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你能从镜子中得到什么>第1章 诡异的梦

  哈利从来没想过对着一块镜子的碎片回忆过去会导致他陷入昏迷。

  非要说这块镜子有什么特殊的话,那就是它是当初他的教父西里斯·布莱克给他的双面镜之一……的碎片。当然在马尔福庄园这块碎片还救了他一命,之后在流亡的时候被他和其他东西妥善保管在一起,在战后整理的时候又被他重新挖掘了出来,保存至今。

  哈利承认这对他而言更像是一种自我惩罚,一遍遍强迫自己去回忆自己的鲁莽和不听劝告是怎样害死了自己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家人、大狗教父西里斯,这并不是什么美好的行为,无异于往他心上割刀子而他乐意这样做,但他没想过自己真的会出什么事,比如看着镜子然后昏迷在自己小公寓的地板上。

  然后做了一个巨他妈荒谬的梦。

  那就是赤身裸体的西里斯在他面前“搔首弄姿”(他不愿意用这个词但它真的很贴切),转过来转过去地仔细打量自己身体上的每一个细节,然后对着哈利不断地练习露齿微笑(值得一提的是他几乎没有一次都没有成功)就好像他妈的他是一块镜子。

  ……没准还真是。

  谁知道梦里自己能是个什么。

  总之当哈利揉着被砸疼的脑袋茫然地从公寓地板上爬起来的时候,他亲爱的教父的裸体仍然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每一处纹身或者伤疤的线条都清晰可见,简直就好像他真的看到过一样。

  而尤其是两腿之间的那块区域,哈利对天发誓他绝对没有臆想男人下体的倾向,所以为什么在那个梦里那块儿地方简直纤毫毕露?他没有把哪个哥们儿或同事无意中暴露在他眼前过的私处安到那个教父的幻象壳子上了吧?

  很可观。

  妈的。哈利掐掉自己这个过于冒犯的念头。

  他可不觉得通过在梦境中猥亵自己教父的肉体是适合用来消除痛苦的方式。那当然他妈的糟糕透了。

  原谅他仿佛没有尽头的脏话和暴躁。任谁在怀念过往和悼念过错的时候看到了自己已经死去的教父的裸体都不会太冷静的。

  哈利把那块双面镜的碎片收好,一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去一趟圣芒戈——猝然的昏迷可不是什么好征兆,而数年来的傲罗生涯也确实没有给他什么好好善待身体的机会。

  最后他决定不要把自己难得的一个假期浪费在前往医院和应付治疗师没完没了的询问和担忧上。战争刚结束那几年他是圣芒戈的常客——已经完全无法把自己硬塞进平凡的学校生活的哈利·波特在战后审判结束后选择了或者说被选择成为一名傲罗,可能是有史以来年纪最小的傲罗(当然他经历了很长的实习期),继续跟食死徒打交道。追捕那些失去了主子的恶棍和潜逃者——他的经验不足又格外地爱把自己置身险境(赫敏曾建议他去看看心理咨询师。她向来是对的),每次任务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但又半死不活地喘着气躺到了圣芒戈。

  所以他还活着,直到现在。只是给治疗师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或者说阴影。

  现在的哈利早已不像那时战争刚结束的样子。那时他参与了一场又一场审判,见证了一个又一个葬礼。画面越多,越在心脏挖出更大的破洞。空漏漏的风声尖叫着他们都死了凭什么你还活着。那不是一切都结束了的一瞬解脱感可以抵消的。结束后那些繁琐的各项事务会把你重新拖回战争的阴影里,你从死里逃生的喜悦里回过神,发现你的生活早已成了一片血肉模糊的废墟。你得花比建造它们更久的时间把碎片一点点清理干净,挖出下面破烂的尸体然后把他们体面地安葬并考虑你接下来无家可归的处境。

  总之哈利坚信自己已经好了很多。至少他不会再在每一个夜晚从噩梦中惨叫着惊醒,不会神经质地每隔几分钟就抚摸一次额头上的伤疤或者经常没来由地对着虚空陷入回忆然后泪流满面。他现在的工作某种意义上来说很稳定,没有特殊任务时生活非常规律——按时吃饭、睡觉,花几个小时锻炼身体。

  他有考虑过养一只狗还是什么,人们总是说养小动物对心理健康有好处。不过哈利已经决定把这个计划留到三十岁。他现在二十六岁,还有四年,而四年后他决定从傲罗司辞职开启养老生活。有人会说这太早了,而他觉得刚刚好。

