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看着两位许久不见的友人，停下脚步走了过去。
“我可真怕你下一句是‘你们有带摩拉吗？’”派蒙看着干脆利落掏钱的云慕白，两只短短的手臂环胸，抬着圆乎乎的下巴望着钟离。
“旅行者！好久不见。”听到熟悉的问候声，微微一愣，而后惊喜地笑道，“辛苦了，璃月的好人好事侠。”
“我们好久不见到底是因为什么啊。”
“哼，见色忘友。”派蒙气呼呼地说道。
分明去拜访过多次，每次却都只见到了钟离的派蒙和空露出了相似的嫌弃眼神。
扯着白色飞行物的小披风，云慕白把派蒙揉成白色小毛球。而后看着派蒙气鼓鼓地躲在空的身后整理头发，才理直气壮地牵着钟离的手，嘴角勾起甜蜜的笑意。
“那怎么了，我们是合法夫夫。”这样说着，黑亮的眼神望向了身旁的钟离，“钟离先生，你说我说的对吗？”
“那是当然。”钟离反握住云慕白的手，黑色的手套将青年的手掌包裹在内，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沉稳温和，“在契约之神的见证下。”
知道钟离身份的空顿时露出了几分被腻歪到的表情，他果断从包裹中掏出一封邀请函，塞到了云慕白的手中，“喏，凝光小姐的邀请，刚好我就不用多跑一趟了。”
接过邀请函，云慕白有些疑惑地打开，而后微微一挑眉，惊讶道：“凝光的群玉阁居然已经重建完毕了？！”
“唔，以普遍理性而论的确有些难度，不过如果有旅行者的帮助，想来也只是多花费一些摩拉罢了。”
“……哇哦，完全点出了旅行者的弱点呢。”派蒙认可地点了点头，完全忽视了自家饲主那无奈的眼神。
被接连扎心的空也待不下去了，看着两位来到璃月后认识的友人之间的态度，放心了不少的他朝着两人告辞后离开。
“那我们继续去做任务啦。”派蒙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旅行者和派蒙来去如风，云慕白只是收好邀请函，等再抬头时两人已经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而书店的工作人员见状也适时上前，确认一般询问，“先生，请问你全都要是……”
“唔，就是字面意思。”云慕白掏出了一袋摩拉，报出了一个地址，“到时候送过去就行。”
店员打开摩拉袋一看，顿时没有其他疑问，目送着出手阔绰的青年拉着身边的男人离开了书店。
天色已经从黄昏走到深夜，天边的月亮缓缓探出半个脑袋。云慕白被钟离握着手，两人慢慢走在此时已经安静下来的街道上。
风吹过，静谧的街道上两人的影子逐渐靠近，最后融为一体，亲亲密密地不分彼此。
“钟离先生，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买那么的书吗？”欲言又止了一路的云慕白最终还是没有按捺住自己的小情绪，率先出口询问。
钟离微微低头，长长的马尾被风吹卷，缠绕地落在了青年的肩头和脖颈。
“的确有所疑惑。”看着青年无意识地挠着脖子，却让那几根调皮的发丝缠绕得更深，钟离嗓音微哑，“若你想了解，直接问我便可。于你，我自当言无不尽。”
“我只是想知道，你在璃月人心中的看法。”云慕白啧啧着拿出其中一本单独选走的书籍，不怀好意地将书名在钟离面前晃了晃，而后侧头凑在钟离耳边，低声询问。
“岩王帝君千人千面，传闻曾化为女子形象游览璃月……”他单手执书，灵巧的指尖翻开书籍，将迅速将其中一章节内容展示在钟离面前，而后张嘴含着钟离那枚近在咫尺的流苏耳坠，低低笑道，“帝君大人，我想看……求你了。”
钟离看着眉眼含笑的青年，又看了看青年手上那本在璃月颇为畅销的《帝君尘游记》，在对方满含期待的目光中忽然勾唇，露出了一副颇为夺目的绚烂笑容。
“自无不可。”钟离在青年诧异的目光中平静地应答，一双深邃的金眸却落在青年那握着书籍的手上，意味深长地说：“……不过，此事按照璃月的契约和公平的传统，你需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云慕白微微一愣，心底忽而升起一丝不安。本能的他想要立刻打断钟离接下来的话语，却又因为钟离的笑容神色恍惚而错失先机。
“你知道在上古时期，人类会付出多少来交换魔神达成自己的心愿吗？”
在钟离那越发炽热的金眸中，云慕白身体微微发热，不过他却迅速回神，找到了其中的破绽，“可是，我不是在和魔神做交易，我是在和我的爱人做交易啊。”
钟离看着青年洋洋得意的模样，浅笑勾唇，“的确，你找到了交易的破绽。”
“那么……”
“但我是契约之神，契约的一切都由我决定。”钟离云慕白诧异的目光中低头吻了吻青年的眉心，而后将人揽腰抱起，“夜色正好，我想你已经准备好付出一部分‘代价’了。”
——
等到云慕白再次走出房间，却已经是群玉阁升空的当天，拿着邀请函的二人登上了那座刚刚重建的天上宫殿。
本只是对每一位宾客优雅颔首的凝光在看到踏上台阶的二人时忽然神色一肃。
“见过两位了。”凝光神色郑重地朝着两人行礼，竟然是十分传统的璃月古礼。
所有人都视线哗啦一下移了过来，在看清楚云慕白的容貌后齐齐一愣，也齐齐弯腰鞠躬。
