着明梓姜两个胳膊，声音很轻：“姜总，别睡了。”
明梓姜身子都是软的，她整个人靠在楚寻川身上：“再睡一会可以吗？”
楚寻川无奈：“不可以……现在要赶紧补充营养，吃完我们再睡好不好？”
他把明梓姜放回座位上，明梓姜歪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声音也虚浮：“好……”
稍微缓了会劲明梓姜便坐直了身子，她看着面前半碗水果、一小块馒头和一瓶营养液很是心累，内心挣扎着，手上却行动着。
楚寻川在教室后面搬了把椅子坐在明梓姜旁边，因为教室都是单人单桌，他和明梓姜坐一起也以防弄脏了别人的桌子。
离上次吃饭好像才过去几分钟，明明从前吃完没多久就会饿的，现在好像没日没夜都不吃饭都没事。
她缓慢进食着，先是把已经习惯了的食物吃完，再面对那一小块馒头。
那块馒头最多只有四分之一大，明梓姜拿起来可能只需要一口就可以全部吃下，但这一块馒头却是吃得最慢的。
虽然没有难以下咽的感觉，但是每一口吞咽都很需要考验，这点馒头被明梓姜分了二十多口吃完的，吃完就好像吃了一头牛，连一口水都不愿意喝。
明梓姜的治疗训练是个漫长的过程，现在能做到也只有循序渐进，每隔一个阶段提升食物的复杂程度，好在明梓姜配合，进展很顺利。
这些时间里明梓姜终于没像刚开始那样疯狂掉秤，以肉眼可见的程度消瘦着，现在或许她还在瘦，但已经没有那么离谱了。
又或许是她已经瘦到一个瓶颈期，瘦到瘦不下去的程度了。
“喝点水吧，嘴不干吗？”
明梓姜摇摇头：“不想喝。”
见明梓姜并不舒服楚寻川也没再强求，他收拾着桌子，思考着什么事，等收拾好了才犹豫开口：“姜总，你有没有觉得你的室友……有点针对你？”
看到明梓姜那迷茫的表情楚寻川就知道了，照说她们第一天见面，犯不着就闹矛盾，明梓姜对于别人时又是直脑筋，说出一些让人不舒服的话而她自己也无所谓。
明梓姜不解：“你怎么这么想？”
楚寻川如实说出他的想法，从她们的谈话到之后集体抛下明梓姜去班级的事情，明梓姜听得晕头转向：“是吗？可能吧……不过我也无所谓，我并不想花时间交朋友了，有你们就够了。”
刚说完她的手机就想起来了，是余冲冲。
只是这个点余冲冲怎么会打来电话呢？
“冲冲？你怎么打给我了？没上课吗？”
余冲冲在的实验班比别的班会早点开学，所以明梓姜刚走的下午他们也正式开学了。
开学前几天是会做测试的，每一个学科都会考一个试，虽然是分开考，但中间空余时间都是安排的上课，因为学校把高中书本在开学前就交给他们了，测试也是初中高中知识的衔接内容。
明梓姜都做好前几天听不到余冲冲的声音的准备了，谁想到……
“因为家里一些事请假了，想你了就给你打电话了。”
明梓姜担心道：“事情严重吗？你没事吧？”
余冲冲声音有些沉重：“还好，我肯定没事啦，放心，我就是想你了……”
可这样明梓姜也不放心，她皱着眉：“这才开学呢……真的没事吗？”
对面的余冲冲似乎是笑了一下，声音都轻快了一点点：“哎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虽然还没有一日，但至少也有两秋了，我很想你嘛~真的没什么事你放心。”
“好吧……”
他们三人聊了好一会，从学校聊到潘阳，但似乎都闭口不提一些不开心的事情。
当余冲冲知道明梓姜今天吃了馒头时很是高兴，她狠狠地夸赞着明梓姜：“姜姜真厉害，已经可以吃馒头了，过段时间是不是就可以吃米饭了？放假回来我是不是可以和姜姜在饭桌上一起吃饭？”
明梓姜笑着叹气：“不会那么快吧……我尽力，我会尽力的。”
“好！我很期待！”
……
挂了电话明梓姜就无力地趴在桌上，她歪着头：“川崽……我什么时候能和你们一起吃饭？”
楚寻川垂着眼看着她：“你想，随时都可以。”
她说的当然不是那个意思，不过也确实，不管她吃不吃饭，明梓姜不都和他们一起吃饭吗？
明梓姜笑着：“真是的，中华文字真是博大精深……”
说着就听到一声敲门声，他们抬头看去，是江白站在门口。
江白朝着他们微笑，走进：“没看手机吗？”
明梓姜这时才打开手机看了看，第一栏就是江白问的话：“你在哪个班级？我去找你啊！”
“抱歉，我没看。”
江白摇摇头：“没事，对了，你选了什么专业？”
明梓姜翻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声音淡淡的：“音乐。”
她平淡江苏可不平静了，他激动地握住明梓姜的手：“真的吗！你选了音乐？”
明梓姜点点头，有些没料到他这样的反应。
江白很快也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他松开手理了理衣领，单手握拳抵在唇边：“抱歉，有点激动了，那不出意外，我们应该会在一起上专业课了，以后请多指教了，明小姐。”
明梓姜和他回握了手：“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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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晚自习时艺术生要去每个专业的教室，和专业课老师认识一下，再听一听老师们的鸡汤。
楚寻川提前和明梓姜说了他不能带她去专业课教室，所以只能自己去。
明梓姜点点头：“到时候跟着小白就好了。”
见明梓姜似乎和江白的关系不错，楚寻川有些头疼，但还是没有多问，叮嘱她小心一点就去忙事情了。
一个班级是四十个学生，不过不同专业课的比例还是很少的，四百个学生只有几十人选了除美术外的其他专业，想明梓姜选的音乐还是人比较多的，有三十人，其他几个专业只有稀稀拉拉十几二十人，不过也可以组成一个班了。
因为学美术的学生占多数，李自清亲自带着他们去的教室，其他专业的学生就呆在办公室门口等着老师给他们带路。
一出教室明梓姜就看见靠在墙角的江白，江白也看见她了，笑眯眯地朝着她挥手。
“姜姜，你怎么选音乐专业了？我以为你会去选传媒的。”
明梓姜和他靠在一起，看着绷直的双腿笑了笑：“冲冲不是喜欢我唱歌嘛？反正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
江白看着她的表情感觉不对劲，他似乎是想到什么，眨了眨眼睛：“你……是不是喜欢冲冲？”
“是啊……”
江白没想到明梓姜会回答的这么果断，他愣着，明梓姜无奈地笑着：“全世界都看出来我喜欢她，只有她不知道啊……”
“你和她表白了吗？”
明梓姜点点头：“她好像把我的告白当成了孩子之间的嬉闹，哪怕我再认真都是个笑话。”
脑袋突然一沉，明梓姜歪着脑袋看见江白眼神温柔，说得话也温柔：“你对她的告白怎么能说是笑话？只不过她没有考虑到你喜欢她罢了。”
明梓姜不知道，她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她的喜欢，该怎么说冲冲才会真正的相信她是喜欢她的。
“冲冲那么聪明，会看出你的心思的。”
对啊……那么聪明的女孩子，为什么就看不出她的喜欢呢？
明梓姜有些迷茫了，在她愣神的时候已经有老师来了，她带着三十个学生往教室走去。
他们的教室十分华丽，各种乐器的排版就像是交响乐队一样，中间一座巨大的钢琴，直直把教室都反光了。
明梓姜看着这似幻非幻的地方，她也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种地方，一种散发着高雅的地方。
江白凑近她耳边窃窃私语：“这个地方怎么和音乐会一样？”
明梓姜摇摇头，这种事情她要是知道或者她就不会站在这了。
那位带路的老师是他们的专业课老师之一，那是个看着很温柔的女人，给明梓姜的感觉和大美女善晶晶很像，只不过善晶晶的性格更加活泼，她看起来很内敛。
老师坐在钢琴椅上，声音很是好听，每一句话就像是一句优美的歌词一样，这样的声音也很吸引人，所有学生都在乖乖看着她讲话。
“大家好，我是你们今后的专业课老师，我叫范婷，那边也是你们的专业课老师，她叫江婉，之后我们上课会分ab班，上课的地方也会不同。”
范婷小笑着，她看着站在钢琴边的江婉：“我和江老师呢会轮流带ab班，所以你们不用担心会不会两个班级有不同。”
或许是不希望范婷的视线落空，没一会江婉就和她对视了，两人视线相撞，范婷笑了笑继续说：“之后每个星期都会有三节专业课，每节课是一个半小时，想必大家都是或多或少学过一些乐器的，对于音乐也多多少少有一些了解了，我们也不多说什么……”
她朝着四周看了看，寻找着谁：“明梓姜同学在哪里？”
明梓姜以为这会是又臭又长的演讲，早就低着头入眠了，听到人在喊她，声音又不大，她还以为是听错了。
直到旁边的江白戳了戳她：“姜姜，老师在喊你。”
明梓姜抬起头，就听到钢琴椅上那位温柔的老师正在叫她，她虽然不解，但还是把胳膊举高：“我在这。”
范婷听到声音朝着那边看了看，她还是笑着：“你到我这来，来……”
明梓姜有些迟疑，但还是慢慢走了过去。
范婷在她身上仔细打量了一下，她若有所思：“你是不是不会乐器？”
明梓姜点点头，范婷也跟着她点头：“好，我知道了。”
随后她朝着那群学生里喊：“还有同学不会乐器的吗？”
人群里没有一个人吱声，这让明梓姜很尴尬，她四处望了望，看见挪到人群前头的江白，他一脸震惊地看着明梓姜，眼神似乎在说：“什么？你不会乐器？”
范婷拍了拍她的胳膊：“没事，不会也没事。”
她又朝着学生里喊：“江白在哪？”
江白举起手：“在这。”
看见两人站在一起范婷再次笑了起来，她眯着眼睛打量着他们：“你们夏令营的合唱真的很好听！伪声也很棒！”
两人暗暗朝着对方看了一眼，齐声道：“谢谢老师。”
“哎呀，真的很棒啦！你们先回去吧，一会的才艺表演可不要让我失望。”
明梓姜呆住了，她是真没想到还有这一环节。
她看着一个个光鲜亮丽的少年演奏着她这辈子都没有触摸过的乐器，心里不禁感叹，年轻真好。
江白在她前面做的自我介绍，他的才艺就连范婷都十分震惊。
江白在上学期间都没有想过以后会走音乐这条路，直到白遇江带他去了地下乐队看了一场演出，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交响乐演唱会歌剧，每一种音乐都深深吸引着他，所以在中考结束他便抗议父母，和白遇江偷偷摸摸在国外学习乐器。
兴趣努力天赋，每一项加持都让他闪闪发光，短短两年里江白就学习了六七种乐器，其中小提琴和钢琴是他最拿手的。
也因为脱离家庭两年实在顶不住父母的威压，还是在今年年后回来了，之后也没有去上学，而是和中国乐器的传承人学习中国乐器。
这次开学也是在他父母好说歹说劝去上学了，江白在音乐界的名气可谓是响当当了，也确实觉得不上学不太合适，答应了父母来京才上学，也俏咪咪改掉了大文大理的志愿，选择了音乐专业。
他坐在钢琴前轻松地弹奏了一段，当一节音符落地他转身拿起靠在脚边的小提琴，闭上眼又拉了一段。
接下来他零零散散用了五种乐器演奏了同一首歌，是他最喜欢的周杰伦那首经典《稻香》。
每一种乐器演奏起来让人听起来都不太相同，明明是同一首歌，韵味却不相同。
所有人都在闭眼享受，一句三四分钟，意犹未尽。
江白演奏完便是明梓姜，也因为他们是最后的，范婷笑着看她：“明梓姜，到你了。”
明梓姜觉得没有任何时刻有现在那么想逃的。
她走到前面，尴尬笑笑：“我叫明梓姜，呃……除了伪声也没什么特长了。”
明梓姜并不想当众表演她这平平无奇的特长，无助地看着江白，希望他可以来救救自己。
但江白也无能为力，范婷看她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样子才开口：“你可以展示一下你的特长吗？”
不可以……行吗？
明梓姜沉默地看着地面，她双手背在身后，绞尽脑汁想着有什么比较正常的台词可以说出来，想来想去只记起之前录的人格分裂的姐弟。
她开口：“如果时间停止，如果世界毁灭，如果姐姐消失，如果没有你，那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代替你，成为你，但没有你，这样的人生便只有黑白。所以哪怕是我消失，也别不要我好吗？”
至于为什么是这段台词？纯属是因为这段明梓姜录了很多很多遍，现在能想起的台词也只有这个了。
范婷眼睛亮晶晶地为她鼓掌，她称赞着：“台词功底很好，情绪饱满感情很到位，只是我有些遗憾你没用伪声唱一首歌。”
除了和江白合唱的那首《青花瓷》，明梓姜还从来没拿男声唱过歌，她挠挠脸：“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我会很期待的。”范婷笑眯眯地看着她。
这段是被摆了一道吗？
很快晚自习两个小时就结束了，因为是开学第一天也没有留到很晚，早早放人会宿舍了。
回到宿舍明梓姜就看见三个舍友叽叽喳喳说着今天的事情，见到她来了也没有结束话题。
明梓姜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去洗澡了。
因为剪了短发，洗澡洗头的时间被缩短，明梓姜也没有晕倒在浴室了，她擦着头发坐在自己的书桌前。
余冲冲给她发了几个消息，明梓姜仔仔细细回复了每一条，没一会余冲冲就给她打来视频。
明梓姜看着视频界面慌慌忙忙找着耳机，插上耳机才点了接听。
“姜姜，我听说你选了音乐专业啊！”
明梓姜把手机靠在墙上，她点点头：“嗯。”
余冲冲看起来很兴奋：“正好，那我以后是不是就可以天天听到你唱歌了？”
那也不一定。
“哎，我在音乐专业真的好突兀，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会一两种乐器，就我和傻子一样什么都不会。”
余冲冲笑着安慰她：“那有什么，大家不都是从0开始学的吗？姜姜那么聪明肯定会学得很快！”
明梓姜放下擦头发的手，很是颓废：“哪可能啊？你知道小白有多厉害吗？他一下用了五种乐器演奏，我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好厉害！没事的姜姜！我相信你也可以这样。”
明梓姜笑着看手机里的余冲冲，看起来和离别前有些不一样，但还是她熟悉的样子：“最多学一种乐器就顶天了，好像艺考就只需要一种，再多就学不会了。”
余冲冲点点头：“那确实，学精不学多不是吗？”
她们笑着，嬉嬉闹闹闲聊了很久，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其他地方的不对劲。
宿舍是十二点熄灯，不过余冲冲和明梓姜也没有聊到那么晚，早早就互道晚安睡觉了。
临睡前明梓姜才看见楚寻川给她发的消息，她匆匆忙忙回复了，刚发去一条楚寻川就又发来。
“离你的室友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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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明梓姜不理解楚寻川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但是根据这几次的相处明梓姜也并不想和宿舍的人有来往，她回复了个表情包。
在收到楚寻川的“早点睡”后，摸摸快要干燥的头发也回复了他一个“晚安”。
之后开学几天过得还算愉快，每天早中午除了闹钟还有楚寻川电话叫醒服务，至少是让明梓姜没再迟过到。
文化课时楚寻川就坐在她旁边旁听，因为班级四十个桌椅不多不少，他也只能坐在明梓姜旁边。
明梓姜有问过他：“明明教室后面不有个桌子，你老搁我一块干嘛？”
这会楚寻川又会搬出背黑锅的：“那个位置是李老师专属，除了校长就只有他能坐。”
明梓姜也只能半信半疑，反正也没什么。
楚寻川旁听的课不多，大约每天只有两三节，其他时候都在忙其他事情，或者去其他年级听课。
这个大忙人一天除了给明梓姜送餐时，也没有固定时间在固定地方。
至于专业课就是江白和她天天同出同进，还有范婷和江婉给明梓姜开小灶。
