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怀也有这个打算, “等我从国外回来，就跟家里人说这件事。”
顾母很欣慰，羌怀对这件事的反应没有抵触, 也没有敷衍, 看她的表情是之前就有思考过这个问题的。
“行, 我吃完了，先回家了, 小婉今晚要回去吗？”顾母起身。
顾平婉连忙又盛了一碗米饭：“妈，你回去吧, 我还没吃饱。”
“好，”顾母临走前, 又回头说到：“对了，小怀你车库里的车有几辆我开去维护了，好多都没怎么开，机子有些木。”
羌怀之前晚上还收到顾母发的信息，顾母自己上网研究车该怎么保养, 她还让顾母不用那么麻烦，顾母倒是觉得很有意思, 自己也有事情做了。
“谢谢阿姨。”羌怀笑着道。
等顾母走后, 羌怀踱步到顾平婉身后, 她手扶着椅子, 身子往下倾, 在顾平婉耳边说到：“今晚, 你跟我睡吗？”
顾平婉放下碗筷，她实在是吃不下了。
“我先去洗碗, 剩的饭菜我放冰箱吗？”顾平婉没有回答羌怀的问题，表情有些不好意思。
“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羌怀眼角含着笑, 顾平婉起身收拾碗筷。
“你今天不是生理期吗？”顾平婉端着碗筷去厨房，羌怀也帮着收拾。
羌怀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
“上次，裙裙的狗不是把你卫生巾叼出来了吗……”顾平婉打开水龙头，一边说到。
羌怀立刻制止：“不用说了！我知道啦！”
顾平婉憋着笑，“所以，咱们今晚睡一起能行吗？”
“你在想什么呢，就正常的睡觉。”羌怀把顾平婉洗好的碗放到柜子里。
“啊？我没说什么呀，羌怀同学，是你自己想太多了吧。”顾平婉用手上干净的水洒到羌怀脸上。
羌怀没想到顾平婉还会使坏，她也毫不示弱地打湿手后洒向顾平婉。
两人在厨房里打闹，宛若一对刚结婚的情侣。
“你！把水弄进我眼睛了！”羌怀靠在桌台上，她揉着眼。
顾平婉立刻停下来，拿了张纸：“我看看。”
她刚一凑过去，就被羌怀摁在台子上，顾平婉的腿勾着羌怀的腰，羌怀吻住顾平婉。
情迷意乱后，羌怀在顾平婉耳边喘着气：“我想跟你结婚。”
“我能考虑一下吗？”顾平婉小声说到。
两人都知道，现在的社会同性恋还是少数群体，更没法认同两个同性结婚。
……
翌日。
小鱼打来电话，顾平婉正抱着羌怀睡觉。
“羌老师！临时有两个镜头需要补，快来剧组一趟！”小鱼说到。
导演也是今早给她打的电话，之前沈杏和羌怀的对手戏有两处穿帮了，需要重新拍。
“好，我马上过去。”羌怀挂掉电话，用手怀住顾平婉。
顾平婉窝在被子里：“要去剧组？”
“嗯，你继续睡，我拍完就回家。”羌怀在顾平婉额头上吻了吻。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顾平婉问到。
羌怀当然愿意：“可以啊，不过你不好好休息几天？”
难得顾平婉有假期，羌怀很想让顾平婉跟自己去剧组，不过还是怕她太累。
“我昨晚吃饱喝足，今天倍儿有精神！”顾平婉从床上起来，看着是活力满满。
“好。”羌怀起身，给顾平婉拿衣服。
顾平婉赖在床上，她裹着被子什么也没穿，撒娇到：“我想让羌怀同学帮人家穿衣服。”
羌怀挑眉，“真的？”
“可不可以嘛~”顾平婉拉着羌怀的手甩来甩去。
羌怀怎么觉得今天的顾平婉格外可爱？以前都没见过这幅样子的她。
她拿起衣服，给顾平婉套上，像给婴儿穿衣服一样。
“谢谢羌怀同学。”顾平婉挨着羌怀的胳膊，两人黏黏糊糊地去洗漱吃早餐。
到剧组后，羌怀给导演说了自己朋友过来探班。
小鱼找来凳子给顾平婉坐，因为是临时补拍，羌怀之前的休息室已经拆了，大家都坐在外面。
“你是羌怀老师高中同学？”沈杏端着咖啡过来，羌怀正在远处让化妆师化妆。
顾平婉礼貌点头，“你好。”
她并没有见过面前的人演的戏，也不知道她叫什么。
“哇！还真是唉！前几天看火箭发射，那个研究员是你吧？”沈杏两眼放光，
顾平婉应声，“应该是吧？”
“你好我叫沈杏，天呐！我还是第一次见科学家，可以跟你合张影吗？”沈杏凑过去。
顾平婉想着沈杏跟羌怀一起拍戏，她要求合影也没什么事吧？
“可以。”
沈杏举着手机，头往顾平婉那边歪。
羌怀放下镜子，刚好看到两人的动作，她立刻跟化妆师说：“稍等一下。”
紧接着，羌怀大步流星冲到二人面前。
“你们干嘛呢？”她声音有些生硬，自己都没意识到。
顾平婉懵了，“拍、拍照呢。”
“对呀对呀，羌怀老师，跟你高中同学拍照呢，你说的居然是真的！真是科学家唉！”沈杏显然还在兴奋中，她以往从未接触过这样的人群。
“拍照就拍照，离那么近干什么？”羌怀冷声到。
沈杏嘟着嘴，“这近吗？”
顾平婉也疑惑，摇了摇头。
“你起来，我在中间，一起拍。”羌怀说着就让沈杏起身，挤进二人中间的空隙。
顾平婉：……难道她吃醋了？