心头一跳，云慕白的表情却在众人的注目下越发淡定从容。
枫丹公开审判让他并不害怕那些视线，只是想到自己现在还代表着钟离先生，云慕白的心底忍不住升出几分羞涩和别样的满足。
在被引入单独的包厢后，云慕白嗔怪地看向钟离，点了点自己的鼻子，“狐假虎威？”
“她知道你身份了，什么时候？”
“镇压奥赛尔之后。”钟离金色的眸子盯着青年，而后在青年惊讶的黑眸中轻笑解释，“托梦。”
对上钟离的视线，云慕白迅速回忆起初见时云堇的那句疑问，脸颊顿时一片粉红，眼皮也染上了几丝绯色。
“所以七星知道，仙人知道，旅行者知道，就我是在婚礼当天才知道岩王帝君没陨落的吗？”越说云慕白越委屈，指尖勾着钟离的手指，不满地捏着，“逗我好玩吗？”
“……好玩。”
钟离任由青年那软软的力道隔着手套捏在自己指尖，一种绵软酥麻的情绪随之蔓延，他凑到青年耳边，双眼下绯红愈盛，嗓音喑哑而暧昧，“那天你的反应……，唔，的确好玩极了。”
钟离指尖微微用力，将青年整个人拽入怀中，急促而细密的吻轻轻落在青年唇角。这段时间的荒唐让云慕白在这种啄吻中迅速迷离，本能地凑了过去索吻。
心满意足地看着青年表现出对自己的依赖，钟离才如收网的猎手一般，将被蜜饵所吸引的青年彻底吞下。
“呜？”云慕白喉头发出如同猫咪一般的咕哝声，抗拒地抬手试图推开钟离，抵抗这个过分深入的亲吻，双手却被一双黑色的手套包裹，轻而易举地反剪到了身后。
包厢内环境静谧而炽热，云慕白睁开水雾迷蒙的眼睛，看着近在咫尺恍如蛇瞳一般的金眸，心脏有一瞬间紧缩，却又在看到那眼底一如既往沉稳的爱意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钟离先生，别把尾巴露出来了。”云慕白趴在钟离怀中，轻喘着低笑。
“嗯……”钟离呼吸也有些不稳，他搂紧怀中的青年，哑着嗓子低声道，“不露，只给你看。”
——
空推门后看着房间内耳鬓厮磨的两人，下意识地捂住了派蒙的眼睛，反手关上房门。
“你不要用那副会带坏了小孩的眼神望着我。”云慕白起身拉开房门，看着一脸警惕地望着自己的空，指责。
空偏头抬眸，将视线看向房间内。
门内的钟离正双手拢起散开的长发，神色淡定，眉宇间还带着几分倦意的慵懒。
“啧。”嫌弃地移开视线，空眼神中写满了不信任。
云慕白正要分辩，却忽然听到了几声惊呼。他顺着声音望去，只见许久不见的云堇正盛装华服，缓步而来。
“旅行者。”云堇和空熟稔地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
说完后，女孩的目光从空身上落到云慕白身上，脑海中迅速回忆起初遇当日那有些过火的对话。浓妆的脸上虽然看不出什么，一双耳尖却明显通红滴血，“是，是你啊。”
“是云堇先生。”云慕白笑得温和，“许久不见了，今日可是要上台？”
分明之前还在因为同样的原因面对钟离表露出十足的羞涩，此时面对云堇却又是截然相反的从容。
毕竟，他分明真龙都睡过了，又怎么会因为那被人猜测的梦龙而羞涩呢？
空看着云慕白对钟离越发熟练地模仿，一股的饱腹感涌上，分明宴会还没开始，却已然有被狗粮塞满的错觉。
“没错，没错。”云堇愣了愣，忙不迭地转移了话题，介绍起今天的演出来。
云慕白听了好半天，后知后觉意识到女主角竟然是那位留云借风真君的弟子——申鹤。
原本对璃月戏曲不感兴趣的他顿时来了兴致，看着云堇说完话期待地看了过来，他果然配合地点了点头。
“我十分期待先生的演出，先生登台一定会震撼全场的。”
“可是……神女劈观？”
此时的钟离终于迈着沉稳的脚步从房间内走出，原本他因为青年而散乱的长发已经被收拾整齐，周身带着不沾凡俗的矜贵气息。
云堇惊喜地看着钟离的身影，“没想到钟离先生知道这出剧本的出处？”
“曾有幸见过您父亲的表演。”钟离站云慕白身边，低头俯身在青年耳侧低语，“若是感兴趣，之后我会讲给你听。”
看着并肩而立的两人，云堇微微一愣，而后迅速察觉出两人之间暧昧的氛围。精心描画的眉眼闪过一丝讶色，云堇身形款款地行了个礼。
“倒是我打搅二位了。时间也快到了，我也得去后台准备，这就先告辞了。”
看着少女匆匆离开的脚步，云慕白揉了揉微微发烫的耳尖，转头望着钟离浅笑道：“小心眼哦，只是和云堇先生多说了两句，这么在意吗？”
钟离仍是以往的淡定从容，一双手臂却占有欲十足地揽住了青年柔韧有力的腰肢，暗示一般摩挲着问道：“所以，你觉得我介意吗？”
“咕咚。”熟悉的触碰让云慕白浑身僵硬，他忍不住攥住了钟离乱动的手掌，脑海中却已经回忆起无数夜晚缠上来那条漂亮的龙尾。
“钟离，有人在呢。”云慕白声音低低地抱怨，急促的呼吸让他的声音染上了几分粘连的甜腻，“你别……”
“先生。”钟离低着头，凑在青年的耳边。
记忆力很好的他分明记得那时的月色，也清晰记得对方表白那日羞涩又直白的对自己的称呼，龙的占有欲让他微妙地升起一丝不满。
“什么？”云慕白脑袋还有些木木的，只是无力地靠在钟离的怀里，迷离地反问。
钟离将青年搂在怀中，一双金眸如有实质地落在青年身上，低声道，“……回去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