每天下午下课吃完晚饭明梓姜就会来专业课教室听课，范婷就叫她钢琴。
至于为什么是钢琴？也没什么说法，两个老师都喜欢明梓姜坐在钢琴前的样子，也没问明梓姜同不同意，就教她钢琴了，明梓姜也是一脸懵逼。
也是因为明梓姜学得快，一周速成都不是问题，不过两个老师还是不急于求成，慢慢教她乐理知识，钢琴弹奏的姿势以及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
有时候江白也会来听课，虽然他不怎么需要，但还是回来。
他每次来不知道为什么白遇江就回来，明梓姜很是不解，她问：“你为什么来？”
白遇江笑着：“小白在这我就来了，还能免费蹭一节范老师的课，何乐而不为？”
好吧，明梓姜知道白遇江不是艺术生，也明白他蹭课的理由是什么。
她记得白遇江已经高三了，高三这么闲吗？
这事她也问过，给到的回复让明梓姜很是后悔，她为什么要问？
“你不高三了？怎么这么闲？”
白遇江笑眯眯看着她：“我保送了啊，等明年开学直接去国外。”
明梓姜很是无语：“你为什么不现在去？”
白遇江转头看向江白：“我想陪陪小白，多一年少一年也无所谓。”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在范婷这边开了两周小灶，明梓姜已经可以跟着两位老师的节奏学习了，她很高兴地把这件事分享给余冲冲。
余冲冲也很高兴，但是明梓姜感觉不对劲：“冲冲，学校这个点放学吗？我记得你们下课是五点半啊？”
现在是四点多，因为是周六，明梓姜在放假，但是余冲冲的高中是不放假的，他们甚至一周只有周日的半天假期。
余冲冲苦笑着：“我……就是这几天，生病了，在家休息。”
一听到余冲冲生病明梓姜就紧张起来：“生病了？什么病？没事吧？去医院了吗？吃药没？”
一连串问题让余冲冲笑了起来，她摇摇头：“没什么事，我现在很好，过段时间就回学校上课了。”
明梓姜很纠结，余冲冲的隐瞒让她很心慌，但她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叮嘱余冲冲好好休息，好好吃药什么的。
余冲冲也是笑着答应着她。
明梓姜问楚寻川：“冲冲怎么了？”
楚寻川的表情有一丝慌张，但明梓姜没有察觉出来，他摇摇头：“没什么事，生病过两天就好了。”
明梓姜还是不理解，为什么要瞒着她？她问了潘城潘悦，他们也说没事，也问了荣慕瑶，都说没事。
只是她问余姚姚后，再也没收到回复，虽然之前也经常这样，因为余姚姚去医院治疗，经常一两个月都不碰手机，但是明梓梓就是很心慌。
那天她在上范婷的小灶课时有些走神，白遇江刚和江白过来，他看到走神的明梓姜，笑着对范婷说：“范老师，我可以和姜姜说件事吗？”
范婷停下弹琴的手，笑着点了点头。
他们坐到了明梓姜旁边，白遇江看着还没有回神的明梓姜觉得现在说会是个好机会，便直接开口：“姜姜，你要不要来学生会？”
明梓姜一开始没给他什么反应，直到江白戳了戳她的胳膊，她才抬起头：“嗯？怎么了？”
白遇江又重复了一遍，明梓姜很想拒绝，她知道如果去了学生会肯定会少很多娱乐时间。
但是白遇江却是给了她一个不能拒绝的理由。
“其实你已经在学生会的名单里了，我和你说是想把主席位置给你。”
这下明梓姜更想拒绝了，进学生会这件事明梓姜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既然有了她也改变不了，至于这个主席这件事她觉得她还是可以拒绝的。
明梓姜刚想开口就又被白遇江堵住：“主席评选人员里我已经给你投了一票了，等后面主席评选不出意外应该会是你。”
明梓姜很是无语：“你这不是在和我说事，是在通知我吧？”
“猜对了！”
这大可不必，明梓姜摇头：“我不想去学生会，更不想去当学生会主席，如果可以帮我去掉吧。”
白遇江很是遗憾，他叹着气：“虽然说是可以去掉，但我想和你先说一件事，你再回复我好不好？”
虽然说白遇江经常不靠谱，但是对待部分事情时还是很认真的，明梓姜看他少了几分平时吊儿郎当的感觉，还是点了点头。
“其实我一直不知道她们是怎么瞒着你的，但是这件事已经在学校传开了，你们宿舍那几个女孩现在在四处造你的谣，具体什么我觉得你不会想知道的。”
明梓姜的表情沉了几分，她看向范婷，范婷也是一脸担心地走上前：“姜姜……我也不是故意瞒着你的，但那些言论确实……”
看来又是只瞒着她一人了。
明梓姜很是无所谓：“什么恶毒的话我没听过？说出来吧，我倒要看看有多离谱。”
白遇江有些为难地开口：“她们说你私生活不检点，在外面夜店……呃，什么的，你懂吧？还说你勾引川川，乡下人肖像飞上枝头变凤凰……”
这种低级的造黄谣对明梓姜没什么杀伤力，她点点头：“然后呢？”
白遇江直接把他整理的文件递给她：“这些都是我列出来的谣言，只不过现在证据不足，我们还需要几天。”
文件里几张纸都是三个室友对明梓姜造的谣，明梓梓大略看了一眼就跳过了，后面就是那几个人的档案复印件，她合上文件，叹了口气：“所以让我去学生会是为了处理这件事。”
白遇江点点头：“有这部分原因。”
其他原因不用猜也知道了，他想撂挑子不干了，迫切想要找个接班的，所以选中了万里挑一的明梓姜。
明梓姜也真是苦逼，她怨恨地看着卿卿我我的二人，很是烦躁：“我知道了，到时候有什么事你就叫我。”
成了！
白遇江笑着：“好，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比如她们三个的事？”
明梓姜摇摇头：“弱智行为低级做法，这种事情对我来说根本没有杀伤力，我只想知道等事情解决她们会怎么处罚？”
“开除啊，造谣这件事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但她们已经牵扯到一个女生的清白了，这事肯定狠狠处理。”
“好。”
之后明梓姜问了楚寻川这件事，他说：“原本我想把解决完再告诉你的。”
明梓姜也只能叹气：“这种事情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下次直接说就好了，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没这么差，你又不是不知道。”
但是楚寻川只是不希望明梓姜接触到这种泥潭。
明梓姜特意叮嘱楚寻川：“这件事不能和冲冲说！她这段时间状况很不好，不能让她担心。”
楚寻川当然知道，这种事情当然是对现在的余冲冲能瞒则瞒。
没几天明梓姜就正式成为学生会的一员，她跟着白遇江学习处理学生会的事情，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事情。
明梓姜把这件事告诉了余冲冲，余冲冲很是替她高兴：“我们姜姜都是学生会的了！真厉害！看来没有忘记我说的话，很棒很棒！”
明梓姜歪着头笑着：“那是，我可厉害我可厉害了！”
余冲冲也捧着她的臭屁。
两人正其乐融融聊着，明梓姜的舍友就回来了。
平常她们几个见不到人影，中午午睡时不在宿舍，晚上睡觉都是等熄灯才会回来，这个点回来就很不正常。
明梓姜斜着眼看到除了舍友外的其他人，她笑着和余冲冲打了招呼，就挂了电话。
她默默打开录音，关掉手机往床上爬。
她一只脚刚踩到楼梯上就被拉住了，她被一股力扯了下来，摔到地上。
那一下声响很大，明梓姜感觉她的屁股都要摔碎了，闭着眼晕了很久。
在她还晕着时有是一股力，把她拉了起来。
缓了好一会明梓姜才睁开眼，看见面前五六个气势汹汹的人，她就知道时机到了。
“做什么？”
站在最前面的付真真抱着胸脸上全是怒意：“你个骚婊子，天天就知道勾引，长着一张狐媚子脸和多少男人做过？得不少病吧？”
这种话明梓姜都快听出茧子来了，她觉得很是无趣：“你觉得这样造我谣很有意思吗？”
明梓姜不知道付真真是真蠢还是智商不在线，她们都是有手机的，不管是报警还是录音，实行一点她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这人还叫来了帮凶，在宿舍这种地方，是真傻逼啊？
付真真笑着：“你知道我爹是谁吗？你知道我家有多少钱吗？你知道想你这样没钱没权的土老鳖我能弄死几个吗？”
她这番话说的明梓姜想笑，她也真的笑出来了：“大姐，你是真傻逼还是装傻逼？不知道现在是法制社会？还带这么多人过来，你是想校园暴力我吗？”
付真真看着她笑就恨不得把她的脸撕烂，她伸出手就要给她一巴掌。
明梓姜沉沉看着她，很是不想理会这样的人，她捏着付真真的胳膊：“我无父无母，无牵无挂，你猜我搞你会有什么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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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哪怕明梓姜消瘦那么多，但拿捏一个千金小姐还是轻轻松松，付真真的手腕被她捏得生疼，她大叫着，几个人要上前拦住明梓姜，明梓姜提前把付真真的胳膊甩了。
她有些困倦地坐在椅子上，好心提醒：“付真真，带点脑子做事吧，虽然我不知道你造谣的意义在哪，但是不管如何你这个处罚都逃不掉的。
付真真很是嚣张，她笑着：“处罚？开玩笑，你知道我爸爸给学校捐了多少钱吗？你知道我家在市场上有多叱咤风云吗？就凭你？”
“这些事我并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不管是谁，你犯了事，就会被处罚。”
说实话，付真真的小伎俩太过低级，她的小姐妹似乎也知道后果，甚至不敢上前打明梓姜，只是躲在付真真背后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
这些话甚至都比不上明梓姜小时候听到的十分之一，无趣且乏味。
等她们骂够了明梓姜就上床睡觉了，她把录音发给了白遇江，白遇江回复“收到”，这件事也算到了末尾。
处理了这件事楚寻川来告诉明梓姜一件好事。
潘阳要回来了。
这确实是一件好事，潘阳是在周末和体校的大巴一起过来，距离周末只有一天，明梓姜就已经激动地睡不着觉了。
下午放学前楚寻川给明梓姜发了信息，潘阳的大巴已经在学校操场附近停着了。
明梓姜来来回回看了信息好几遍，确认之后兴奋地跑着去见潘阳。
教室离操场大约三五百米，明梓姜跑得还是有些吃力的，但她见潘阳的心情很是急切，全程都没发觉自己已经体力不支了。
体校的大巴有两辆，楚寻川说潘阳在前面的那辆旁边，果然明梓姜靠近操场就看见了潘阳。
她一个加速跑去：“小羊！”
潘阳正在和楚寻川发信息，他刚给明梓姜发信息没收到回复，正疑惑一个冲击撞向他，他差点没站稳。
潘阳听到了明梓姜喊他，他惊喜地抱住明梓姜：“姜姜！我靠？你怎么剪短发了？”
原本潘阳想要好好和明梓姜叙叙旧，但看到她这头短发就不淡定了，明梓姜从脑后撩起那一缕发丝：“我开学前剪了，现在洗澡就不会晕了。”
潘阳很是心疼地看着明梓姜，一声嬉笑打断了他。
“哟？潘小阳这是一来学校就有美女投怀送抱啊？”
这时潘阳才反应过来两人的姿势。
明梓姜整个人都挂在了潘阳身上，潘阳为了不让她掉下来也拖着她，他俩的姿势确实很亲密。
明梓姜眨眨眼，她拍了拍潘阳把她放下来，落地明梓姜就笑着和潘阳说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潘阳也耐心听着。
这会是吃饭时间，两人边走边去食堂边聊着。
坐在饭桌前才想起来忘了楚寻川。
楚寻川来时一脸怨气：“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明梓姜和潘阳一起挠挠脸，向楚寻川道歉。
吃饭时几人和余冲冲视频，刚看到余冲冲时潘阳震惊了一下：“冲冲怎么憔悴了这么多？”
余冲冲牵扯着笑容：“这段时间一直在生病，让你们担心了。”
这病得多害人？余冲冲都想变了个人一样。
她无所谓道：“我真没事，马上国庆了，你们回来吧？”
几人点点头。
数数日子他们也有将近一个月没有见面了，和潘阳是一个半月都没有见面，几人都是想得紧，叙旧叙了很久，明梓姜连小灶都没去，和范婷请了假。
和余冲冲挂了电话，三人走在去班级的路上，潘阳突然开口：“姜姜，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明梓姜的脚步顿了一下，她没想着要瞒着潘阳，于是把那些造谣的前因后果都说给了潘阳听，潘阳越听脸越黑，他双手紧紧握拳，声音里都是怒意：“md，一群贱嘴子，开除没？”
明梓姜点点头：“开除了，等周一升旗仪式学校会通报。”
“开除都便宜她们了，这不报警处理？”
明梓姜叹着气：“没用，进去了，她们花点钱又能出来，不过京才开除的学生在国内是没有学校会收了，至少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潘阳还是生气，初中时对付这些造谣的人他还能威胁警告，他就离开了一个多月就出事了，潘阳看着楚寻川：“川哥……”
他在怪楚寻川，其实楚寻川也很自责，毕竟事情的起因和他有关，他垂着眼：“我会处理，你会满意的。”
潘阳这才稍微熄了点火。
晚上没有晚自习，几人就在学校里溜达，潘阳一路都在观察明梓姜，他离开时明梓姜已经瘦到脱骨，这会再看好像胖了一点点又好像没变。
“姜姜，你现在能吃饭了吗？”
开学时明梓姜已经在锻炼吃淀粉了，现在已经能吃一点糖油盐了，她点点头：“米饭可以吃了，炒菜也可以吃一点，过段时间就可以试着吃肉了。”
潘阳听了笑着，他搓着手：“那就好，刚去集训的时候都做好回来的时候你还蔫巴巴的，幸好好多了。”
明梓姜平常闲着没事就发点东西给潘阳，就和从前一样，只不过没有回应罢了，所以就算一个多月不见，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潘阳也是多多少少知道一点的。
吃完饭天还很亮，但是走着走着就开始变了，等明梓姜再抬头看时，原本蓝白的天已经变成绚丽的橘，在一眨眼就看不见色彩了。
她叹了口气：“我好多了，过段时间都要去工作，社畜生活又要开始了。”
明梓姜老气纵横的语气逗笑了潘阳，潘阳双手往脑后一折笑呵呵地：“想起个事情，等十一月的时候我的一级证差不多就下来了，到时候就不用担心集训的事情了。”
“那挺好啊。”明梓姜点点头，她似乎想到什么突然扭头：“啥？一级证？”
潘阳的嘴角都快压不下去了，还在装：“哎呀，也就顺便去考了，没想到还过了。”
他一边摇着头一边憋着笑，明梓姜翻了个白眼，但她嘴角挂着微笑：“你就搁这臭屁吧。”
潘阳放下手：“哎卧槽？这牛逼的事情还不让我炫耀炫耀？到时候拿到证书我就能去参加省国比赛，能保送哎！”
明梓姜羡慕了：“哎卧槽？这牛逼？”
潘阳达到目的彻底憋不住笑了，他点点头：“对啊，就是这牛逼！”
几人笑作一团，游走在青春的校园里。
明梓姜想着，突然想到什么皱起眉：“我靠？那之后你保送了川崽保送了，那不就剩我了？”
楚寻川摇摇头：“就算我们都保送了也可以待在学校，这样还能更好地督促你学习。”
明梓姜笑着点点头：“好好好，搞这种是吧？”
溜了好一会他们才回宿舍，宿舍已经被清空了，就剩下明梓姜孤零零的一个床位，她也并不在乎洗漱好就窝到床上。
这些天明梓姜的精神好了太多，有了精力去继续工作了，舟姐给按照她的情况给她分配了一些工作。
她现在的状况其实并不适合做工作，但从事这样行业的人会因为失人气而少了很多资源，虽然舟姐知道明梓姜不在乎，但是她那颗想要捧红明梓姜的心十分在乎。
舟姐很急，她一边很担心明梓姜身子一边又很担心明梓姜的事业，她自己忙得焦头烂额还得安抚底下员工的心情。
好在明梓姜基本很配合她，耳根子软，哄几句就答应了，这也让舟姐有了更多喘息时间。
第二天明梓姜早早就去专业课教室，她先练习了这段时间学的曲子，一边弹着范婷和江婉就来了，她们坐在一旁静静听着，曲毕才微微鼓掌，范婷赞赏着：“很不错嘛？这几首都可以完整演奏，那之后就可以跟着其他同学一起学更深入的内容了。”
明梓姜点点头，她思考了一下问道：“婷婷姐，咱学校有录音器材吗？”
范婷点了点头：“有的，就在我们音乐教室的后面，我们带你去。”
