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都, 都没说。”顾平婉迅速把眼睛别开。
羌怀故意走到顾平婉面前，“真的吗？”
她说着话，微微俯身, 浴巾包裹的身子半开半合, 把顾平婉的视线全部收入囊中。
“嗯。”顾平婉不知道眼睛该往哪儿看了。
“我看看手机。”羌怀借故伸手去拿手机, 离顾平婉就一拳的距离，身上温热的沐浴露味十分好闻。
顾平婉呼吸都小了许多, 她往身后靠了靠，用双手支撑在后面。
羌怀故意贴近, 拿到手机后自然而然地碰到顾平婉胳膊，顾平婉透过衣服都能感受到羌怀身上的温度。
“顾同学, 你的耳朵好红。”羌怀没有起身，在顾平婉耳边呼气。
顾平婉被挠得心痒痒，有些不知所措。
她胡乱说到：“先等一下，可以帮我签个名吗？”
羌怀懵了：“啊？”
“我表妹，知道我们是高中同学, 拜托我帮她要一下签名，可以吗？”
羌怀语塞, 氛围都到这儿了, 结果顾平婉来一句这个话。
顾平婉从兜里掏出羌怀的精美小卡, 又从衣服胸前的荷包里拿出笔。
羌怀：……看来是早有准备。
签好名, 羌怀回到房间穿衣服, 一边走一边还说到：“我穿衣服, 顾同学不许偷看。”
顾平婉低头看着签名，不自然地回答：“我、我才不偷看。”
等羌怀换好衣服, 小鱼已经提前订了餐厅，顾平婉跟着羌怀出了门。
小鱼在酒店门口等着, 司机已经到了。
她见到顾平婉，又看了看一旁的羌怀：“顾总工是很热吗？”
羌怀憋着笑，她没有说话。
顾平婉小声说道：“有点。”
“嗯，是有点燥热。”羌怀替她补充。
……
吃完饭，羌怀准备送顾平婉回研究所。
路上，羌怀对她说：“婉婉，谢谢你来参加我的首映。”
顾平婉看着窗外的风景，她微微扬眉：“支持同学，应该的。”
羌怀没有再说话，两人心里都清楚，爱从来不是一时冲动就决定的行为，在被爱和爱的前提下，需要有足够能力去承受感情带来的羁绊。
到了研究所，羌怀下车送顾平婉。
“我晚上要加班，谢谢阿怀送我回来。”顾平婉站在大门前。
身后是立着的标题上写着“科技兴国，航天先行”，她让保安刷开门，走了进去。
羌怀依旧在车门前，瞩目着顾平婉。
顾平婉转身朝她挥了挥手，“那我们下次见。”
“好。”羌怀看着门内的人，笑着回答。
此时此刻，她忽然觉得自己和顾平婉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们距离很近，却被这无法回首的十几年拉开，命运的交叠才使得二人相聚，在分叉的路口总会反向前行。
这一路上形形色色的人太多，走进羌怀心中又走不出去的，只有顾平婉。
北京的晚风不似晋城那般温润，有种捉不住又掺杂太多灰尘的错觉。
为什么二人关系明明好好的，羌怀却觉得如此伤感，只希望今后不再事与愿违。
羌怀收了心，钻进车里，她隔着玻璃还在看站在门内的顾平婉，顾平婉依旧站在原地等她离开。
“师傅开车吧。”羌怀说到，鼻子一阵酸楚，
顾平婉兜里揣着羌怀的签名，手指在上面摩挲着，像是刻意去感受羌怀体温一般。
三月的晋城草长莺飞，雨和太阳交替出现，羌怀在公司和高层开会，为进一步加强员工、艺人管理暨人员流动的交流会。
外面的太阳挂着，伴随电闪雷鸣和瓢泼大雨，都能闻到路上的灰尘味。
羌怀轻轻敲击桌面，“请沁姐为大家阐述。”
会议室很大，在单独的一层楼，能容纳四五百人一起开会。
怀胜集团每年都会有几次大型会议，今年是第一次，从去年年底到现在各个艺人都出了大大小小的问题。
公司旗下的艺人不管在不在剧组，今天都请假过来开会。
“首先，为加强艺人管理，做出以下规定：1、……”
“2、……”
沁姐宣读完毕。
羌怀看着台下的各个艺人和员工，怪不得网上都在说羌怀开的公司是一个帝国，这乍一看确实有点像。
她把自己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就没有那么想顾平婉了，她们每天保持着早安晚安的问候，其他时间几乎没有怎么聊。
部门交流的时候，羌怀提着神听他们讲话，之前聘请的顶尖管理团队出了纰漏，现在准备另外从国外聘请高级人才过来。
