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只是一时兴起？”
“会不会只是见色起意？”
“当这些冲动都褪去的时候，你怎么办？”
叶宁突然觉得和这个人的距离又近了几分，再怎么强大，在面对喜欢的人的时候，她也是和自己一样的，会彷徨怀疑犹豫踟躇。
她很在意自己被伤害到，所以要谨慎再谨慎，要考虑再考虑。
叶宁撑着下巴，圆溜溜的眼睛裹着细碎的光一样，雀跃的完起来，“原来你这么在意我呀~”
孟琦：喂？
温知瑶：……
沈伊川揉揉她的脑袋，学着她的声调，“是呀~”
孟琦：理我一下好吗？
温知瑶：……
“啊！你怎么学我，好奇怪！”叶宁耳朵尖都红了。
孟琦深吸口气，忍无可忍，“现在是在分析我和我老婆的问题，不是让你俩互诉衷肠忆苦思甜呢！”
温知瑶抿了抿唇，严肃纠正，“我不是你老婆。”
孟琦顿时蔫吧了。
叶宁干咳一声，把问题拉回来，“所以，你老婆的年龄问题和我老婆的年龄问题是一个的年龄问题的吗？”
孟琦像个小传话筒一样，转头，“是吗？”
相比之下，温知瑶考虑的年龄问题则是另一个层面的，她沉默了片刻，终于无奈叹气，“你知道八岁是什么概念吗？且不说认知上的代沟，单纯身体上差别，你想过吗？”
孟琦盯着她，很认真想了一会儿，突然问，“你是怕你老了，做不动了，我欲求不满？”
温知瑶：……
这，这话她要怎么接？
说不是吧，又有那么一点点是。
说是吧，又感觉好变态。
只想到一句‘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叶宁：好家伙，姐妹，还得是你啊！
“做不动了你不会用工具啊！我也做不动了咱俩就一起用工具！有什么的！”孟琦震惊的看着温知瑶，“我这人就挺要面子的了，没想到你比我还执着，连这种事都要较真一下啊。”
较真还特要面子的温知瑶：……
解释不了，根本解释不了！
怎么又不说话，这是不认同还是不明白啥工具？孟琦觉得，不管怎么说都得努力争取一下，“叶宁，就上次，我送你那个，是不是特别好？”
你是给那家店代言了吗你！叶宁哽了一下，耳朵尖又热起来了。
但自己追大反派的时候，小姐妹忙前忙后又是排解郁闷又是给出主意的，现在，事关小姐妹的幸福，这台子，那就算是害羞成开水壶也必须得给她搭起来啊！
叶宁哼哼唧唧，点点头。
沈伊川跟着点点头，“东西是不错，但是下次不要再送我老婆了，链接直接发我我自己买。”
温知瑶：……
莫名感觉代沟更明显了。
“你看！你看！众口铄金！”孟琦不依不饶，“不信我买一个，咱俩试试！”
温知瑶：……
不，不是代沟！分明是自己不够变态所以才显得格格不入！
“你闭嘴。”温知瑶抿唇。
“我就不！”孟琦来脾气了，梗着脖子，“这就不是问题！还是你担心自己老了病了瘫痪了，拖累我？”
“想那么多干什么！万一你八十九十岁的时候，睡一觉就嘎了呢，那前几十年你担心了个寂寞？”孟琦火力全开，“万一我比你先……”
“孟琦！”温知瑶冷声打断她。
孟琦吐了吐舌头，知道她不爱听了，但就是很快乐，“行，我不说这话，那这个问题就过了！以后都不许再提了啊！”
温知瑶扶额，真的，这小姑娘太能说也太敢说了。她生平第一次拿一个人没辙。
孟琦气势大涨，一拍桌子，“叶宁，你继续审！”
还来？温知瑶真的感觉自己顶不住这小姑娘咄咄逼人的直白和热烈了。
叶宁却不给她逃跑的机会，几乎是立刻就开口了，“还是，你觉得我姐妹儿年龄太小心性不稳，之前太多前科，喜新厌旧，朝三暮四，始乱终弃，勾三搭四……”
叶宁顿了顿，努力措辞ing……
孟琦越听气势越矮，“给我留点脸行不行，你再说下去，我就要自卑了。”
“哎呀，不好意思。”叶宁尴尬微笑，“一时间没收住，我直接说重点吧。”
她视线一转，看向温知瑶，“你是介意她的感情史，还是担心她对你只是随便玩玩？”
问到对自己的态度问题，孟琦可就没底了，声音也不大了，说话也不用吼了，人都乖巧坐下了。
谁还没年轻过呢？
小姑娘和自己不一样，出身富贵有钱有闲，爱玩爱闹有多的是人围在她身边。
这其实不算什么。
至于是不是随便玩玩……
等等！
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温知瑶突然转过弯儿来。
如果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那似乎就只在一起这一条路。