  ……开玩笑的,他只是希望换个节奏舒缓点的工作。他实在是不需要更多能让他去回忆那些战争细节的东西了。

  看了看时间,是午饭时候了。哈利仔细确认了一番自己没什么不适的地方,选择离开公寓犒劳自己一顿大餐,作为假期的开始。

  ……

  伊特露餐厅的确不适合一个已经分手并单身数年的人,哈利反思自己。显然这种餐厅更注重的是氛围和环境,而不是食物的味道。

  他怎么没想到这是情侣餐厅呢?Eternal love,永恒的爱,再明显不过了。

  他有太多过去且无法从中走出,这是对伴侣相当不负责的行为。尤其是罗恩和赫敏都曾指出他对死去的教父有着已经畸形的愧疚和依恋,当然金妮也不会看不出来。六年前他和金妮和平分手。现在金妮是黑德哈比队人气极高的魁地奇球星,哈利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但早已没有当初那种心动的感觉。

  哈利从这个装潢优雅的餐厅出来,拐进小巷到一家朴素的麻瓜超市买了食材。他觉得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哦对了,他的公寓在麻瓜界一个清静的小城市。你懂的,“救世主”早就受够了人群和拥挤。

  花了一点时间回到公寓,哈利难得的决定睡个午觉。不知为何他困极了,眼皮子就像被黏了一块吸附下眼睑的磁铁。

  当他躺到床上拉上被子的时候,并没有想过之后的发展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又一次看见了西里斯。

  这一次他终于清楚地看见了四周的环境。这是一间相当宽敞的屋子,中央是床头雕花的大床。高窗被长长的天鹅绒帷幔遮挡,室内显得很昏暗。

  这是西里斯的卧室。哈利还记得它灰尘遍布的样子。他抬头看了一眼,那张从枝头吊灯挂到衣橱的蜘蛛网这时并不存在。

  他的位置是衣橱。还真成了块镜子。

  而卧室的主人就坐在他那张大床上,不像三年级那会儿那么枯槁,但也差不多。他嘴里叼着根没有点燃的烟,对着手里的东西垂着头发呆。

  哈利看清了他手里的东西。是双面镜。

  哈利的心脏顿时一阵抽疼。

  黑发的男人终于抬起头来,那依稀还能看出往日英俊的眉眼笼罩着一层阴郁,脸上是一种说不出漠然还是麻木的面无表情。哈利肯定自己没见过教父的这副样子,至少没见过他如此直白地展露出这样——好像真的被这个老宅吞噬了剩下不多的灵魂,成为了一张被骨头架子看看支撑起来的空洞皮囊。

  男人盯着哈利——或者说盯着镜子没有动,他的眼睛里涌上一丝憎恶。哈利不知道在西里斯眼里自己是个什么样子,他只知道在他看来现在的教父很需要一个……活人?

  他不知道。他只是觉得西里斯身上弥漫着一股沉沉的死气。

  哈利很想说话,想做点什么……这只是一个梦,可他不希望自己梦里的西里斯依旧是这么愤怒孤独又无力的样子。

  他困在镜子里走不出去,也说不出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教父给镜子施了无声咒——那么这梦还挺有逻辑的。

  西里斯嘴里咕哝了一句什么,哈利没听清。然后他看到灰眼睛的男人突然抓起床头的一本厚书砸了过来。看得出来他只是出于烦躁随手一扔,但那本书的封皮是硬质的,砸到人估计能给脑袋开个口。

  哈利下意识掏出魔杖,然而——那本书撞到了他面前的什么东西。伴随着“嘭”的一下以及之后的“哗啦”碎裂声,一层透明的屏障在他面前生长出蛛网似的无数裂纹而后碎裂开来。

  哈利和他的教父都瞪着地上那本厚书和洒在它和地板上的镜子碎片,显然被这情况惊着了。

  “这镜子这么脆弱?”西里斯拧着眉发出嘲弄似的气音,然后举起魔杖。

  ——哈利突然意识到自己可以动了,在镜子碎裂之后。

  为了避免被重新封回镜子里,他赶紧往外走了一步。而也就是这一步,他眼睁睁看着面前的教父神情陡然一振,戒备得眼神都染上了凶光。

  “什么?!”西里斯的声音更接近于低吼,“我可不记得我镜子里封了个怪东西。”

  哈利并不知道他在此刻的西里斯眼里是什么模样——一个苍白的,轮廓模糊的,散发着淡淡荧光的人形,有那么一层水波似的浮动着的并不清晰的五官。从碎裂的镜面后飘出来。

  不像幽灵,又没在神奇生物图谱里见过。

  哈利想开口解释,可依旧不能发出声音。眼看着西里斯举着魔杖,杖尖已经开始绽放出光芒,下一秒哈利果断迅速退回镜子内!

  黑暗涌来,哈利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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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懒得披马甲把同人和原创分开了……给大家看看我到底有多少坑(?)

  真的会填,信我(真诚脸)