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那日你选了什么吗?”恍惚间,云慕白听到了钟离轻柔诱哄疑问。

  “我,选了,什么?”云慕白神色恍惚,漆黑水润的瞳孔在烛火的映照下微微闪烁,带着一种意识混沌的迷茫。

  “嗯?”钟离低着头,满意地看着怀中青年为自己迷离的神色,他轻笑着,双眼下红痕越发明艳。

  此时云慕白的眼中,面前的男人长发披散,一身宽大繁复的礼服因为那条尾巴的存在,显得稍稍有些凌乱。那条金棕色的龙尾终于让钟离身上被掩藏的很好的异于常人的气息被完全地凸现了出来。

  温和优雅的表象被那明显非人敢冲淡,钟离那与人类相似又明显不同的身体带给云慕白的除了惊艳外还有人类本能感觉到的惊悚。

  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此刻的云慕白视线紧紧粘在钟离的身上,此时他已经无暇顾及钟离的话语,只是下意识地攥着一截金灿灿祥云一般的龙尾,神色专注而认真。

  “呼。”看着爱人完全被自己所吸引的迷离模样,钟离不由呼吸急促了几分。

  他伸出双手,捧着青年的脸颊,轻轻地啄吻在青年的眼皮、眼尾、发间和脸颊,而后克制蹭了蹭云慕白的唇角。

  “轰隆”

  熟悉的触感让云慕白瞬间被拉回早晨的迷醉之中,他下意识抬手勾住了钟离的脖颈,热烈的回应着。

  “钟离……”云慕白急切地重复着钟离的名字,心脏剧烈地跳动。

  他不知道那过速的心跳究竟是因为恐惧还是爱慕,却执着地不愿意追了过去,“我选了你,钟离先生!”

  钟离承认,青年的话语直白热烈,哪怕是历经了千年岁月,于他也足够心弦震颤。

  于是他捏着青年的肩膀,克制地诱导着青年如同懵懂的小羊羔,自以为凶猛的攻城掠地,实则却只是给了敌人一个绵软来自头顶的蹭蹭。

  良久,感受到怀中青年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显然已经是撑不住的模样,钟离这才按着云慕白的肩膀,两人稍稍拉开了一点距离。

  “唔,你的回答我姑且满意。”钟离此时的语调仍然带着以往的优雅从容,声音却更为沙哑而诱惑,“你的表现也是。”

  “唔?”被莫名推开的云慕白发出了不满的呜咽,而后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早已经四肢无力,若非那条正缠在他腰上的龙尾,此时他恐怕已经瘫软在了地上。

  “钟离,等……”云慕白狼狈的喘息着,“欸?”

  不过好歹这热烈而紧密的亲吻满足了他内心的渴求,他半趴在那条金灿灿的如同像云一般的尾巴中,理智终于开始工作了。

  众所周知,提瓦特可以有一模一样的树叶,却不会出现一模一样的龙。

  钟离那和先祖法蜕一模一样的尾巴和他那句“履行契约”俨然说明了一个摆在明面上的事。

  钟离=摩拉克斯

  意识到这一点,云慕白呼吸猛然一窒,双眸圆睁,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出的却是他在璃月港对千岩军说的第一句话。

  [我是来找你们的岩王帝君摩拉克斯结婚的。]

  “我祖上难道真的有预言家血统?”云慕白恍惚低喃。

  头顶忽然传来了放松的轻笑声,云慕白撑着双手抬头,正看到面前的钟离收回了稍稍紧绷的神色,温柔而包容的金色眸子却染上了比往日更加炽热的温度。

  被那专注点目光盯着,云慕白只觉得身体微微发热。不过只是一瞬后,回忆起自己曾在钟离面前说过的某些言语,云慕白忽然身体一僵,整个人一头埋入钟离那条金色的祥云尾巴中。

  “呜呜呜,钟离先生……”云慕白脸颊通红地蹭了蹭尾巴上细软的绒毛,整个人羞耻地恨不得彻底蜷进去,“我是不是闹出了特别蠢的乌龙?”

  钟离喉结滚了滚,感受着尾巴尖尖上传来的陌生又酥麻的触感,忍不住甩了甩尾巴尖儿,哑着嗓子道,“现在可不是考虑这件事的时候啊。”

  钟离抬起一只手,牙齿咬开束缚手套背上的菱形的环扣,而后抬手安抚地摸着仍然埋头自己尾巴内不愿意抬头的青年。

  黑色的手套穿过黑色的发丝,松开了扣子的手套此时正松松地挂在钟离的手上,随着他的动作,双手手背上异于常人的花纹露出了小小一块。

  而后他尾巴稍稍一用力,将云慕白拉回到自己的怀中,而后在青年人猝不及防的中将人抱了个满怀,而后钟离将手套抵在了青年唇边。

  唇瓣上的脂膏颜色已经褪去大半,只留下浅浅的一丝红色,却又像是不经意间剐蹭到的红色血色。

  黑色的手套轻柔地蹭了蹭青年的唇瓣,擦掉那一点红痕,而后指尖浅浅地探入其中。

  “帮我吧。”

