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给自家太尉扇着风:“恩相,你还好吗?要不还是走各地官路吧!”

  高俅摆手:“不必。”

  走官路必然少不了沿途官员接待,一来一回又得废不少功夫。

  “这小路是当真难以行走。”高俅坐在轿子里被颠的死去活来:“我还是下来走走,活动活动吧。”

  “太尉啊,也就是你身娇体弱,昔日洒家走了那么久的山路都没事,这种小石子路都不算什么。”

  杨志翻了个白眼,他用胳膊肘捣了捣鲁智深,谁料鲁智深一点没意识到,还反问杨志:“你捣洒家做什么?”

  杨志瞪大眼睛看着鲁智深,没见过这么没眼力见的人。

  高俅有意逗逗鲁智深:“杨志是想提醒你对本官说话客气点,我好歹是个太尉,你如此说话,本官可以直接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鲁智深懵懵的摸着自己的光头:“洒家说错话了?”

  他看高俅似乎真的有些不太高兴后直接认错:“太尉,您直接罚洒家吧,是打棍子还是挨屁股,洒家绝对不坑一声!”

  高俅被他逗的直接笑出声:“你这个花和尚哦。”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只有鲁智深不知所云。

  最后还是吴用好心道:“太尉和你开玩笑呢,他不仅不会怪你,还很喜欢你这个性。”

  “真的啊?太尉喜欢洒家?”鲁智深看向高俅求证。

  “知我者先生也!”高俅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兼听则明 ,偏信则暗。若是人人都说一样的话,那还怎么听到百姓的声音。你们要谨记这点。”

  “是。”

  车队继续向沧州出发,高俅被颠的一动都不想动,一行人又走了十几日才到横海郡。

  “乖乖,终于到了,可把洒家累坏了。”

  杨志也累的够呛:“你就别抱怨了,太尉才是真的不容易。”

  高俅苍白着脸躺在马车里,他的马车已经属于豪华的了,从用料到陈设用的都是最好的,但是连日的奔波还是让他提不起丝毫力气,连眼皮都睁不开。

  帘子外的人叫了好几声,高俅都提不起力气回答。

  吴用见高俅没反应赶紧掀开帘子:“太尉,太尉!”

  鲁智深大着嗓子问道:“先生,太尉他怎么样了?”

  吴用试了试高俅的额头:“糟了,太尉的额头有些烫,怕是有些伤寒。”

  “那赶紧找大夫啊!”

  杨志考虑的全面些:“此地应该离柴大官人的庄子不远了,要不我们直接过去,那儿应该有最好的大夫,也让太尉好好休息。”

  吴用点头:“我也正有此意。”

  东庄

  “昨日梦见花开,今日又听见喜鹊叫个不停,不曾想竟是宋公明哥哥!”

  宋江弯腰作揖,柴进连忙扶起宋江。

  “早闻柴大官人大名,今日终于得以相见。”

  “公明哥哥快随我进去。”

  宋江却没有动身:“不瞒大官人,宋江犯了命案,吃了人命官司,不得已来投靠大官人。”

  柴进毫不在意:“你就放心的住在我府上吧!你就算是杀了朝廷的命官,也无人敢来我庄子上抓你。”

  宋江闻言感激涕零:“只怕连累了官人。”

  “哥哥只管放心,来我这里的都是吃了官司的人,没人敢动他们一根毫毛。”

  二人笑着往里走去,不曾想走的太急绊到个人。

  此人大怒:“什么鸟人,也敢来消遣于我。”

  下人赶紧呵斥:“此人乃主人的贵客,休得胡闹。”

  “哼,贵客,刚来时我也是贵客,现在还不是人人都来怠慢我。”

  柴进见此忽然笑道:“二郎,你可知这位押司是谁?”

  武松看向来人:“哼,既是当官的不都一个样。”

  柴进笑道:“他可是你日日想见的宋江宋公明哥哥!”

  武松大喜,连忙拉起宋江的手:“我日日在梦里见你,不曾想今日有机会见到公明哥哥。”

  宋江正要与之交谈,只见下人急忙来报。

  “主人,贵客,有贵客到访!还请主人速速前去接待啊!”

  柴进面色不愉:“越发不懂规矩了,没见我有重要的客人吗!”

  宋江闻言立刻对着柴进道:“大官人不必在意我,还是先去接待其他客人吧!”

  柴进摆摆手:“今日什么客人都没有公明哥哥来的重要,其他人让管家去接就是了。”

  看柴进如此厚待自己,宋江直言感动。

  下人不敢拖延,连忙道:“主人,外面来的是高太尉。”

  听到是高太尉后柴进变了脸色,他连忙确认:“是哪个高太尉?”

