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慕白吃饱喝足,靠在柔软的靠垫上,一双眼睛懒洋洋地半阖着,透出几分慵懒的气息。

  “吱呀”一声,木门被从外推开,熟悉的身影带着午后阳光的味道,脚步带着几分比往日的轻快。

  他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云慕白静静地望着走近的钟离,眉眼弯弯,笑了。。

  看着青年脸上甜蜜的笑容,钟离也柔和下眼神,加快脚步来到云慕白的面前,抬手将人抱进怀里。

  “在想什么呢?”钟离声音低低沉沉,那双戴着黑色手套的手轻轻按压在云慕白的腰间。

  “嘶……”异样的疼痛的酸麻让云慕白稍稍有些别扭,小小声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却又舍不得离开这安心的怀抱。

  云慕白咬了咬舌尖,往钟离的怀里缩了缩,蹭了蹭身后钟离的肩膀和侧脸,笑的道,“也没什么……”

  说完后仰着头,看着钟离垂眸望向自己的璀璨金眸,目光缱绻多情,“在想你。”

  钟离的手臂搂着青年的手臂微微收紧,让彼此的身体贴得更紧。彼此的体温透过衣衫轻薄的布料交换着,心跳和呼吸的频率竟然在这静谧而漫长的拥抱中趋于一致。

  良久,云慕白才恋恋不舍地从钟离的怀中抬起头,看着眉眼轻松的钟离,若有所思,“咦?钟离先生似乎有了一些变化。”

  “你感觉到了?”钟离抬起手臂,揽着青年的肩膀将人抱回怀中,一条金棕色的尾巴倏然从身后窜出,熟练地缠在了云慕白的腰间,只留下一截金灿灿的尾巴从云慕白腿边垂下。

  “所以发生了什么?”云慕白视线被那尾巴所吸引,忍不住用小腿去蹭了蹭朵金灿灿的祥云,问的漫不经心。

  白日的屋内光线正好,那条尾巴顺着云慕白的动作微微晃了晃,小心翼翼地缠在他裸露的足踝上。看着那副乖巧的模样,云慕白耳尖微微泛红,有些不敢回忆昨夜这条尾巴究竟又是怎么样一种表现。

  耳尖忽然感觉到有些微刺痛,云慕白转头,微微惊慌的圆眸下藏着些微潮气,似惊似嗔,“钟离?!”

  “你不专心,莫非它比我更吸引你?”钟离嗓音低沉,似乎只是沉稳而平静地叙述,一双金色的眸子也一如既往的平淡,只有那条尾巴似乎暴露了情绪一般轻轻地拍打着青年的小腿。

  “也是,昨夜你对它的反应也要更……唔?”

  眼见着钟离要把话题拐向不适合白天说的话题,云慕白拽着钟离那白色的领带,仰头吻了上那薄唇。

  钟离只是微微一愣,而后低下头,手指压着青年的后脑,让这个浅浅的触碰变成了缠绵而炽热的深吻。

  云慕白随即被拉入了这场炽热的漩涡之中,足尖用力紧绷,拽着领带的手指逐渐无力下滑,最终只能被勉强勾在钟离胸前的领口上,胸膛急促起伏。

  缠在足踝处的尾巴原本只是轻微而缓慢地拍打,却又在某一刻忽然收紧,在白皙光洁的腕部留下了一圈波浪似的红痕。

  良久,唇分。

  云慕白急促地呼吸着,精神放松之后,原本的疲惫感逐渐蔓延上心头,他迷迷糊糊打了个哈欠,晃了晃小腿。脚上的鞋子在混乱间不知道被蹬到了什么地方,他也就干脆不管了,直接缩着腿窝在钟离的怀中,迷迷糊糊问道,“所以,发生了什么?”

  “你睡一会儿吧。”看着青年眼下的青黑,钟离声音舒缓,唇瓣抵着云慕白的头顶,语调带了几分明显的暧昧,“……昨夜辛苦了。”

  青年的脸颊微红,缩了缩脖子,目光透过敞开的窗户望向窗外,璃月港的天空一碧如洗。

  “大中午的……”云慕白盯着钟离,有些不乐意地抱怨,“哪有这时候睡的。”

  钟离看着强撑着精神的青年,看出对方落在自己身上的那恋恋不舍的目光,虽然也有些留恋,可还是心疼居多。

  “要不然,我陪你睡?”钟离戴着手套的指尖暗示性地捏了捏云慕白的后颈,感受到对方微微僵硬的身体后这才安抚地轻轻拍了拍,“逗你的,休息吧。”

  眼前的视野被一片黑色所阻挡,云慕白眨了眨眼睛,熟悉的触感让他意识到那是钟离的手套。

  “又来这一套啊。”云慕白嗅着近在咫尺的熟悉气息,缓缓闭上眼睛,意识迅速陷入迷离之前,他仿佛听到了一段从未听过的,轻柔而舒缓的歌声。

  “钟离先生,在唱歌吗?”云慕白喃喃着想睁开眼,却无力抵抗困意的席卷。一夜未睡的疲惫精神在那轻柔低吟中缓缓沉溺。

  感受着怀中云慕白逐渐放松的柔软身体,钟离抱起对方,将人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铺上。

  昨夜的被褥早已被换成了崭新的,空气中的味道也散去了大半。钟离轻轻哼着舒缓的歌谣,看着青年勾着嘴角,陷入梦乡。

  ……

  云慕白醒来时天色已经昏暗,他睁开眼,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窗前的钟离。

  钟离此时侧坐在窗前,手执一卷书册,正垂眸漫不经心地看着。他的手边摆着一杯热茶,袅袅的水汽上浮,似朦胧的梦境。

  云慕白视线下移,看着钟离那条隐没在龙鳞绣纹的下若影若现的尾巴,后知后觉地眨了眨眼睛。

  “……我和钟离先生结婚了?”云慕白屏住呼吸,混乱而旖旎的夜晚记忆逐渐上浮,心跳逐渐失序,似乎在提示着他,他忽略了什么。

  忽略了什么呢?

