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姜汁汽水>第4章

  他把手机放到耳边。

  “喂。”

  “清居?”

  “嗯,什么事?”

  “那个,清居的耳机落在我家里了……我……带去学校给清居可以吗?”

  “不要。”

  清居差点脱口而出,下次去你家拿就好了,话到嘴边,他意识到这显得自己很想见平良似的,于是,清居将那句话咽了下去,这时,电车驶来,他随口说:

  “电车来了,下次再说。”

  车门开启,他随着人群走进去,在他的书包里,装着两份合同——那场演艺竞赛,他虽然落败,却被一家事务所的经纪人看中,在网上查询了一番,好像不是什么皮包公司或者诈骗团伙,清居拿定了主意,跟他们签约。

  “老实说,清居君的外形条件很好,但是其他方面都不太行。”

  经纪人的直接让人咋舌,但并未激怒清居,他也知道,自己能被选中全靠这张脸,其他方面不行的话,只能努力去提高了。

  于是,他积极地参加事务所给他安排的课程,形体、声乐、造型……加上广告拍摄和各种试镜,他的日程表被塞得满满当当,连去学校的时间都不多了。但能去学校的时候,他还是会去,一来他不想耽误毕业和升学,另一个原因是……

  清居走进教室,尽量让自己的视线不要看往那个方向,女生们一拥而上,将他包围住,他把书包随手丢在椅背,坐进座位。

  只用眼角的余光,清居就能确认,在不远处的平良,如往常一样,从他走进教室开始,就望着自己,平良的眼睛透过长长的刘海,死死地盯着他,用眼睛贪婪地吮吸着每一个细节,像是为了在日后随时能够记起。对!就是这个!他想要平良如饥似渴的眼神,那目光无数次地触到了他的内心深处,啃噬到他的灵魂,带来心惊肉跳的幸福。与此同时,即便被自己无视,平良也仍然目不转睛地凝望他,那沉默又伤感的模样,也让清居产生一种类似于报复的快感。

  ——谁让你害我这么烦恼?

  姜汁汽水被打翻的那个夜晚之后,他再也没去过平良的家,来学校的时间本就不多,被簇拥在人群中的清居,也没有机会给平良传递信息。

  ——骗人的,这些都是借口。

  清居解开脖子上的围巾,从他坐进座位起,就觉得有些燥热,不,也许是更早,在推开教室门开始,或许还更早……

  假装在看窗外的风景,他漫不经心地垂下眼帘,进入深秋,冬季的脚步逼近,树木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在年岁的轮回里,几乎所有的树都投降了,摇落了他们的叶子,只有窗外零星的几株树木还精疲力竭地,紧紧拽着枝条上的绿色。

  清居听着树叶的沙沙声,看起来平静,内心却是思绪万千。

  这段时间以来他都是这样,在上课时心不在焉,穿行于事务所和电车站间的路口,也是神思恍惚,坐在餐馆旋转的圆凳上,被乱七八糟的念头搅得心神不宁。

  死都不想承认,他在想那个人。

  就算那个人此时此刻,正坐在他右手边只隔了一米多的座位上,他也仍然在想他,平良总是再次进入他的脑海,就像接到他的邀请一样地迅速,连人带行李全部安顿下来。有些时候,他会想平良说过的某句话,有些时候,他会想平良这会儿在做什么,有些时候,夜间的画面会不受控制地在脑中播放。

  夜间的画面……

  在他从平良家冲出来的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因为勃起而彻夜难眠。

  这本来没什么,但是不知为何,他闭着眼睛,想起了昨天晚上耳边,平良轻柔又带点沙哑的声音,在呼唤他的名字,他不由自主地,将全身都沉浸在这声音的余韵之中,胸膛在制服衬衫下,随着呼吸上下移动,紧接着,他感觉到平良的手,宽大的手掌,骨节分明的,修长的手指,手掌攀上他的肩膀,紧张地向下移动,在平良的手指和他的脊柱曲线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接着,平良的手滑到了大腿,带起一阵像皮疹被剃刀刮过一般的灼热。

  他的额上淌着汗珠,纽扣被解开,平良的手指移动着,脱下的他的衬衫,解开他的皮带,拉开裤子的拉链,那双手抚摸着他的小腹,他的胸膛,他的脖颈,抚摸他全身每一寸皮肤,被人触摸,被人如此饥渴地抚摸,如此热切地渴望,这种感觉真好。

  平良一边继续着爱抚,一边有节奏地用身体蹭他,肆意地舔他的嘴,唇舌来到了双腿间,所有欲望的压迫点,平良用舌头探寻,舔弄,揉动,吞吐,清居开始喘息,脊背弯曲。

  “啊……嗯……”

  压抑不住的呻吟从唇齿间泄出。

  越来越兴奋,清居像触电般的颤动,而平良的舌头开始品尝更多,舔咬着,舌头快速地打圈,清居沉迷其间,浑身都是涔涔汗水,双腿松缓下来,变得沉重,身体从下面敞开了,就是这种感觉,敞开了,向那舌头,那手指,敞开了。

  于是平良将他的两腿分得更开,臀部湿漉漉地分成两半,平良的一只手滑至他的肩下,痉挛一般地抱住他,汗淋淋的脸深深压进他肩头,张开的手指头按入他的脖颈和背部,湿润的嘴唇靠在他的耳边,轻声低语:

  “清居……喜欢你,喜欢你喜欢得要死,清居……好喜欢你……清居……”

  在那一声声的,伴随着喘息的耳语呢喃中,清居口水满溢,喉头紧缩,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异常的性高潮。

  从想象中恢复神智,清居首先感到的是震惊——我刚才做了什么?我,想着那个男人?这是骗人的吧,开什么玩笑啊,但是半褪到大腿上的内裤,凌乱的床单和可疑的液体,无一不提醒着他,刚才在他的意念剧场里,上演了怎样的场景。

  他随即感到了困惑,

  我不会是脑子出什么问题了吧?

  为什么我就得对那种人……那个阴暗的,恶心的,不知道成天在想什么的怪胎……

  可是这发生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一而再,再而三……他的身体投降了,简直没有回旋的余地,他体内的某些生理现象在自作主张地运行,如同血液在循环,心脏在跳动。

  有时他看到平良,想象出的做爱场景就历历在目,他担心自己的兴奋让人察觉,尤其是让平良察觉,那样的话,他估计会因为羞耻而死去,毫不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