“好。”
器材室离教室很近，两栋楼之间有连接桥，传穿过去就是，器材室不是很大，但是和录音棚几乎一模一样了。
明梓姜调试了一下设备，坐在麦前试了试音，觉得可以了就朝着范婷笑：“谢谢婷婷姐。”
范婷也朝着她笑：“是要弄配音吗？”
明梓姜点点头：“昂，这段时间不是身体好了很多吗？学生会的事情也不多，就准备把工作做一做。”
范婷看着她，歪着头问着：“我可以旁听吗？”
似乎大家都很喜欢陪着明梓姜工作，哪怕过程很无趣，明梓姜也没拒绝：“可以啊，要是不嫌弃无聊都可以来的。”
“好~”
之后一段时间明梓姜又忙了起来，范婷和江婉也从常驻音乐教室到陪着明梓姜工作，这间原本很少有人来的录音室突然就开始热闹起来。
这天明梓姜录完音坐电脑前修音调整，潘阳就在一边打游戏，录音室里很是安静，一声清脆好听的女声闯来，明梓姜抬头看，眼睛弯弯。
“林姐，你怎么有时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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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想你了乖乖，你这几天不都忙配音的事情，都没来陪我了……”
林惜之的声音又委屈又轻佻，明梓姜挠挠脸颊：“抱歉啊，这几天是真没时间，等这部分工作做完了我就去找你。”
林惜之坐到她的旁边，一点没有看出经常被遗忘的模样，她笑着：“好啊，结束之后，你的时间可都是我的了。”
明梓姜无奈回答着她，说的话虽然敷衍但她还是会实行的。
时间差不多时潘阳就叫明梓姜去上课了，明梓姜点点头保存好音频就准备和潘阳走。
走之前林惜之叫住她：“乖乖，我来帮你吧？”
明梓姜一时没反应过来，她不解：“啥？”
“我帮你把后面的东西做完，等晚上直接发你，不行在调整？”
明梓姜缓缓点头：“可以啊，反正有备份，会不会太麻烦你了？你不是在准备联考吗？”
林惜之一点不在乎：“联考不是有手就行？没事，你赶紧去上课吧。”
聊了一会确实时间有些紧，明梓姜赶紧和潘阳赶回教室准备上晚自习。
高中有不好的地方也就只有晚自习了，在初中每天六点多就放学，放学之后有大把时间工作，现在真的是在挤时间。
晚上林惜之果然把修过的音频发来了，做得很好，甚至有些调整比明梓姜做得还好，明梓姜道了谢之后就把音频发给舟姐，得到回复之后也就洗洗睡了。
林惜之和明梓姜再次相见是有些微妙的，当时明梓姜已经进入学生会了，第二次开会时没有人带她去她自然而然是迷了路，阴差阳错就来到画室，看见坐在窗旁画画的林惜之。
画室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数不尽的画板和颜料，桌子上摆着的石膏像，还有挂在墙上的优秀作品，在这杂乱的房间似乎林惜之身边是整洁的。
明梓姜刚走到门口林惜之就看见她了，她一转头就看见有些迷茫的女孩，她笑着放下画笔：“又见到你了乖乖~”
后面林惜之带她去了学生会，厚着脸皮加了联系方式，再后来就是天天找明梓姜聊天，还会带着画板来明梓姜宿舍给她画肖像。
也就几天时间明梓姜就对她有了改观，毕竟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
楚寻川知道她们相识相知后很是生气，他想和明梓姜说不要接触林惜之，但是他发现他已经做不到了。
明梓姜的背影已经离他有些远了。
学校中秋节是放假的，但因为只放一天假，很多学生都选择住校等到国庆，他们三个也是这样。
中秋当天明梓姜睡到中午，最后是楚寻川实在不放心才让林惜之去叫明梓姜起床。
林惜之接到他的电话时是有些意外的，她调侃着：“哟，我以为你把我所有联系方式都删了呢。”
楚寻川也不甘示弱：“就算删了也能找到你。”
他也没废话：“去叫姜总起床，这个时间再不吃饭就要加药了。”
林惜之笑着哼哼两声挂断了电话，什么也没收拾就往明梓姜宿舍走。
两人的宿舍就差栋楼，走两步就到了，不过林惜之先去G区门口了，果然在那边看到了楚寻川，她走近，一个伸手就拿走了饭盒：“慢走不送~”
楚寻川也不说话，扭头就走。
林惜之把饭盒带去明梓姜的宿舍，这个时候明梓睡得正香，林惜之把洗漱的东西准备好才去叫醒明梓姜。
林惜之有一个叫醒懒小孩的绝密办法，她笑着使出那个办法，明梓姜睁开眼睛，看见来人面前的人时哼哼唧唧想要赖床：“再睡一会好不好？”
这样的明梓姜就是让人没办法，但是林惜之更加关心她的饮食，她态度坚决：“不好，乖乖，快起床。”
林惜之拍了拍明梓姜的屁股，明梓姜磨磨蹭蹭也算是起床了。
洗漱好她们坐在桌前，明梓姜还困着，林惜之无奈就只能手动投喂，她一手举着饭盒一手拿着饭勺：“张嘴，啊……”
明梓姜听话地乖乖张嘴，一勺带着清甜的玉米就送进嘴里了。
一顿饭吃得不是很艰难，至少林惜之很享受这个过程，她喂完最后一口汤笑了笑：“吃饱了吗？”
明梓姜也差不多清醒了，她点点头：“嗯，醒了。”
林惜之收拾好碗筷：“那陪我去画室待一会？”
“好。”
因为还有一个月就联考了，画室里的学生特别多，不过林惜之有一个单独的画室，平常和明梓姜相处时都会来这里，其他时候都和同学在一起。
画室大约就二十平，什么东西都有，甚至墙上还有价值不菲的名画。
这也不是明梓姜第一次来了，她也轻车熟路找到一旁专属于她的座椅，一屁股坐了上去。
林惜之就坐在旁边，拿出画笔还是练习。
中午的阳光明媚，透过窗户铺撒在整个画室，一抬眼就能看见素描纸上神似明梓姜的人，仔细一看这一个画室一大半的画都是她。
“林姐，你为啥要参加联考？”
和白遇江一样，林惜之甚至不用参加高考直接就去国外读书，不同的是林惜之成绩没有白遇江那么好，她是靠着一手艺术被录取的。
林惜之的画已经不局限于联考甚至大学的绘画，她的画在拍卖行以千万价格拍下，在国际画展展示，甚至可以说不逊色于那些国家级画师了。
而她的画，一半都是明梓姜，剩下一半也都不在她的手里了。
林惜之似乎不知疲倦，明梓姜的脸她现在闭上眼都是，不需要本人模特也可以画，但她还是每天都画她，每天都描摹着她。
她笑着：“家里老头叫我去的，就算去玩玩了。”
明梓姜并不懂美术生的事情，或者说所有出文化课外的事情她都不太清楚，因为她并不需要担心杂七杂八的事，楚寻川会为她选择好最优之路。
她低着头晃着腿：“可是你和会长都保送走了，耽误这个时间做什么呢？”
林惜之放下画笔，懒散地靠在椅子上，她笑着：“你知道两个小白在一起了吧？”
学校了谁不知道？从白遇江要把会长推给明梓姜的时候她就猜出来了，不过好像是这些天才确认的关系，两人现在腻腻歪歪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呢。
“遇江是为了小白，而我……是为了你。”
林惜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神情专注认真，和平常那轻佻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似乎这句话是什么重要的誓言一样。
明梓姜有些后悔问了，她从始至终都在想，她到底有什么样的魅力？那些优秀的人会不选择相当的人喜欢，而来喜欢她这样的烂人？
她撇过头不愿意继续听下去，但是林惜之却很强硬地把她的头掰正，于自己对视。
“乖乖，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你不想面对，我不逼你，但你总要接受这样的事情不是吗？楚寻川的喜欢我的喜欢，你每一个都没能逃掉不是吗？”
明梓姜摇着头，她就是不愿意面对，她有喜欢的人，不想辜负她，很明确拒绝了所有人，可是她做不到永远远离所有人。
她低头压在了林惜之的肩上，没一会林惜之就感觉肩膀出一股热流，明梓姜声音哽咽着：“你们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当朋友不好吗？我只喜欢冲冲啊……”
这句话让林惜之心痛，她安抚着明梓姜，语气温柔：“我知道，所以我不逼你，你也可以选择忘掉我喜欢你这件事。”
明梓姜在她肩里没了声音，只有越来越大的潮湿，林惜之抱着她。
林惜之会像她的名字一样，惜之，不逾矩不偏激，这是她做到的最大隐忍。
她知道明梓姜所有事情，甚至连明梓姜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她都知道，林惜之知道这样让她像一个变态，跟踪监视爱人的变态，但只有这样做才能保护明梓姜啊。
林惜之遇到明梓姜的时候比楚寻川还要早，明梓姜刚出生第一个睁眼见到的就是她。
那样脆弱的小生命窝在保温箱里，睁着大眼看她，从前林惜之看见这样的小东西都有种想要掐死的冲动，她对待那些都是想到就做的，若不是家里的保姆管家见到会阻止她，现在的林惜之肯定会判上虐待动物的罪名。
但是见到明梓姜就很不一样，或许是明梓梓太过安静，不吵不闹不哭不笑，歪头看她时只有平静如水的双眸。
这个时候明梓姜的母亲已经难产死去了，她在小小的保温箱里待了将近半个月了，林惜之来看她也有半个月了。
明梓姜的妈妈是林家的养女，上学时和明晓相识相爱，一毕业就结婚，婚后生活甜蜜没多久就怀上了明梓姜。
但是刚怀上就是噩耗，明梓姜的妈妈身体很不好，胎儿发育也不好，但是如果打掉孩子以后是绝不可能怀上孩子的，犹豫再三明梓姜的妈妈还是把明梓姜留了下来，明晓一开始并不同意，但是她说：“如果别人可以诞生，那为什么他/她不可以呢？”
留下孩子后就算妈妈在小心谨慎还是逐渐消瘦，明晓心疼着一边更努力工作，一边更细心照顾老婆。
知道养女怀孕后林家就把她接了回来，让她在家好好养胎。
那时候是林惜之第一次见到这个素未谋面的姑姑，她第一次给林惜之一种想要掐死的冲动，小小的林惜之并不懂，但是她很喜欢姑姑。
林惜之经常趴在姑姑的腿上天真地问：“姑姑，我想掐死你可以吗？”
做了母亲之后她更加温柔，她也一点不害怕小孩这样的发言，细心开导：“惜之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林惜之似乎也不是很懂，懵懵懂懂：“因为姑姑看起来很弱小，就想要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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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林惜之被姑姑温柔地摸着脑袋，她的姑姑说：“惜之，你知道吗？弱小的人是应该被保护的，如果你掐死了他们，他们会伤心的。”
林惜之问：“那他们会哭吗？”
姑姑点着头：“会哭的。”
林惜之依偎在姑姑怀里：“可是我喜欢看别人哭啊！”
姑姑捏捏她的小脸蛋：“当我们处于强势一方时，欺负弱者是一种懦弱的方法，我们惜之要学会压抑这种性格，或者换一种方式。”
林惜之还是不懂，但她还是问：“换什么方式？”
姑姑笑着：“我们可能在心里想，想那些不被允许的事情，想想不犯法不是吗？”
这句话林惜之倒是听懂了，她点点头：“想想不犯法。”
姑姑笑着重复了她的话：“对，不犯法。”
后来这句话林惜之花了将近一年才学会，这学习的过程都是姑姑陪着她的，还有姑姑肚子里的孩子。
看着姑姑越来越大的肚子林惜之不解：“姑姑生病了吗？肚子怎么天天都在变大。”
姑姑摸摸她的头：“不是姑姑肚子在变大，是里面的小宝宝在变大。”
“姑姑肚子里有小宝宝吗？”
“对的，惜之马上就可以见到小宝宝了。”
那时候林惜之不喜欢这个未出生的小宝宝，因为她看出来自己本来就弱小的姑姑更加弱了，原因似乎就和这个小宝宝有关。
所以直到宝宝出生前林惜之都不喜欢的，也多次问：“可不可以把宝宝扔掉？姑姑把我当成你的宝宝就好了。”
姑姑笑着摇头：“惜之虽然也是姑姑的宝宝，但是专属于你爸爸妈妈的宝宝，姑姑肚子里的宝宝也是专属于姑姑的呀。”
林惜之当时想她可以当姑姑的专属宝宝的，可是她没机会说了。
她跟着大人来到医院，她不喜欢医院，全部都是讨人厌的苦脸，但是她看到讨人厌的苦脸转移到了家人脸上，她不懂。
林惜之看着像个小猴子一样的宝宝，想着姑姑为什么有一个猴子宝宝？她想去问姑姑，但是她找不到姑姑。
她找到姑姑的老公，拽着他的裤子望着他：“姑姑呢？”
她看见姑姑老公满眼泪，还有讨人厌的苦脸，林惜之没有听明晓说话，想要远离苦脸，但是一转头，发现这里全是苦脸。
她拽着所有人，不停的问着他们：“姑姑呢？”
没有人回答她，那个时候林惜之是想要掐死所有人的，直到她最讨厌的白衣服蹲到她的面前，脸上是和姑姑如出一辙的温柔：“小朋友在找姑姑吗？”
林惜之点点头，白衣服想要摸一摸她的头，但是被躲了，白衣服脸上的笑容不变，她慢悠悠回答了林惜之的问题。
“你的姑姑啊，去和小精灵一起生活了。”
这样骗小孩的话只有从姑姑嘴里说出来林惜之才会相信，她盯着白衣服：“姑姑是死了吗？”
白衣服似乎也没想到林惜之会直接说出来，她尴尬笑笑，没有回答就起身准备离开。
林惜之看着她，眼神像是淬了毒动刀子，若是白衣服回头必定会被吓一跳的。
之后每天林惜之都会来医院找姑姑，因为她知道医院是装死人的地方，她觉得肯定可以找到的。
只是接连几天都没有，只看见那只小猴宝宝，和她周围的苦脸。
小猴宝宝从出生到现在也不哭，也不笑，刚开始都以为她是个痴傻，但各项检查都正常，也就没有这种顾虑了。
林惜之天天都可以见到小猴子，她很疑惑为什么自己并不想掐死她？明明那些还没有这只小猴子弱小的生物她都会想要掐死的冲动的。
那天林惜之趁着没人偷偷打开保温箱，双手朝着小猴子伸，小猴子原本在睡觉，被吵醒就睁着大眼平静地看，看见一双手伸来也不害怕，举起小手抱住了那双手，她嘴里咿咿呀呀叫着，这好像是林惜之第一次听到小猴子说话，她觉得很是新奇就陪小猴子玩了好久。
直到一群讨厌的人把她带走，也把小猴子带走了。
之后明晓把明梓姜带走了，带到他的家里，他从小到大的家，这是林惜之从来没见到过的破地方，又小又破，她不懂为什么要把小猴子带到这种地方，明明家里那么大。
因为她讨厌那对用奇怪眼神看她的老夫妻，更讨厌他们用嫌弃的语气说小猴子的不好。
林惜之想要掐死他们。
她这样做了但没能成功，因为林惜之被爸爸妈妈带走了，带到家里关了起来，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除了姑姑送她的小狗娃娃，没有任何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放出来了，她看见了一个小男孩，一个天真却让她讨厌的男孩。
那是楚寻川，是她以后的伙伴，可林惜之不想，因为她不喜欢这个男孩，她和爸爸妈妈说：“我不喜欢他。”
可爸爸妈妈只是笑：“你会喜欢的。”
有一天小男孩回家哭得很伤心，他的妈妈也是，林惜之感觉不对劲就问他：“为什么哭？”
楚寻川哭着看她：“明晓叔叔死掉了。”
林惜之知道明晓是谁，她也没什么表情，又问：“那小猴子呢？”
楚寻川问小猴子是谁，林惜之想了想没有回复她，之后就离开了。
林惜之再没机会见到小猴子，她和楚寻川一起去了国外，一待就是十多年。
她再国外经常会和楚寻川说明梓姜的事情，两人说多了就发生分歧，后来两人矛盾越来越大，但对彼此都了解得不行，两人也彻彻底底性情大变。
她比楚寻川回国更早，见到明梓姜的时间也早。
那会她找到记忆里的破屋，看着熟悉的地方林惜之的心止不住狂跳，她在屋子边转了很多天，可都没有见到明梓姜。
林惜之皱着眉，联系人寻找明梓姜的消息。
在楚寻川成长后林惜之再也找不到明梓姜的任何消息了，两人针锋相对谁都没有退一步，终于是在林惜之快回国前找到办法，那是她几年来第一次再见到明梓姜，是和小时候毫无差别的明梓姜。
只是她发现明梓姜身边似乎多了个麻烦，越观察就越发现，麻烦不止一个。
林惜之并不把这些麻烦放在眼里，毕竟现在她眼里都是明梓姜。
因为那两个老夫妻明梓姜已经一周都没回家了，她窝在了另一个麻烦那，林惜之看明梓姜没有危险便没有打扰，而是去解决老夫妻的事情。
老人的死不能说和林惜之毫无关系，至少她参与了最关键的。