温知瑶下意识抬眸，正撞上一双清透的眼睛，就这么灼灼的看着自己。
小姑娘一直叭叭个不停的时候，温知瑶感觉自己步步后退。
现在她不说话了，只巴巴等着一个答案，又像是在等一个审判。温知瑶反倒想让她多说些话，也比此刻的沉默让她好过一些。
就好像，桌上摆着一颗心。
鲜红，炙热。
是留是丢全凭她一句话的事儿。
要回答吗？
怎么回答？
是还是不是？
温知瑶忍不住自问。
这样的顾虑不是没有……可温知瑶比任何人都清楚这顾虑从何而来。
只要不动心，就不会有。
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下来。
时间一秒一秒的推，孟琦的眼睛一点点落寞下来，她突然扯唇笑了一下，转开视线，“内忧外患，谈什么儿女情长呢，上课，上课。”
温知瑶微微动了动唇，最后还是慢慢垂下眼。
“刚才正事说到哪来着？”
她自顾自的说，“哦，对，吞并黎家。”
并不是，说到你那温老师要不要投钱的问题了。叶宁拧眉，刚要开口安慰，却被沈伊川按住了手背。
“我是不是做错了？”意识里，叶宁的声音有些郁闷，“有点拔苗助长了。”
沈伊川笑了一下，“至少问题就剩下一个了。”
“可她嫌弃孟琦啊……”叶宁轻叹一声。
“不一定。”沈伊川挑眉，“沉默的答案有很多种，无声反驳，默认接受，也有可能是时机不对的摇摆。”
“那孟琦就还有希望？”叶宁眼睛一亮。
沈伊川笑了笑，提醒，“她们是主角，命中注定。”
叶宁：！！！
对哦！
沈伊川视线一转，拿出一份文件来，“既然温小姐想分一杯羹，那就签协议吧？”
叶宁：？？？
“好家伙，这也是昨晚准备的？”
沈伊川：“对。”
温知瑶：……
“你早料到我会入局？”
沈伊川：“对。”
孟琦：！！！
“那我刚才白反对了？”
沈伊川完成三连，“对。”
三人：……
沈伊川转头微笑，点点桌面，“这是一份你和孟家利益分配协议。”
温知瑶关注的点是‘和孟家’。
孟琦的关注点则是这不就是双重绑定的意思吗？！
“原计划是叶孟两家五五分，”沈伊川挑挑眉，“我这人做生意，该是我的，一分都不能少，那就只能委屈一下……”
她顿了顿，视线转向孟琦。
“行行行！”孟琦立刻举手同意。
对小姑娘的态度，温知瑶还是明显怔了一下，“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赢？”
那是必然啊！叶宁在心里回答，大反派从无败绩！
但看看自家小姐妹那积极踊跃的亚子，叶宁踢掉高跟鞋在桌下底下划上大反派的小腿，不轻不重的点了点。
到嘴边的是被舌尖一卷，沈伊川垂眸沉沉看了她一眼。
意识里传来小反派半是请求半是撒娇的的声音，“你稍微，嗯，谦虚那么一点点呗，本来人家是好心帮忙，结果你一个百分之百，搞得像人家想白嫖占便宜了的似的。”
“别人不一定，有我在，这件事从客观结果来讲，就是这样。”
叶宁没忍住笑起来，“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嚣张样子~”
沈伊川压了压唇角，没压住，到底是翘起了几分，“你用什么交换？”
这就是答应了！叶宁一呆，下意识回答，“我人都是你的了，还能给你什么？”
大反派眼尾微扬，被大大取悦到了，“答应我个一个要求。”
以往都是这人给自己兑现各种要求，难得有能让她给自己提要求的时候，叶宁立刻来劲了，支棱了，觉得自己可以了，二话不说自信满满直接拍板，“行。”
沈伊川唇角勾了勾，勉强回答，“百分之九十九。”
叶宁：……
好家伙，让谦虚一点，还真就是一个百分点啊！
这和百分之百有什么区别？温知瑶拧眉，“剩下那影响输赢的百分之一的因素是？”
“是你。”沈伊川垂眸，看着她。
叶宁心想，好吧，这一点说的倒也没错，毕竟两位主角齐心合力，才会更顺利。可问题是，温柔大姐姐能吃这套吗？
显然不吃。
“沈小姐，我们在谈公事，不是在谈人情。”温知瑶迎上那双眼睛，第一次发现，这位与孟琦年纪相仿的沈小姐给人的压迫感竟然这样强。
察觉到气氛不对的孟琦左看看右看看有点为难，一边是师父一边是她，这，这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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