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静逸发来的是段视频。
暂停的画面上，一位小朋友正抱着任素娜的腿哭着。
仅凭他们的几乎相同的长相，俞白曼已经猜了个大概。
她把手机放回桌上，“任素娜，如果我是你，绝不会离开。”
任素娜回头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俞白曼笑得很是嘲讽：“知道你的名字很难吗？我还知道一些N市的趣闻。”
任素娜的脸色猛然变了。嚣张气焰全然熄灭不说，瞳孔中还带着恐惧。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我没说，你当然听不懂。不过让我想想。”随后俞白曼故作沉思状，“想起来了，某渣男出轨在先，坑骗原配家传配方在后。”
“而他的女儿，在高中时期……”
她的话还未说完，任素娜已经坐回原位。
俞白曼也不再继续说下去，而是转头关心起顾思语了，“好吃吗？”
虽然俞白曼在笑，却让顾思语觉得，那是一把不知何时会下落的利刃。
而这把利刃正在帮她。
“好吃。”
“真乖，那就多吃点。”俞白曼摸了摸她的头顶。
她把红酒倒入醒酒器中轻轻摇晃后嗅了嗅，“好酒，可惜。今天我开了车。”
“对了，任同学也开车了。看来你也没这个口福。”她微笑着，像一个温柔的长辈。
拿着手机起身走到了任素娜身后，俯着说：“不过，这么好的酒，拿来养颜应该不错。”
说罢，便倒了一杯递在了任素娜的面前。
虽然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却每个字都落在了在场的每一个的耳朵里。
这是要干嘛？
任素娜僵硬着脊背，不敢抬头去看，心跳加速的几乎快要蹦出胸腔，额角渗出了豆粒大小的冷汗。
俞白曼瞧她还在挣扎，把手机屏幕点亮，摆在了她的面前，“要不要我们一起看看这视频内容，到底是什么？”
话音落下，她的手指也开始逐渐凑近画面中的三角形。
任素娜很清楚那段视频的内容是什么。
那天是她大学返校的时间，儿子不舍得抱着她，在她怀里哭着说，“妈妈不要走。”
她不知道这段视频是哪来的，又是谁拍得。但是她知道，要是被人知道她在外国上高中生了孩子，那她的一生就完了。
任素娜一把抓住俞白曼的手腕，“姐，我错了。”
随后倒像受到了蛊惑，没有一秒犹豫，颤抖地接过酒杯从头浇了下去。
一杯倒空，本以为结束了。
俞白曼却啧了声：“一杯效果不够。”又倒了杯递到了她身边的女生手边：“同学，帮帮忙？”
女生哪见识过这种场面，转头看向任素娜：“娜姐，我……”
任素娜：“愣着干嘛，没听姐姐的话吗？”
下一秒。
红色的酒液，直接泼到了任素娜的脸上。
俞白曼把醒酒器摆在任素娜面前：“既然叫我姐姐，那么再给你个忠告，对待朋友可要一碗水端平了。好酒别浪费了。”拍了拍任素娜肩膀，回到顾思语身边坐着。
冷眼看着其余几人在任素娜的安排下，分别开始泼酒。
终究是涉世未深的小朋友，吓唬一下就上套了。
没意思。
不一会儿，醒酒器空了。
“顾思语以后要是被人欺负，我就拿你开刀。”
俞白曼起身出门，和服务员打了声招呼后，便带着顾思语一起离开了。
任素娜看她们二人的背影恨得牙痒痒，转头把气出在碗碟上。
一顿乱砸后，任素娜带着狗腿准备离开却被服务员告知，不仅有巨额的赔款，还有高价的红酒。
要不是最后彭湉湉出来救场，她差点出不了门。
*
行驶的汽车中，车窗被降到一半，微凉的风灌入车内。
凉飕飕的。
顾思语一言不发地坐着。
俞白曼原以为，她的沉默会坚持到送她到家。
就在等红绿灯时。
“俞总。”顾思语顿了片刻，继续说：“谢谢您。”
她的礼貌灌入俞白曼的耳中，很不舒服。
她把车子停靠在路边，慢悠悠地解开安全带后看着顾思语，“谢我？谢我什么？”
顾思语抬眸看着她，“帮我出头啊。”
“我可没帮你什么，要谢就谢你自己。”
顾思语垂着眸，轻咬着嘴唇，“不，您帮了我很多。”
她又说，“如果不是您，我都没有勇气说那些话。”
俞白曼听到这，眉宇间透出几分愉悦，“刚刚我其实还挺担心，你临时怯场的。”
“干得不错。”
俞白曼摸了摸她的发顶，以示鼓励。
顾思语却下意识地躲了躲。
俞白曼眉尾跳了下，唇角勾勒出冷笑。
她忽然凑近把手搭在顾思语的椅背上，指尖有意无意地点了点她的肩膀。
“你怕什么？怕我吃了你？”
顾思语摇头：“不怕。”说完之后，又小声补充了一句：“我这种人，对不上您的口味。”
“哦？谁说的？”俞白曼饶有兴味地说，“瞧不上的人，我不碰。”
她说这话时，声音压低，带着几丝暧昧亲密。