她换老人吃的药，导致两个老人一个感知缺陷一个老年痴呆，最后酿成大祸，顺手也解决掉了其他麻烦。
这个结局林惜之是不意外的，她不后悔，因为这是保护明梓姜最优的办法。
她亲眼看着明梓姜上初中，仅仅是经过几个月就变了个样子，她阳光开朗，脸上常驻了笑容，也少了曾经天天挂在脸上的苦脸。
可是林惜之并不喜欢她这副模样，别人看不出来他们这样的疯子难道看不出来吗？伪装内心以善示人这不就他们的行为吗？
林惜之习惯了也就一点不在乎，但看着明梓姜每天无力挣扎的样子，她很心痛。
她发现，她好像对明梓姜的感情超越了姑姑。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林惜之没什么印象，或许在她见到明梓姜的第一眼时就已经发生了。
在明梓姜出生前林惜之最爱的是姑姑，每天躺在姑姑的腿上，听着无趣但温暖的故事就是林惜之灰暗童年的全部。
明梓姜出生后就变了，姑姑死了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但似乎林惜之对姑姑所有的爱都无条件地转移到了明梓姜身上，她的身上不仅有林惜之的喜欢，还有林惜之对姑姑的爱。
要是问现在的她对姑姑是什么感情，她仍会笑着看向你，但眼里是没有笑的：“姑姑是我要保护一生的人啊……”
她很忌讳提到姑姑，不过身边的人也从来不提及这件事，她是想，谁要是说到姑姑，就让他陪着姑姑吧。
为什么林惜之会变成这样？
这也只能回答一句话了，天生的。
她不像楚寻川是因为儿时种种改变，她天生就是如此冷血偏执，这或许和家中的基因也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吧。
林惜之从小就是活在昏暗的房间里，从出生她就很少会见到阳光，是姑姑把阳光带到她的房间里，这才让她看见她的房间是多么精致。
因为家人太了解她是什么样，但没有办法管教，便把这样的小怪物关起来，直到她学会隐藏。
可是不知道隐藏的小兽又怎么会隐藏呢？
所以姑姑教会她，把小怪物变成人了。
两人在画室待了一下午，中途楚寻川来了一趟，但是被林惜之赶了出去，他撂下送来的食物叹了口气：“姜总，过两天放假早点收拾行李。”
明梓姜趴在柔软的坐垫闷闷地应了一声。
楚寻川不舍地看着她，愤愤地瞪了眼林惜之，离开了。
他走后没一会明梓姜就睡着了，熟睡的女孩呼出甜甜的气息，林惜之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她忍不住靠近，蹲下身子痴迷地看着。
林惜之抚摸着她的脸，明梓姜睡得太熟了，任何触碰都吵不醒，林惜之心中坏坏地念头升起，慢慢靠近她。
“林惜之，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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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一声巨响穿透空旷的走廊，林惜之被楚寻川狠狠地抵在墙上，她脸上尽是得意：“楚寻川呐，你真是好怂啊~”
楚寻川双眼猩红，那是大家从来没见过的模样，愤怒狼狈，他抵着林惜之的脖子越来越用力，声音都在微微颤抖：“我警告你，离姜姜远一点。”
林惜之笑着：“你在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话啊？朋友还是……男朋友？”
听了林惜之的话楚寻川更加生气，但是慢慢地又开始冷静，他太了解明梓姜了，林惜之的吻只是她的私心，表白必定会被拒绝。
现在别说是林惜之，余冲冲给她表白都不可能同意，她就是这样的人，永远都在逃避。
楚寻川彻底冷静下来，他眼神冰冷：“那你又是以什么身份亲姜姜的呢？是朋友还是……表姐？”
林惜之笑眯眯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她嗤笑一声：“你知道的真不少。”
对于这个曾经最熟悉的伙伴，楚寻川自然是知道怎么摧毁她的底线，他笑了笑：“你现在还能分清自己是喜欢姜姜，还是喜欢姜姜的妈妈吗？你真的不是把姜姜当成她妈妈吗？姜姜知道她和你有这样的关系吗？”
如果刚刚林惜之还能笑出来，那现在她彻底是没了表情，这是楚寻川最熟悉的表情。
下一秒一巴掌就打在楚寻川的脸上，他嘴角溢出血丝，但还是笑着的，他歪头看着：“怎么，说到心事了？”
林惜之看着他，突然想到什么，靠在墙上抱着胳膊笑着：“楚寻川……你做的事，你觉得能瞒多久呢？你猜猜到时候姜姜会愿意相信我，还是相信你？”
挂在嘴边的笑凝固下来，楚寻川皱着眉，他不觉得林惜之会知道他的秘密，但是他更相信林惜之会知道。
楚寻川瞪着她一句话说不出来，身后传来声音。
“你们怎么在这？”
明梓姜睡眼惺忪，她迷迷糊糊揉着眼。
林惜之见到她刚刚的怒意突然消失，快步走到她的身边牵着她的手：“乖乖怎么醒了？”
明梓姜不解地看着楚寻川：“刚刚被声音吵醒了，你们在这干嘛？”
林惜之笑着：“没干嘛，聊聊天。”
明梓姜可不相信这番说辞，但她被林惜之往画室里推，也没来得及问。
她回头看着楚寻川，楚寻川也看着她，走到画室门口楚寻川才叹了口气，他小声说着：“去吧。”
从头到尾明梓姜都蒙蒙的，再次回到专属小座位上时，一抬头就看见林惜之又拿起画笔，她脸上的笑容和刚刚别无二致，但明梓姜就是感觉不一样了，她扭头去看门口，楚寻川半个身子露在外面，没有回头就离开了。
没一会明梓姜就收到了楚寻川发来的消息。
“过会我会和小羊过来，你要是去其他地方和我说。”
明梓姜回复了“OK”的表情包，她刷掉了聊天界面，看向画室外面。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林惜之就画完了，她揭下画纸举起给明梓姜看：“乖乖，怎么样？”
画纸里鲜艳的颜色相互碰撞融合，明梓姜灿烂笑容的模样刻在上面，这就像个更加鲜活的生命存活在画纸上了。
明梓姜觉得这幅模样的自己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见过，但是没能想起来。
她笑着给自己的肖像画拍了个照片，发布在账号上。
“谢谢林姐姐的画爱心~”
刚发布就收到了林惜之的点赞，明梓姜诧异地看着她，林惜之举着手机：“乖乖小明，和林姐姐互关一下好不好？”
明梓姜听话地点点头，她看到了林惜之的账号发布，有曾经举世的创作，有日常生活的闲谈，还有不知道多久之前生疏的记忆。
最早一条是在十六年前，那是一副小孩子的儿童画，画中黑色的背景，中心是一个白色的人影，白色的四周是各种颜色，它们环绕在那圣洁的人影周围，不触摸不沾染，像是保护罩一样环绕在白色身边。
这条久远的画没有任何介绍，但是可以看出来是林惜之小时候的创作，因为在几年之后又有一副相似的画横空出世，那副就是林惜之第一幅公布于世的画作，一经出世就闻名遐迩，曾有人高价买画都被林惜之拒绝了。
现在这幅画作挂在林惜之的画展馆上，最显眼安保系数最高的地方。
她的画展馆在法国，里面有五十幅画，无论有人出价多高林惜之都不卖，她还有其他比画展里更出名的画作，那些没有挂上画展的画不是被卖了就是直接扔掉了。
只有那五十幅被永远保存在画展中。
画展是林惜之十三岁开办的，那时候五十幅就已经挂在里面了，这几年里无数人参观画展来来回回就是那些，却还是有无数人来看。
有人问过为什么不再加上后面创作的画？林惜之只回答：“五十就只有五十，这个展馆不会添加或者减少任何一幅。”
三年后林惜之回国后便又开了个画展馆，也是五十幅画，但是那展馆的中心却没了林惜之最满意的画作，那空唠唠的就像是缺少了什么。
明梓姜看着林惜之的点点滴滴，见到一幅幅被创作的画作内心很是触动，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些画，和她是有关系的。
她问：“林姐，我想去看你的画展。”
林惜之歪着身子笑：“等一等，等国庆结束我把最后一幅画完，就带你去。”
“好。”
她们就在画室待了一下午，直到楚寻川和潘阳过来接走了明梓姜。
“林姐不一起吗？”
林惜之摇摇头：“不了，有个讨人厌的小朋友不想让我跟着一起。”
明梓姜沉默着，刚想说什么就被楚寻川拉走了。
两个人直接的恩怨明梓姜很是好奇，她问：“你俩有什么杀父之仇吗？这么不对付？”
楚寻川冷冷地目视前方：“比杀父之仇还要恨。”
这让明梓姜更在意了，一直不停地问，只是楚寻川嘴严，只是沉默不回答他。
到了食堂他定定地看着明梓姜，许久才开口：“我和林惜之之间的恩怨，她会告诉你的。”
明梓姜歪着脑袋：“你就不怕林惜之颠倒黑白？说出的话全是你陷害她的事情。”
其实也确实如此，两人之间无形地切磋很多，但大多数都是楚寻川给林惜之使绊子，毕竟楚寻川很有自知之明，他总需要一些法子来向林惜之证明，他可以赢。
但似乎效果并不显著，林惜之总是把他当成一个造不成威胁的孩子，不屑于和楚寻川对抗，除了在回国前切断了林惜之掌控明梓姜的联系，其他的小打小闹林惜之一点也不放在眼里。
而楚寻川也彻彻底底因为那次的行为，承受了处罚。
课堂上，明梓姜趴在桌上昏昏欲睡，楚寻川在教室里来回走动，这是他的代课。
早在潘阳回来前他就开始慢慢接手上课的事情了，现在的楚寻川已经是一个成熟的代课老师，他熟练地走到犯困的学生面前，熟练地敲了敲桌子，见没有反应，熟练地捏住她的鼻子，熟练地叫醒了学生。
明梓姜懵逼地喘着气，她看着一本正经完全看不出来刚刚干了什么事的楚寻川，满脸问号，痛苦地闭上眼睛又睁开，痛苦地听课。
下了课楚寻川站在讲台上，他拿书本敲了敲讲台：“明天上午就要放假了，你们收拾好行李早点睡，早上八点到班级来拿假条。”
学生在底下齐齐答好。
明梓姜抱着书思考着到底要不要把书带回去，想了又想还是放弃了，反正余冲冲有书，大不了还能在网上搜，她把书全部塞到桌肚里，心满意足地等待楚寻川收拾好，跟着他离开教室。
楚寻川和潘阳把她送到G区门口，叮嘱了几句就分别，明梓姜刚踏出一步就看见林惜之，她朝着她笑了笑：“林姐，问你个事呗？”
林惜之上前牵住她的手，她已经猜到明梓姜要问什么了，但一点不着急：“好，一会去你宿舍一起收拾行李。”
明梓姜点点头，她问：“你和川崽到底有什么恩怨？现在和仇人一样。”
林惜之笑着看向朝着宿舍的路，慢条斯理：“那可多了，楚寻川以前可没少给我使绊子，就像可怜的小兽拿着奶牙不停咬你，不痛不痒但是很讨厌呐……”
一开始楚寻川是不讨厌林惜之的，因为听着荣慕瑶的话，成天跟在林惜之身后，有什么不懂就问她，但大多时候林惜之是不会回复他的。
直到有一次林惜之突然举着一张照片问他：“你认识她吗？”
照片里是楚寻川在葬礼里认识的女孩，他很喜欢她，所以他点着头：“嗯！她是我的小媳妇！”
那句话还没说完楚寻川就被林惜之打了，楚寻川甚至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哭着反抗，却没有一点办法，那时候的林惜之不仅比他大，也要比她强很多，到后面楚寻川被打地满脸血，话都说不出来，林惜之才结束这单方面的殴打。
她留下一句话：“她不是你能肖想的。”
后来楚寻川就不喜欢这个人了。
但是不得不说林惜之也是帮了他很多，若不是她可能楚寻川年纪轻轻就成为一个父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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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一个女孩莫名其妙闯入了楚寻川的生活，那时候的它已经被林惜之磨炼地有些冷血了，他看着在冰天雪地只穿着一件宽大的衬衫的女孩，一点怜悯都没有。
女孩伸出手向他求救，楚寻川也一点反应没有。
不过最后女孩被楚寻川的伯伯楚曲救了。
他看着盖着毛毯喝着热牛奶的女孩，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躲在荣慕瑶的身后。
那女孩一边小口喝着牛奶一边可怜地望着楚寻川，不过楚寻川的视线已经被突然赶来的林惜之占去，完全没有注意到女孩熟练的演技。
林惜之居高临下地看着女孩，缓缓才用英语问她：“你是谁？”
女孩也不说话，像是装作听不懂，摇着头，眼底已经泛起泪花了。
林惜之也没有给她装可怜的机会，一巴掌扇了过去：“我在问你话，你是谁！”
女孩捂着被打红的脸，她抬眼流泪朝着楚寻川求助，楚寻川当做没看见，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后来林惜之狠狠地教训了这个装疯卖傻的女孩，但也被自己的父母惩罚了。
女孩成为了楚曲的养女，一夜之间得到了荣华富贵，等到楚寻川再次见到她时，她已经穿着精致的小裙子，和长辈们侃侃而谈了。
女孩被取名楚琪琪，她并不是中国人，一头金发一双碧眼，长相精致可爱，确实像个布娃娃一样。
她似乎很喜欢粘着楚寻川，只要是楚寻川起床吃早饭了，不管是什么情况楚琪琪都要跑来跟着他一起吃，吃完就陪着楚寻川做各种各样的事情。
那时候的楚寻川对任何事情都处于无所谓的态度，只要不妨碍他做事，他是不会说一句话的。
但林惜之看不惯这个养女，天天不是给她找茬就是揍她，楚琪琪经常被揍得鼻青脸肿，也不去她的养父那哭诉，跑到楚寻川的书房里哭。
每次这个时候楚寻川都会皱着眉离开，不给楚琪琪一点机会接近。
等到楚寻川再大一点了，他开始对明梓姜的事情越来越上心，他一边搜集着关于明梓姜的情报，一边阻止林惜之搜集，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去注意除了林惜之外其他人。
在一次在外收情报时，他遭遇不测，街头失智的疯子拿着□□在大街上打人，楚寻川在躲避过程中不幸被歹人掳走。
再一睁眼就和楚琪琪面对面，楚琪琪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他们的手脚和嘴都被封住，相比于楚琪琪的恐惧楚寻川是一点不害怕，他冷静地观察着四周，试图寻找破绽离开这里。
只是没观察一会就有无数人闯了进来，为首的人手中拿着一把枪，腰间还别着一把，他若无其事地看着已经清醒的两人，笑了笑，用无比清晰的普通话说着：“这就是楚家的两个孩子？”
旁边立马有人回应：“是，不过一个是养女，这几年才被收养的。”
那人皱了皱眉很是不耐烦：“你们抓一个养女干什么？楚家谁会关心一个养女？”
他指挥着手下处理楚琪琪，楚寻川看着楚琪琪被打被威胁，身上华丽的衣服破烂不堪，衣服头发皮肤都被血染红。
其中一个壮汉拿着匕首，在楚琪琪的脸上轻轻滑着，他声音带着威胁：“和我们说楚家基地在哪，我们就放过你。”
楚琪琪死死地咬着嘴唇，哪怕匕首划破脸颊，在女孩最爱惜的脸上留下伤痕，她也没有投降，狠狠地瞪着他们。
壮汉像是觉得没意思，拽着楚琪琪的头发狠狠往地上砸，只一下就让楚琪琪昏了过去。
见楚琪琪没了反应那些人便来楚寻川那套话，他们不敢对楚寻川做什么，只是那一些精神话语攻击他，楚寻川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话，渐渐有些失神，那群人慢慢地开始恼羞成怒，语言攻击不行直接就动作攻击了。
他们用更狠地力道殴打着楚寻川，一边逼问一边加大手上的动作。
就在老大掏出抢指着楚寻川的脑袋时，楚琪琪突然醒过来，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下子跃到那人的身上，那个扣动的子弹没有落到楚寻川的脑袋上，在地上射出一个小坑。
而楚琪琪替楚寻川挡了一颗子弹。
楚家人很快就来救他们了，林惜之也来了，他看着满身伤痕的两人皱着眉骂着：“废物。”
等到楚寻川伤好了，楚琪琪也早早出了院，她明明中枪却恢复得比楚寻川还快。
在这之后楚寻川对楚琪琪少了一些冷漠，至少不会在楚琪琪被打后在书房哭时离开了。
有一天晚上楚家的长辈都被安排去基地开会，偌大的别墅里就剩下了三个小孩和保姆什么的，林惜之、楚琪琪和楚寻川。