  钟离声音优雅温柔,金色的眼眸中带着鼓励一般的诱哄,似乎是一位可靠的前辈正在一点点的教着他刚刚入门的后辈。

  云慕白下意识地听从,齿间咬住了钟离带着受到的手指。

  感受着钟离缓缓抽出手指的动作,他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而后,钟离那双常年被包裹在黑色手套下不见天日的双手第一次出现在云慕白他的眼前。

  “唔?”叼着手套的云慕白惊讶地钟离的手,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如同想象中一般好看,而那白皙干净的手背上,竟然有着繁复而古怪的金色花纹。

  云慕白下意识屏住呼吸,视线随着那花纹缓缓移动。看着花纹就像是从手背上天然生长的一般,与钟离的手背自然而和谐的共生着。

  在云慕白下意识开启的元素视野下,他看到那片金色的花纹下正汹涌澎湃着可怕的金色的岩系元素力。

  便是只看了一眼,云慕白就有了一种微妙的眩晕感。显然,那双手中蕴藏的强大力量早已经不是云慕白可以感知的量级。

  这就是在神魔战争时期,用岩/枪在海中硬生生砸出了一个孤云阁的手吗?

  云慕白咽了咽唾沫,克制住忽然想去蹭蹭贴贴钟离手背上花纹的冲动。

  不过,云慕白的小眼神自然没有瞒过钟离。他满意地缓缓操纵着自己的尾巴,一双金眸紧紧锁定在云慕白的眼睛,而后在青年专注而痴迷的视线中缓缓摘掉了拇指上了金属指环,而后优雅地摘下了另一只手套。

  手套被随意地扔在地上,钟离将指环又戴回了手上,看着云慕白浅浅地勾起唇角。

  “我的确与常人不同,不知你可否介意?”云慕白还没来得及对钟离的话语摇头回应,就见钟离缓缓垂下眼眸,轻声细语,“唔,若是介意,只盼望你能早些习惯了。”

  被那双眼睛注视着,云慕白思维缓缓停滞。

  此时他其实已经不太分辨得出钟离话语的意思,他的心神全都被面前的钟离的举动所吸引,云慕白看着钟离的动作,他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为什么有人能脱手套脱得这么……

  色气。

  云慕白其实不想把这个词放在钟离的身上,毕竟从认识以来,除了极个别时候,对方从来都是气质沉稳可靠,为人内敛而禁欲的。

  那偶尔的个别时候也是自己按捺不住爱意地刻意挑逗。仍然还叼着手套云慕白愧疚地想着。

  “只能是我意志力不坚定,钟离先生才不……”

  思绪已经飞出去好远的云慕白忽然瞪大了眼睛,他震惊地看着面的钟离,而后忘记被咬在口中的手套,呜咽一声发出惊呼,“呜……尾巴,怎么?”

  没有了力量地支撑,手套顺着重力往下落去。

  但那只手套却并没有因为重力原因径直落在地上,而是被云慕白已然撑起后如同枫丹蓬蓬裙裙子一般的下裳所阻挡。

  之后,黑色的手套顺着微微颤抖下摆,和那弯曲的弧线缓缓滑落,最后被一条长袍下金棕色的尾巴所阻挡,一个翻滚后和另一只手套一起落在地面上。

  “啪。”一双黑色的长靴踩过那双落在地上的手套,而后毫不停留地转身离开。

  “你不是很喜欢我的尾巴吗?”

  “让它陪你玩怎么样?”

  空气中,钟离轻缓而温柔的声音带上了一些甜蜜的气息。

  “我不……不是”云慕白惊讶地瞪大双眼,语调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恐。身后奇怪的触感让他下意识地抱紧了面前的浮木,委委屈屈地地哽咽,此时的已经意识不到那身后的危险便正来源于面前的浮木。

  “不喜欢吗?”灯火下,钟离的眉眼似乎不解地微微蹙起,他凑在青年的耳边,语气里似乎有些低落,“我记得你很喜欢先祖法蜕的尾巴的啊?难不成……你喜欢那个材质的?”

  “唉,可惜……先祖法蜕在璃月和七星的见证下已经安葬。”

  钟离这样说着,将怀中的青年转了个身,两人着看向了面前的桌面上摆放的那尊雕像。

  半人高的石雕此时在两人的注视下忽然缓缓眨了眨眼睛,而后鳞片似乎发出了轻微的脆响。

  “倒是忘记告诉你了。”钟离的声音忽然放松不少,仿佛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这尊雕像和先祖法蜕也算是同源,你喜欢吗?”

  看着那尊钟离亲手制作的雕像,云慕白忽然想起自己当时为什么觉得先祖法蜕的尾巴触感熟悉了。

  “不,等等!”云慕白忽然睁大眼睛,看着缓缓游动而来只有手臂长的金色石龙,恍惚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钟离先生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