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忽然孕育了一个小生命,云慕白起先还是有些小心翼翼的,他会时不时摸着肚子幻想着那也不知道是什么模样的胚胎,生怕呼吸重一点都会影响到那个未出生的孩子。

  不过好在这种紧张的情绪持续的时间也不太久,毕竟……

  “星海风暴和空间乱流都伤不到还未出生的我,我的孩子自然也是。”握着木梳,钟离一边帮青年梳着长发,指尖缓缓按摩着头皮,感受着怀中越发放松的温热身躯,第不知道多少次的解释。

  “可我也没见过你所说的什么风暴和乱流啊。”靠着钟离的肩膀,云慕白舒适地打了个哈欠,嘟囔道,“而且我还是人类,人类幼崽期可都很柔弱的。”

  “唔,会和你一样可爱。”指尖灵巧的把青年留长的黑发扎了起来,看着那熟悉的金色菱形发饰,钟离的金眸中闪过一丝满足。

  “钟离先生!”捂着因为一句话而变得通红的耳尖,云慕白回头羞涩地瞪了钟离一眼,故作严肃地道,“跟你说正事呢。”

  指尖戳了戳云慕白气鼓鼓的脸颊,钟离这才淡定从容地起身,一边将自己的头发扎起来,一边柔声安慰,“放心,我自然有定时检查孩子的状况。”

  听着钟离那温和而低沉的嗓音,云慕白仰头,却正对上钟离垂眸望来的双眼。

  那金色的眸子如同初升的朝阳,眼下的红色浅浅晕染,似乎天空的朝霞。云慕白顿时呼吸一滞,神色恍惚。

  “钟离先生……”喃喃叫着钟离的名字,好半天都没把视线从男人的身上移开。直到云慕白忽然感觉肺部有些窒息感,他才愣愣地回神,意识到自己又被诱惑了。

  “你肯定是故意的!”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金眸,云慕白顿时尴尬地转头,原本只是绯红的耳尖现在更是一片赤红滚烫,仿佛上好的红宝石。

  “唉,你竟如此误会于我?”钟离才不会承认自己的确知道如何更吸引爱人的目光,只是微微叹气,眉眼之间似乎带上了几分愁绪。

  云慕白也不想相信的,毕竟这方面,他也不只上过一回当。

  可是看着委委屈屈缠上手腕的金色尾巴,他毫无原则地放弃了所有的思考,张开手臂扑进钟离的怀中。

  “对不起了嘛,是我误会你啦,钟离先生,都是我定力不足……唔?”

  耳尖忽然感受到微微的湿濡,冰凉又湿滑的触感落在滚烫的耳垂上,云慕白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一颤,一双黑眸顿时浸出一片水意。

  “钟离先生……”

  青年呼吸瞬间急促,云慕白急忙后退想要退出这个危险的怀抱,然而刚刚还只是委屈的懒洋洋搭在手腕上的尾巴尖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缠在了他的腿上,有预谋地阻止了他的逃离动作。

  被爱人带着些嗔怪的呼唤,钟离却没有停下动作的打算。他只是低头含着青年的耳尖,细细密密地啃咬着,既像是在品尝什么美味,又像是残忍地烙印着一种标记。

  敏感的耳垂没一会儿就变得湿漉漉的,奇妙的触感蔓延到全身,云慕白只觉得自己呼吸间的温度越发炽热,双腿已然失去了支撑力,身体的重心只能摇摇晃晃地靠在身后那根凉冰冰的尾巴上。

  “你别……”云慕白抬手推着面前的青年,呜呜咽咽地抱怨,“这才,刚起。”

  “嗯,早上好,这是……”耳垂上轻柔的啃噬微微一顿,熟悉的沉稳声线低沉的在耳边响起,带着些许迷惑人的笑意,“早安吻。”

  说完一个毫不走心的解释,钟离探出舌尖再次卷上那柔软的耳尖,低低问,“要不要也戴个耳坠,和我一样的?”

  细长的白色流苏和流苏上金色的菱形小石头在云慕白面前晃呀晃,情绪被完全掌控地艰难地抵抗这份诱惑,带着些迁怒地反驳,“不,唔……才不要!”

  “不喜欢和我一样的吗?”钟离的声音带着些许失落,如同小刷子慢慢地扫过心尖。

  云慕白仰着头静闭双眼,眼角边已经满是泪痕,他胸膛猛烈起伏着,艰难地再度拒绝,“不,哼,不要了。”

  “唔……那好吧。”

  钟离抬起头,看着云慕白视死如归的表情,而后垂首将连绵细密的亲吻落在青年眼角,吻掉那一颗颗泪珠,闷闷地笑着,“看你委屈的,我可是欺负你了?”