林惜之在房间里不知道做些什么，楚寻川在书房看书，他们都没有去关注楚琪琪在做什么。
直到保姆给他们俩送食物时林惜之才感觉不对劲。
她拿起果汁在鼻尖闻了闻，是安眠药。
那些点心上白色的糖粉里也应该混了什么，林惜之扔掉了食物，看着时间，等到安眠药的药效发作时间到了，她打开门，把餐盘什么的从楼上往下摔。
在忙碌的女仆保姆都朝着这边看，在看见是林惜之时又不觉得意外，直到林惜之开口：“刚刚是谁给我送餐的。”
她环顾着大厅的人群，在没有立刻听到回复后转身离开。
她和楚寻川的书房隔了一层楼，不过距离不远，一会就能到了。
林惜之粗暴地想要打开门，发现被反锁了，她不耐烦地重重捶打房门，大喊：“楚寻川！开门！”
书房里没有声音。
林惜之皱着眉，在隔壁的画室找了一把斧子，她不知道挥了多少下，她只知道这个门很结实，结实到她下次再看见绝对要粉碎掉。
书房里充满着奇怪的味道，林惜之捂住口鼻扭头就看见衣衫不整的两人。
楚寻川倒在沙发上，楚琪琪坐在他身上抚摸着他的脸，现在的楚寻川身上就一条裤衩子。
见到林惜之来楚琪琪明显很慌张，她还没来得及有下一步的动作，林惜之就举着斧头朝她砍去。
楚琪琪惊呼一声，那斧子稳稳地落在她身后的沙发背上，价值百万的沙发顿时开了个巨大的口子，楚琪琪被吓得瑟瑟发抖，哭着朝林惜之求饶。
后来的后来楚琪琪被赶出楚家，林惜之因为在家藏利器和使用被关禁闭，而又因为是为了救楚寻川赦免处罚。
楚寻川当时是有些感激她的，但在后面林惜之不停给他惹麻烦，最后还是他来收拾残局后，那一点点感激也彻底消失。
至于林惜之做了什么让楚寻川讨厌的事情，那就太多太多了。
什么收买楚寻川好不容易得来的助手，销毁他辛苦搜集的明梓姜的线索，故意用错误信息迷惑楚寻川，导致他近半年收到的都是错误消息。
等等……
而最过严重的一次，也是那一次彻彻底底让楚寻川恨她的一次。
那会因为林惜之救了自己，楚寻川对她有了一些改观，那会林惜之已经在准备回国的事情，楚寻川多多少少会帮她一点，但更多的是封锁她的消息。
林惜之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处理好所有事情之后就匆匆赶回国。
就在楚寻川觉得自此之后和林惜之没有交集感到高兴时，他收到了一条匿名来信。
里面是一封看不出谁的字迹的信，还有几张照片。
照片了模模糊糊的一些东西楚寻川完全分辨不出来，但在他看完信之后就知道了。
楚寻川狠狠地撕碎了信，烧完了这些东西。
他发誓一定要让林惜之彻底从他身边消失。
那信里写着：
废物，活在幻想里，你永远得不到她，就像你永远赢不了我一样。
那照片糊成一团的东西楚寻川也知道是什么了。
那些是楚寻川被毁的一些证据，是楚寻川要用来告两位老夫妻的证明，他花了整整五年才搜集到的线索，少得可怜却是相当有力的证明而如今不仅被毁了，还被林惜之当做羞辱的工具来恶心楚寻川。
他愤愤地撕碎了信，气得手指掐着手心，一滴滴鲜血流到地板上，像一朵朵绽放的花，鲜艳危险。
这两个冤家从回国之后就没有什么联系了，至少互相膈应的机会少了很多，直到再次因为明梓姜相遇。
“姜总，收拾好行李了吗？”
明梓姜跪在行李箱上，她艰难地扣着锁嗯嗯啊啊回应着。
林惜之就站在旁边，她单手拎包另一只手刷着什么，是不是抬眼看一看明梓姜，等到明梓姜挂了电话她才开口：“今晚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乖乖~”
明梓姜愣了愣，她点点头：“行啊，就是会挤。”
林惜之笑了笑，她把包放在空床上，蹲下去蹭着明梓姜：“我要是嫌挤就不会问了。”
明梓姜也笑着：“好”
第二天明梓姜是在林惜之的怀里醒来的，她听到了夺命铃声浑浑噩噩起床，迷迷糊糊关掉了闹铃，她见林惜之还睡着就没有叫醒她，越过她的身子要下床。
林惜之感觉到明梓姜有动作时就已经醒了，她这一晚上都没睡着，太兴奋了。
明梓姜要下床，她就翻身抱着她，哼哼唧唧：“还早呢，再睡一会。”
明梓姜看了眼闹钟六点的，应该是没有调，她卸了力气趴在林惜之身上，往里头翻身但被禁锢着，就只能趴着。
她扯了扯林惜之的衣服：“林姐，这样压着会胸闷的。”
林惜之嗯了两声把明梓姜抱到床的另一边。
两人就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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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因为睡得充足，明梓姜这一路都十分亢奋，她抱着林惜之送的大猴子娃娃，和楚寻川潘阳聊着国庆的计划。
落地明梓姜就给余冲冲发去消息，余冲冲回复地很快，两人直接开始电话。
接机处余冲冲站在人群中，不停张望着，她笑着和电话里的明梓姜说自己的位置在哪，身边有什么样的标志物，过了好久好久，两人才接近，她们朝着四周看，一个转头就看见了彼此。
明梓姜丢下苦力二人就朝着余冲冲那跑。
“冲冲！”
“姜姜！”
像久别的好友，两人兴奋地抱在一起，但其实两人也就一个月没有见面，这一个月好像很长很长。
明梓姜把头埋在余冲冲的肩颈处，不肯离开，她贪婪地吸着熟悉的味道，好想把心中的委屈都倾诉出来，但是感受到余冲冲那脆弱的状态，她也只能咽回肚子里。
“冲冲，你瘦了。”
余冲冲松开了紧紧捏着明梓姜衣角的手，她睫毛颤抖着，眼眶里是冰凉的泪，她假装揉眼睛，将眼底的泪抹掉，她抬头笑：“哪有，你一点都没变胖怎么敢说我？”
她敲了敲明梓姜的胸口，走到她的身边牵起手：“还没吃吧，请你们吃饭去！”
“好~”
余冲冲家门口开了一家新烧烤店，因为店长独特的调料和烹饪手法，本来就好吃的烧烤加上杂技一般的表演，吸引了很多很多顾客。
不过余冲冲是他们家的老顾客了，每当放假这些天店长都会给她留一个桌位。
烧烤摊后店长笑眯眯看着余冲冲：“冲冲来啦？老地方给你留了位置，吃什么和你小阿姨说昂！”
“好的！”
在店的角落里，一个安安静静的小桌位，四人坐在一起刚刚好。
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角落明明没有做隔板，但就是比别的地方安静，好像就是与世隔绝的空间包围住他们。
他们叙旧着，谈笑着，笑呵呵地在朋友面前展现最好的一面，但是都发现了对方疲惫的眼神，这是藏不住的。
吃完饭余冲冲还提议去逛逛，但明梓姜有些担心她，再相见的几个小时里，哪怕余冲冲装地再自然都是装的，她的动作是虚浮的，语气的虚弱的，神态是疲倦的，明梓姜摇摇头：“我们回家吧，先休息一晚，明天再计划。”
余冲冲抬头看她，笑得很是苦涩：“好，我去陪你们好不好？”
到家余冲冲一沾床就倒了，明梓姜看她不那么安逸的睡眠皱了皱眉，叹着气离开了房间。
楚寻川和潘阳已经收拾好行李了，他们商议好了，反正学校放假一个月就几天，也是嫌麻烦干脆就都住一起。
反正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挤一挤也很快乐。
“姜姜，你咋突然和那个学姐聊那么近了？”
夜里三人窝在沙发上，电视里放着奇怪的综艺，声音放得很小也不会打扰到余冲冲。
明梓姜啃着苹果，另一只手疯狂打字，但一点不耽误她说话：“林姐挺好的，闲着没事就带我散散心。”
都知道明梓姜压力很大，她刚步入高一，课程的落差她还没适应过来，就被甩手掌柜白遇江甩了个大官，学生会的事情不多，但前期就是成天开会，明梓梓还要时不时替白遇江开会做报告什么的。
有时候别人都在吃饭休息，她奔波在办公室和班级见收集表格什么的。
也因为专业课，她没什么基础，那点排不上面的天赋也在闪闪发光的众人面前显得楚楚可怜，为了不拖后腿明梓姜也是很尽力了。
开小灶最累的还是明梓姜，她的精力也不多了，剩下的都交给配音的工作了，真的再也挤不出一点了。
楚寻川歪着头看她，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想了很久才开口：“姜总……林惜之这个人，很可怕，我的私心是不想让你们有联系的。”
明梓姜蜷缩在沙发的边上，她眼睛盯着电视里笑得四仰八叉的人，她声音闷闷地：“川崽，她不会害我。”
她当然不可能害你，毕竟你是她唯一可以找到自己姑姑的联系了。
楚寻川不敢说出真相，他怕这一层捅破了，林惜之和他彻底撕破脸，这样明梓姜该如何信他？
他没办法，叹着气：“你过得开心就好了。”
反正林惜之快毕业了，这样其中就至少两年她无法和明梓姜常联系，他的计划已经因为种种提前了，所以，他不能再冒险了，现在只能顺着明梓姜来。
明梓姜沉默着，她闭上双眼，耳边是静却杂乱的电视声音，但脑子里只有乱了。
夜里明梓姜在沙发上睡着，男孩想把她抱去房间，余冲冲打开了门走出来。
潘阳有些意外：“冲冲？怎么这个点醒了？”
余冲冲揉着脑袋：“没看见姜姜，出来找她。”
旁边是安静睡觉的明梓姜，余冲冲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她闭上眼无声哭泣。
这一晚没有人睡了个好觉。
明梓姜醒来时，还是困的，她软趴趴地趴在沙发上，朝着余冲冲哼哼唧唧，也不知道嘟囔着什么，余冲冲摸着她的脸笑着：“国庆七天假，我们就待在家里好不好？”
说是待在家里，其实也是会出门的，就比如潘悦找到这样一个好机会，是肯定会来找孩子们拍照的，一个多月没见到孩子们想得紧，一大早就赶到家里，带着数不清的衣服，势必要把缺失的照片补回来。
刚进门是没有看见孩子们的，想都不用想肯定都在睡懒觉，但潘悦是意外余冲冲和楚寻川会睡懒觉，毕竟这个点已经准备做午饭了。
她俏咪咪打开了两个房间，见黑漆漆一片就去厨房准备做饭。
快做好了才去叫他们起床。
“好~”
旅游确实开心，但明梓姜还是更乐意在家待着，如果可以，她的所有假期都希望可以躺在床上，困了就睡醒了就玩，简直不要太爽。
他们坐到饭桌前，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明梓姜正低头吃着藕，听到了敲门声，她其实去开门，看见了一个很陌生的人。
“你找谁？”
那是个中年男人，西装革履一丝不苟，但是第一眼就让明梓姜很不喜欢。
男人朝她微微低头：“冲冲，余冲冲在吗？”
明梓姜回头去看冲冲，她看到冲冲低着头，握筷的手都因为用力而颤抖，或者说，是因为浑身都在颤抖。
余冲冲眼睛爆着血丝，身体因为大喘气上下起伏着，她开口是自己都发觉不到的生气：“姜姜，关门！”
明梓姜下意识想要关门，但是被阻止住了，男人抵住门，半个身子探进屋子里：“冲冲跟我回家。”
他的声音是不容拒绝的冷静，和刚刚和睦地和明梓姜说话的语气是完全不一样的，余冲冲捂着脑袋，不愿意看见他。
见余冲冲如此反抗，明梓姜开始怀疑，她推着门的手用着力，男人也在和她较劲，不过明梓姜又如何比得过一个健壮的男人呢？
她被抵地节节败退，胳膊也因为用力充血，但是她不愿松手：“我觉得这里没有人欢迎你，冲冲不愿意见你。”
男人卸了力气，理了理衣服：“我想你就是林家养女的女儿，和你温柔的妈妈是一点不像呢。”
明梓姜笑着：“你在打什么感情牌？觉得自己年纪大就到处狗叫，你看起来也是个体面人，做出这样不体面的事情，不怕失了脸面？”
男人也同她笑了笑：“你倒是和你父母一点不像，不过，我来叫我的女儿回家，不知道这是什么上不了台面的事情？”
明梓姜看着这个笑容总觉得在哪见过，她还是抵着门，不愿意放人进来：“你说你是就是？我不认识那我就说你不是。”
她趁人不注意用力关上了门，门被砸得发出一声巨响，明梓姜没在意，走到余冲冲旁边，关心地问：“冲冲……没事吧？”
余冲冲抱着她，哭得泣不成声。
那个男人确实是余冲冲的父亲，有血缘关系的那种，但是他却是姓靳。
余冲冲和余姚姚姓大家都知道，明眼人也都能看出来，但其实她从前也是姓靳的，只是后来父母离婚才改姓的。
靳古月就是靳向东的女儿。
当初因为余姚姚有精神类疾病，余冲冲是不会判给她的，但也是因为靳向东放弃争夺抚养权，余姚姚才得到了女儿，不过后果自然就是净身出户。
他们的事情很复杂，也是被隐瞒了十几年二十几年的事情。
在初中时靳向东遇见了比自己大十岁的一个姐姐，在毕业的时候和姐姐在一起了，一次意外姐姐怀了孕，家里长辈知道了把姐姐送出国再也没有相见。
后来大学靳向东和余姚姚自由恋爱，在余姚姚大二时就怀孕了，那时候她带孕学习，除了孕晚期时请假在家休产假。
生了孩子之后靳向东就在余姚姚毕业之后和她结婚了，在结婚之前余姚姚就是有病的，产后情绪不稳定，有恶化的迹象。
那会那位姐姐带着靳古月来找过靳向东，靳向东还是很有教养地和她谈，是要钱还是要养孩子，只是姐姐都不要，她想要靳夫人的位置。
靳向东没有当回事，只是后来变心变得很快，他受不了余姚姚成天成天发疯住院，做出过激行为，伤害自己和孩子，余姚姚受不了他隔三差五就找借口去见那个姐姐，精神越来越差，最后闹到离婚。
姐姐得偿所愿获得靳夫人的位置，靳向东成功抹除了余姚姚这个对于他来说的耻辱，可以说，除了他们两人的共同好友，没有人知道这其中的狗血事情。
现在不知道为什么靳向东要来接走余冲冲，余冲冲哭到接近昏厥，她被明梓姜安抚着，断断续续说出那个原因。
“妈妈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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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明梓姜愣住了，她没想到余冲冲会把余姚姚死去的这件事瞒地这么深，他们都不知道，或者说……
她看向男孩们，在两人心虚的表情明梓姜才知道，这次又是只有她，只有她什么都不知道。
明梓姜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了，她本能地抱住余冲冲，开口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什么时候的事情？”
在刚开学没多久余冲冲就因为余姚姚突然发病请假，这样的余姚姚是余冲冲很久很久都没见到过的了，生理上的恐惧牵扯着她，余冲冲甚至不敢上前去安慰一下这个唯一爱她的亲人。
开学一个月，余冲冲只在学校待了一周左右，其他时间都在医院陪着余姚姚，或者就是伪装起来骗着明梓姜。
一开始余姚姚拒绝任何人靠近，但凡身边有一点点硬一点的工具她都会疯狂自残，医院迫不得已将她绑起来，每天余冲冲就在喂食期间能近距离见到她。
她坐在旁边拿着特制的工具给余姚姚喂饭，手臂颤抖着，声音也是。
“妈妈，吃一点吧，再不吃的话医生就要采取强制措施了。”
这个强制措施余姚姚可没少挨过，余冲冲并不知道，但她的直觉告诉她，会很可怕。
余姚姚吃下了她喂的饭，轻声开口：“冲冲，你去上学吧，不要担心妈妈了，我……不会，做傻事的。”
余冲冲不放心，但是余姚姚再三保证，她说：“如果不放心，就请护工过来照顾。”
余冲冲同意了。
就在她回学校上学的一周后，医院给她发来噩耗。
余姚姚自杀了。
余冲冲听着年轻的医生和她说的消息，整个状态都是飘忽的，她不敢相信，嘴里都是呢喃着：“不可能，不可能……”
但是当她看见盖上白布的余姚姚时，她不得不相信了。
余冲冲跪倒在地，她听不到四周的声音，除了耳鸣和大脑的回音，最后连眼睛都模糊不清，一片黑暗，一片黑暗。
余姚姚的死彻底击破了余冲冲的内心，她把自己关在家无数个日夜，不管是谁来敲门她都躲在房间里。
她蹲在墙角，耳边是无数恐怖的声音，像是中了邪一样，余冲冲脑子里出现了她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
在家待了不知道多少天，除了偶尔明梓姜和她联系时，她会装装样子吃一点东西，到后面，余冲冲甚至不知道现在是白天晚上。
余姚姚的葬礼她没去，她害怕再次看见那副苍白的面庞。
在国庆前明梓姜给她打电话，两人面上都是说不清的沧桑，但都表现得活泼模样，在明梓姜笑着和她说：“冲冲，你一定要等我回家哦，我会给你一个惊喜的！”