有钱的好处就是这样，不用自己管理公司，花钱请人为自己赚钱。
羌怀听着下面众说纷纭的发言，虽然没有爱情，至少有钱长得又好看。
会议结束，郑雨马不停蹄地去找羌怀。
“羌老师，”郑雨今天打扮得很好看，“谢谢你。”
羌怀摆摆手，正在沁姐递过来的文件上签字。
“好好提升自己，不用谢我。”羌怀把签好的文件拿给沁姐。
郑雨笑容洋溢：“还是要谢谢你！虽然你不喜欢我，但是这不影响我喜欢你！我会努力一层一层往上爬，让你看到我。”
“我不会影响你的。”郑雨又说到。
羌怀诧异，这郑雨的性格还能随时转变？跟之前判若两人，或许是环境因素吧。
练棠紧跟过来，她跟羌怀打了招呼，又怼郑雨：“你的喜欢，对羌老师来说就是最大的骚扰。”
郑雨噘着嘴：“我安安静静默默提升自己，我喜欢羌老师关你什么事，你每天那么闲赶紧去长城底下贴瓷砖。”
“怎么，还说不得……”练棠跟郑雨斗起嘴来。
羌怀看在眼里，年轻人就是不一样，十分有活力，可是她已经过了二十出头的那个年纪，不能像郑雨那样直球的表达爱意。
如果倒退回十年前，羌怀或许会和郑雨一样，对爱意直接出口，对顾平婉死缠烂打。
她默默走掉，发现个问题，为什么有郑雨的地方总是会有练棠？
从公司出来，羌怀开车直接回了家。
她前段时间给顾平婉看了木绣球花的照片，顾平婉觉得很好看。
羌怀就在网上订了一颗木绣球树，这会儿工人正在往羌怀的别墅运。
刚到家，货车就停在家门口。
羌怀签字后，检查树枝没有损坏后，花重金养护好直接运往北京。
顾平婉收到快递信息时有些疑惑，自己最近没有网购，怎么有快递？
她连忙从办公室里出去，去门卫室拿快递。
保安叔叔说：“你的快递不在这里。”
“不是叫我来门卫室取吗？”
“在门口。”保安指着外面的货车。
顾平婉以为东西还没拿下车，便出去取。
“您好，请问是顾小姐吗？”运送货物的司机问到。
顾平婉点了点头。
“您的树，请查收。”司机递过来货物清单给她签字。
顾平婉看着被拉开的货车门：“什么？”
“您的朋友给您订的木绣球树，这边帮你看看种哪儿？”从货车另外一个门里下来几个人。
他们都是羌怀请的种植专业人员，手里还提着各种各样的工具。
顾平婉看到货车箱里那颗屹立的树，她只是随口说了挺喜欢，家里种不了，但研究所可以种，没想到羌怀直接给她送了一棵来。
路过的同事、保安大叔都来围观。
办公室小张说到：“顾工，这是你订的？”
顾平婉摇摇头，又点头：“朋友送的。”
种植人员齐力把树抬了出来，树大概三米高，枝干很多，现在还没开花，已经有冒绿芽了。
木绣球的花期在六到八月份，一年开一次花。
顾平婉打电话请示吴所看能不能种花，吴所笑着说：“当然可以，所里确实差一些绿植，我让他们买了种子刚好春天可以种下。”
木绣球树被拉进所里，吴所才知道顾平婉哪儿种的是花，这分明是树啊！
和顾平婉一个办公室的覃烽出来，他说：“顾工，你这是木绣球？”
“嗯，是的。”顾平婉眼睛在树上挪不开。
“那么大一棵木绣球！你哪儿来的钱买？”覃烽表情五颜六色，十分震惊。
季老师闻声出来，她年轻时爱种绿植，后来钻研科学没时间种，但是对植物还颇有研究。
“小婉啊，虽然你在外面赚了钱，可也得用在实处啊。”季老师表面上这样说，脸上的笑意却是骗不过人。
“就是就是，这棵树得二十万往上。”覃烽连树叶都不敢摸，生怕把树弄坏了。
顾平婉也没想到一棵树那么贵，她连忙解释：“这是我朋友送的。”
“什么朋友？”覃烽敏锐捕捉。
“高中同学。”顾平婉看着种植人员拨弄树枝，心里一颤，这可都是钱呀，好在种植人员很专业。
木绣球树顺利种在了研究所后院，后院有一片空地，里面都是些杂草和普通的矮脚绿植。
季老师想起之前去晋城和顾平婉一起的人，“上次我见到的那个？”
“嗯。”顾平婉回答。
“你高中同学太有钱了！”覃烽就快去抱着那棵木绣球了。
“有钱是次要，有心才难得，这种多枝的木绣球可遇不可求。”季老师感叹，她跟她前夫说过自己喜欢向日葵，那么普遍的花前夫一次都没送过。
顾平婉掏出手机，给羌怀发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