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被打得愣了下。

  而打她的俞白曼接过彭湉湉递来的湿巾擦拭着手。

  她扭头扑进俞华皓的怀里哭诉了起来, “俞总,你管管你女儿啊。”

  俞华皓被俞白曼的举动气得浑身直哆嗦。

  打他的女朋友不就等同于打他的脸嘛。

  可纵使这样他也不敢对俞白曼怎么样。

  毕竟现在莱欧珠宝都靠她打理,如果真把她惹急了。以她的性子, 恐怕连手里最后那点股份都保不住。

  再说了只要有钱,他就不会缺女人。

  他咬牙转头把气撒在了女人身上,“我们俞家的家事,要你一个外人多什么嘴?”

  说完还不忘看俞白曼眼色, 瞧她只是擦拭着双手, 脸上毫无反应显然对此很不满意, 又把女人从怀里推开继续说,“你说你小小年纪不学好,不仅勾.引我, 还企图离间我和女儿的关系。赶紧滚!”

  俞华皓骂完,女人不甘地看了眼俞白曼一眼后, 捂着脸哭着跑出了店。

  店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俞白曼看了他半晌, “你真该庆幸, 我现在还姓俞。”她说完就准备离开。

  俞华皓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扬起手就要打她。

  总归是喝了酒的人, 脚下不稳, 俞白曼挣脱时就把人甩翻在了地上。

  俞华皓狼狈地坐在地上, “俞白曼,你就算在厌恶我,你也是我俞华皓的女儿,这辈子都是, 你休想和俞家断绝关系!”

  俞白曼站在原地俯视着自己的父亲, 她的唇角卷着。

  原以为她的父亲只是无所事事的浪荡子, 没想到最了解她的居然是他, 当真是知女莫若父啊。

  可惜了解又能怎么样?老爷子年事已高,二叔和堂妹纯纯恋爱脑无心经营,他作为家中长子整日处在醉生梦死中,要能力没能力,要人脉没人脉。

  等时机成熟,俞家迟早要跟着她一起改姓,到那时她一定为了妈妈出了这口恶气。

  *

  餐厅包间内,顾思语如坐针毡地吃着饭。她不知道那文件袋究竟装得是什么。

  可自打沈桑屿看过内容后,他的神情显得尤为凝重,看她的眼神也透露着怪异。

  就算在好吃的饭菜,配合这种气氛,顾思语也吃不下东西,索性随便对付了几口。

  沈桑屿看顾思语吃完了饭,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随口扯了句,“是不合口味吗?”

  顾思语摇了摇头,“没有,挺好吃的。”

  沈桑屿推了推眼镜,双手握拳置在餐桌上,看起来有些紧张,“你知道我和俞白曼要结婚了吗?”

  “……”

  顾思语愣了下,这是在质问她吗?所以说这话是想告诫自己远离俞白曼?或者是宣示主权?

  在这刻,沈桑屿在她眼中俨然成了情敌的存在。

  顾思语坐直身子,说起话来也变得严肃了,“沈先生,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不用拐弯抹角的。”

  她的话音刚落,沈桑屿就起身来到她的面前。

  吓得顾思语下意识地朝后躲了下,伴着她脖颈上的铃铛声,沈桑屿终于把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我不想娶俞白曼,因为我喜欢你。”

  在包间舒缓的音乐包围下,顾思语对沈桑屿所说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

  毕竟在此之前,她把习婕所说的那些话,全当做她爱而不得的情绪宣泄口,从未当真过。

  如今面对一脸认真的沈桑屿。

  顾思语有些不知所措,“我……”

  “我是认真的。”沈桑屿又补充了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可以等,等你我愿意给我机会。”

  他的表白没有让顾思语感到心动,反而点醒了她。怪不得俞白曼要她来解决婚事问题,原来俞白曼早就笃定了这一切。

  俞白曼了解沈桑屿,也了解她。

  先利用自己的感情引自己这入局,后利用沈桑屿对自己的感情埋下陷阱,最后还要自己帮她帮婚事搅黄。

  而俞白曼本人却置身事外在旁看戏,打得一手好算盘,却又不得不佩服她的聪明,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如果她能像俞白曼这样活着,又怎么可能把自己沦为她人手中可有可无的棋子,甚至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顾思语看着沈桑屿,眼神中带着几分无奈和同情,“沈先生,您与俞总有婚约在身,说这些话恐怕不太合适。”说完起身就走。

  只是模棱两可的一句话,却让沈桑屿瞬间充满了希望,

  他朝着顾思语的背影说着,“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解决好了,我就来找你。”

  这些话却让顾思语的步伐越发沉重,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帮俞白曼愚弄了沈桑屿,虽然他对这个男人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在场游戏中,他不过也是个被人利用的棋子,就像她一样。

  等顾思语出了饭店上了车,车上并没有最终获利者的身影。

  “俞总呢?”