尽管余冲冲已经猜到明梓姜的惊喜是什么了，但还是笑着回应她：“好，我一定等你。”
现在明梓姜回来了，余冲冲突然有一种解脱的感觉，她靠倒在明梓梓的身上，心中想着：这样或许也可以等下去。
余冲冲恨她的父亲，是他害死了余姚姚，如果不是他刺激的余姚姚，她的病根本就不会严重，她根本就不会抛下自己离去，根本就不会！
这不是靳向东第一次来找余冲冲的，在余姚姚刚死时他就来过一次，不过当时余冲冲是概不开门，她根本不知道门口是谁，如果她知道，她会拿门夹断他的头。
就像是从小没有父亲的孩子，她没有过父爱也就不渴望，但是她唯一的母爱因为父亲消失，再次之后父亲还微笑着同她说：“你的母亲死了，这样你就有父爱了。”
余冲冲那样聪明的脑袋这种时候也是不够用的了，她不明白靳向东来刺激余姚姚的动机是什么。
明明他们互不干涉，双方都有还算安宁的家庭，一切都在正轨中。
在明梓姜将靳向东拒之门外之后，靳向东拿陌生号码给余冲冲打了电话，他的语气是无所谓的，但话语间是无法拒绝的。
“出来，我告诉你所有事情。”
因为靳古月的愚蠢害了整个靳家，几个大头合并后实力无法抗衡，哪怕是靳家这样的百年世家，再三抉择下靳向东决定抛弃靳古月这个废棋，将余冲冲回归靳家。
余姚姚自然不肯，但靳向东自然有办法，作为几年的夫妻他最了解说什么能让余姚姚的心理防线击溃，不过几句戳心窝子的话，余姚姚就疯了。
他等待着一个时机，不过都不需要他等待，没几天余姚姚自杀的消息就传来了，他知道机会来了。
第一次他来找余冲冲被拒，他知道这次肯定失败，所以他来了第二次，不过这次余冲冲并不在家，他查到余冲冲的行踪，追踪到楚寻川的家里。
开门的是一个很熟悉的小孩，小孩那如一摊死水的双眼让靳向东有些熟悉，再看到她的脸时才想起来，这个小孩有多么不好惹。
楚家小孩的心尖尖，林家养女的女儿，还有明晓，他一生之敌的女儿。
在他知道余冲冲和这个小孩关系好后，就更加坚信要将余冲冲这颗棋子拿捏住。
余冲冲来单独见他了，这一点都不出意外。
他坐在沙发上，酒杯里晃动的红酒通过光折射在他的脸上，模糊透出一股妖艳的红。
余姚姚是绝世美人，靳向东也不差，当年在大学期间就被冠上“最痞校草”的称号。
也是那张在沙发上喝红酒的照片，与现在如出一辙，只是眼前人的眼里没了从前的单纯了。
“你到底要做些什么？”
“我要你代替靳古月，成为第二个靳家女儿。”
余冲冲自然知道靳古月这个名字，但是她没想到靳古月是靳向东的女儿，当初在生日会中靳古月对明梓姜的的羞辱，就算明梓姜对于那些弱智挑衅并不在乎，但是余冲冲很生气，她很讨厌靳古月这个人，现在也顺带上她的父母。
她背着双手，死死握着：“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帮你。”
靳向东也不急，他将手边另一个酒杯斟满酒，鲜红的液体灌满了酒杯，那一个容量不小的酒杯装满了酒，靳向东一口全都喝光了。
他的脸上面色不变，但是语气稍微有些轻，余冲冲居然在其中听到了温柔，她垂下眼睛不想直视他。
“冲冲，你知道你妈妈为什么会有精神病吗？”
对于余冲冲来说妈妈的病就像禁忌的书，她无比希望接触这本书，但又不敢。
她颤抖着，并不想听到真相：“我不想听！”
但靳向东可没有给她拒绝的权利，他倒在沙发上，轻轻拍着旁边的位置，示意余冲冲过来做，但不意外余冲冲没有理会他。
“你没有参加你妈妈的葬礼，自然没有见识到，他们内心有多么贪婪……
他们从我和你妈妈闹离婚时就开始惦记了，离婚后分割的财产，你妈妈那样的病人一定是守不住的，那时候你还只是个孩子，怎么能守得了那么巨额的财产呢？”
余冲冲看着他：“你想说什么？你让妈妈净身出户只是为了保护她保护我？”
靳向东笑着：“当然不是，你妈妈的亲人亲自逼疯了她，我只是为了我们的未来，而他们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你说的是冠冕堂皇！妈妈明明已经开始好转了！还不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我们之后的生活该多幸福？你现在想把黑锅扔去哪？”
靳向东对于余冲冲的指控一点不在乎，他继续：“如果不是他们让余姚姚变成精神病，她哪会发病呢？我怎么会和她离婚呢？我有什么错？不过是不希望和一个病人共度余生罢了。”
可余姚姚有什么错？她只是生在一个不欢迎她的家里，和一个不愿意和自己共度余生的人在一起了，但是她有余冲冲，唯一的宝贝。
可这一切都因为靳向东毁了。
余冲冲强忍着眼泪不让流下了，但是很快便绷不住，她坐在地上痛哭着，这时候她傲人的头脑已经无法思考，那杀穿百万人的聪明成为荒唐的笑话，现在余冲冲才明白，她的一生都是被控制住的，她从来不是她啊……
为什么啊？余冲冲彻底想不明白了，她颤颤巍巍开口：“为什么要我？”
靳向东撑着脑袋看她，一点都没有因为自己女儿哭成泪人而心痛，他再次说出一个击溃余冲冲心的理由。
“因为你的暗恋者，明梓姜啊……”
余冲冲不敢置信，她哭到呕吐，她从来没有想过明梓姜对自己是这样的心思，不管是多么亲昵的行为，多么暧昧的话语，余冲冲都认为这只是朋友之间相互表达喜欢的方式。
但是她一深想又似乎想通了，明梓姜不止一次向她表白，她也发现明梓姜听到她没有爱意的回答后失望的表情，但她只当是因为自己的回答不符合明梓姜心意，所以她也只会抱着明梓姜哄一哄。
她真的不知道吗？
楚寻川刚认识她时对她莫名的敌意，潘阳时不时的试探，明梓姜那样藏不住但又想伪装的心思，她那样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呢？
只不过是一直在给自己洗脑，姜姜只是把喜欢当成爱了，等到未来大家都长大了，她就会明白的。
可是，喜欢和爱有什么区别呢？
这样的洗脑也只能骗一骗自己了，余冲冲直把自己洗脑了，到如今才反应过来，一切只是自己设下骗自己的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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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因为余冲冲说要去见亲戚，明梓姜就在家等着她，从下午等到夜晚，她看着窗外无尽的黑，心中苦涩无奈。
“你们说，我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你们这样骗我呢？”
这句话明梓姜问了无数遍，她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可就算这样她也还是愿意相信他们。
潘阳低着脑袋，他无措地搓着手指，叹息中给了明梓姜想听到的。
“其实我到死都不敢想象会和冲冲和川哥成为朋友，可是因为你我们阴差阳错变成现在这样的关系，你的过往我们都存在，甚至比我自己的童年都还要熟悉。
如果说为什么总是瞒着你一些事情，我们只是都不希望，因为这些痛苦的事情，再把你悲惨的一生变得更难堪了。”
明梓姜沉默着，她缓缓叹气：“你们是在可怜我，对吧？”
潘阳想要解释，发现好像没有什么理由了，他扭过头弱弱地说着：“不是的……”
可是并没有什么用，真正的理由就是因为他们在可怜着明梓姜，可怜她的童年，可怜她的遭遇，可怜她的一生，似乎没有什么更加委婉的答案，这样的解释也是明梓姜可以接受的。
她想着冲冲什么时候能回家，看到天边范光，有一种无名的悲伤从心底涌起。
“为什么要可怜我呢？我的一生只是坎坷，没有悲哀……”
他们的角度不同，失去亲人怎么不会伤心？无所依怎么不会难过？身负重担却不被信任怎么会不悲哀？
只不过明梓姜很是豁达，她不在意任何事情，毕竟她就像水一样，去到哪就待在那，不被影响不被束缚。
看着低头沉默的二人，明梓姜叹了口气：“冲冲什么时候回来？”
她也不敢给余冲冲打电话，潘阳抬头：“给她打个电话吧，时间不早了，不行我们去找她。”
“好。”
电话响了很久，久到明梓姜以为余冲冲不会接了。
“喂，姜姜……”
明梓姜刚想开口，电话边呼呼的风声吵得她耳朵疼，她心中的不安越发强，声音都有些颤抖：“冲冲……你在哪啊？”
耳边的风声越来越大，余冲冲的声音都快听不见了，她笑着：“姜姜，刚刚我和他谈了。”
他是谁？明梓姜脑子转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有些焦急：“冲冲，你在哪？”
余冲冲没有回答她的话，继续说着：“他和我说靳古月得罪了楚叔叔他们，他要把靳古月这颗废棋抛弃，而我是他挑选的最佳新棋……”
明梓姜不太懂，刚要开口就被打断。
“因为妈妈反抗，他就害死了妈妈……”
余冲冲越说声音越小，到后面明梓姜都很难分辨出她说的什么，但是余冲冲抽噎的声音，却是清晰地传进明梓姜的耳朵里。
明梓姜很慌张，她不停问着余冲冲在哪，可是余冲冲就是不说。
她说：“姜姜……对不起，我其实早就知道你喜欢我了……但是，我一直在骗自己，骗自己你对我的喜欢不是爱，只是朋友……可是他戳破了那层纱，让我不得不面对。”
此时此刻明梓姜已经分不清到底是风声更大，还是她的心脏跳声更大，她开始害怕：“冲冲……你别说，你别说好不好？求求你了……”
余冲冲站在高楼之上，风吹着她的发丝，胡乱地撩在她的脸上，她这一天眼泪流得太多了，这个时候她可能是感到难过的，却流不出泪了。
她扶着一旁的墙，坐在一边，现在的她好像都没了其他情绪了，她笑着：“对不起姜姜，我好像回应不了你的感情……”
“冲冲……冲冲！你别做傻事好不好？我求求你了，求求你……别这样，别这样……”
明梓姜跪在地上，双手捂着手机，紧紧贴着，想要试图在其中感受到余冲冲的温度，她哭着求着，但是却做不了什么。
“姜姜，如果下辈子我是男生，一定来娶你。”
明梓姜愣住了，她大叫着：“冲冲！冲冲！你在哪！你在哪！”
可是没有声音回应她了，只有无尽的风吹着收音处，也吹动着明梓姜的心。
再抬头时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小羊呢？川崽呢？
她不敢挂电话，发了疯地喊着：“小羊！川崽！”
没有收到回应，她刷开电话界面，入眼的就是楚寻川给她发的消息：“我们去找冲冲，一会定位发你。”
明梓姜不敢动，她生怕一点牵扯将那唯一的希望扯断，她只能等着消息，希望他们可以带来一个好消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明梓姜坐在地上已经麻木了，她双手捧着手机，无神地盯着，电话里不停增加的时间敲击着明梓姜的心脏，只有风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明梓姜不知道楚寻川和潘阳能不能找到余冲冲，她只能在内心呼唤，希望可以找到。
“冲冲……你到底在哪……”
电话里传过来奇怪的声音，像是石子碰撞又像是什么在撞着手机。
过了一会一声声焦急的呼吸从听筒传来，明梓姜听到了，她心脏像是漏了一拍，试探着：“冲冲……冲冲？”
风声突然消失，手机里只剩下嘈杂的电音，没一会余冲冲带着一些惊恐的声音出现，明梓姜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她说。
“姜姜！远离楚寻川！都是因为他我妈妈才会死的，都是他引起的爆炸！是他害死的，远离他！远离他！”
声音再次消失，手机砸向地面的声音刺破寂静，明梓姜不解地喊着：“冲冲，冲冲！你什么意思，到底什么意思！”
只是没有回应了，这次明梓姜彻底听不见任何声音了，再一会就是挂断电话的声音。
没一会楚寻川打来电话，他的那边的风声和余冲冲电话里的如出一辙，原本明梓姜在接到电话时还有些安心，直到听到楚寻川说。
“冲冲她……她，跳楼了……”
明梓姜愣住了，她不解：“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眼泪像是潮水一样不停涌出，明梓姜哭到说不出话：“你……这是什么意思！告诉我！”
楚寻川沉默着，他也红着眼声音哽咽：“姜姜，你冷静一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冲冲呢？她到底在哪？告诉我啊！”
明梓姜现在根本无法思考楚寻川这句话什么意思，明明是最简短意赅的句子，明梓姜却是一点听不懂，她不停问着，只是电话里没有回应。
她怒吼着：“你们总是骗我！到底有什么意思，我到底是犯了什么罪！让你们这样对我！”
明梓姜挂断了电话，想要出去找他们，但是起身时，一阵头晕目眩昏倒了。
高楼上，楚寻川看着救护车警车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叫声通过风传到耳边，他流下一滴泪，这是这么久来楚寻川的第一次哭。
鳄鱼的眼泪。
潘阳给他打电话，他接起来了：“川哥！你找到冲冲了吗？”
楚寻川抹掉眼下的泪水，声音冷冷的：“没，你找到了吗？”
潘阳犹豫着，考虑了几秒才开口：“我在这看到一个跳楼的人，他们围在着我看不到是谁，川哥……你真的没看到冲冲吗……”
楚寻川沉默了一会，还是回答：“没有，你再找找冲冲在哪。”
潘阳挂了电话，他一踮脚就能看见人群中的人，那就是余冲冲，而楚寻川现在就站在余冲冲掉下来的楼顶上。
他根本就不敢相信余冲冲会跳楼，但是好像又在意料之中，很久之前楚寻川就和他说过，如果余姚姚不在了，余冲冲也不会存在。
他当时没有懂这是什么意思，现在他知道了，余姚姚死了，余冲冲不会独活。
潘阳看着被救护车送走的余冲冲，给明梓姜打了个电话，但是没有打通，他有些心慌，又给楚寻川打电话，显示正在忙线中，他不得不回去先查看明梓姜的情况。
楚寻川看着底下，没有犹豫转身就离开了高楼，他打车去了医院，路上给明梓姜打电话没有接通，也没多想什么，直奔医院去了。
潘阳到了家门口，因为他没有带钥匙，只能在门外敲门，只是过了很久，明梓姜也没有来开门。
他大喊：“姜姜！开门！开门啊！”
里面还是没有动作，潘阳皱着眉，一边打消防电话，一边拨打了急救电话。
消防队来得更加快，他们强行破开了门，冲进屋里就看见明梓姜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潘阳急了，他想要上前查看明梓姜的情况，但是被消防员拦了下来。
“不要靠近她！我们有专业人员进行检查。”
被这样拦住潘阳更加心急了，他看着有医护人员给明梓姜做检查，没一会救护车来了又查查看看，得出结论，送医院去抢救！
这回潘阳跟了上去，他一大块身子缩在角落，在夹缝中找明梓姜的身影，但都是徒劳。
他在医院门口下车，推着明梓姜的推车往急救室赶，潘阳死死盯着那一团白色身影，似乎想要透过那一圈看到明梓姜。
有那么一瞬间潘阳感觉他都快支撑不住了，但是强大的意识扶住他，他想着：还有救，还有救。
等到他看见楚寻川奔跑过来时他彻底绷不住了，攥紧了拳头往楚寻川脸上招呼，终究没能下得去手，一拳砸在了墙上，发出一声剧烈的动静，四周忙碌的行人都扭头看了一眼。
“川哥……你真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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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楚寻川还是那样沉默，他垂下眼拒绝回答潘阳的问题，无数次想，如果小羊的拳头落下来，会有多痛呢？
但是潘阳一次没有打到他，他的拳头都砸出血，顺着白色的瓷砖墙滴落在地板上，潘阳声音颤抖着：“楚寻川，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要是做了对不起姜姜的事情，我会对你不客气的。”
楚寻川看着他，眼神很是冷淡：“你大可以打死我，但是后果你能承担得起吗？潘小羊？”
“谁他妈允许你这样叫我的！”
潘阳的关节绝对断了，但是他还是愤怒地往上墙上砸着，有医护人员拦住他，可他们又怎么拦得住？潘阳只要稍微挣扎一下，那些瘦弱的姑娘就能倒下去，但是他没有这样做。