  “醒了?”听到房间内呼吸声变化的钟离合上手中的书卷,转头看了过来。浅金色的发尾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扬起,长袍下原本顺着重力垂下的龙尾忽而蜷曲了起来。

  乱跳的心脏忽然一滞,云慕白看着钟离那温和的视线,忍不住回以一笑,把刚刚攀上心头的一丝疑惑抛在了脑后。

  “在看什么呢?”云慕白起身凑了上去,一边低头状似好奇地看向桌面上的书本,一只手却悄无声息地摘下了钟离那惯常束发的菱形发饰。

  没错过青年小动作的钟离放任了对方的胡闹,却又在发丝散开云慕白笑嘻嘻地想要逃离前尾巴一勾,将人拉回了怀中。

  “休息的可还好?”钟离摸了摸怀中青年的头发,看着对方那双黑亮的眼睛洋溢着灵动,不似中午那般颓靡,这才放心道,“看起来状态不错。”

  被稍稍带着些凉意的龙尾圈着,云慕白稍稍挣扎了两下,见钟离没有放开自己的想法,也就懒洋洋地不再动作。

  他把玩着手中的发饰,低头看着桌面上封面有些熟悉的书,疑惑,“钟离先生你这是在看什么?”

  “旅行者送来的新婚礼物。”钟离将书籍的封面朝上,而后颇为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稻妻的风格,着实有些难以理解了。想来风土人情,便也是难以习惯吧。”

  并没有听出钟离的意有所指,云慕白拿起书翻了翻,紧接着扑哧笑出了声。

  “旅行者还真是有趣。这轻小说,是我当时搜集稻妻的资料时顺手买的,夹在资料里一并给了,没想到旅行者竟然又给我送了回来。”

  说到这里,云慕白忽然想起来空中午的时候来过,当时自己居然忘记问对方来的原因了。

  “大概是担心你吧。”钟离回忆着轻小说上的男主强取豪夺女主的剧情,轻轻叹了口气。

  云慕白顺着钟离的视线看向那书籍,回忆起书上的内容,再结合钟离和自己相似的身份,忍不住笑着蜷缩进了钟离的怀里。

  “哈哈哈,钟离先生,你得反思了。”云慕白笑着拍了拍那条环在自己腰上的龙尾,“看看你都在旅行者心中成什么形象了。”

  “什么形象?”钟离摆了摆尾巴,疑惑询问。

  “……唔,一条黑龙?”云慕白伸出了手臂,抱着钟离金灿灿的尾巴。捧着一大簇祥云一样金色的龙尾,他笑得愉悦而满足。

  背对着钟离的云慕白没有看到钟离金眸下一闪而逝的暗色,等他怀抱着尾巴转头时,钟离依旧是往日那般温雅而从容。

  见青年漆黑的眸子倒映着自己,钟离认可地微微颔首,气质温和,略略遗憾地开口道:“应是我之前于他颇多算计,想来他这段时间也不会消除这份看法。”

  想到那轰轰烈烈的帝君之死和旅行者的忙碌,云慕白认可地点了点头。却又安抚地拍了拍钟离,亲亲密密地凑了过去,“安心啦,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就好啦。”

  “如此……我便放心了。”

  “我们是恋人嘛。”云慕白理所当然地回答。但事实上,这却早已不是他第一次偏心。

  钟离尾巴尖微微扫过青年红润的脸颊,看着对方笑得信赖又甜蜜,忍不住心头泛起些许痒意。

  “休息好了吗?”钟离忽然摘下了手套放在桌边,双手搂在青年的腰上,轻柔而细致地按压着。

  云慕白下意识地腹部紧绷,整个人微微僵硬。身体却敏锐地察觉到那条环在腰间的尾巴缓慢而暧昧地游移。

  昨夜的记忆忽然涌上心头,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热,云慕白心头一慌,连忙开口:“没……”

  钟离凑在青年的耳边,声音低沉磁性地笑道,“以普遍理性而论,龙的体/液会保护自己的伴侣,你想好怎么回答了吗?”

  “……当着掌握了契约权柄的神明说谎,你可知何为‘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钟离语调轻松,分明是严肃的话题却已然带着调情的意味。

  “天还没黑呢。”云慕白看着窗外昏黄的天色,推了推缠在自己腰上的尾巴,神色间有几分羞涩的抗拒,“可别再捂着我的眼睛了,那可不算。”

  “唉,那就戴上眼罩吧。”钟离声音无奈。

  云慕白还来不及反应,视线被彻底剥夺,眼前一片漆黑,耳边传来了钟离低沉的笑声:“现在,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