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喝了酒!”
云慕白在下意识脱口而出这句话后心尖咯噔了一下。
“你跟人喝酒了?”摩拉克斯不满地盯着青年微红的脸颊,低头凑过去在对方的唇边轻轻嗅了嗅。
不过显然,梦境带来的只是彼此的意识,摩拉克斯并不能嗅到酒的气息。
“是和旅行者……还是其他朋友?”
“在庆祝你的短暂胜利吗?”
少年帝君恼怒地咬了一口云慕白的唇瓣,齿间传来的柔软的陌生触感让他稍稍放柔了动作,变成了一点点轻柔地咬着。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亲吻。
这个吻并不暧昧激烈,反而像是什么小动物在小口啃咬着什么,甜甜软软的。
祂没听出来啊。
云慕白眨了眨眼,微微松了口气。他垂眸静静地望着摩拉克斯,没有了之前朦胧光线的影响,少年帝君精致的容貌清晰地落在他的眼底。
若非那一对格外漂亮的龙角,看上去就像是个格外漂亮的小少年。
可偏偏,那过分完美的容貌却比那条金棕色的龙更增添几分非人感。
云慕白心脏剧烈跳动,他有些分辨不出此时的究竟是恐惧还是心动,但一股莫名的痒意从唇瓣蔓延到心尖。
看着摩拉克斯那双熟悉的金眸,云慕白忍不住凑了过去,伸出了舌尖舔了舔对方的唇瓣,暗示一般地深入探索。
摩拉克斯微微一愣,歪了歪头,一双金眸暗沉了下来。
彼此唇齿之间的温度逐渐变得滚烫,两人的呼吸很快变得凌乱而急促。
亲吻的节奏很快便被人夺走,云慕白只能狼狈地承受着来自摩拉克斯的热情,意识渐渐变得模糊。
这个漫长的初吻直到摩拉克斯满足才终于结束。
少年的金眸亮如星辰,他的唇瓣贴在青年的侧脸,看着彼此唇瓣上牵出暧昧的银丝,喉结明显地滑动了一下。
“原来人类的模样也很好啊。”摩拉克斯看着怀中眼神已然失去焦距的青年,低头轻咬着对方的侧颈。
艰难回神的云慕白胸膛急促起伏,看着少年模样的摩拉克斯亮晶晶的眸子写满的好奇,身体微微颤抖。
“所以你为什么要跑掉呢。”摩拉克斯蹙眉,“我也想在现实里和你做。”
“我明明准备好了一切。”
“我们可以在那间只有我们两人的房间里待上很久很久。”
“是摩拉打造的房间。”少年说着微微激动了起来,眼眸下的红痕色越发鲜艳夺目,“用我的血肉包裹着我们彼此……是不是很好?”
看着少年眼底专注的热切,云慕白额头缓缓渗出一层冷汗。
此时的他真切意识到自己招惹了什么。
在少年俊美的皮囊下,隐藏的是一只懵懂又可怕的非人存在。
神爱世人。
云慕白想起流传在提瓦特大陆上的这句话,不知为何心底竟然泛起一丝微妙的恐惧,以及……
不可否认,在恐惧情绪的遮掩下,云慕白竟然有些期待那间由摩拉打造的房间。
……我可真是太糟糕了啊。
云慕白的感慨没有持续多久,少年帝君显然对第一次以人类的模样和爱人贴贴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而身为唯一试验品的青年却在捕梦网的束缚下失去了所有挣脱的可能。
之后的混乱终止在云慕白彻底失去意识的刹那。
——
窗外的风雪声唤醒了沉睡的云慕白。
他挣扎着从沙发上起身的动静立刻惊醒了房间中的荧和达达利亚警惕地同时醒了过来。
在云慕白靠着沙发,意识还陷在那场梦境中的时候,其余两个人已经精神奕奕地起身给壁炉添上新的木柴。
“发什么呆呢?”
“哈哈,睡迷糊了吧。”达达利亚抄起一瓶火水递了过来,“来,喝完就精神了。”
“不。”云慕白下意识摸了摸肚子,“我戒酒了。”
“咦,怎么这么突然?”达达利亚叉腰,看着眼神迷离的青年,“看来你是无法欣赏到至冬的不少特产了。”
为什么?
云慕白抬手摸了摸滚烫的耳垂,耳边仿佛还回荡着少年炽热的呼吸和回答。
[是的,我们第一次时他就孕育了。否则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不会还是像现在这么弱。]
“……呜”云慕白捂着滚烫的脸颊,“神明什么的,太作弊了吧。”
怎么会有神可以做到这种奇怪的事情啊!
有感而孕什么的就算了……
自己可是个男人啊!
摩拉克斯……
脑海中金棕色的龙和少年帝君的模样来回切换,云慕白咬了咬牙,手搭在自己的腹部,情绪说不出的复杂。
云慕白从未想过自己还能有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
虽然孩子来历奇特,在摩拉克斯口中,也只是个带着彼此气息的微弱意识。
可是……
云慕白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轻轻摸了摸,心底蔓延上了浅浅的期待。
“他怎么了?”收回火水的达达利亚看着神色恍惚的青年,疑惑地看向荧。
“睡迷糊了吧。”荧摇了摇头,目光忽然警惕地投向窗外。
“有人来了。”
“啧,那个家伙。”达达利亚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厌恶地蹙起眉头。
荧看着达达利亚的表情,立刻意识到是恶客上门。
“唔,看来是愚人众的第六席。”云慕白凑在窗口看着窗外风雪中,数名身强力壮的愚人众扛着华丽车架,“至冬贵族,奢侈又糜烂,是执行官风评最差的。”
达达利亚咬牙,想到对方还曾绑架过托克的事,眼底满是冰冷的杀意,“若非同为女皇手下,我早就……”
“你猜他为什么来?”云慕白打断了达达利亚的话语。
达达利亚回答道,“大概是又来找我麻烦的吧?或者炫耀得到了什么好东西……”
“说起来,我记得你们晋升执行官的战斗需要有百名在册愚人众见证……你看今天是不是个好时候?”