医院的长椅上冰冷刺骨，哪怕现在是炎热的天气，还是遮不住潘阳身上的凉意。
他无助地坐在椅子上，捂着眼睛泣不成声。
大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不停安慰着两个男孩，只有匆匆忙忙赶来的荣慕瑶一脸失落地看着楚寻川，在无人的角落，荣慕瑶捏住楚寻川的手：“川崽，你这次做得太过头了！”
楚寻川点点头：“我知道……但是，我如果不这样做，姜姜又怎样会成为我的呢？”
重重的巴掌打在楚寻川脸上，这是从小到大荣慕瑶第一次对楚寻川下这么重的手，她气得身体都在颤抖：“川崽！姜姜不是你的归属物！你这样我们怎么对她的父母交代？”
楚寻川偏着头，这一巴掌下手确实重，毕竟被打出耳鸣，荣慕瑶的手也瞬间红肿了起来，他双手握住荣慕瑶的手，在嘴边吹着：“我会处理的，不要生气妈妈，我这都是为了姜姜啊……”
荣慕瑶闭上嘴，她茫然地看着和记忆里完全不一样的儿子，什么时候楚寻川变成这样恐怖的模样了？
她低下头：“我会把事情和小羊的爸爸和姑姑说，能不能得到他们的原谅……如果他们不原谅你，那也是合情合理的。”
楚寻川自然知道，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是经过考虑的，排除掉所谓的朋友，这样才能和明梓姜永远在一起，不然单一个余冲冲就会导致明梓姜一辈子和她处于普普通通的朋友关系。
他不想这样，也不会这样。
但是楚寻川也有些后悔，万一明梓姜知道了这些事情，不愿意原谅他，一辈子恨他，他又该怎么办？
他根本赌不起他和余冲冲在明梓姜心中，谁的地位更高。
很是自欺欺人。
荣慕瑶抚摸着他的脸颊：“川崽，其他的事情我们都可以帮你，但是姜姜他们的不可以，我知道你想的有舍有得，但不应该是这样的。”
极端的做法唯一好处是没有后患，但都是坏处。
楚寻川点点头：“所有后果我都会承担的。”
这次明梓姜彻彻底底重病了，癌变肿瘤扩散到心脏，顺着血液快要传播到全身了，现在还只能做保守治疗，明梓姜的身体健康太差了，化疗手术，随便一个可能都会要了她的命。
病房门口是医生和大人们，医生说：“患者现在只能转院治疗，市里的医疗条件不足以治疗她，如果可以现在我们就联系其他城市的医院，把转过去。”
他们连连点头，每个人眼神里都是复杂的情绪，但是心里都是想着，活着就好。
潘阳坐在外面椅子上没有去听医生的医嘱，或者说他根本不敢听，他知道这次病情加重意味着什么，但是他一个学生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不停祈祷，希望曾经从来都不信任的神明可以守护他的女孩。
余冲冲的死对于他来说都是不小的打击，对于明梓姜那更不敢相信，可能在接到余冲冲的电话时，她的心理防线已经被摧毁了，只凭着心中最后一点希冀支撑。
在医生的带领下，他去见了余冲冲。
女孩躺在白布下，除了那一头有些枯燥的头发也什么都看不见，他问：“我可以掀开看看冲冲吗？”
管理尸体的医生有些犹豫：“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他早就准备好了。
掀开白布是一张惨白的脸，若不是因为潘阳对余冲冲很了解，可能都认不出她。
女孩的头可能是坠楼炸开了，破碎的地方拿线小心翼翼补上了，因为突然的绝食导致的面颊凹陷，导致余冲冲那张绝美的脸失去了七八分美丽了。
如果明梓姜见到这样的余冲冲，可能会死吧？
潘阳把白布盖了回去，他轻轻揪着白布的一角：“冲冲，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原谅楚寻川，但我只知道你不会想要把这些事情告诉姜姜的，如果他在做出不好的事情，就恕我不可能守约吧……”
他松开了白布，离开了停尸房，或许几天之后又可以见到余冲冲了吧……
只不过他这辈子是再也没能见到余冲冲了。
之后楚寻川和潘阳彻底决裂了，潘阳单方面拉黑了楚寻寻所有联系方式，去探望明梓姜的时间都故意岔开，在楚寻川家里的东西重要的也都搬回自己家了。
可以说从医院后，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明梓姜昏迷了很久很久，比之前车祸昏迷的时间还要久，潘阳每天都在问：“姜姜什么时候醒啊？”
但每次的回答都是：“很快了。”
他渐渐知道明梓姜是什么样的感受了。
国庆期间林惜之因为联系不到明梓姜，但又不想去找楚寻川，所以不知道从哪得来了潘阳的联系方式，问他一些事情。
能说的不能说的两个人多多少少都聊了，潘阳看着手机，心中无名的苦涩上升，他一个从外表上完全就是壮汉的人，在看完消息后痛哭流涕。
林惜之这段时间在潜心创作，偶尔给明梓姜发消息没有得到回复，也都以为是明梓姜工作太忙了没时间回复。
但是时间一久林惜之就感觉不对劲了，她看着要完成的巨作，终究是没能狠下心结束去找明梓姜，她去找到潘阳，问他明梓姜的情况，在得知明梓姜出事了之后，林惜之最先想到的不是明梓姜有没有事，而是这件事和楚寻川是什么关系。
她问了潘阳，潘阳断断续续说着，林惜之猜他并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不出口。
这件事对于他这样一个幸福快乐的小孩，太过于沉重。
林惜之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和潘阳说了，得到信任之后潘阳也把她不是很清楚的事情仔仔细细和她说了。
一天里他们聊了有上万条，林惜之看着只剩最后一步的画，关掉手机，画完后寄到展馆里，挂在法国那副举世闻名的画作相同是地方。
她停掉了画展参观的售票，因为那副画的第一次公之于众，必须要是出现在明梓姜的眼前。
林惜之关闭了大部分社交软件，只在状态栏中填入：创作中，勿扰。
但其实很多艺术家都会这样闭关一段时间，大家都不以为意，可画展被停掉了，这是他们从来没有想到的。
因为从画展第一次出现在大众眼前时，就从来没有暂停营业的情况，虽然这是多年的第一次，但也并不会让人很介意。
他们都不知道明梓姜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所有人都在等着一个奇迹，可是明梓姜似乎根本抓不住，在那微弱的希望里明梓姜根本不愿意选择，她毅然决然放弃生命，若不是大把大把医疗资源砸在她的身上，这条命就要和余冲冲一起去了吧。
直到他们开学，明梓姜都不愿意醒来，医生说她的求生意识太弱了，若是一周内再不醒来，除了再次转院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大家就都揪着心，每次潘阳坐在病床边都会想：这样可怜的女孩，为什么还能如此乐观，但是看到她手机屏保里角落少女的身影似乎一切都想通了，潘阳这辈子也只能做守护兔子公主的骑士了。
他不用看都知道，明梓姜的手机里会有多少关于余冲冲的照片，因为余冲冲的手机就已经都是她了。
这个屏保好像是初中时，明梓姜就一直在用了，这期间一直都没换过，因为主体是一张非常华丽的二次元人物的图，只有角落隐隐约约才会发现，那是余冲冲，也是明梓姜眼里的余冲冲。
从前潘阳都没注意到，这样的小心思是潘阳都不敢相信的，明梓姜居然会将余冲冲藏地这样深，在一眼就能瞥到的地方，在大多数人都看不见的地方，她俏咪咪地喜欢着这个女孩。
只不过她们如今天各一方，再见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或许这辈子很快呢？两个心心相印的女孩，会以另外的身份在下辈子相爱，这次不用小心翼翼了，大大方方承认爱，或许这才是她们的归宿呢？
潘阳等待的时间越长，就越发豁达，他感觉余冲冲才是明梓姜的一生，若是明梓姜醒不过来，她们在别处相见，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吧？
可能明梓姜就这样结束一生，也不是什么坏事吧……
可是想着想着，他又舍不得，若是没有了明梓姜他又该怎么办，习惯了一个人，又怎么能轻易忘记？况且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可以陪着他们一生的朋友，再来一个是谁都接受不了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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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好消息是明梓姜在一周内醒过来了，坏消息是情况没有任何好转，她就像一块木头，除了呼吸什么都不会做。
林惜之坐在病床边，一只手紧紧握着明梓姜的手，她脸上是明梓姜熟悉的笑，可现在再怎么看都不像从前。
“乖乖啊……你要快点好起来，我的最后一副画公诸于世的第一眼，必须是因为你啊……”
她像从前一样和明梓姜聊着很多，此时此刻病房里只有她们，明明不大的空间，这时却让林惜之感觉到无尽的空旷与孤独。
林惜之知道这个时候的明梓姜和植物人没什么区别，处于私心她把自己埋藏再内心深处的小心思都说了出来，还有，楚寻川那些罪孽深重的恶行……
从明梓姜醒来之后，楚寻川就被禁止探望了，他就像曾经的林惜之一样，被关在黑屋里，自我反省。
没有阳光，没有时间，没有通讯设备，只有一日三餐的保姆送来的食物，楚寻川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生活，不过一周他就感觉自己精神有些恍惚了。
他趴在门边，不停敲着门，嘴里细微的声音却没有什么悔改的意思。
“妈妈……我想见见姜姜，求求你们了，让我见见她吧，让我见见她吧……”
自己的儿子在黑暗中反省，这世间所有的母亲都是心痛的，但是为了让楚寻川明白自己的错，他们不得不用这样的办法，这也是用来处罚林惜之惯用的办法。
这么多年，林惜之犯了错都会用这种办法惩罚，少则三天，多则半年，她都是这样过来的，一般等她出来后除了心性没有任何差别，这也是林惜之认为对自己，对楚寻川最有用的办法。
荣慕瑶常常蹲在门外，听着楚寻川哀求的声音，她就一边哭一边发泄，她在想，如果楚寻川是一个正常孩子，那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可是她没有想过，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就算没有楚寻川，还是有千千万万个别人，他们依旧会走上这条路，伤心的其他家庭是否有能力想楚家那样，护着现在的楚寻川？
这样不分昼夜的日子久了，楚寻川便渐渐习惯了，他脱去长时间没有换洗的衣服，站在镜子前，眼前的人已经不在像楚寻川了，他很迷茫，伸手想要触碰镜子里的自己，可是还没伸去一半就害怕地缩回来了，楚寻川偏过头，一拳打碎了镜子。
在一地玻璃渣和血渍中，楚寻川完成了一次脱胎换骨，他捂着脑袋，撑在墙边，笑了笑。
没多久楚寻川就被放了出来，林惜之看见他没有说什么，轻柔地抚摸着明梓姜的手，细语：“乖乖，要快点好起来哦……”
林惜之和楚寻川都被遣回学校，这会这病房中真的只剩下明梓姜一人了。
每天会有小护士推着她去花园里散心，病院里的病人也会和她聊天，他们也不在乎能不能得到回应，只是因为这偌大的医院里没有几个谈心的人，他们孤独，所以就找了个更孤独的陪着自己。
学校里大家都和往常一样，但却有不一样，林惜之天天窝在画室里和往常一样，楚寻川奔波在教室办公室之间和往常一样，潘阳在教室里犯困在操场上发泄和往常一样。
只是他们不会再因为一个人联系到一块了，哦不，最后一次相遇便是永远的分别。
“姜姜！”
潘阳满身都是汗，一半是因为剧烈运动流下的，一半是因为慌张流下的。
这时太阳已经快落山了，橘红色的光扫在明梓姜的脸庞，显得那样恬静。
她朝着潘阳扯了扯嘴角，想要开口问候一下，但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明梓姜看着眼前阳光的大男孩脸上少了笑，心中很是苦涩，她眼角流下泪，很快就糊住了整个视线，潘阳慌乱地给她擦眼泪，但是这泪啊，越擦越多。
很快小小的病房里又挤满了人，他们无一不是哭着看明梓姜的，这样苦的情景明梓姜不喜欢啊，她扯了扯离她最近的林惜之，让她凑近些。
林惜之蹲下身子，耳朵贴在明梓姜唇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脸颊，林惜之却管不了这么多，全心全意听着明梓姜要说的话。
“不要哭，我不怪你们的……”
林惜之低下头，不愿再听明梓姜说话，她知道，明梓姜没有多少时间了，这或许就是最后一面，可是她不愿意承认。
“乖乖，别这样，求你了。”
明梓姜捏住林惜之的手指，晃了晃，这个动作就快用完了她所有力气了，她说着：“我想再最后看看你的画，可能以后都见不到了。”
在这小小的空间里太窒息了，或者说明梓姜这一生都太过窒息了，她是一个自由的人，不愿被管束不愿被囚禁，如果可以她就希望自己是一场风，吹来就走了。
林惜之打开手机，给她看那副画。
这是林惜之最后一幅作品了，上面是一朵女孩一般的花，像是绽放像是含羞待放，含蓄窈窕的身姿就像青春的女孩一样，可爱迷人。
和那些色彩炸裂的画不同，这幅画只用了黑白灰三色，让人看着很是痛苦，但同时也是一种救赎。
这就是林惜之为明梓姜画的最后一幅画，此后她便封笔不再画，也是因为从此以后画中的女孩不在，之后的画不在会有她的身影，就算是画，也不过是在幻想中诞生的虚影，不真不实。
明梓姜再也看不到那幅画，所以那幅画也不会让世人看见，就那样和一整个画展的作品永远被封存在展馆中。
之后林惜之会把画全部收回，那专属于明梓姜的画展作为教堂拯救迷失的孩子，以她的名义让这些苦命的孩子再活一次，也算是让她再活一世。
病房里每个人都收到了明梓姜的最后一句话，他们哭红了眼却不忍心在她的面前掉眼泪，最后明梓姜只留下一个楚寻川。
楚寻川小心翼翼跪在床边，听着明梓姜的最后一句话，很久很久之后她才开口。
“我很后悔，如果当时没有遇见你，我的一生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楚寻川颤抖着身子，心中不停渴求明梓姜不要再说下去了，可是他不敢，他害怕若是这话再不说，或许明梓姜这辈子都恨他。
“我知道了所有，可我现在改变不了什么，冲冲的事情我不可能原谅你，所以你也放过我吧……”
楚寻川低下头，眼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蓄满了泪，他小声求着：“姜姜，别……”
“楚寻川，我希望，我这辈子下辈子都不要遇到你了，你好好活下去吧，替我好好活下去吧。”
这会楚寻川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他嘴里不停念叨着，不要不要，可是两人都不愿意听对方的话了。
这样悔恨的一生，就应该用这种办法赎罪，用一辈子来赎罪。
爱而不得从来不是什么遗憾，遗憾的是因为爱，而不得，他们从第一步就走错了，一错再错，到后面没了理由弥补，干脆将错就错就那样错下去吧。
可是楚寻川要的太多了，他想要独属于自己的爱，想要舍弃朋友只愿与他在一起的明梓姜，他什么都想要，可是明梓姜不愿啊，她不愿他再想又有什么用？
楚寻川知道错了，可是他没办法改了，窗外是灰蒙蒙的天，脚下是独属于教学楼的大理石砖，走在上面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就是这个时间类似的地点，明梓姜像是一只小鸟一样城在围栏上，她探出脑袋贪婪地呼吸着笼外的空气，可是楚寻川一把就拉住了她，那是她最后的机会，却是被楚寻川毁掉了。
该不该恨呢？不该吗？该吗？或许都不是吧，他们直接的纠缠太多了，多到不应该用一个该字概括，或许也可以吧？
打开手机，一看时间日期，与当年是正正好好对上了，如今不过一年时间，却是变了这样的事情，该说是事与愿违呢，还是就应该如此呢？