  “……唔,没有。”云慕白口不对心,喉结急促地滑动。心知自己熬过这一次的他放松地靠着钟离的胸膛,缓缓睁开水汽弥漫的双眸。

  钟离忽然回头,神色莫测地看了一眼窗外,然而他并没有如青年期待的那样停下那些轻佻的动作,反而尾巴微微收紧,低头又吻在了青年耳垂的另一边。

  “等!”云慕白刚刚放松的身体瞬间紧绷,喉间难以克制地发出一声惊呼。

  “嗯?”只是轻轻吻了一下的钟离抬头,轻声问道,“最近要不要和我去山里?若是去的话,那便还有一处天然温泉……”

  璃月港这段时间天气太过潮湿,青年对温度明显要寒凉的龙尾已经带着些隐约地抗拒。

  “旅行者,”云慕白晃了晃头,勉强压下几分心动。

  “那就旅行者回信来了就去?”钟离一边低头吻着青年通红的耳垂,一边无奈轻叹了一声。

  “还有工,工作?”哪怕脑海里的已经是快成了浆糊,云慕白还是艰难地凭借自己的那一丝微弱的理智抗拒着。

  山里的温泉的确很诱人,可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话……脑海中莫名浮现出旖旎的画面,云慕白顿时被自己烧得浑身滚烫灼热。

  “不,不行……报社,还得,还……”云慕白摇头,胸膛剧烈起伏。

  “那就委托给七星吧,你们是合作关系,不是吗?”钟离的声音缠绕在青年耳边,低低地诱哄道,“她们的办事能力你是清楚的。”

  “还有旅行者,他还在枫丹……”云慕白已然无法正常思考,只迷迷糊糊还记得自己仍在等那封回信。

  “唔,那就说好了,等空的信来了,我们就去山里住吧。”钟离这次的回应却很是痛快,“你也不喜欢被冷冰冰的尾巴缠着的感觉吧。”

  脑海中缓缓流淌过钟离的声音,云慕白耳尖滚烫的温度已然开始燃烧侵吞他的理智。

  “是我不喜欢。”

  “……好。”最后云慕白彻底放弃,闷闷地应了声。

  感受着在自己答应后钟离骤然温和的动作,云慕白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底已经隐隐约约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没过多久,门口忽然响起了熟悉的铃声。清脆的三声铃响后,一声“枫丹来信请查收!”的响亮声音远远传来。

  云慕白猛地回头,看着优雅地挽起袖口,袖口与手腕之间留着一截细腻手腕,而后云淡风轻地望来的钟离,顿时愤怒地咬咬牙。

  “怎么了?”钟离还浅笑着发问,似有所疑惑。

  “还装。”云慕白气呼呼地踢了踢那愉悦甩动的尾巴尖儿,看着那金灿灿的祥云尾巴似又要缠上自己脚腕的模样,连忙慌张地缩回脚腕,连声道,“信来了,去取。”

  钟离轻笑着点头,而后打开门撑起伞,缓步迈入雨中。

  站在窗前,看着钟离撑着伞拿着信封缓缓而归的身影,故作生气而嘟起的嘴角却不由带上了几分无人注意到甜蜜浅笑。

  似乎是察觉到了来自青年的注视,钟离举起伞抬眸望了过来。连绵的雨丝柔和了男人锋利的眉眼,在这漫天朦胧之中,两人视线只是微微一交错。

  云慕白轻笑着拉开了房门,门外钟离也收好雨伞踏进门内。

  “你对旅行者似乎格外关心。”钟离将手中的信封递给云慕白,轻声道。

  “钟离先生莫不是醋啦?”云慕白接过信封,听到钟离的话语后眉梢微微上挑,笑道。

  面对青年的挑衅,钟离低眉敛目,被黑色手套包裹的指尖粗粗擦过信封上的火漆印,“不打开看看嘛?”

  云慕白看着钟离一副从容不迫却明显在转移话题的模样,偷偷咧嘴笑了笑,如同一只偷腥的小狐狸。

  “好啦,我这就看嘛。”见钟离投过来沉稳的金色眼眸,云慕白迅速低头拆开了手中的信封,“放心啦先生,我最关心你了。”

  “你啊……”黑色的手套捏了捏“狐狸”的耳尖,无奈地轻叹在耳边响起。

  云慕白歪头笑了笑,这才将注意力回到手中的信封的内容上。

  好消息,空的委托胜诉了,但坏消息,他又被通缉了。

  “啊……忽然感觉已经习惯了是怎么回事?”云慕白扶额看着信纸后半段凌乱的字迹,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用担心。”一起浏览完信件的钟离帮忙收起信件,将信纸放回了专门的盒子里,“要给空写回信吗?”

  云慕白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蹙眉思考了一会儿,轻叹道,“还是不了,等他那边安顿下来有个稳定的地址吧。”

  “好,听你的。”钟离微微颔首,嘴角带着温柔的浅笑,“你打算什么时候将工作的事情委托给七星?”

  抬眸瞥了钟离一眼,云慕白好笑地摇头,“先生可别催了,我就给凝光写委托书。”

  ——

  另一边,收到消息的凝光看着桌面上摊开的委托书,一双赤红的眸中闪过一丝无奈。

  前段时间她和云慕白的合作很是顺利,无论是对方的铺开的报社,还是璃月借此打出的名声是取得了双赢。也许是在报纸流通的枫丹生活过的关系,云慕白在宣传方面的才能的确出色到让人侧目。

  如果不是对方的身份着实有些复杂,再加上那位大人……凝光是有聘请云慕白进入八门或者直接入职月海亭的想法。

  不过果然,人无完人啊。

  “……恋爱,会影响工作。”

  推门而入的刻晴愣了愣,诧异地看向忽然发出如此感慨的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