云慕白看着跃跃欲试的荧,招了招手,而后指着窗外风雪中整齐列队的愚人众们。
“看到了吗,打赢车里的那个人,他们就是你的士兵了。”
荧看着风雪中戴着面具身穿单薄华服人马,疑惑转头。
“那是愚人众士兵?”眉头微微蹙起,“没有神之眼怎么穿那么少?”
“他喜欢把下属当做奴仆,维持自己的贵族体面。”达达利亚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愚人众本该是为女皇献上忠诚的士兵,可恶……”
“那不正好嘛。”看着已经被平稳放下的车架中走出的男人,云慕白打开了房门,“上吧,旅行者。”
“你是谁!”
“有刺客!都给我抓住她!”
“住手!”达达利亚听着门外男人惊恐地呼喊,跨步走出房间,“执行官席位挑战的规则你们都忘记了吗?”
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愚人众同时停下了掏出武器的动作,脚步急促地后退开来,迅速为场中一追一逃的两人让开了位置。
他们每个人的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期待。
“不可能,在册愚人众人数不够!”男人绕着自己的车架抱头鼠窜。
“原本是不够的,可是今天第十一席在场啊。”云慕白站在房间内,看着窗外的风雪,愉悦地勾起嘴角。
“哎呀,刚到至冬就有这样的好事……”云慕白地喃喃道,“旅行者你可真是幸运啊。”
“你是地鼠吗?”男人并不擅长战斗,但他闪避的速度却是极快,荧追了几次后干脆也不追了。
少女握着单手剑的手臂微微蓄力,而后她轻轻跃起,剑光汹涌出磅礴的剑气。
“咔嚓!”车架碎裂。
“轰隆!”地面塌陷。
躲在车后意识到不对后想要凭借速度离开,却脚下一沉,坠入少女劈开的地面下。
在场的愚人众愣在原地,视网膜上分明还停留着少女轻巧的一剑,耳边却听到了地面塌陷的声音。
快!
太快了!
没人想到战斗居然是这样一边倒,号称实力堪比神明的愚人众席官居然没来得及使用神之眼的力量就已经失败了。
愚人众此时看着金发少女的眼神充满了期待。
荧蹙眉叉腰,看着被卡在地缝里的愚人众席官,对达达利亚说道,“抱歉砸坏了你的院子。”
“你好强。”昨夜达达利亚和荧只是比拼单纯的比了体术,从未动用过神之眼的力量。现在看着荧这一剑,青年语气中满是期待,“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正式打一场呢?”
“随时都可以。”
没人将荧战胜第六席的消息上报给冰之女皇,然而在冰神力量所笼罩的整个至冬国,没人能避开神明的注视。
这漫天的风雪既是神明的力量,也是神明的耳目。
当天,冰之女皇就向所有人宣布了愚人众第六席更换,新任的第六席执行官代号[旅者]
而同一天,刚刚踏上璃月领土的空看着瞬间包围上来的千岩军,额头渗出一滴冷汗。
“喂,旅行者,这个场景我怎么有点熟悉?”伙伴派蒙拉了拉少年的辫子,“该不是又是你妹妹做了什么吧?”
“我妹妹很乖的!”空反驳道。
“可是我们在蒙德修了好了东风守护的神殿,找到了躲在风龙废墟的特瓦林。”小派蒙跺了跺脚,“还有还有,帮那个语言学家找被打跑的丘丘人,帮雪山的阿贝多寻找丢失的实验材料……”
“那都是意外!”空想了想,“她肯定不是故意的。”
“那现在呢?”派蒙指了指围上来的千岩军。
“那个,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空露出了友善的笑意。
千岩军缓缓散开,一个身穿白底金纹的少年迈步走了过来。
这个装束!
见过蒙德风神巴巴托斯的空瞳孔微微一缩。
“你就是旅行者?”摩拉克斯看着金发金眸的少年,双手环胸,“看来你认出我了,倒是不用我再自我介绍了。”
“岩王帝君,摩拉克斯。”
“不知道帝君亲临是有什么事吗?”
想到风神找自己是为了被妹妹气跑的特瓦林,空隐隐约约有了些不祥的预感。
“你妹妹拐走了我的新娘。”摩拉克斯金眸锁定面前的少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空僵硬地点了点头。
懂了,上个国家找龙,这个国家找龙的新娘……
我乖巧的妹妹被人带坏了!
然而下一秒,摩拉克斯摆了摆手,四周的千岩军围了上来。
“明白就好。”少年帝君轻声说道,语调轻松愉悦,“希望你妹妹会尽快用我的新娘来交换你。”
欸,欸?
空瞪大了眼睛,一旁的派蒙也僵硬地盯着面前璃月的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