下雨了，楚寻川跪在墓前，他的膝盖已经毁了，除了麻木地在同一个地方跪着，无法再做出任何动作了。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他赎罪的办法，可是这样伤害自己身体的法子是不是她想要的呢？楚寻川不知道，因为他要靠着那个恨活下去，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头顶的雨突然消失，楚寻川知道来人是谁，但他也没有什么动作，继续跪在墓前。
“就算你死了也不可能得到原谅的。”
楚寻川自然知道，明梓姜也知道，所以她让他活下去，替她活下去。
想这样跪在墓前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该庆幸楚寻川的身子骨好还是不庆幸，每天除了基本的进食他都跪在墓前，或许他的双腿已经废掉了，但他也已经不在乎了，毕竟大家都不在乎他用什么样的办法洗清身上的罪，一致认为他去做就让他做吧。
不知道多少个日夜下来，楚寻川撑不住了，第一个发现他的是潘阳，他冷漠地撑着伞，平静地看着他，还是把他带去医院了。
楚寻川醒来看见白茫茫一片就知道自己在哪了，身边空无一人时也知道是谁救了她，楚寻川低着头想要起身回到墓前。
一个踉跄他倒在床边，楚寻川的手脚都被捆住了，不过就算是不捆住他也哪都去不了。
长时间跪着他的膝盖早就坏了，若是再跪上几天就是永久性坏死，这辈子就只能待在轮椅上了。
楚寻川撑着病床一次次想要站起身，但是他做不到，没一会就有人把他抱上床。
潘阳放下一杯水，声音是楚寻川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冷淡：“这是最后一次，下次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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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离开了医院后楚寻川还是会天天去墓地，但他不再像从前跪在前面忏悔了，他在墓碑前摆上余冲冲和明梓姜两人的合照。
笑容灿烂的女孩消失在这世间，路过扫墓的人们都会感叹一句，这样年轻可爱的女孩，真可惜啊……
是啊，真可惜啊……
楚寻川举着伞走在路上，其实并没有下雨，他也没有目标，就那样走在路上走一步看一步。
阳光很刺眼，伞挡住了阳光也挡住了视线，好几次楚寻川都因为没有看见前方的障碍撞到，可是他也不在乎，继续走着，看到什么驻足一会，再离开。
大家都知道现在的楚寻川处于一个失去灵魂的状态，他们也很默契地没有约束楚寻川的所作所为，除了潘阳。
在明梓姜死后潘阳像是变了个人，或许在死前就已经变了。
他抛弃了最擅长的文科，转战理科，虽然潘城潘悦有劝过，但是潘阳还是一意孤行。
他不是放弃前程，相反的他这是在为一人闯下前程。
因为潘阳是体育生，文化课基础本来就薄弱，不擅长的理科就更加薄弱了，但是他有秘密武器。
因为明梓姜他也和江白认识了，在得知好友的去世他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不过在听到潘阳的目标后他又振作起来了。
“好，我会帮助你完成梦想。”
体育生除了每日训练剩下的时间都是用来学习的，不过大部分学生都不会用来做正经的事情，这也方便潘阳开小灶。
补课的时间太过漫长，江白是一个优秀的学霸，但是对于教学还是很生疏，有时候会用他跳脱的思路为潘阳讲题，这样潘阳只会更加迷茫，这也导致半个学期下来潘阳的进步很是慢。
有时候训练结束，潘阳和兄弟们坐在球场看着夜空，他就想，文转理是不是就是一个错误？
他的眼前很迷茫，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无力。
但是不管是教练还是班主任，都十分相信他，他们说：“有时候错误的诞成他本身不是错，换个方向看看就会改变结果。”
潘阳去找楚寻川了。
楚寻川还是举着伞，他走着走着来到二中，初中的学校。
他看着这破烂的学校，久久不能回神，这样一个小地方保留了太多明梓姜的足迹，一看到这就能想到她。
眼泪也控制不住地流。
手中的伞被人夺取，火辣辣的阳光刺射到皮肤上，这让长时间不接触阳光的楚寻川很不适应，他抬头看见潘阳有些意外，可是想了想又不那么意外了。
潘阳说：“帮我补课。”
楚寻川回：“好。”
两人达到默契，除了补课不再见面。
因为明梓姜的墓并不在学校那边，楚寻川就再也没有去过墓地了，他知道要和过去划清界限了。
一切似乎又回到正轨。
楚寻川回到从前忙忙碌碌的状态，他接手了明梓姜学生会的工作，停掉了授课，每天除了听教授的专业课就是帮潘阳补课，偶然回去学生会管理一下事物，忙碌到他渐渐习惯了。
因为楚寻川的帮助潘阳的成绩提升很快，班主任很是欣慰，因为大部分体育特长生都秉持着有个大学上就好了的主旨，想潘阳这样有上进心的很少了。
文化课进步了专业课也没落下，虽然文化课潘阳在自己班上数一数二了，但是专业课还是中规中矩。
就算他有一级运动员证书也只是皮毛，在京才人才遍地都是，潘阳这样更是。
所以他就只能更加努力训练，不说做到名列前茅，至少不能让教练失望，毕竟他可是教练最看重的学生。
在潘阳去集训的第一天时就惹了事，当时不知道是谁知道了潘阳心里有个被楚家少爷追求的女孩，他嘲笑他不自量力，说他不过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潘阳揪着那人的领子就冷冷丢下一句话：“我们都是输家，但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没有打架没有骂人，但是和那人结下梁子。
那个男生背景挺大的，不然怎么能做到快二十岁了还在集训呢？
不过潘阳并不在乎，他并不认为家室可以左右一个人的命运，对于他来说也确实如此。
虽然后面来人经常找事，但都被潘阳几句话怼地哑口无言，最后只能丢下一句“你等着”就落寞地离去。
教练看中他脾气稳定，不会像别的血气方刚的小男孩，非要为了口头快活闹个要死要活。
后面教练才知道，其实潘阳也是个易怒的人，甚至都要严重到进精神病院了，但是因为一个女孩他平息了自己所有的脾气，他从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本能地不想让她见到自己生气的模样，一次也不想。
教练自然知道那个女孩就是之前说的，楚家少爷追求的女孩，毕竟这件事之前被闹的整个集训的人都知道了。
教练笑着拍了拍潘阳的肩膀：“好孩子，爱一个人，先要保护好她。”
潘阳愣了愣，心中很是苦涩。
因为教练有一个很爱的老婆，对于潘阳这样的痴情男孩很是喜欢，自然而然就多多关注一些，慢慢他身上的闪光点就暴露出来了。
众所周知，体育生很多都有些心高气傲，特别是像他们这样十几岁的男孩，对于教练说的话他的都是能不听就不听，后面的惩罚也就当个过场。
短短三天集训就少了三分之一的人了，但还是很多人不知悔改，依旧我行我素。
潘阳算是其中一股清流，听话好管教，说做什么就做什么，训练不拖沓还给自己加练，做一些苦力也不会埋怨，听到是也只会疑惑抬头啊一声，再点点头活动活动四肢就去帮忙。
很多叛逆的男生就很不服气潘阳这样乖顺的，他们时不时就会组成一个“正义”的小队，来消磨一下潘阳这种“邪风”。
集训中除了田径项目其他体校的学生都会有，潘阳的身高体重并不能占绝对优势，但是他能做到不惹事但遇事不怕事。
尽量把麻烦调节最小化，靠着他三寸不烂之舌，这也就是为什么潘阳能有那么多好兄弟的原因了。
教官经常会在一天训练结束后找他，给他带一些缓解肌肉酸痛的药膏，和潘阳聊一些师生之外的话题。
很多事情潘阳选择了隐瞒，他扬起的笑很好的掩盖了。
明梓姜死后京才的第一个学期就这样过去了，潘阳成功达到了他的目标，也因为表现优秀被学校破格塞进国家队集训去了。
再回来之后他已经可以代表学校参加省级以上的比赛了，只要在之中得到一个国家级奖牌，保送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是潘阳却说事情不要太急，他想多多训练好，他心中更想要用高考成绩风风光光考上心仪的学校。
教练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金子在哪都可以发光，为何不站在灯光下亮得更加彻底？”
潘阳沉默着，当时他没有给教练回应。
但是他后来还是跟着校队去参加了比赛。
潘阳以赛级最小的年龄拿了银牌，也被大学破格收入，他之后的两年高中时光便是轻松愉快的了。
拿了奖后潘阳在学校在家都庆祝了，每个人都为他准备了礼物，潘阳笑着收下，但是礼物却是一个都没有拆。
他带着奖牌来到墓地，看着墓前的照片他愣了神。
从楚寻川因为谢罪跪在墓前几天几夜，潘阳救下他后，他便再也没敢来这座墓了。
潘阳蹲下摩挲着照片女孩们的脸，冰凉陌生。
他抬头去看墓碑，却发现墓碑上刻着两个女孩的名字，他明明记得只有明梓姜一人的……
不知何时楚寻川也接纳了，两个人的墓碑两个人的遗照，只有她们两人才是能组成一人。
潘阳坐在墓前，靠在墓碑上看着墓园零零散散的人，心中的苦涩又升起，他闭上眼试图阻止眼泪流下，他也不知道成功没有，就这风，他睡着在墓前。
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潘阳身上多了一件外套，上面熟悉的味道告诉他，楚寻川来过这。
他把外套往旁边撇，但想了想又捡起来叠着放在身旁。
墓前多了一些吃的喝的，有明梓姜喜欢的不甜的糖，有余冲冲喜欢的甜甜的糖，还有几瓶饮料。
潘阳拿了几颗糖吃，他笑了笑：“真是的，不甜的糖，怎么能叫糖呢？”
他开了几瓶饮料一杯自己喝，两杯放在墓前。
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临走前叮嘱：“冲冲要叫姜姜好好吃饭，不要吃乱七八糟的东西，下次见面，我可要看见你们白白胖胖的样子。”
微风吹来，像是给了潘阳一个回应一样，他抬头看了看，笑着：“我走了，别想我，过段时间再来看你们。”
他向前走了两步，但又折回来，弯腰捡起了那件外套，潘阳笑了笑。
抬眼就是满天星辰，这样的天空他们一起看过无数，但是一个人时，就不是很想看了。
潘阳叹了口气，离开墓地，他便笑不出来了。
下次见面，要白白胖胖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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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在潘阳来找自己之前，楚寻川一直都是想个傀儡一般，无厘头地在大街上走着，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好像从前准备的目标都没了动力执行，每天这样浑浑噩噩直到死去就好。
他后悔了，后悔做了一切，他就应该不与明梓姜相认，不表白不做偏激的事，如果没有做那些事情，老人就不会死了，余冲冲就不会死了，明梓姜就不会死了。
每次看见空唠唠的墓碑楚寻川都十分的平静，心中除了悔恨没了任何情绪。
潘阳来找自己了，他说：“帮我补课。”
他回：“好。”
楚寻川在墓碑前留下了余冲冲和明梓姜的合照，灰白的照片被表在相框中，治愈的笑容抚平了楚寻川心中的悔恨。
他从口袋掏出刻刀，蹲在墓前，把女孩们的名字一起刻下了，这一刻，他才真正的释怀。
回到学校，楚寻川恢复了从前的作息，每天除了帮潘阳补课，其他时间都故意错开，他开始害怕见到这个曾经的朋友了。
学校每周都会有几名教授讲课，刚开始楚寻川是在教授身边助教，后来就开办自己的讲堂授课。
但是教了几节课之后就停掉了，因为大多数学生来听课不是为了听课的。
在教授后面学了一段时间后楚寻川便开始搞研究了，他跟着教授在学姐学长身后一起学习实验。
作为疯子中的天才，楚寻川创造了许多不可能，他拒绝了实验室的邀请，原因是要给朋友补课，但是他作为特助协同实验，大家甚至在实验报告中加入了他的名字。
仅仅一项实验专利，就让楚寻川提前步入大学生活。
高中三年里他做了不下十项的实验，大大小小地专利也不知道做了多少，他的传说算是在京才广流了。
他那样充实忙碌，却填不满心中的空缺，楚寻川不敢去找潘阳，补课外的时间哪怕一次都没敢去，他常常在体育场附近看着他训练，急促的背影落寞孤独。
楚寻川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潘阳也变得和他一样，独自一人，慢慢变强。
为潘阳补课的时间越来越短，仅仅一年潘阳便不需要他了，楚寻川感觉到了，也很自觉远离，他停掉了补课，全身心投入到实验中。
虽然他和潘阳两人都已经被保送了，但两人却默契地都没有选择提前去大学，就像是沉淀一般，在这高中生活里存活着。
和潘阳的疏远，楚寻川倒是和林惜之聊得多了，林惜之没有高考，在年底就去了国外。
她带走了明梓姜一部分骨灰，独自一人坐着飞机走了。
在那个住了十多年的家中，有一个不小不大的房间，那个房间从很久很久之前就存在了，可是没有人进去过，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有这样一个房间。
那是姑姑的房间，房间里全是林惜之为姑姑画的画像，密密麻麻挂满了墙，铺满了地板，挤满了柜子，除了姑姑就是窗边画架上的明梓姜。
那副已经创作结束的明梓姜，上面是并不熟练的笔触，并不优秀的画技，并不美观的人像。
这是林惜之很久很久之前的画，应该是婴儿时期后第一次看到明梓姜，那时候她还是个孩子，小小一团，不笑也不闹，她就坐在冰凉的地上，拿着劣质的画笔涂涂画画。
明梓姜并不知道林惜之，毕竟她不会想林惜之那样偷偷监控自己，从小到大的人生林惜之都不是真正意义上见到过明梓姜，在阴暗的角落，模糊的监控，直到最后真正遇见，两人都没有见过面。
林惜之经常唾弃自己，觉得自己像个变态一样，可是想到楚寻川那样，又觉得自己的做法很是正常了。
其实大家都不理解，为什么那么多疯子会因为明梓姜联系到一起，莫名其妙却又合乎其理。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他们因为明梓姜相聚又因为明梓姜分离，这辈子都不想再见面了。
在房间里，林惜之就坐在画架前，她已经决定封笔那便不再拿笔，但是看着满地的创作，还是很不舍，她拿起布盖上画，转身离开了房间。
林惜之把门锁上，将锁毁掉，就像是，将自己的天赋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抹掉。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解脱，而大家都需要一个理由，放过曾经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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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打算上一篇就做完结，但是还是想给一个结局给自己，这一点字写得很纠结也很混乱，就和这本书一样，也算是有始有终？
这本小说也算是我人生第一部完结，写的时间太长，我自己都没有想到，虽然说时间长质量好，但似乎没啥用，该烂还是烂。
签约可能会签约，我不确定现在的水平是否可以达到签约的标准（因为之前因为文案被驳回了）。
在这篇之后就是真正的完结了，以后也不会写爱情上模糊不清的小说，真的每一笔都要斟酌，觉得每一句话都会让人误会。
感谢大家的喜欢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