  单静逸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去了门店。”说完,就发动了汽车,载着顾思语朝着和门店赶了过去。

  等她们赶到时,单静逸发现围在门店外的人群还没散去,甚至比刚才的人还多,当即她的心颤了下,“你坐在车里,我去看看。”说完,就下了车。

  顾思语也看向窗外,“这是出了什么事?”

  摇下车窗后,就听那群人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大致内容就是说里面的人为了什么事打起来了。

  听到这话,顾思语的心慌了起来,准备下车去看看。

  可未等她打开车门,就看见刚进去不久的单静逸就护着俞白曼走了出来,而她的怀中还搂着彭湉湉。

  “你把他送回老宅交给老爷子。”俞白曼吩咐着单静逸,“周秘书一起去。”转头对着彭湉湉关切地说,“坚持一下,我带你去医院。”

  她搀扶着彭湉湉,打开车门就看见一脸茫然的顾思语,“愣着干吗?去开车。”

  顾思语回过神,连忙下了车坐进了驾驶位,“去哪家医院?”

  俞白曼扶着彭湉湉躺在了座椅上,头也不回地说了句,“顾思语,你脑子里是怎么想的?居然还能问出这种蠢问题,当然是去最近的医院!”

  等她抬头去看时,就看到顾思语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着白,从牙缝中挤出了个,“好”字。

  俞白曼无暇关心她的情绪,她现在一心都扑在彭湉湉身上,想起刚刚发生的事,她的心就发紧。

  俞华皓居然趁她转身时,拿着板凳想要砸她,要不是彭湉湉冲上来帮她挡了下,现如今受伤的恐怕就是她自己。

  也不知道彭湉湉伤得怎么样,问她什么都只是摇头,脸却煞白一片,额头上都是冷汗。

  她可不能有事,她要是出了什么事。就等于变相得罪了彭家那位爱女如命的领导。

  怀着这份忐忑,终于赶到了医院。

  俞白曼小心搀扶着彭湉湉,“去挂号,骨科,速度快点。”

  顾思语从未看到过如此谨小慎微的俞白曼,哪怕是她帮她出头被人用茶杯砸破了头,俞白曼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关心,相反只有羞辱。

  酸楚漫出心口,她锁好车转开视线,独自一人走向急诊。

  俞白曼则搀扶着彭湉湉艰难地朝着诊疗室走去。

  一番忙碌过后,彭湉湉被诊断出横突骨折,万幸并不用做手术,医生只开了点药,嘱咐了句卧床休息就结束了诊疗。

  三人再次回到车上,彭湉湉躺在了后座上,顾思语和俞白曼都坐在前排位置。

  俞白曼扭头看向彭湉湉,“我送你回去,这段时间你好好在家休息,公司的事我让顾思语帮你处理。”

  听到这话,彭湉湉挣扎着想要起来,可在疼痛之下也只能老实躺好,“别送我回去,我要去你家养伤。”

  俞白曼听到这话时,第一反应居然是去看了顾思语的脸,却见她好似什么都没听到目视着前方。

  彭湉湉察觉到了她的犹豫,用几乎甜到发腻的嗓音喊了句,“学姐。”接着又说,“我爸的脾气你还不清楚,知道我受伤了,肯定要查个底朝天。最近公司新品上市,还要为参赛做准备,这个节骨眼上要是出什么岔子......”

  她没有把话说完,俞白曼却听得明白。

  她不想让彭湉湉住进别墅,倒不是顾忌顾思语的感受。

  准确来说除去秦珂柔,顾思语,习婕以外,其他女人住在别墅中都会让她浑身不自在。更何况,彭湉湉曾经试图爬上她的床,想睡她。

  可眼下,她又不得不考虑彭湉湉的话。

  俞白曼几经盘算,终于做了决定,“顾思语,开车回家。”

  顾思语看着前方,没有说什么,按照她的吩咐往别墅开去。

  但从她一言不发的状态,俞白曼也能察觉到她的不乐意,但俞白满不在意,比起彭湉湉来说,顾思语的价值可谓是一文不值,没有必要为了顾及她的感受,在这种时候和彭家闹僵。

  她只希望顾思语不要在这时候添堵。

  到达别墅,顾思语把车停稳后,俞白曼就下了车,她扶着彭湉湉上了三楼客房,把人安排妥当,回到一楼就瞧顾思语静静地坐在客厅内。

  听到声响,顾思语回头看向她,扭动的动作促使脖颈处的铃铛响个不停。

  她皱了下眉用手按住,铃声戛然而止,“你想吃什么?忙了这么久,肯定饿了吧。”

  俞白曼有些意外,她原以为顾思语会哭,会闹,甚至会拎着小包搬离别墅。毕竟这是她之前常用的招式。

  她走下台阶,来到顾思语面前细细端详着,试图从她表情中察觉到隐藏在灵魂深处的情绪,可是那双眸子中平静地如同屋外的池水,风过无痕。

  她的安分守己,让俞白曼很不舒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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