沈杏：这两人关系不简单。
“拍吧。”羌怀摆好Pose，顾平婉和沈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沈杏还想跟顾平婉交流，被羌怀叫走：“该拍戏了，付你片酬是让你来聊天的吗？”
顾平婉被羌怀这副表情逗笑了，羌怀果然是吃醋了，没想到那么漂亮的羌怀还会对自己没自信？
拍了几场戏，顾平婉看得很认真。
之前羌怀拍戏的时候她也去看过，她很喜欢片场的氛围，总有种大家都在为虚构剧情努力投入，自己像进入了乌托邦。
她看着羌怀一遍一遍的打戏，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对羌怀动了情，在以往的生命中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一个女人。
也许是高中时就种下的种子，也许是羌怀的体贴细致，也许是情到浓时情不自禁。
总而言之，情感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那些贫瘠岁月里熠熠生辉的羌怀，是顾平婉追求的乌托邦。
羌怀下了戏，朝顾平婉奔来。
日光洒在羌怀发梢，桌上的咖啡冒着冷气，叽叽喳喳的蝉叫，顾平婉印象中的那个羌怀，是高中的羌怀，是青春洋溢的羌怀，亦是跨过时间长廊发荣滋长的羌怀。
顾平婉勾了勾手指，让羌怀俯下身来，她小声在羌怀耳边说到：“昨晚你问我的问题，我现在回答还不算晚吧？”
羌怀压着激动的情绪，呼吸急促：“不算。”
“我们结婚吧？”顾平婉轻声说到。
“好！”
顾平婉昨晚有些退缩，现在却想明白了，人生自是有情痴，只要两人心之所往便是最好的回应。
羌怀从俄罗斯拍戏回来，已是八月中旬，电影杀青。
她一回国就直接去了北京。
【我在你们单位宿舍楼下】羌怀给顾平婉发信息过去，已经是凌晨1点。
顾平婉才从所里出来，她打开手机就看到羌怀的信息。
昨天羌怀跟她说过今天回来，顾平婉立刻加快脚步朝宿舍走去。
“阿怀。”顾平婉在一盏路灯下，道路两旁的蟋蟀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突兀。
羌怀手里拉着行李箱，在不远处的另一盏灯下，“我还以为你睡觉了。”
两人的影子越来越近，最后交叠在一起。
“可惜你错过了木绣球的花期。”顾平婉见到羌怀，心里十分高兴，两人从谈恋爱开始就聚少离多，很多时候都是微信沟通。
她们相处那么几个月，一次架都没吵过，见面连情话都说不完，怎会有时间吵架？
羌怀拉着顾平婉的手：“想你了。”
“我也想你，”顾平婉看了眼时间：“那么晚了，要不在我宿舍凑合一下？”
她想着羌怀从国外回来，第一时间来见她，时差也没倒，这会儿再让人走不免有些不近人情。
“可以吗？”羌怀问到，她和顾平婉谈那么久恋爱，都不知道她的工作生活是什么样的，一是有保密协议，二是平时也接触不到。
顾平婉笑着说：“当然，宿舍可以随便进的。”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宿舍楼，下面还有保安守着。
上楼时，羌怀靠着楼梯扶手：“好累，要顾同学亲亲才能走。”
顾平婉环顾四周，“你记得高中时你在体育器材室亲我吗？”
羌怀不明所以顾平婉为什么忽然提到这个，她点点头：“怎么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里有监控！”顾平婉小声说：“这儿也有监控！”
羌怀失落的垂下眼。
“但我也想亲你。”顾平婉说罢，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羌怀耳垂上亲了一下。
羌怀立刻像打了鸡血似的，提着行李箱一口气爬了五楼。
顾平婉的宿舍很简单，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书桌还有几个堆满书的柜子。
在柜子上放着个玻璃罩，里面装着一束干花。
“这是……木绣球花！”羌怀抱起来看了看，木绣球花的花瓣掉了几片。
顾平婉把羌怀行李箱放好：“我查了网上没有做木绣球花干花的教程，特意问了大学里学园艺的室友，找了很多种方法才制作好的。”
羌怀见过木绣球花飞满天的场景，这花轻轻一碰就会掉许多花瓣，也不知道顾平婉是怎么从那树上小心翼翼地摘下来的。
“喜欢吗，特意给你留的。”顾平婉问到。
“嗯，喜欢。”
洗漱完后，两人一起躺在逼仄的宿舍床上，单人床显得有些窄，不过好在两人身材很好，能够挤得下。
羌怀抱着顾平婉：“婉婉，你知道吗？我高中时就有个梦想。”
“什么？”
“我想，一定要在你的卧室，从你的窗户看月亮。”羌怀说完，在顾平婉眉间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