  “就是当朝太尉,高俅高太尉。”

  柴进这才慌张:“管家,快安排庄子里的兄弟们暂时先躲起来。”他对着宋江抱拳:“实在是对不住公明哥哥了,我确实得先去招待太尉。”

  “大官人不必客气,快快前去吧。”

  宋江看着柴进出去的背影,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武松见宋江跟去后也跟了上去。

  柴府门口

  鲁智深急的跺脚,眼见柴进出来后就破口大骂:“你这厮怎么来的这般晚,太尉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洒家必饶不了你。”

  柴进从来没有被谁破口大骂过,一时有些怔住。

  “鲁达,不可无理。”吴用训斥了一番,而后对着柴进抱拳:“柴大官人见谅,只因太尉他伤了风寒,智达才会口不择言。”

  柴进听后急道:“快请进,我这就把庄子里最好的大夫叫来。”

  众人连忙准备动作,不料武松这时出声:“太尉又怎样,太尉就能不讲道理了,一个小厮也敢对柴大官人这般无礼,可见主人也不怎么样。”

  鲁智深听后怒气冲冲:“你这厮是不是想打架。”

  武松丝毫不惧:“打就打,你当我怕你不成。”

  两人当即就要动手,柴进和吴用连忙上前拉住二人。

  争执间,一声低咳打断了几人。

  高俅无奈,你们一群英雄好汉个个都厉害,但是能不能体谅还在低烧的他。半梦半醒间都是几人争吵的声音。

  高俅掀开帘子,吴用连忙上前扶他下车。

  高俅巡视间锁定柴进:“久闻柴官人之名,如雷贯耳。”

  柴进忙道:“不敢,柴进见过高太尉。”

  柴进虽有皇族后裔的名头,但归根结底也只是富甲一方的平民百姓,在掌握实权的高俅面前自是不敢拿乔。只是不知高俅此番前来是福是祸。

  高俅看向武松,表面严肃,内心却欣喜异常,这可是他从小的偶像。若不是他现在身体难受,定要好好和他交流交流。

  武松看高俅盯着自己有些不自在,高俅虽面色苍白,但身形挺拔,其面若冠玉,和武松想象中的高官一点都不一样。

  柴进见高俅一直盯着武松后连忙出来求情:“太尉,二郎小兄弟为人有些快人快语,但是绝无冒犯之意。”

  高俅意识到盯偶像盯的有点久了,他收回视线后打趣道:“本官只是在想,他们二人若是打起来,谁更厉害些。”

  高俅此言一出,刚刚还紧张的气氛瞬间化为乌有。

  鲁智深有些羞哧:“太尉,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说这些!”

  不等高俅回话,杨志就先打趣他:“你也知道都什么时候了,刚刚呛人的时候怎么想不到。”

  吴用笑道:“恩相,你就是平日里太宠着他了,才让他不分场合,什么人都敢骂。”

  高俅暗叹吴用果然厉害,一句话把两个人都骂进去了。他看到柴进的笑容有点僵硬,也不再吓唬他们。

  “你们没发现我已经快站不稳了吗?”这是实话。

  吴用严肃起来:“鲁达,还不赶紧过来将太尉背进去。”

  “哦哦,好。”

  鲁智深将高俅背在背上。

  柴进给几人引路:“赶紧随我来,大夫已经候着了。”

  一群人赶紧进屋,被全程忽视的宋江有些失望。但是想到自己的命运,他还是决定赌一把。

  鲁智深将高俅放在床上时他已经晕过去了。

  “太尉,太尉。”鲁智深看向大夫:“大夫你快看看,太尉他怎么样了?”

  大夫连忙上前把脉。

  没过一会儿,大夫开口:“几位官人放心,太尉只是累的晕过去了,待老朽开几副药喝下去去去风寒,便可无碍了。”

  鲁智深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那就好,多谢大夫。”

  “那老朽就去抓药了。”

  柴进道:“先生快去,一定要用最好的药。”

  几人一起等药熬好,只是高俅没醒不好喂药。吴用让鲁智深把人扶起,自己一点一点的将药喂进去,杨志则帮着顺下去,就这样慢慢的喝完了一碗药。

  为了让高俅好好休息,一群人退至屋外。

  柴进吩咐下人好好接待随行的士兵,自己则单独宴请三人用茶。

  大厅内,柴进给三人介绍:“这位是宋江宋公明哥哥,这位是武松兄弟,都是我府上的贵客。”

  吴用起身见礼:“曾听人说山东呼保义,河北玉麒麟,吴用在此见过。”

  鲁智深这才知道眼前的人是宋江:“你就是江湖人称及时雨的宋公明哥哥,洒家听说过你,你人不错。”

  杨志平生很少佩服人,但是眼前的两个人都算是:“在下青面兽杨志,见过两位官人。”

  “罢了,你们都是名气大的人,我只是个俗人,我还是不打扰你们了。”

  武松说完就要出门,鲁智深拦下他:“就你会说,洒家今天非要和你过两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