连带轻点的动作，也变得旖旎不舍了。在光滑的肌肤与肩带之间来回拨动。
一下，又一下。
顾思语的双眼眸似乎已经忘记了如何煽动，略带木讷地望着前方。可绯红的脸颊偏偏出卖了主人的真实想法。
她动情的模样可真是勾人。
俞白曼笑容未减，肩带滑落，指尖便彻底没了束缚，肆无忌惮地在圆润的肩头画着圈。
顾思语身子明显僵硬了起来。
“放松，别紧张。”
“我没紧张。”
俞白曼的指尖贴合手臂肌肤滑落。
顾思语神经瞬间绷紧了起来。她的心跳乱如鼓，呼吸急促，好似无数只虫蚁在某处爬行。
低吟声刚刚酝酿 。
准备蓄势待发时。
肩带突然被挂回了原处。
“你的身.子可比嘴巴老实的得多。”俞白曼坐好重新启动汽车，“先送你回家。”
顾思呆滞地坐直腰杆。
刚刚那股被撩.拨的欲.望瞬间消散，只剩一股难以启齿的羞耻。
她看着俞白曼的侧脸。
为什么会对她这么没有抵抗力？
难不成自己也喜欢女人？
或者已经对俞白曼是开始有了某种依赖。
毕竟对方可以给她很多东西。
比如金钱。
比如地位。
比如尊严。
再比如脱离现在的困境。
……
到达目的地后，路边灯光时明时暗。
顾思语道了谢，下了车朝着黑暗尽头的老旧小区走了进去。
“叮”地一声，信息铃声响起。
俞白曼收回目光，打开手机发现是许久都不联系的彭湉湉发来。
【白曼，你能不能清醒一点，她不是那个人。】
俞白曼面无表情的敲下一句话，【那也是我的事。以后别玩这种小把戏，怪幼稚的。】
*
时光一晃，俞白曼以老板身份，与顾思语相处了七天。
顾思语也真的应她要求，时刻谨记身份。
让干嘛就干嘛。
恪守本分。
活像个没有生命的机器人。
在此期间，俞白曼对她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懂礼貌，工作认真，很聪明。
俞白曼想不通，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对渣男死心塌地。
不过……她不急，总有一天，她会让顾思语心甘情愿离开渣男，留在自己身边。
这天下班后，俞白曼回到家中，就看到顾思语在厨房里手拿菜谱翻炒着。
或许是太认真，正小声地嘀咕着步骤。
这样的画面，让俞白曼一瞬间好像回到那个出租屋，回到了她的身旁。
突然，顾思语的惊呼声伴着锅铲掉落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俞白曼急忙走了过去，抓着顾思语的手查看着。
白净的手背已经被烫红了。
“怎么这么笨？”俞白曼责备着，准备拉着她往客厅走。
“啊！好痛！”顾思语皱紧眉头，双眸水汪汪，嘴巴嘟着一脸委屈地看着她。
俞白曼叹口气，放下她的手，“先去客厅沙发坐着，我去拿药。”
顾思语乖巧地跟在俞白曼身后走向了沙发，等待着她拿药。
俞白曼很快拿了医疗箱回来，蹲下身帮顾思语擦拭药膏的时候，却发现顾思语红着脸，正盯着她半露的胸口失神。
俞白曼挑起唇角：“怎么，喜欢看？”她抬头问。
顾思语一怔，立马把视线收了回来，垂下了头。
“不、不是。”
“那是什么？”
顾思语的耳朵尖红得滴血，她低垂的睫毛微颤。
“没什么。”顾思语低声说着。
俞白曼轻笑起身，把医药箱放回原位。
她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对顾思语说：“我先去洗澡了。”
顾思语点了点头。
俞白曼上了二楼，径自走进浴室，水声哗啦啦地响起。
身体被打湿过半。
突然，节奏轻缓的敲门声伴着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俞总，您的电话。”
“谁的？”俞白曼关闭水阀。”
“俞家。”
一听这俩字，俞白曼就烦躁了起来，随手裹了件浴巾走了出去。
正准备从顾思语手中接过手机时，脚下一滑朝着顾思语扑了过去。
毫无防备地顾思语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抱住她。
可这一抱，偏偏把浴巾扯落了。
浴巾顺着腿滑落在地，俞白曼顿时感觉到身下传来冰凉。
她迅速捡起浴巾重新裹好。
鉴于刚刚顾思语的偷窥行为，俞白曼完全有理由认为她是故意的。
盯着大气都不敢出的顾思语步步逼近，直到逼到墙边，捏起了她的下巴：“你还真是敢想敢……”
话吐半句，就听走廊尽头的电梯“叮”的一声后，响起了女人声音。
“你怎么不接……电、话。”
“哇哦～好刺激。”伴随着拍照的“咔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